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沈白玉瞪大了眼,耳邊他呼出的熱氣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她調(diào)整心態(tài)問:為什么? 因為我的一兩句話而自殺,說明她太弱小了。他的手搭在她纖細(xì)的腰上,似乎很容易掙脫開。 他的頭搭在她頸窩,看不到任何神情。 說了什么?她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 只是讓她做了個夢。 她摟著他脖子的手不自覺收緊,指甲陷進(jìn)手心,掐出一條條紅痕,什么夢? 當(dāng)然是與美夢相反的夢了。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將她摟緊,在她脖頸處深吸一口,那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有意思? 她睜大了雙眼,他的可怕,不管展露多少次,都能讓她不寒而栗。 你不也是喜歡的?在小巷子里,在酒店里,在便利店門口,你難道,不興奮嗎? 溫柔的嗓音說出這種讓人渾身起冷顫的話,卻讓她感到毛骨悚然,他都知道,就算她沒有特地找人揪出監(jiān)視自己的人在哪,平時也會注意視線的來源,但讓她失望的,是根本就沒有一絲破綻。 她不知道,人在哪,機(jī)器在哪,有多少個視角在看著她,她都一概不知。 不能做的太明顯,這已經(jīng)限制了她很多手段了,本以為找出幾個人幾個物品并不難,結(jié)果根本沒有源頭。 他們之間已經(jīng)明確表明了他不會再監(jiān)視她,她能信嗎?就算他真的想找人看著她,那她能找得出來嗎? 在想什么?他湊近親吻她的脖子。 沒,沒什么。她的嗓音有些沙啞。 那時候的你,真的很美,而且你也是知道怎么做的,對嗎?他笑了一聲,你知道哪里是人的要害,哪里是人的痛點,你都知道。 吻逐漸向上,到嘴唇的時候停下來與她平視,喜歡看他們慘叫的樣子嗎,喜歡看他們求饒的樣子嗎,喜歡看他們相互殘殺的樣子嗎,你是喜歡的吧,那時候,你在發(fā)抖,但你的眼睛,不會騙人。 他俯下身深深含住她的嘴唇,雙眼彎起,整個五官更加俊美,它們在發(fā)光啊,我好想再看看,那是你最美的模樣。 沈白玉一直沒開口,她愣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溫潤的雙目卻有著詭異的光。 你看,我們是同類,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你只能有我,我也只能有你。 舌頭已經(jīng)鉆進(jìn)來,叼著她小舌溫柔糾纏,慢條斯理地打轉(zhuǎn)著不著急吃抹干凈,像是籌劃了許久的獵人極有耐心的挑逗著已經(jīng)握在手中無法掙脫的獵物。 那一夜,她只記得,一瞬間心跳的一擲,是在他說那句話之后。 蘇曼的自殺并不是我們做的,但看著一個生命慢慢凋零,也別有一番風(fēng)趣不是嗎? 翌日一早,沈白玉起床的時候樓下已經(jīng)聚集了四個男人,吳青邇在陽臺抽煙,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許莎和莫禾子兩個人還沒起床。 你們昨晚幾點睡?沈白玉喝了一口水問道。 Jason從廚房里走出來,差不多三點。 這么晚?幾點回來的? 他們進(jìn)房間的時候許莎他們還沒回來。 應(yīng)該是十點。 話到這就停了,剩下引人遐想的事情不言而喻。 沈白玉無語,這平常也沒少見面吧,怎么到哪都能干起來。 這時溫和的嗓音從身后傳來,白玉,先喝點粥,等許莎她們起來了去外面吃。 她轉(zhuǎn)頭,見含著溫柔笑意的男人看著自己。 蔣門里一向起的很早,聽Jason和Sean說他們起床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廚房幫他們準(zhǔn)備早點了。 她坐下喝粥,吳青邇也抽完煙進(jìn)門。 青姐,吃了沒? 嗯,你老公做了三明治。她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笑道,很好吃,可以想象得到你平時多幸福。 沈白玉笑了笑繼續(xù)喝粥。 許莎和莫禾子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了,幾個人決定出去找餐廳吃飯。 我?guī)銈內(nèi)グ桑x這里很近,走兩步路就到了。蔣門里牽著沈白玉的手柔聲道。 門里推薦的肯定不錯,那快走吧!莫禾子挽著Sean的手臂在后面一蹦一跳。 這家餐廳確實不錯,聽蔣門里說是蔣老爺子以前資助過的一家,現(xiàn)在就算人不在這個小鎮(zhèn)也依舊運營。 這次旅行并沒有做什么攻略,本來就是放松心情的地方,商業(yè)做的并不廣,外來人很少,只有本地人一直在這里居住。 一天基本算是晃晃悠悠就過去了,這種慢節(jié)奏的生活沈白玉很喜歡,對于A市這種大城市來說,每天走過的人們穿著嚴(yán)謹(jǐn)神色嚴(yán)肅,快步一個接一個地走過,從來不在哪里停留,說實話沈白玉并不習(xí)慣這樣的生活,在英國待了很多年也不止于此,除了在倫敦上學(xué),其余時間都會去別的城市居住,倫敦給人的感覺和A市很像,繁忙又帶著壓抑。 眾人回到家,由于沒有事情做便準(zhǔn)備找一部電影出來看。 她并沒有什么想看的,說了一句隨便后靠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蔣門里在廚房為他們準(zhǔn)備水果和飲料,等他出來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抬頭,看見正在播放的電影。 是上次和蔣門里一起去看的那一部。 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對她笑了笑后在她身旁坐下。 秘書長很可疑,他絕對是兇手。 我覺得鄰居也很恐怖啊,你看他的眼神,還有特寫呢! 他們激烈討論著劇情,知道兇手是誰的沈白玉并沒有參與。 白玉,你怎么不說話啊,不好看嗎?莫禾子扭頭對她說道。 沈白玉搖搖頭,不是啊,我看過了,怕一開口就劇透。 啊,你看過了啊,那算了吧,你還是別說話了。她吃著水果繼續(xù)看。 沈白玉無奈地笑了笑,也看起電影來。 這部電影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在現(xiàn)場基本都有秘書長的痕跡,但從來沒有證據(jù)表明他就是兇手,鄰居這個角色運用的手法也很奇怪,仿佛是兩個主角分別以不同的神秘手段來塑造。 她瞇了瞇眼,仔細(xì)思考了一下剛剛一閃而過奇怪的感覺。 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但她現(xiàn)在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感覺了。 秘書長完全有辦法消除自己的痕跡,那他為什么不這么做?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她順著聲音轉(zhuǎn)頭,見蔣門里眼底含笑的看著自己。 因為他知道就算留下了痕跡也沒有證據(jù)定他罪?她回答。 這是其一。他湊近她耳邊,如果他是想引起主角的注意呢? 沈白玉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問:為什么要引起主角的注意? 不如說,他是在引導(dǎo)主角殺了他呢? 一瞬間,她渾身戰(zhàn)栗,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心頭,她偏頭看著蔣門里,見他面不改色的笑臉心情更加復(fù)雜。 電影并沒有什么伏筆說想要主角殺了他啊。她疑惑地說。 嗯,我也不清楚。他站起身,微微勾了勾唇角,這部電影的導(dǎo)演我認(rèn)識,他和我大致說了一下第二部的走向。 沈白玉驚訝道:你認(rèn)識導(dǎo)演呀? 嗯,第一部閏孚也有投資。 那他還和你說了什么?來給我劇透一下。她仰起臉笑道。 沒有了,對于投資方他們也不會說過多。他輕輕一笑,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我先上樓處理一下公事,不要玩太晚,早點休息。 他和其他人說了一下就上樓了。 吳青邇這時候坐過來,以前沒見過你老公,禾子說是個極品我還不太相信,對你可真他媽好,看得我都羨慕了。 沈白玉嗯哼了一聲。 平時很忙吧,還有空陪你出來玩? 應(yīng)該是擠出時間來的,董事長也有調(diào)休的吧。 嘖嘖,羨慕死我了。 你可別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有個小奶狗在身邊。她嬉笑道。 吳青邇打了她一下,弟弟哪有哥哥香啊,特別是爹系男人,求都求不來好嗎? 她聽了大笑一聲,第一次聽說蔣門里這種叫爹系。 電影終于看完,許莎和莫禾子幾個人還意猶未盡,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他們完全沒有睡覺的意思。 還聊呢,趕緊睡吧,要不然明天又起不來。沈白玉打了個哈欠。 唐譯也在其中聊劇情,他翻看著影評,突然想起什么后對她說道:白玉姐,我剛聽到哥說給這部電影投資了? 嗯,對啊,剛剛和我透了一點第二部的劇情,你們聽不? 聽聽聽!這還有第二部!莫禾子湊過來。 沈白玉往外一點一點推開她,慢條斯理地說:秘書長可能就是大Boss。 還真是啊。Jason也靠過來聽,感覺伏筆好多,但好像又沒完全講清楚。 是啊。沈白玉說道,反正再多的劇情我也不知道了,我去睡咯,晚安各位。 她撂下一句話就起身上樓。 樓下什么情況她都不知道了,到房間的時候蔣門里坐在桌子前發(fā)郵件,他看見沈白玉進(jìn)來,笑道:看完了? 嗯,他們好吵。她走近,坐在他腿上。 他順勢摟住她的腰,困了嗎? 有點。說完她就打了一個哈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后起身拿睡衣,我先去洗澡咯,你洗了嗎? 洗了。 她看他似乎有些忙碌就不打擾他了,徑直進(jìn)浴室。 出來的時候他還在處理公事,她躺在床上問:門里,什么時候好?。?/br> 很快了,你先睡。 耳邊傳來嗒嗒嗒的打字聲,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夜寂靜過了頭,耳邊沒有一絲聲響,周圍也感受不到生息,緊閉的雙眼睜開,一大片深沉的黑籠罩下來,看不見一絲一毫。試探性的往前走了走,漸漸的,周圍似乎亮了一些,不遠(yuǎn)處好像有一抹看不清形狀的物體靜靜站在那里,腳步緩慢了下來,想要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快要看見時,忽然和一雙詭異的視線對上。 熟悉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涌上來,本能的轉(zhuǎn)身往后跑,突然一瞬間周圍的氣流涌動,壓抑龐大令人心生畏懼的感覺在半秒鐘重新籠罩下來,極致的黑重新吞噬溢出的驚呼。 猛地睜開雙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簾,沈白玉粗喘著氣,冷汗順著額頭流下,后背也濕了一大片。 剛剛那是什么? 她平復(fù)下來,扭頭看睡在自己身旁的蔣門里。 他已經(jīng)熟睡,翹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微紅的嘴唇微微勾起。 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沈白玉張了張嘴,腦子里一閃而過被黑暗吞噬前聽到的那熟悉低沉的嗓音。 跑什么呢? 她目光死死的盯著蔣門里的睡顏,巨大的壓抑和恐懼感傳來,冷汗無法抑制的往下流。 是最近太敏感了?還是想得太多了?為什么會做這種詭異的夢? 她坐起身,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不動,身體緩慢的靠近,慢慢的,雙手伸出來,放在他脖子上,難以抑制自己眼中的殺氣。 他呼吸平穩(wěn),嘴角微微勾著,似乎感受不到周圍肆意的氣息。 手漸漸收緊,修長的手上青筋暴起,她神色越來越冷,手也越來越用力。 突然,腦內(nèi)仿佛聽到線斷裂的聲音,一瞬間理智收回,她急忙收回手,看到他脖子上留下淡淡的紅痕。 重新躺下,閉著眼腦子里閃過剛剛的畫面。 如果再用力點 窗外細(xì)小的風(fēng)聲敲打著窗,伴隨著聲響,她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