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當歸】第五章
第五章:易知難 27年9月3日早上,隨著太陽升起,空氣中的溫度也逐漸升高。寂 靜了一宿的街道逐漸有了生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車輛不時傳來喇叭滴滴滴 的聲音。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某間客房臥室內,墻上的時針走了一圈又一圈,床頭柜前 的手機也不時響起,只是蜷縮在床上的女人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她側臥著身子, 兩只娟秀的手指緊緊握著床被,露在枕邊上精緻的面容還不時挑起眉頭,緊皺的 模樣惹人心疼,大概是在夢中遭遇了什幺可怕的事。 興許是手機鈴聲太惹人厭了,熟睡中的女人下意識朝著那個方位抓去,猛地 一揚起白嫩的胳膊,緊緊遮掩的被子甚至掀起了一絲春光,隨即,只聽見「啪」 的一聲,剛才還洋洋?瑟不停地手機此時宛如一個知錯的小寶寶,躺在地板上, 一動不動,好似怕出了主人的霉頭一樣。 頓時,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床上的女人似沒了煩惱,拉了拉床被, 繼續(xù)安詳?shù)脑诒桓C里當一個睡美人。 可好景不長,才過不久,就有人想爭著當她的王子,將她喚醒。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終于,在某個時刻,連綿不絕的敲門聲傳入了睡美人的夢境當中,漂亮女人 微微動了動長長密密的睫毛,緩緩睜開了那雙惹人心動的眼眸。 當易知難徹底清醒的時候,她猛地坐起來,絲毫不顧及形象,赤身裸體朝著 門外吼了吼,當即,好意的王子似聽到了睡美人的呼聲,惹人清夢的敲門聲戛然 而止。 房間里再次回到寂靜的狀態(tài),只是這一次易知難神情有些不岔,呆坐在那好 一會兒了。 本來蔣安邦和易知難夫妻倆早就在這一塊度假了,可因為丈夫推說公事繁忙, 結果順延至一周后。 都說戀愛的女人智商為零,可戀愛的女人一旦對枕邊人有所懷疑,那往往一 抓一個準。 愛情也是同樣的道理。 易知難查了查丈夫的日程表,在明里暗里一番調查詢問過后,才發(fā)現(xiàn)丈夫早 就將自己的事物交由大秘打理。 顯然自己的丈夫并沒有他所說的大事,如此蹩腳的理由都能想得出,大概是 連謊話都不想編了吧! 顯然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況! 易知難摸了摸平滑白皙的肚子,她也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 這一天來的時候,自己還是不太能接受。 她很難過,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 她的心緒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幺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件事,畢竟理 虧在前。 昨天晚上,易知難和安以行兩人同行前往福州。 安以行是9月3日的生日,今年他想要易知難陪他度過這一天,做他一天 的女朋友。 易知難當時聽完之后,下意識便答應了。 話音剛落,她就想反悔。 一直以來,她對待安以行的態(tài)度都是模稜兩可的。 相處也有一年多了,易知難愈發(fā)察覺到這個年輕又有內涵的男人那顆火熱又 迫切的心,那越來越不加遮掩的侵略目光。 可她并不想給予這個男人,哪怕一絲希望。 有希望,意味著會失望。 更何況她是誰? 一個人妻陰差陽錯和別的男人有了一腿,不代表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安以行越來越不知分寸了。 易知難眉頭緊皺,在處理和他的關系時,自己都是小心翼翼,不多不少,沒 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 自從那年自己意外引產(chǎn)以來,夫妻間就再也沒有談及孩子這個問題,似成為 彼此的禁區(qū)。 小兩口都全身心撲入工作當中,生怕不小心觸到了禁忌話題。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老天就像開了個玩笑一樣,自那以后,邁入新世紀,兩人的事業(yè)是越做越大, 越做越強。 一個人的時間精力就擺在那里,24小時的蛋糕,漸漸地,丈夫留在易知難 盤子里的那一塊越來越小。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他們也只是想讓時間沖淡這一切,工作便順理成章的走 進了彼此的生活重心。 只是誰也沒想到,七年后,一個男人悄悄地也走進了他們的生活圈。 夫妻間的距離就那幺近,突然闖入這幺一個人,自然而然,彼此間便會有隔 閡。 那人就好像……自慰棒? 忽然,易知難俏臉通紅,暗罵自己老不正經(jīng)。 大概她的丈夫也沒有察覺到,她早已慢慢退出了公司的決策層,安安靜靜的 在那里當一名才智俱佳的執(zhí)行者而已。 從那次事件以后,她身心俱疲,那股子闖勁也隨著早早夭折的孩子一同逝去。 易知難只是不想著丈夫難過,于是打起精神來,和丈夫一起參與公司事務。 她知道她的男人骨子里的驕傲,也不愿意成為阻擋他的絆腳石。 不對,他應該已經(jīng)看出來我的意志消磨,呵——大概他以為女人就是女人, 只適合顧家生小孩吧。 想到這,臉頰上紅暈還未褪去的易知難眼眸一陣失神,令人煞是心疼。 砰—— 砰——砰—— 忽然,門外又響起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敲門聲。 她才意識到門外面有個人還在等候著呢。 易知難現(xiàn)在真的挺后悔自己草率答應了安以行的小愿望,雖然這個并不怎幺 過分。 當時,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直接反悔不認賬。 可看著眼前男人歡呼雀躍的樣子,她莫名的有些心疼,最后心腸一軟,竟沒 了勇氣。 易知難一只手襯著臉頰,獨自思忖著。 突然,她想起來,昨天晚上吃飯遇到的女孩,那幺靈動可愛的女孩還是挺少 見的。 當然,這些都是其次的,主要是那個牽著女孩的男人,映入易知難眼中,熟 悉的輪廓背影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猜出是誰。 是他嗎? 易知難臉色煞白,柳葉眉梢陡然翹起,捂著渾圓的左胸,心兒不由得一痛。 過了一會兒,她搖搖頭,心底又嘲笑自己太敏感。 眼瞅著床前圍欄的影子在地板上越來越長了,易知難當下就決定起床,實在 不能繼續(xù)賴床了。 唰的一下,易知難雙膝跪在地上,兩只手掌著落,整個人差點被自己的牛仔 褲給絆倒了。 原來,昨天晚上,易知難在拒絕了安以行的「好意」后,獨自一人回到了酒 店內。 那天晚上,她的思緒也是這般來回顛倒,到最后,她依靠在窗臺前,看著窗 外的景色,一個獨飲。 拿破侖曾說過,獅子睡著了,蒼蠅都敢落在它的臉上叫幾聲;中國一旦被驚 醒,世界會為之震動。 這片歷史悠久傳承不斷的神州大地,東方失落的雄獅,隨著改革開放,逐漸 蘇醒。 落地生根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也逐漸解放了他們的思想,一代又一代人,到 了新世紀,人們越來越開放,逢年過節(jié),若不早預定下客房,必然遭遇賓館間間 爆滿。 三十年前,三十年后,恍如隔世。 這家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三面環(huán)繞,夜晚燈光的渲染下,光彩奪目,燦爛吸睛, 不失為一美景。 昨晚,易知難就著一瓶瓶紅白葡萄酒,欣賞著對面同一樓層,正對著她的那 間房間里所上演的活春宮。 酒亂人心,若是平常,易知難必然是避而不見,甚至暗地里覺得污穢不堪。 夜黑風高,盈滿的圓月提供了絕佳的作案場所。 因緣巧合,那天夜里,這里多了一位看風景的人。 易知難望著對面,一男一女春宮戲惹得她面色潮紅。 那女人真不知羞,叫聲那幺大又那幺慘烈,好似次zuoai,隔著那幺遠都 能聽到浪聲連連,定不是什幺好東西。 那男人強壯的聲影,最后竟直接將女人抱起,抵在透明的玻璃上,似挑釁一 般,從后面壓著女人,下面那粗大的東西更是來回不停。 易知難眼力向來不錯,隔著老遠,還能看到女人那對小玉兔被擠壓成圓餅的 模樣。 呸! 易知難暗啐一口,自己的雙手不知不覺就摸上了那曲徑通幽處。 白葡萄酒的后勁似發(fā)作了,易知難白皙的臉蛋愈加的通紅,她死死盯著現(xiàn)場 春宮圖,漸漸地,喘息聲越來越大,兩只放在蜜xue處的手顫顫巍巍。 小巧的手撫摸的幅度越來越大,力度也越來越重,越過水簾洞,逐漸伸向一 些靠下的敏感rou壁。 易知難將對面被壓在玻璃上的女人幻想成自己,一想到身后的老公在自己身 上熱情火熱,她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 她瞪大了眼睛,朝著對面望去,想要真切地看清自己和老公zuoai的模樣,卻 在全身的軟麻感下雙眼迷離,一陣嬌哼。 ◇◇◇ 此時,從床下一路拾起丟掉的衣服,易知難走到了窗臺前。 她看著眼前凌亂的事發(fā)現(xiàn)場,腦海里頓時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忽然,一個倒在一旁的葡萄酒瓶吸引了她的目光,只因瓶口沾染了些許白色 物質。 易知難這才意識到昨晚的自己有多幺膽大了。 她連忙拾起「物證」,似做賊心虛一般。 易知難拿起摔落在地上的手機,安裝好掉落在一旁的電池,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一點 一刻。 倉促間,她連忙給套房外等候的人發(fā)了個短信,讓他在停車間等她。 隨后,易知難花了十來分鐘簡單收拾了一下臥室,梳洗打扮一番,從行李箱 中拿出一套衣服換上,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易知難邊看著手邊,邊盯著電梯上邊顯示的數(shù)字,等候著電梯上來。 忽然,旁邊傳來保潔阿姨麻木的聲音。 「232清理完畢,除了床單不能用以外,一切正常。」 叮—— 易知難這邊的電梯已經(jīng)到了,她走進去,轉過身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堆 滿贓物的清潔桶,一條漏在外邊的鮮紅色床單格外引人注目。 恰好此時,電梯門剛剛合上。 當易知難再一次出現(xiàn)安以行面前的時候,整個人讓安以眼前一亮。 易知難腳踩一雙白色球鞋,修長的大白腿裹著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褲腳微 微卷起,露出迷人的腳踝,凹凸有致的上身搭配著淡粉色圓領百褶裙,精緻小巧 的裙擺彰顯著女人的活力,繃得鼓鼓的胸脯將內里的胸衣與外面的褶紋緊緊擠在 一起,彷彿凸起的山巒,縱使女人極力掩蓋自己的魅力,卻也抵擋不住男人們攀 登山峰的目光。 易知難姣好的面容略施粉黛,兩只小巧圓潤的耳垂裝飾著水晶長掛墜,頭上 別出心裁的戴著一相同色系的綵帶,黑色長直的三千煩惱絲披灑在雙肩上,整個 人彷彿回到學生時代,嬌滴滴的模樣讓人佔有欲爆棚。 整個人出現(xiàn)在安以行面前,那秀雅絕俗,渾身籠罩著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 嫩,神態(tài)悠閑,眉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一時之間, 他呆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她看出坐在一旁男人呆滯的眼神,這已經(jīng)是她很保守的打扮搭配了,只不過 很少在人前穿戴罷了。 易知難推了推旁邊的男人,問他今天什幺計劃,絲毫不提及其他。 安以行看到女人雙目猶如一泓清水,頓時一個激靈,他抬起頭,看向前方的 方向盤,緊握著輪盤的雙手青筋若隱若現(xiàn),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 「姐……今天,要不,去我家吧?」 「嗯……嗯?什幺?!」 易知難緩過來之后,驚呼道,皺起的眉梢不解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安以行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依然注視著前方,片刻后,他解釋道。 「我爸那邊催我結婚了,說是如果沒找到女朋友的話,到時候就安排我和隔 壁村的小翠相親。所以我才……」 「嗯……嗯……可是……」 易知難沉默了,商務車里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她看向身旁男人的側顏,那張俊秀陽剛的面孔漸漸有了些難看。 就在安以行心灰意冷之際,她艱難的蠕動著喉嚨,盡量安穩(wěn)自己的情緒,善 解人意的說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答應做你的女朋友,嗯,不過就這一天哦。我們去 你家……」易知難說到這里,又想起什幺,立即補了一句,「下不為例!」 當安以行聽到自己的女神答應之后,簡直不敢相信。 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做好了萬分的失敗準備。 那句話怎幺說來著,夢想還是要有,萬一實現(xiàn)了呢? 轉瞬間,欣喜若狂的安以行用手摟著易知難的臻首,低頭親吻了過去。 易知難下意識想要推開,后來一想,這里是福州,遠離自己公司,也不可能 撞見熟人,自己剛剛又答應了他,實在是不好掃了他的興致,半推半就下,兩人 的唇舌攪拌在一塊。 許久,易知難推開男人,兩人的嘴唇上還沾有一絲津液線,惹得她紅暈遍布。 「你還沒答應我呢~」 「???哦……恩恩,答應答應,傻子才不答應呢!」 兩人一番打趣,驅車前往井大路。 井大路上新興的美食和福州老味道一直是饕餮們的最愛,琳瑯滿目的沿街小 店充斥著各種風格迥然的美味,新潮加舊愛的聚集地更是吸引不少游客。 安以行好久沒有這幺光明正大的牽著易知難的小手漫步了。 兩個人宛如神仙眷侶,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 他們卻好似沒看到,真切地沉浸在二人世界當中。 蘭蜜園、一點點、第五大道、熱狗巴士、斯利美、大呼過癮、東興牛rou王、 可勝魚丸店、煌景一號、INAKE、半品咖啡、大鬍子拉麵、天麩烏冬面、 巴黎風味館。 易知難流連忘返,每家店鋪吃一些,嬌嗔著將手中大部分殘余的美食遞給安 以行處理。 一開始還是安以行拉著她,邊走邊介紹;后來,易知難反客為主,拉著他一 個店鋪接著一個店鋪,從頭到尾,吃了個遍。 此時,易知難正在啃食著豬蹄,原本排了好久隊伍才買了兩份的豬蹄,全部 被易知難搶到了手中,也是她唯一吃完整的食物。 「唔唔唔……好好吃……好過癮啊~嗝……」易知難突然打了一個嗝,弄得 她立馬摀住了櫻桃小嘴。 「哈哈……不用遮掩了,已經(jīng)藏不住嘍!」安以行故意加重語氣調侃道。 兩人你追我跑,沿著大道歡樂的嬉鬧。 片刻后,安以行突然停住大長腿,剛剛還逞兇的「追擊者」頓時成了獵物, 撞進了獵人的陷阱中。 「你干嘛呀,大街上人這幺多,快放開我?!?/br> 「干嘛放開,我女朋友當然得寵著啦~」 安以行歡快的聲音使得易知難逐漸停止了掙扎,嬌軀輕輕反抱著男人,臉頰 側著靜靜躺在男人的胸膛上。 「喂喂喂,囡囡,你在干嘛?」安以行進入了狀態(tài),卻又發(fā)現(xiàn)懷里的女人有 些不對勁。 易知難突然就推開了安以行,得意的看向他,順便指了指他的休閑襯衣左胸 處,只是神情還是有些略微的僵硬,似乎不太適應這樣的稱呼。 順著目光,安以行看到了一大塊污漬,頓時一陣驚呼。 「你瞧你……都多大人了,吃東西滿嘴都是?!?/br> 「哼,jiejie天天十八歲,你說呢?」 安以行向前邁出一大步,左手端起那精緻又熟悉的面孔,右手擦拭她的嘴角, 很認真的說道。 「很好吃嗎?瞧你貪吃的樣子,肯定讓人大跌眼鏡?!?/br> 「嘻嘻……好吃的當然好吃呢……風景也不錯……」易知難說完,臉色有些 黯然,隨即岔開男人的目光,觀摩著四周的景色,在心里補充一句,「謝謝你啦?!?/br> 安以行會心一笑,他摟著易知難的嬌軀,后者慢慢的將臻首依靠在他的胸膛, 兩人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旅人在橋下看著俊男美女。 以前易知難僅僅知道個三坊七巷,國家級5A景區(qū)自然不會錯過,但匆匆游 客,往往會忽略掉那些悠久的吃食文化。 這回,午餐都搭進去了,整整一個下午,兩個人,宛若神仙眷侶,穿梭在福 州各色小吃街。 傍晚時分,兩人滿懷愉快的心情驅車前往安家村,準備在那邊吃晚飯,路上 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安家村的安老漢眼下正四處忙活著,利索的身影完全不見往日里的蕭索頹廢, 眼角里盡是笑意。 今天老漢接到電話,安以然今天到家,沒想到臨時接到兒子電話,那頭興高 采烈的跟他老人家報喜,說是自己提前回來了,還帶了女朋友過來。 這破舊的屋子一下子就要擠著五個人,安老漢自然很上心,又是打掃衛(wèi)生, 又是張羅著借一些桌椅。 不多時,后院里響起了劈柴聲,隨著安老漢利索的身姿,木頭敲擊地面時清 脆的聲響。 一下兩下,時間靜悄悄的從指間溜走,安家村每家每戶屋頂煙囪開始鬧騰起 來,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柴火也不甘寂寞,?里啪啦拍手稱快。 晚霞也逐漸佔據(jù)了大片天空,不時有一家三口四口,乃至祖孫滿堂,其樂融 融的坐在屋前的桌子上吃飯。 仔細望去,某個偏遠的角落,有個老頭,坐在自家門檻上,美滋滋的抽著旱 煙,遙望著遠方,常年緊皺的眉頭緩緩展開,眼里盡是笑意。 等了好些年,也不耽誤這幾個小時。 安老漢抽著旱煙,手里拽著兒子給買的小靈通,時不時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 老是往電話上瞅,滄桑的眼眸深處盡是希冀。 終于,遠方有動靜了。 老頭站直了身子,微微前傾有些駝的背,使勁揉了揉眼睛后,閃耀著光芒的 小眼睛里有了些暗淡。 隨即,他低頭將手中的煙槍放在窗戶上,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抬起頭時,人 已經(jīng)到了眼前。 「還知道回來?。窟@些天都跑到哪野去了?也不知道給家里打個電話……」 安老漢正準備繼續(xù)訓斥著歸來的安以然,卻發(fā)現(xiàn)她孑然一身,于是疑惑的問 了問她:「你哥的那個同事呢?」 心事重重的安以然沒有過多在意,大眼珠子也不似往日里那幺靈動,逕直朝 著自己的小屋里走去。 「咦?你腿怎幺了?去哪里野去了,把腿傷著了?」 老頭的擔心讓安以然心里好受了些。 「走得累了唄,我去睡一會了……」安以然突然想到了什幺,有意回頭問了 下老頭,「安以行回來了?」 「是啊……還帶了個女娃娃回來,哈哈哈!」安老漢顯然心情不錯,也沒和 安以然計較。 小姑娘「哦」了一聲,轉身朝著偏房小鋪上奔去,眼角里竟然有了一絲若有 若無的笑意。 不消片刻,老漢終于盼到了歸來的游子,商務車的前車燈打在他的臉上,逼 著他瞇著眼睛,一邊用手捂著眼睛,一邊又打開手指縫,像個小孩子似的,非要 看看前方是什幺。 車燈轉瞬即逝,老漢眼前出現(xiàn)了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他的兒子,女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他佝僂著身子,連忙招呼著女方進來坐,邊走邊喊著安以然出來招待客人。 嗖的一聲,安以然端著小靠椅就出現(xiàn)在門前,她很有禮貌的將椅子給了女方, 倘若蔣安邦在的話,定然是不敢坐的。 可落在易知難眼里,她就覺得這個小姑娘不僅長得精緻,還很懂事,頗討人 歡喜。 一陣簡單寒暄,安以行放下手中的禮物等等,就脫了衣服,和老父親一起去 后廚做菜去了。 小屋前,兩個女人坐在小靠椅上,一左一右。 藉著月光,她們一邊拉拉家常,一邊打量著對方。 易知難十分疑惑,她總覺得自己在哪個地方見到過這個女孩。可聊著聊著, 卻發(fā)現(xiàn)她因為家境貧寒,連市里都沒怎幺去過,后來更是大吃一驚,原來小姑娘 竟連高中也沒讀了。 她沒有細問,怕引起小姑娘反感,可小姑娘一直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反而弄 得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好在,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襲來的饑餓感。 易知難看到安以行利索的搬起了桌椅,她想幫忙,卻被安以行勸阻了。 這時,安以然一聲「嫂子,你別管他!」更是讓她一陣臉紅,好在天色已黑, 不大看得清。 過了一會兒,當家的男人又將廚房里飄香的佳餚一一端了出來。 紅糟雞、淡槽香螺片、雞湯氽海蚌、豆腐蠣、荔枝rou、白炒鮮竹蟶、花芋燒 豬蹄以及若干時令蔬菜。 食物之豐盛,讓人食指大動,尤其是易知難還沒怎幺吃過地道的福州菜。 飯桌上,安以然一反常態(tài),主動地坐在桌前,一邊說著好聽的話,一邊樂呵 呵的給易知難夾菜。 頗令人詫異的是,飯桌上的四個人,除了小惡魔沒心沒肺以外,其他人神態(tài) 各異。 安老漢松了口氣; 安以行卻繃著身子,有些緊張; 而易知難心里的荒誕感再一次席卷而來,她不由得苦笑著望向飯碗里堆積如 山的佳餚. 「平常你那性子怎幺今天一下子轉變這幺多?」坐在主座的安老漢美滋滋的 喝了口「兒媳婦」買給他的五糧液,朝著安以然樂呵樂呵的說道。 「嘻嘻……誰讓jiejie漂亮呀~」 安以然順口張來,絲毫不落的下風,偶爾將充滿笑意的目光偏向安以行,更 是讓后者有些坐立不安。 一頓家常便飯,一家三口人的熱情讓易知難哭笑不得,心中的荒誕感十足。 無奈之下,她只好笑著點頭應允,實在是招架不住的時候,只好向旁邊坐著 的安以行求救。 簡單的一頓晚餐,卻在不同人心里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安老漢飯后推搡著安以行帶易知難去屋里坐坐,他這邊催促著安以然回房準 備睡覺,不允許她瞎摻和。 當老漢回到大廳的時候,他想朝著臥室里探探風聲,卻又不好意思,哼著小 曲,端著碗碟朝向后廚走去了。 屋內,易知難正坐在破舊的木制沙發(fā)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不時和安以行 聊聊他的往事。 「咦?這小孩是你吧?小時候這幺可愛。」 易知難手里捧著一張相片框,鑲嵌在里面的黑白相片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并肩站在一起。 她抬起臻首,瞧了瞧正望向她的安以行,又低下眼瞼打量了那個帶著勛章的 小男孩。 「你爸爸是一名軍人嗎?」 易知難有些不解的望向安以行。 「嗯……嗯嗯,我爺爺以前當作紅軍,后來我爸爸也是受他的影響,參加了 軍伍行列,直到79年那次恰巧立了二等功。」 安以行很耐心的對易知難講解著自己的家事。 「呃……那怎幺會……」 易知難覺得這樣問不太好,眼神里過于冒昧,一時間,氣氛尷尬在那里。 好在安以行及時緩解,兩人也沒有再觸這個眉頭。 易知難并沒有打開電視,環(huán)顧四周,也就在屋內走走看看。 她覺得這家人都比較奇特,又說不上來是哪兒,總的來說,挺有意思的。 她下意識望向安以行,會心一笑。 忽然,她終于忍不住好奇心,不經(jīng)意間脫口而出自己的一個困惑。 「你的母親呢?」 「呃……去世了……」 易知難暗罵自己太粗心了,可真怪不得她,任誰看到家中女主人不在,都會 隨意的問上一問。 她很詫異,家中竟然沒有女人的照片,無論是安以行的母親還是那個小姑娘。 易知難暗自思忖著,難道這家人重男輕女?可是不像呀…… 她再次將頭轉向安以行,后者這時正端詳著她之前詢問過的相框,整個人彷 彿扎根在那里,一動不動,陷入了沉思。 站在床頭,她仔細看著眼前男人的側面,像是要看透人心一般,深邃迷人的 眼眸不時閃過一陣迷茫。 當初,在自己心神動亂之際,這個男人走進了自己的心房,彌補了那道縫隙, 直到現(xiàn)在,將近一年。 那時,易知難已經(jīng)走出了流產(chǎn)的陰影有兩三年了。 那幾年里,她的重心逐漸從事業(yè)工作轉移到享受生活。 去年的國慶,易知難已經(jīng)和蔣安邦約定好,兩個人一同前往廈門游玩。 早年間,在事業(yè)起步期間,二人其實很少抽身出來游玩,最多也就一起吃吃 飯散散步。 后來,易知難認識了安以行,她發(fā)現(xiàn)生活中許多不經(jīng)意間的趣味,比如樓梯 走道間居然還能健身。 每次想起初次相逢以及樓道間的偶遇的場景,她都會心一笑。 原本她只是想報恩還人情,僅此而已。 后來,一次又一次,兩個人的生活開始有了交集。 爬山游泳、跑步打球、逛街購物、乃至簡單的買菜做飯,易知難的生活里多 了一個人的影子,那道人影令她的世界煥發(fā)光彩。 安以行在知道了易知難并沒有去過福建省以后,極力推薦她去廈門,帶上她 的老公,去一趟鼓浪嶼,做情侶愛人該做的事。 易知難一直覺得這個朋友挺不錯的,念及此時,她忽然意識到能夠和自己交 心的朋友,似乎也沒幾個。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結實安以行。 幸運的她當天便和丈夫商量,后者也爽快的答應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蔣安邦最后因為一宗國際商品買賣合同問題爽約了! 這自然惹惱了易知難,但她也沒折,只好只身一人前往廈門。 鼓浪嶼美華沙灘浴場,易知難眺望著遠方,傳說中「鼓浪石」所在地。 孑然一身的易知難看著期盼已久的美景,眼前晃過的盡是一對對情侶,成雙 入對來來回回,不一會兒,她便沒了心情。 易知難身穿淺紫色的泳衣,纖細的帶子繞過背后,綁在脖子上,上衣的袖口 是荷葉袖,泳衣的腰部系著一個大大的藍色蝴蝶結,下身的裙子則是短裙,三層 旋轉的裙擺,顯得氣質十足。整體上看,既遮擋住了春光,又不失展現(xiàn)女性獨有 的美。 她一頭黑長直的秀發(fā)高高地扎成一個馬尾,露出飽滿的天庭,整個人洋溢著 青春活力。 易知難沿著海灘走去,海水拍打著岸邊,不時沾濕了兩只嬌嫩的小腳丫子。 擺動的修長美腿暴露在空氣中,令人羨慕的美貌更使人頻頻回頭。 不時還有情侶因此而吵架鬧脾氣,真不知是成雙入對的戀人惹惱了她,還是 形單影只的她妨礙了別人。 易知難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前方同樣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朝回去,她露出一副理所當 然的神情,又是一陣苦笑,不知想到了什幺。 忽然,前方的人影逐漸走進,最終,兩人相遇。 易知難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他——安以行。 那天偶遇過后,他們相約一起吃晚飯。 等待易知難再一次出現(xiàn)在安以行面前時,她換上一身衣服,那是一條華麗的 裙子。 深藍色的絲鍛吊帶連衣裙,裙子的制作十分精良,群身很短,差不多剛剛蓋 過半個大腿,恰當好處的展現(xiàn)了婀娜多姿的身段。 珠片鑲制的華美大花朵朵分明地閃在胸前,將胸部的形狀襯托得非常完美, 隱約間可以看到內里黑色的蕾絲邊。 與這條裙子搭配的是一雙簡約款式的藍色涼鞋,上面鑲嵌著數(shù)顆圓狀水鉆, 十根白玉脂的腳趾頭乖巧的成列在鞋子前端,形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與此同時,到了晚上,易知難不再梳成小女生的馬尾,而是讓烏黑亮麗的長 發(fā)柔和地披散下來,襯托出白皙的面龐。 易知難沒有去過酒吧,一來是沒有多少朋友,二來以她的身份也不適合去那 種地方。 但今天,她卻想隨著內心,放縱一番,抒發(fā)內心已久的煩悶。 易知難刻意化了一個對比度很高的妝,嘴唇很紅,睫毛很黑,眼眶附近還打 了暗暗的眼影。這幅裝束與其說適合鼓浪嶼,不如說適合上海的新天地或衡山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幺要穿成這個樣子,可能是想變身為成熟風情的小女人 吧。 換一個形象,總是可以讓人精神振奮的。 走在路上,易知難的姿勢依舊沉穩(wěn),可不自不覺間,自己會輕輕扭動腰肢, 彷彿是要看到周圍人群的丑態(tài)笑話,而她享受著這種匿名行走的自由感。 她走向約定的酒吧門前,觀察著周圍人的神情,不時還朝里瞧了瞧。 忽然,她一回頭,看見了安以行。 那一瞬間,她驚呆了。他還是白天那副裝束,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只是襯衫 顏色稍有不同,眼睛里少了一分初見時的禮貌拘謹,多了一份朋友重逢的熱情。 兩人進入酒吧里面,易知難發(fā)現(xiàn)和她想像的還是挺有出入的。她疑惑的望了 望四周,準備開口問道。 「還沒到時間呢,別急~」安以行彷彿精通讀心術,提前在一旁輕聲解釋著。 兩個人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掛的電視,上面正播放著 足球比賽,四周圍都是擺放好的桌椅,整個室內燈光有些偏暗,每一處角落都不 能一眼望盡,巧妙地設計布局使得整個酒吧營造出一種神秘感,未知意味著探索。 搭訕自然便是酒吧的主題之一。 漸漸地,不到一會兒,空擋的酒吧已經(jīng)擠滿了人,臺子前的駐場也已經(jīng)唱了 一首又一首,換了一批又一批。 易知難他鄉(xiāng)遇故知,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此時正與身旁的安以行有說有笑。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忽然,她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jīng)將近凌晨。 她連忙起身,示意安以行,自己準備返回酒店。 起身后,易知難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調制的雞尾酒的后勁直沖腦門。 她的腳步虛晃,邁出的剎那,一個踉蹌倒在了安以行身上。 那一刻,她的內心竟想著停留在這個結實有力的懷抱當中。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酒后的易知難有些神經(jīng)大條,朝著安以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回去,讓 他別因為自己掃了雅興。 那天晚上,易知難一直沒有攬到出租車,前方似總是有人能先她一步。 到后來,她突然喜歡上了獨自一人漫步的感覺,索性,她便打算邊走邊等出 租車好了。 夜燈的照耀下,佳人扭動著水蛇腰,孤零零的影子逐漸拉長。 過了一會兒,那道熟悉的影子卻又變短。 就在剛剛,易知難給丈夫打電話。 不在一起的晚上,她都會向丈夫道一聲晚安,一來是想念,二來也是擔心他 的安全。 今天,易知難差點就忘了這茬子事。 出門后,凌晨降低的氣溫刺激著腦袋,她連忙掏出手機,一個兩個,電話都 沒有接通。 忽然間,負面的情緒再一次涌上心頭。 兩個人雖然處于冷戰(zhàn),可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丈夫也沒有關心 一二,她的心就堵得很。 鬼使神差間,她轉身,準備返回酒吧。 剛一回頭,易知難便看到后面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 「呀!你怎幺在這里?」 「哈~路過的唄……」 「切,誰信?不會是跟蹤我吧?」 「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不打車也不叫人陪著,孤身一人走著,就不怕有變態(tài) 尾隨你嗎?」 「姑奶奶又不是一二十歲的小姑娘,你以為是電視劇呢,更何況國內治安還 是挺靠譜的~安保鏢~」 說到最后,易知難加重了語氣,雖有調侃的意味,但眼神里充滿了感激,想 到自己出門在外還有朋友照應,心里便暖暖的。 「你發(fā)現(xiàn)了我?」 「額……這倒沒有,剛剛其實準備再回去喝喝酒的。」 易知難像是窘迫的小孩子,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這樣的話,我這保鏢看來就不用失業(yè)了哈?!?/br> 「走走走……請你喝一杯去……」 易知難推搡著高大的安以行,兩人悠悠蕩蕩,再次回到酒吧時,卻已經(jīng)沒了 位置。 易知難執(zhí)意要請安以行喝酒,美其名曰,他鄉(xiāng)遇故知。 兩人去了吧臺后,易知難情緒卻有些低落,她坐在吧臺前,一只手撐著紅腮, 卻沒了說話的興致。 望著前方男男女女,出雙入對,好不快活,她就一口悶了一杯又一杯。 有人瞧出了不對勁,趁機過來揩油。 「滾!」 易知難直接將杯中的酒灑在那個小混混的臉上,厲聲罵道。 后者一看這嬌美的小娘子,滿臉通紅,卻仍有意識,居然這幺潑辣,想到自 己若是征服這女人的場景,胯下的roubang便緩緩撐起。 當下,他招呼了四周的狐朋狗友給自己助陣,他則再次躍躍欲試。 「啊!」 易知難似乎看出了這個男人齷蹉的想法,直接拿起手中空置的小酒杯,朝著 小混混頂起的帳篷,猛地砸去! 后者應聲倒下,慘叫不停。 而易知難見到如此反應,反而興奮地歡呼雀躍。 甚至因為嬌笑的幅度過大,直接導致她的胸脯上下起伏,晃得四周的男人雙 眼里一片火熱。 與此同時,四周圍逐漸將要形成一個包圍圈,而吧臺正中心的易知難渾然不 知,一只手趴在柜臺上笑個不停。 「走!」 尚處在興奮狀態(tài)當中的易知難,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安以行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聲疾呼,拉著她的小手,猛地跑向后門。 一番追逐下,安以行活生生撕開一個口子,逃了出來。 更加幸運的是,在后門處,一輛剛剛到附近的出租車恰好載上他們。 香格里拉大酒店,安以行抱著已經(jīng)迷糊睡著的易知難走向了所在的客房,經(jīng) 過一樓接待處后,他隱約間聽到前臺兩個小姑娘竊竊私語的聲音。 步入客房,安以行將易知難放在了臥室床上,替她脫下一雙涼鞋,十根白玉 脂的腳丫子從他的指間劃過,蓋上被子后,他轉身欲走。 只聽見易知難喃喃自語「熱」「熱」,大長腿毫不在意地將身上的被子踢開, 整個人再次陷入熟睡。 安以行看到這里,只好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將被子合上。 就像是故意戲弄安以行一般,易知難再一次將被子蹬開,這一次的幅度更大 了。 安以行看在眼里,臉色卻愈加通紅。 床頭處,安以行順著那揚起的裙擺,交錯的兩條玉腿,裙底的風光一覽無余, 甚至能看到那微微露出尖角的黑森林。 他趕緊低下頭,不敢望去,這時,又聽到易知難連連喊熱,無奈下,他咬了 咬牙,又將被子蓋上。 這一回,被子包裹的易知難總算是安分了。 安以行松了一口氣,輕輕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低下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 的褲襠早已撐起一頂帳篷。 他又將目光投向那熟悉的容顏上,一時間,也忘了回去,沉迷于某種莫名的 情愫當中。 「老公~」 忽然,易知難微微睜開了雙眼,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一直就在身旁陪伴著她, 目不轉睛。迷糊間,她連忙起身抱著對方,用著獨特的腔調嬌聲說道。 這是有多久了?丈夫總算是有了些情趣,還知道玩些小把戲,故意不接電話 捉弄我,好討厭。 易知難側臉摩挲著丈夫硬朗的胸膛,兩只纖纖玉指靈巧的解開了男人的衣扣。 易知難的耳邊傳來了丈夫的粗重的喘息聲,當她順聲望去,映入眼簾的便是 充滿佔有欲的猩紅大眼。 她嬌美一笑,藉著一股酒勁,主動吻了過去。 易知難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男人握得很緊,以為丈夫緊張了,下一秒鐘,她 便張開了櫻桃小嘴。 那是一個很熱情的吻,易知難的雙手繞到男人背后,將男人順勢倒入她的懷 中,精準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即時男人用力擺動腦袋,仍然躲不過去。 僅過去不到一兩秒,男人便放棄了掙扎,轉為了主動進攻。 易知難感受到丈夫的熱情,她也被自己的主動嚇壞了,但一想到丈夫這幺慇 勤的陪伴著自己,那就當是自己對他的獎勵好了。 男人稍微品嚐了易知難嘴唇上的口紅,就徑直叩開了她的嘴唇和牙關。 一聲嬌喘正要順應而生,那條粗大的舌頭堵住了整個口腔,很快兩人的舌頭 就攪拌成了一團,片刻后,易知難只好悶哼一聲,臉頰上盡是紅暈,迷離的雙眼 水汪汪的看向男人。 酒壯慫人膽。 酒精下肚,后勁不斷涌入大腦,撞得易知難頭腦暈乎乎的。 就這樣,酒勁不費吹灰之力撕破了她的面紗,易知難再也不是人前那個穿著 套裙和高跟鞋的總裁。 這一刻,在床上躺著的她,只保留女人這個身份,zuoai做的事。 忽然,她感覺整個人飛起來了,飄在了空中,下意識里,她的兩只玉臂摟得 男人更緊了。 男人身體強健,很輕松地對易知難完成了公主抱,調整好姿勢,男人將她扔 到床上,易知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片刻后,男人再次撲了上來,猶如猛虎下山。 易知難還覺得上一刻的自己處在溺水當中,下一刻就幸運的抓到了一根浮木, 她連忙抱緊這根「救命稻草」,生怕掉了下去。 此時,房間里易知難宛如八爪魚一樣纏繞在安以行身上,后者原本想要挪開 身子好上下其手,結果只能歎一口氣,再次吻了上來,拚命吸允易知難的舌頭, 一只手伸向了玉頸后部,另一只手撫摸著右耳的耳垂,試圖讓她脫力。 在感受到彼此情愫醞釀差不多的時候,安以行將雙手移動到易知難的腰臀, 將裙子的下擺卷了起來,露出了同樣是深藍色的內褲。 一條透明蕾絲邊系帶內褲,堪堪遮住私處,安以行垂下眼瞼,朝著神秘地帶 望去,易知難雪白大腿根部頓時一覽無余。 易知難緊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整齊有致,男人吻著她的睫毛, 動作溫柔,許是有些日子沒做了,丈夫變得比以往更加熱情了。 熱情似火,一下子,也點燃了她的身心,僵硬的手腳也得到了舒緩。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一個軟軟的東西墊起,腦海中剛要形容那東西的 形狀,易知難瞬間察覺自己的私處高高的突出來了。 她下意識就要伸手去遮掩,自己的雙手卻被男人一手抓住,不得動彈。 男人另一只大手輕而易舉的解開了系帶,身下女人的內褲就這樣被扯了下來, 變成了兩片平淡無奇的布。 易知難見自己雙手被束縛,下意識就要合上大腿,但還沒來得及合攏,就被 男人再次打開,緊接著,一個火熱的東西向著自己的蜜xue搗杵著,卻因為摸不著 門路,三番兩次路過家門而不入! 易知難的「愛豆」也因此被男人碩大的guitou接二連三的撩撥,劃弄,身下的 蜜xue還不時收縮,引起涓涓溪水。 十天半個月沒做過,丈夫連家在哪里都忘了嗎? 易知難迷迷糊糊的,心卻急如焚火,忽然,猛地一下,她雙手掙開了囚籠, 直接伸出右手,扶住好「大禹」,引導他「治水」。 「啊……」 「啊……」 男人和女人同時發(fā)出一聲纏綿的舒爽,緊接著一個火熱的roubang,像初生的牛 犢,在黑森林的深處橫沖直撞,賣力耕耘。 頓時,屋內響起了陣陣呻吟。 自從半個月前,丈夫出差到現(xiàn)在,也該是今天回來了。哼,還以為真的回不 來,原來是騙我的! 想到這里,易知難趁著男人全速沖刺下,竟然收縮了會陰。 那火熱的roubang在巨大的刺激下,猶如吃了一記興奮劑,速度之快令胯下的易 知難都開始夾住他的腰部,輕聲喊疼。 但安以行明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只知道用力突入,不給易知難任何緩沖 的時間和空間,那久違逢甘露的花徑正一寸一寸的重新開拓。 丈夫初時還挺溫柔,又是濕吻,又是撫摸,比以前好多了;可不知為何,進 入之后,變得這般饑色,像初出茅廬的后生小子似的。 一大把年紀了,還老不休…… 易知難喃喃自語著,不時喉嚨里響起了清脆的呻吟聲,她發(fā)現(xiàn)丈夫很強力, 不似以往婉轉前戲,很是霸道直接,她感受到以往不一樣的體驗,在酒勁的作用 下,更是卸下了往日里的端莊冷靜,嬌喘連連。 「啊……老公……深……好深……」 男人每一次都可以突入到自己的最深處,易知難甚至不知道可以如此深入, 真害怕自己會被劈成兩半。 在初時的緊張和不適后,她的身心都高度興奮起來,兩條長腿彎起,玉足耷 拉在男人的兩瓣屁股上,體內大量的蜜汁不斷涌出,甚至于都能聽到「滋滋」作 響的聲音。 易知難身上還穿著裙子,胸前的珠片在劇烈的運動中散開,落得到處都是。 易知難的呻吟聲越來越大,迷糊中的她都開始覺得自己不要臉了似的,可就 是停不下來,一個勁的在那里搖晃著腦袋,似掙脫這種非正常狀態(tài)。 這時,男人稍微放緩了速度,輕輕吻了她的臉頰,然后再次含住了她的嘴巴 和舌頭。 男人用厚實的手包住女人的rufang,腦海里在回憶昔日里「啟蒙老師們」是如 何教學的,隨即,用自己的舌頭、手指、roubang同時刺激著女人最敏感的部位,海 陸空三位一體協(xié)同作戰(zhàn),牢牢佔據(jù)制高點,節(jié)奏把握的分毫不差。 今夜,易知難的興奮閾值似乎降低了許多,身體變得異常敏感,稍微擺弄一 下就全身酥軟。 這不到一會兒,自己在男人的攻城略地下,就開始丟盔棄甲。 易知難感覺胸前濕滑濕滑,原來男人用靈活的舌頭裹住了自己的rutou,再輕 輕吮吸,同時下面加快了速度。 不到一分鐘,易知難的高潮終于來臨,她全身劇烈顫抖,更是叫喊著自己都 不知道的詞句。 盤桓在男人腰部的白皙長腿突然僵直在半空中,十只白玉脂般小巧的指頭半 彎曲著,整個腳背與小腿勾著一條弧線,又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垂了下來。 差不多同一時間,她感受到男人的jingye在自己體內噴薄而出,yindao彷彿一張 小嘴,不斷吞嚥,不浪費一點一滴糧食。 那種里面全部被充滿的感覺一直蔓延到了zigong,更是爽得易知難胡言亂語。 ◇◇◇ 再次望著佇立在床頭前陷入沉思的安以行,易知難臉頰浮上一層紅暈,嬌羞 不已。 她也不知道為什幺突然想到次和他zuoai的場景,就像她不知道為什幺那 天和安以行zuoai以后,自己心底并沒有過多的生氣,反倒是有了一絲快樂與滿足。 當然,她沒有跟任何說起,包括眼前的男人。 總有一些困惑是需要自己發(fā)現(xiàn)與探索,別人幫不了絲毫,也無從下手。 她感受到下身的一絲潮意,下意識并攏雙腿。 隨后,她坐在床邊,將白球鞋脫下,捏了捏小腳,畢竟走了一天,腳也有些 累了。 走動聲似乎驚到了安以行,后者走上前,坐在旁邊,將女人的另一只腳抬起, 好一陣按摩。 忽然,只聽見安以行沒來由的說了句,「今晚我父親不在這屋子里睡?!?/br> 落入易知難耳朵里,卻又是一番滋味。她嬌羞的輕點頷首,想要縮回左腿, 卻被男人牢牢固定。 男人粗糙的大手摩挲著她嬌小的玉足,一股燥熱從易知難的小腳直竄心頭, 這種奇異的舒適感讓她全身一軟,差點就控制不住要呻吟起來,大腿根部更是潮 意連連。 易知難看著男人捧著她的玉足,越來越靠近他的臉部,而自己兩條長腿卻是 越分越開,以為他是在戲弄自己,正準備嬌嗔兩句,忽然,熟悉的感覺再次回來, 直接打斷了她的思緒。 安以行忽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易知難的大腳趾,一下兩下,像是孩提吃糖一 樣,緊握著易知難的玉足舔舐。 舌頭在腳趾縫間滑動,每一個腳趾,每一個縫隙,都沾滿了他的唾液。 舔完腳趾,安以行繼續(xù)捧著佳人那對美足,像是老練的古玩愛好者,遇到了 喜愛之物,端詳片刻后,又朝著腳背和腳踝進攻,直至易知難玉足上濕漉漉得近 乎洗了個腳。 易知難此時已經(jīng)完全投入到雙腳的快感當中,早已忘了這里不是賓館酒店, 忍不住呻吟了起來。 「啊……用……再用些力氣……」 易知難似乎用完全身力氣才說完這句話,而男人得到激勵后,更是將舌頭在 腳上來回不斷滑動。 種種一切讓易知難心頭的燥熱感越來越烈,直到她拋開了矜持,將小腳伸直, 準備配合安以行的舔舐。 忽然,窗外傳來「啪擊」的響聲,似什幺東西被人踩到,刻意維持,卻還是 弄出來的響聲。 但這一切都與屋內的人毫無關聯(lián),彷彿一墻之隔,便是兩個世界。 墻內的世界,易知難沉浸在這種異樣的快感當中,不能自拔。 半響后,安以行突然停了下來,眼里燃燒著火焰。他喘著粗氣,低聲嘶啞著 喉嚨對易知難說:「我們該休息了?!?/br> 易知難「嗯」了一聲,卻在安以行就要縱身撲來的時候,伸出了白皙的雙腿。 她分開兩條長腿,隔著逐漸陷入愛欲的安以行,嬌聲提醒著:「門……」 滋呀一聲—— 破舊的小木門合上了,安以行順手將吊燈關了,憑藉著窗外投進的月光,摸 黑走向床前。 一番嬉戲打鬧過后,伴隨著木板床吱吱呀呀的聲響,小屋內再一次傳出陣陣 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