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離梁祺音家最近的就是羅賓酒店了,也就是上次次慈善晚會所在的地方,保姆車送二人過去,梁祺音幫郁霜君開了房,又陪著她一起去了房間,勸導了幾句安頓她后便離開了房間,準備回家,但站在電梯前等候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走廊.....好像和趙疏籬視頻的那個是一樣的....她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沒錯,地毯,燈罩,房門,都是一樣的,難道說....事發(fā)地點就在羅賓酒店? 那個視頻實在是清楚,但趙家也不是好惹的,所以梁祺音也一直不敢下定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雖心存疑慮,但對外向來都是表明立場,說這是對趙疏籬的造謠。 有件事她看到視頻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但并不確定,那就是和佘銘見面談周鈺事情的那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而視頻里的佘銘穿的也是黑色皮衣,只是皮衣版型都差不多,她也不確定是不是一件,佘銘私下又經(jīng)常穿皮衣,便也沒深想,但如果這是真的,和佘銘見面的前一天,趙疏籬去羅賓酒店....不就是李長麓上次辦的慈善晚會嗎? 梁祺音匆匆回到家,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里,打開電腦,開始查近兩年各大奢侈品牌的秀場,她猜測,如果視頻是真的,那么趙疏籬穿的禮服,絕對是大牌高定,最終,她在今年的DIOR高定秀場里,找到了和視頻中差不多的黑色晚禮服,又截取圖片和視頻進行對比,雖然監(jiān)控的細節(jié)上有些模糊,但通過版型設(shè)計還是能確定這是同一件衣服。 天吶....也就是說,這視頻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就在前幾天的慈善晚會上趙疏籬出了事,佘銘那天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想來應(yīng)該是去羅賓酒店找趙疏籬了??! 可是...可是會是誰呢?誰敢做這種事呢? 梁祺音又將視頻倒放了幾次,她發(fā)現(xiàn)趙疏籬并沒有用門卡,而是直接把門打開了,這么說,她不是走錯了,而就是要去這間屋子,難道不是出事了,是她自己愿意的?可是那樣的話,就不會被佘銘蓋得嚴嚴實實抱出來了,難道說是被人算計了? 敢算計趙疏籬,他怕不是瘋了?難道說是和趙家有仇的人,故意來報復的? 前兩個進屋的男人穿著普通的休閑裝,應(yīng)該不是來參加晚宴的,穿的潮牌,倒也看不出身份,倒是后進來的男人,一身隆重的正裝,有可能是去參加晚宴的,不過羅賓酒店有四個宴會廳,說不定當時有別的婚禮或者年會什么的,未必就是來參加慈善晚宴的,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屏幕上那個后進屋的男人,這個男人下身是黑色西裝褲,上身是淺紫色的襯衫,從衣服上真的無法分辨他的身份。 如果能拿到酒店的監(jiān)控,那么很簡單就知道,不過趙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消了所有的監(jiān)控視頻吧。 真是難以置信,如果有人欺負了趙疏籬,趙家怎么會這么安靜呢.... 不對,只能安靜,鬧大了會影響趙疏籬和趙家,說不定私底下已經(jīng)處理了。 在理清了這個令人震撼的消息后,梁祺音瞪著眼睛呆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起,梁祺音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居然是章靜伊,她的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 蘇沐正躺在床上看相冊,看著那熟悉的面龐,他的神色柔和,充滿愛意,正摩挲著照片,梁祺音風風火火的推門而進,快速的踩上了床,坐在蘇沐身旁,兩只拖鞋踢的亂飛。 怎么了?蘇沐問道。 梁祺音害怕的舉著手機,滿臉驚恐,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蘇沐蹙額,冷靜的拿過手機,給我 隨后點了免提和接聽,將手機放在了床單上。 對面?zhèn)鱽砹艘粋€渾厚的男音,你好,我是章靜伊的父親,請問你是章靜伊的朋友嗎? 聽到這個聲音,梁祺音劫后余生般的長舒了一口氣,叔叔,你好,我是梁祺音,您嚇到我了 是你啊,梁同學 恩梁祺音撈起手機,點了聽筒,把手機放在耳邊,下了床向外走去,鞋子也不要了,伊伊的手機找到了? 蘇沐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不,是掛失了手機卡,今天才拿到,也沒有通訊錄,我就去移動打印了通話記錄單,挨個往回打,想看看伊伊出事前都接觸過什么人,發(fā)生過什么事 怎么了嗎?梁祺音關(guān)切的問道。 章父惆悵的嘆了口氣,你是伊伊的好朋友,我也不瞞你,的確是出了些事,伊伊她....章父猶豫了一下,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梁祺音詫異,怎么會這樣?! 那天,我考慮了你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我女兒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碰這個東西,她不是不知道深淺的孩子,所以,我懷疑她的死另有隱情,就托關(guān)系找了我們家這邊的法醫(yī),又進行了一次尸檢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具體我就不細說了,怕嚇到你,總之,找到了一些疑點,可以證明伊伊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梁祺音驚愕,怎么會這樣...那叔叔你報警了嗎? 我會報警的,但這件事很蹊蹺,上海警方下的定論又漏洞百出,我得準備周全,再公之于眾,有件事,我想問你 您說 你最后見到伊伊是什么時間? 就在...梁祺音回憶道,她去世前四天,我們班里的幾個女生約會,一起吃了午餐 她有沒有什么異樣,或者,和你說過些什么? 她中途慌慌張張的出去打了個電話,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沒說去哪也沒說去干什么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梁祺音試探性的問道:叔叔? 恩,我在聽對面頓了頓,叔叔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您說,我能幫的一定會盡量幫 我猜伊伊的藥是那個酒保給的,你不是說,他是個癮君子么,所以我想你幫我打聽那個酒保的消息 好,我會問朋友的 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應(yīng)該的,那伊伊她現(xiàn)在..... 還沒有火化,放在我家的地下室里,不還她一個公道,我愧為人父?。≌赂竻柭曊f道。 翌日,佘銘約梁祺音在飲茶店見面,一見到梁祺音,佘銘就著急的問道:你要去加拿大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伯父說的 是的,過幾天就要走了 為什么???! 梁祺音輕笑道:去上學嘛,國外的壓力會小一些 可這也太突然了 還好吧 那你還會回來嗎? 放假會吧,好啦不說我了見佘銘一臉惆悵,梁祺音岔開了話題,我昨晚啊,接到伊伊父親的電話 佘銘警覺,他說什么了? 他和我說伊伊可能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聽了她的話,佘銘如五雷轟頂,端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口齒也變得不伶俐起來,你...你在說什么啊....她不是意外死亡,那...誰害她呢,想要錢,也不可能害死她吧,她也不能....和誰有仇吧 梁祺音見他如此激動都有點結(jié)巴了,單純的以為他是因為章靜伊是被害死的而驚訝,解釋道:叔叔說,他找了他們當?shù)氐姆ㄡt(yī)重新尸檢,發(fā)現(xiàn)了新的疑點,足以證明伊伊不是自殺,是他殺 什么疑點? 他沒告訴我,說怕嚇到我,我覺得可能是不太方便吧 可是....可是....不應(yīng)該吧,上海的法醫(yī)都是精英,不會搞錯的 也許是漏掉了呢,叔叔說,有些蹊蹺,所以他打算準備周全,再公之于眾,伊伊現(xiàn)在都沒有火化,還放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呢 公之于眾???! 是啊,我也挺納悶的,這種家事,為什么要公之于眾呢...哦對了,你不是經(jīng)常去酒吧么,幫我打聽打聽那個酒保吧,我記得是在華工大街那邊的酒吧工作的 什么酒保? 伊伊的前男友,我這里有一張伊伊以前去酒吧玩發(fā)給我的照片,那個酒保照的不是很清楚,你看看.... 我...我不,不常去那...那行....我會打聽的佘銘胡亂的接過照片,也沒看一眼,隨手揣到了口袋里。 你怎么了?被嚇到了嗎?說老實話,我昨天也被嚇到了,如果伊伊是被人害死的,那太可怕了,害她的人太殘忍了,太可惡了梁祺音皺著眉,感慨的說道。 佘銘強壓內(nèi)心的慌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覺得不會,應(yīng)該就是遇到意外了,她和別人無冤無仇的,怎么會有人害她呢 梁祺音沉思道,可是如果沒有的話,法醫(yī)不會亂說吧 肯定是章叔叔那邊搞錯了,這邊的法醫(yī)一定比他老家的法醫(yī)要強很多,不會搞錯的 ...... 佘銘見梁祺音陷入了沉思,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叔叔拿回了伊伊的卡,就能登錄伊伊的微信了,去找聊天記錄,說不定能找到什么 佘銘著急的問道:沒有她的原手機還能找回聊天記錄嗎?! 是的,微信有找回聊天記錄的功能,但我不知道換手機還可不可以用了,總之得讓叔叔試一試嘛梁祺音說著掏出電話打給章靜伊的父親。 佘銘更加慌亂了,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梁祺音有些奇怪的在他身后念叨:這就走了? 趙家大宅里,趙焱一把把茶杯摔碎在了地上,質(zhì)問李長麓的父親道:你耍我是吧??。?! 李長麓的父親坐在沙發(fā)上,夾著煙,雙眉緊鎖,先在游泳池里溺死再扔到海里,死亡特征幾乎都是一樣的,這也就是為什么他選擇這個方式,但只有一點,溺死的人會吸入溺液到肺腔,最深到小腸,但在沒人用的清澈泳池里只會吸到水,海里則會吸到泥土砂礫海藻等雜質(zhì),如果是已經(jīng)死了的人再扔到海里,就不會吸入這些雜質(zhì),除非是泡的時間長了,慢慢滲進去的,但章靜伊的尸體扔到海里沒多久就被發(fā)現(xiàn)了,肺里不會有這些雜質(zhì)的,一旦解剖,經(jīng)驗老到的法醫(yī)會立即發(fā)現(xiàn)這個疑點。 李父根本沒想過章父會在請一次法醫(yī),還解剖了女兒,他把時間算的好好的,章父把尸體運回去就得馬不停蹄的辦葬禮,到時候就直接火化了,不會節(jié)外生枝,誰知道....不是都辦葬禮了么,怎么突然就...就去尸檢了呢? 失算那,失算?。?! 他懊惱的開口:你也別太擔心,尸體的檢查期限是死亡后的七天內(nèi),就算有疑點,現(xiàn)在也很難翻案的 我怕的是他翻案嗎?怕的是他公之于眾啊?。?/br> 趙焱橫眉立目的說:章海波在當?shù)睾苡袆萘?,這幾天讓警方做個尸檢報告,在改個日期并不難,你手再長,你跨了長江嗎?他說準備妥當再公之于眾,這就是想清楚了,你是公安部長,他第一個懷疑的自然是你,知道有貓膩,就想借助輿論鬧大,這件事不能糾纏,一旦糾纏,扯出的可就多了,現(xiàn)在的網(wǎng)民火眼金睛,你兒子在外面什么樣你不知道???!那些個破事都被抖出來,你刪的完么?這件事處理不當,稍有不慎,你我就會深陷泥潭啊?。?! 聽了趙焱的話,李父惡狠狠的吸了口煙,滿目憎惡。 離開了趙家后,李父第一時間致電了章父,一番體貼關(guān)切,噓寒問暖,但章父卻只字未提章靜伊尸體還未火化的事,尸檢的事就更不可能說了,放下電話,李父覺得惱火,章靜伊的爸爸什么都不說,顯然是在提防著他,就像趙焱說的,已經(jīng)懷疑上他了,這可不妙啊....章家為富一方,財力雄厚,真要鬧一場,他怕是也要傷筋動骨啊。 唉....快到了調(diào)動的時間了,自己要想在這一畝三分地繼續(xù)當土皇帝,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不能出這種事啊.... 嘖,他懊悔的想著,怎么就出了這種事?。?/br> 無論如何,得先處理掉章靜伊的尸體.... 不...既然要做,就得鏟草除根,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