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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她昏昏沉沉地摸過手機,發(fā)現鬧鐘響了十幾遍都沒能喚醒她。 回憶隨著睡意的消退逐漸浮現,她懊惱地重新閉上眼睛近兩天發(fā)生的事已經離譜到遠遠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兇殺案、跟蹤、強jian、冷血殺人犯等種種離她生活很遙遠的事物同時出現,強烈的恐懼和無措令她喘不過氣。 她回憶起他的那些話,一陣惡寒再次從心底升起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生活,按部就班地學習、工作,到底為何會引起這種人的注意? 肚子開始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抗議,可她毫無食欲,又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頭緒,只得拿起手機重新在論壇搜索案件討論 案件似乎仍然沒有絲毫新的進展,討論的風向卻變了。 這種毫無人性的流氓早該死了! yin虐女童的人渣,法律不能判他死刑,卻成了連環(huán)殺人犯的獵物,真是天網恢恢! 不知道你們看沒看過素媛?我現在甚至希望這人能跑去韓國犯罪! 他每次作案目標似乎都曾經是性犯罪者,可能他自身有過這方面的心理創(chuàng)傷? 最近強jian案件是不是會驟降?讓那些猥瑣男也嘗嘗被變態(tài)狩獵的滋味吧! 陳安琪翻著死者的犯罪履歷,脊背又升騰起一陣寒意她那天遇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變態(tài)?可轉念又想到那個人一直在跟蹤她,竟然生出一絲安心??砂残??她覺得自己腦子肯定是進水了 一個冷血殺人狂魔跟蹤她,她竟然覺得安心? 心亂如麻之時,手機上顯示有一條新的微信消息,她順手點開,是個陌生的頭像和ID,也沒有聊天記錄 醒了? 你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沒有備注。 是你幾秒前正在搜索的人。 陳安琪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頓時頭皮發(fā)緊,盯著那句話,打字的手都僵住無法動彈。 你為什么不報警? 陳安琪握緊了拳頭,又松開,顫抖著手勉強打字:你希望我報警? 是。 為什么? 對面好久沒有回答,陳安琪鼓起勇氣再次發(fā)了一條:你為什么知道我在搜索你?你在我的手機上安裝了什么嗎? 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死? 對面拋出這樣一個問題。 陳安琪不知如何作答,下一秒變看到對方發(fā)過來一張照片鮮血淋漓的小臂。 看到這個會開心嗎? 你又殺了人? 我在自殘。 陳安琪皺眉。 我那么憎惡犯罪,可如今我已經是我最恨的群體中的一員。 安琪,你是我所有齷齪思想的源頭,但我不怪你,你那么純潔美好,我只是深深厭惡自己罪惡的靈魂。 我知道我有一天肯定會走到這一步,所以第一晚我那么憤怒。 我無法控制我自己,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 我滿腦子都是只要占有你一晚,去死也無所謂。 清醒過后又開始后悔。 體液,毛發(fā),我一點都沒有清除。我希望你親手把我送去接受審判。 但你沒有報警。 我想自我懲罰。我必須受到懲罰。 你昨晚真的太甜美了,我?guī)缀蹩梢源_定自己肯定會做第三次、第四次 我不想傷害你,但我無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欲望。 如果你是因為被強jian羞于啟齒而不想報警,那么你希望我怎樣死?我照做。 陳安琪目瞪口呆地盯著屏幕,好一會兒才把他的話消化了一點。 我沒有希望你死,我沒有權利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這是她唯一確定的一點。 思忖了一會兒,心情平復了不少,她繼續(xù)打字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想報警,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也不配美好這個詞。你不了解我,我只是個普通人,膽小怕事,正義感也有限,我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罷了。 但我希望你不要繼續(xù)犯罪了,哪怕他們確實是底層的渣滓,是真的該死。 我可能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陳安琪咬了咬嘴唇,終究按捺不住好奇心:你是黑客嗎?我看到網上很多人說你技術很厲害。 自學過一點,不算最擅長的。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陳安琪此時又害怕又緊張,但又隱隱覺得興奮和刺激她或許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卻仍然能夠跟他直接對話的人。 學生。跟你同齡。 這個答案使陳安琪吃了一驚,緊接著問: 你居然只是個大學生嗎? 博一。 是L大的嗎? 為什么猜L大? 你那么聰明的人,不在L大就在M大。 陳安琪忐忑地想著,假如真的是L大的博士生犯罪,這個真相比原本的新聞還要令人震撼前提是他說的是實話。 你猜得對。對方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陳安琪內心不由萌生出一絲惋惜,他或許曾經也是很優(yōu)秀的人,為什么就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今晚我想睡在你的床上。 你不要得寸進尺!陳安琪氣鼓鼓地回復完才想起自己是在和什么樣的人發(fā)脾氣,趕緊點了撤回,重新打了一句,今天能不能放過我?我明天要早起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