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

    沒在食堂碰到許陸遙，馬荔想著她下來的時(shí)候沒見他跟下來，應(yīng)該還在天臺。

    嘶好辣。

    酸辣土豆絲里的辣椒非常榮幸地被她吃到，馬荔甩了甩腦袋，不再想煩人的人。

    回到教室，還有一半的人沒有坐滿。

    馬荔瞥了一眼后面的位子，一個人都沒有。

    抽屜亂成一團(tuán)，馬荔壓下心中的憤怒，把書全都搬出來，慢慢地整理。

    教室里的人仿佛對這些見怪不怪，沒有一個人過多關(guān)注她。

    死肥豬，別把你的視線放在不該放的人身上。

    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你連癩蛤蟆都不如。

    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透著額度的紙張從她抽屜里翻出，是從她書上撕下來的頁面。

    眼淚不爭氣地流出，馬荔抿了抿鼻子，用手背擦干落下的淚珠，從書包里拿出膠布仔細(xì)粘回去。

    再過一年。

    再過一年她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馬荔在心中給自己做著心里安慰，可還是忍不住地想。

    要是許陸遙沒有耽擱她這么長時(shí)間，她早點(diǎn)吃完飯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了。

    還有那些用記號筆寫下的文字，不知道是誰。

    是不是有人注意到她偶爾放在許陸遙身上的視線了，她不由自主地撇向他的那些眼神，也能成為霸凌的借口嗎？

    吵鬧聲從走廊傳來，馬荔雙眼紅彤彤地看著皺巴巴的書。

    陸遙你買牛奶干嘛，你不是不喜歡喝牛奶。徐晨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fā)，一邊做了個投籃的動作一邊問。

    許陸遙手中拿著一盒奶，還帶著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水汽，想喝自己買去，唧唧歪歪什么。

    徐晨憨憨一笑，戳了戳一旁的吳幸謝：哎，窮人家的小孩好久都沒喝過牛奶了。

    是嗎？您把腳上那雙鞋子賣了，夠你喝一年了。

    徐晨捂著心口受傷地指責(zé)吳幸謝：你變了，老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徐晨。許陸遙在前面叫他。

    啊？

    我覺得你再努把力，考個表演系吧。

    徐晨耍帥似的甩了甩頭發(fā)，自信一笑：是吧，你徐哥的顏值妥妥的。

    呵呵。許陸遙冷笑一聲，新學(xué)的冷笑話？

    隔壁班的體育委員突然從窗口探出頭，朝著許陸遙招手：許陸遙！放學(xué)了一起打球啊！

    許陸遙擺了擺手，算是應(yīng)下他。

    許陸遙他們進(jìn)門后，班主任跟著進(jìn)來，教室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

    班主任嚴(yán)肅著一張臉，吵什么吵，這層樓就屬你們最吵。我從那頭走來都聽得見。

    許陸遙慢悠悠地走著，沒管身后快縮成孫子的徐晨。

    班主任也沒有多待的意思，見他們不再吵鬧，轉(zhuǎn)身走向另一個班。

    咚。

    帶著水汽的牛奶突然落在課桌上。

    馬荔眨了眨眼，看著停都沒停一下的人，幾步走回自己的位子。

    我靠！你散步呢老許！我感覺我后背要被師太射成篩子了。吳幸謝劫后余生地癱在椅上。

    給她的？

    馬荔勾過牛奶盒放在自己眼前思緒散發(fā)，身后的視線注視著她，驚地她下意識地挺胸坐的端正。

    沒人注意到他們倆的小動作，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隱秘。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連臉上都泛著紅暈。

    就是送個牛奶而已?。?/br>
    馬荔勸慰自己不要太激動，收到課桌里的牛奶還冒著冷氣。

    帶著冷意的指尖碰上臉頰，像是炙熱的鐵塊沒入冷水中，水面冒著氣泡，逐漸冷靜。

    剛才在她心中掠過的想法，隨著這盒牛奶的到來煙消云散。

    *

    小荔枝！宋霖哥回來啦！

    何溫溫身后跟著一個溫潤的青年，戴著細(xì)絲眼鏡，笑眼彎彎。

    小荔。他喊道。

    馬荔背上書包跑出教室，臉上跟著興奮：宋霖哥！

    許陸遙扔著球剛從樓梯口走出，見走廊上站著的三人不快地皺眉。

    你怎么回來啦？馬荔望著宋霖，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少年。

    宋霖從馬荔身后拿過她的書包，像是做過千百次的動作。

    家里有點(diǎn)事就回來了，剛好周末，等星期天晚上再回去。

    宋霖和馬荔、何溫溫一起長大的，比她們大了兩歲，本來一起上學(xué)的小伙伴卻因?yàn)樗プx大學(xué)很少見面。

    家里出了什么事嗎？馬荔擔(dān)心地問。

    宋霖笑了笑，順手接過何溫溫遞來的書包，不是壞事，別擔(dān)心。

    哎呀！何溫溫勾起馬荔的胳膊，拉著她往前走，走啦！我們別在這里敘舊呀，我們?nèi)ダ系胤剑?/br>
    她們走向另一邊的樓梯，宋霖任勞任怨地跟在身后。

    許陸遙從暗處走出，口中的口香糖已經(jīng)嚼到?jīng)]有味道了，可他還是嘗到了一絲苦澀。

    他冷哼一聲，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冰霜。

    老地方，呵。

    我該讓你重溫一下老地方才是，馬荔。

    手機(jī)鈴聲響起。

    老許你上個廁所掉坑里了啊？快點(diǎn)，都等你呢。

    吳幸謝打電話來催。

    許陸遙淡淡開口：知道了。

    一場歡樂的友誼賽愣是被許陸遙打成了比賽第一。

    我靠！許陸遙今天瘋了啊？

    隔壁班的體育委員雙手撐在大腿上，彎腰喘氣，想要在徐晨身上尋找共同感。

    徐晨認(rèn)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喘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已經(jīng)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