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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注視,道:“假如我現(xiàn)在向你出手,只怕你死了還做糊涂鬼?!?/br> 華云龍舉杯一飲而盡,笑道:“你可知道,我平日以為死當如何,才切合我華云龍的性情?”他也將姑娘、在下之稱省了。 梅素若黛眉一蹩,道:“好好的何必談起這喪氣事來了。” 華云龍心道:“你日前還想取我之命,現(xiàn)在卻作此言,真是不可思議?!蔽⑿Σ徽Z。 梅素若見他待答,想了一想,道:“你們男子漢,大丈夫,講究的是壯烈犧牲,馬革裹尸還,想必是你所望的了?” 華云龍莞爾一笑,道:“不是,馬革裹尸,壯則壯矣,仍不切合我?!?/br> 梅素若笑道:“那是壽終正寢,死于床上?” 華云龍搖頭道:“這又太平淡了?!?/br> 梅素若嗔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懶得猜了?!?/br> 華云龍朗然一笑,其實梅素若已知他是說死在她手中的死法,是他最愿意的。他們這時言笑宴宴,由廳外看來,廳中一男一女,把盞勸酒,男的貌賽潘安,俊美無儔,女的容逾西子,嬌媚俏麗,分明一對情侶,那似生死仇敵了。 梅素若的三名婢女,更是心中糊涂,暗道:“姑娘平日對人,都是冷冰冰的,這華云龍究竟是敵是友,姑娘為什么對他如此好?是了,看來準是最好的朋友?!?/br> 面對佳人,口飲醇酒,華云龍早已醺醺欲醉,突然,他想起蔡薇薇,忖道:“薇妹不知躲在那里,見此情形,她會不會不悅?”不覺向廳外望去,但見夜幕早已悄然下降,廳外昏黑一片,廳中卻宮燈輝煌,流蘇映彩,假如蔡薇薇就在外面,很容易見到廳中情形。 梅素若見他忽然停杯四望,也自按杯,道:“你有什么急事,這般慌慌張張的?” 華云龍隨口道:“有一位長輩約我亥時相見,地點就在金陵,時間尚早,還是飲酒吧?!?/br> 梅素若哦了一聲,也不追問,道:“聽說令堂當年有武林美人之稱……” 她意猶未盡地???,華云龍一怔望去,卻見她似是極少飲酒,開席迄今,也不過喝了兩三杯,雖功力深厚,卻也蓮臉生暈,倍添艷色,華云龍暗暗想道:“而今這般融洽,片刻后又需翻臉動手,唉,這未免……”心頭一煩,仰面盡杯,小娟連忙替他注滿了酒,他拋去思慮又道:“家母常言,女子重在德行,至于容貌,乃其余事,不足斤斤計較?!?/br> 梅素若莞爾一笑,道:“令堂當年至情至性的事跡,我是敬慕已久?!逼鋵崳资戏蛉硕耠m溫良有加,當年未遇華天虹前,乖張狠辣,戀上華天虹后,始行改去,此事華云龍不太清楚,梅素若卻是明白,只是此時此境,她當然不會對華云龍之言,加以批駁。頓了一頓,又道:“你身畔那位蔡家meimei,德行自是勝我百倍,論容貌,也是勝我多多?!?/br> 小蘋因方才小玫、小娟都曾開口,也不甘寂寞,道:“姑娘是天下美人,哪家丫頭,敢與姑娘比?” 華云龍見梅素若玉面一沉,似將喝斥,他對這幾名靈慧小婢,也異常喜愛,忙道:“你不是曾說像家人般相處,則她們所說,我不見怪,也就是了?!?/br> 梅素若面容一松,道:“唉,我自幼孤僻,并無朋友,稍可相語的,只有這幾個丫頭,以致養(yǎng)成她們沒規(guī)矩的樣子,你可別見笑才好。”她此刻真的將華云龍視做知心之友,否則以她孤傲性情,如何肯說這等話。 華云龍心忖:“她以真心待我,我卻猶留三分,豈不可愧?”想要勸慰兩句,梅素若又搶先道:“你也不必勸,你所勸的,我未必能采納,也未必喜歡?!庇迫灰粐@,玉容大有凄然之色。 華云龍知道相勸無益,心念一轉(zhuǎn),執(zhí)杯笑道:“空谷幽蘭,獨吐芬芳,本即不見賞于世人?!?/br> 他這幾句話深得梅素若之心,梅素若芳心甚悅,微微一笑,道:“你很會說話?!?/br> 華云龍笑道:“你不罵我討好賣乖,佻薄可惡了?”談笑中,不覺戍時已過四刻,華云龍念起元清大師之約,不覺望了望天色,要告辭,卻覺得盛會難再,竟略一疑遲。 梅素若見狀花容一黯,道:“唉,你要走了,此后相見,就要以死相拼了?!比A云龍本即多情種子,聞言黯然,口齒啟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梅素若又道:“你不必對我手下留情,我也決不會放過半分殺你之機,到那時候,你不要怨我無情。” 小蘋插言道:“姑娘,說得好好的,怎么又殺呀拼呀的起來了?” 華云龍心道:“要我手下絕情,這可是萬分難辦的事?!闭酒鹕韥?,拱了拱手,道:“我……但覺無話可說?!闭Z音一頓,道:“希望下次相遇,仍如今夜……” 梅素若忽然變色,截口說:“你別作夢?!绷_袖一拂,立起嬌軀,竟不再說半句,已執(zhí)著鬼頭杖,轉(zhuǎn)身向廳后行去。 就在這瞬間,華云龍已見到她美眸之中,淚光浮動,知她是為了個性高傲,不欲讓自己見到她傷心之態(tài),故拂袖而去。其實他雖自深諳少女之心,可是少女心,海底針,他終未能把握住梅素若瞬息萬變的少女之心,扭轉(zhuǎn)乾坤,化敵為友,致令她變色而去。 忽聽小玫叫道:“姑娘?!弊妨诉^去。 小蘋卻憤憤將酒壺向上重重一放,道:“哼,白侍候你半天,卻將我們姑娘氣成這樣?!币才芟驈d后。 華云龍方自苦笑,只聽小娟在背后道:“華公子,你留在廳中,與我家姑娘再見,就不算下次,豈不即可不必為敵了?” 華云龍心忖:“這丫頭言雖天真,倒是一片好心。”轉(zhuǎn)過身子,道:“我還有事要辦,不能一輩子呆在這里啊?!?/br> 小娟抿一抿嘴,道:“您不會辦完事回來么?”華云龍啞然失笑,伸手摸摸她秀發(fā),大踏步走出敞廳。小娟怔了一怔,想追下去,倏又止步,改奔廳后屏門。 且說華云龍走出敞廳,一路上雖見九陰教徒,卻未攔阻,他心中暗詫,難道今夜就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出莊。他心中警惕,卻取出折扇,大搖大擺地走,倒似在家中一般,好不瀟灑自在。將至莊門,卻見那身形瘦長的樊彤與頂門微禿的厲九疑,率了十來名九陰教徒,守在門旁,不由暗哼一聲,忖道:“今晚看來非經(jīng)一場激戰(zhàn),怕不能走了?!钡X這一戰(zhàn)已雖不懼,卻也可慮,尤其蔡薇薇迄未傳音通知,與約定不符,未免令他詫異。 轉(zhuǎn)念間,距厲九疑等已不足三丈,只聽厲九疑道:“華云龍,若非本教主傳令,放你一馬,免得人言本教家中欺人,嘿嘿,本殿主定讓你今夜來得去不得?!?/br> 華云龍暗道:“她言雖如此,明是暗存呵護之意,九陰教的人個個心機深沉,理當皆知,不知有何感想?我雖不必要她如此,其情卻是可感。”也不知是驚是喜,一時不由愣住。 只聽樊彤嘿嘿兩聲,道:“小子,今晚便宜你了,還不快滾?!?/br> 華云龍明知他們心懷不忿,格于梅素若之令,故欲激他先行出手,推卸責任,無奈本已心煩,竟怒火上升,冷然一曬,道:“要打就打,羅嗦什么?”折扇入懷,龍行虎步,欺身上前。 厲九疑見他目中無人之態(tài),怒哼一聲,右掌掄起,就待劈出,忽又忍住,道:“華家小子,動手之責,可由你負?!?/br> 華云龍喝道:“羅嗦?!被羧灰徽?,已拍向樊彤胸前。原來他機警絕倫,見樊彤目光一轉(zhuǎn),猜他欲出手偷襲,故先下手為強。 樊彤驚怒交迸,獰聲道:“好小子。”一式“推山填海”硬接上去。顯然,他是想仗著近一甲子的功力,華云龍必是不敵,故硬接硬架。卻見華云龍不避不閃,迎了上來,心中方喜得計,豈料兩掌一接,但覺對方掌力一吞一吐,掌勢一滑,幾乎帶動身子,總算功力深厚,真氣一沉,已然穩(wěn)住,不禁脫口道:“小子邪門。” 華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