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篇】三十四
【嫻妃篇】三十四
真是好得很 齊述走來,壓抑著火氣。 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捆燃著油的柴,丟入他心火堆中,灼燒的溫度,瞬間便要爆炸。 蕭嫻回頭看到來人,面色一白,下意識放開溫函。 溫函卻一把將蕭嫻護到身后,寒起一張冷面。 你怎么來了? 毫不客氣的質問。 齊述沉著雙目上前,跟我回去。 兩個人對峙的瞬間,氣氛沉悶。 回到哪里去?蕭嫻撐著桌子站起來,七王將至,何必管我。 蕭嫻的話說的冷硬無比,讓兩個因他而角斗的男人瞬間冷靜了下來。 齊述,你打算怎么做呢?蕭嫻翻開桌上茶杯,倒了三杯茶,京中兵力不夠,你屢行險招,難道就不怕? 七王一直是康南的心頭大患,但歷任皇帝沒有一個敢動他們。 皇權從來都受制約,貴族與七王就是懸在康南頭上的劍,有用的時候,他們便是抗拒西北邊境的主力軍,而大多時候,皇帝總看他們不順眼。 反過來,自然也是一樣的。 除開過前幾任皇帝外,康南歷朝歷代皇帝都安于現(xiàn)狀,不愿大動干戈,對異性王過于寬松容忍,以至于七王軍備已成長大一個不可估量之數(shù)。 蕭嫻也是這一次才知,七王竟可集齊數(shù)十萬的軍隊。 如今大軍兵臨城下。京中風云動,處在浪潮尖端的齊述,可有把握? 就在三人僵持的時候,外面突聞嘈雜聲。 七王來了 不知是誰一陣尖叫。 然后便是慌亂的跑動聲、推擠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混在一起,亂做一堆。 七王,終于來了。 蕭嫻抬起頭看齊述,京中竟毫無防備嗎? 蕭嫻又摸不清齊述的想法了。 齊述依舊是冷著臉,但很快推開被外面聲音影響到的溫函,一把拉住蕭嫻的手,跟我走。 蕭嫻被拉了一個踉蹌,跌到齊述懷中。她想問,去哪里?還有何處可去? 你留下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你要是敢走,這里誰都活不了。溫函想跟上來,被齊述呵退。 十八歲的少年愣了愣,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被人牢牢抱在懷里的蕭嫻,咬著牙停了腳步。 蕭嫻最后看了一眼溫函,再回頭,人已處在火光之中。 暗衛(wèi)從四面八方而來,將齊述和蕭嫻圍在包圍圈中。 大監(jiān),七王首領要求單獨見你。 齊述看了一眼蕭嫻,抱著她沒說話。 但也沒放手。 一路往七王所在而去。 ------ 沒想到有一天大名鼎鼎鶴北王也想來中原分一杯羹。齊述嘲諷的話率先出口。 坐在龍椅上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齊述,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又何必守那蠢皇帝一道。 王上坐龍椅說這種話,就不怕史官為你記上一筆。 老夫可不是康南這群墨守陳歸的蠢物,史官敢寫,老夫敢殺。 齊述冷冷一笑,那王上也等的太久了。若真不在乎名聲,何必以殺齊述的名義起兵。 鶴北王的話,聽聽便罷。齊述不想和他們廢話,王上請我來有何事。 老夫說了,可饒你一命。只要你交出鶴北王說完,視線在齊述懷中的蕭嫻身上一掠。 蕭嫻便趕到一股濃重的惡心感,下意識靠近了點齊述。 因為姿勢親密,所以蕭嫻能夠感受到齊述的微微僵硬,他帶著冷淡的話就響在耳邊,我勸王上別想不該想的事情。 本以為鶴北王還會再說什么,但他只是哈哈笑了兩聲便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齊述,你這樣的人,不該因為女人而停止腳步。 王上未免管的太寬。 鶴北王從龍椅上起來,高大的身軀從臺階上邁下,氣勢逼人。 對于齊述的話,鶴北王并沒生氣,現(xiàn)在的敵人不是永遠的敵人。鶴北王抬起手朝著手下道:歸降者不殺。 王上,您當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有何不可?鶴北王話語一落,齊述身邊就層層疊疊圍了一圈的兵。 暗衛(wèi)和正統(tǒng)兵的較量,也是齊述與鶴北王的較量。 蕭嫻呆在齊述臂彎里,倒是不擔心齊述會被鶴北王擒拿,她只是不懂,此刻齊述直接將溫函帶出,再鼓動軍心便可,為何卻反而將溫函藏了起來。 ----- 娘娘,蕭家...蕭嫻被放在一處柱子旁,之前被攔在宮外的小宮女不知何時找了過來,還帶來了蕭家的消息。 蕭嫻看了眼仍在交談的齊述與鶴北王,轉回頭對小宮女道:我們走。 暗衛(wèi)擔心齊述,沒注意到蕭嫻,而鶴北王的人看到了蕭嫻,卻沒攔,竟就這樣讓蕭嫻和小宮女出了大殿。 蕭嫻心中有些疑惑,但蕭氏的事情更重要,這絲疑惑便在小宮人的催促中壓在了心底。 ------ 她走了。鶴北王朝著齊述背后笑了笑,這個賭,老夫贏了。 齊述,老夫說過,女人只會是你的拖累。 齊述與鶴北王打了一個賭。以鶴北王為首的七王與以齊述為代表的康南,這兩者若有什么可以坐下來談的,便只有世家貴族了。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朋友不長久,但共同利益的盟友隨時可以有。 鶴北王賭蕭嫻是世家的人。 所以齊述和鶴北王的人才會故意讓世家的人進來帶走蕭嫻。 齊述閉了閉眼,沒說話。 走吧,和老夫去看看,那群世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蕭嫻被帶至一處偏廳。 嫻兒來了。 里面的人除了蕭氏的人,還有盧范兩家。 蕭嫻皺了皺眉??傆X得哪里不對。 還未落座,便見盧范兩家家主對視一眼,同時看向蕭氏現(xiàn)任家主。 ......蕭嫻看到家主猶豫了一下,然后她身后就圍上了一群人。蕭嫻冷笑,諸位是什么意思? 眾人不說話。 蕭嫻又看向帶她來的小宮女。 小宮人突然笑了一下,抬頭直視蕭嫻:娘娘,您夸過我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會選擇強大的盟友。娘娘和世家兩者選其一,我自然選擇更有利的一方。 蕭嫻聞言,白著的臉有了絲笑容,她摸著肚子,突然感覺全身發(fā)冷。 嫻兒,你安心去吧。你母親胞弟,族中必不會虧待。 家主從袖中摸出一瓶藥丸讓人遞上給她。 蕭嫻冷冷的看著那瓶藥,接了過來。 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截住瓶子,你的傲氣在這里就沒了嗎? 蕭嫻聽到手的主人這樣對她說。 齊述將瓶子擲在地,一手攬過蕭嫻,對著警惕的眾人冷冷道:看來諸位大人,心中已有成算。 一句話,說的森然無比。 盧范兩家眼看事情敗露,兩兩跪下:大監(jiān),臣也是迫不得已。何況蕭氏的人向來是蕭氏自己做主...... 這是要將鍋往外推。 蕭氏家主自然知道蕭嫻的分量,無論是之前的溫函還是現(xiàn)在的齊述,都對蕭嫻有著莫名的執(zhí)著。 所以他投靠七王后,才會鋌而走險殺蕭嫻。 聞書閣的火也好,特意安排的宮人也好,都是七王授意下,他再派人安排。 現(xiàn)在事情敗露,盧范兩家倒也罷了,不見七王,蕭氏家主心中有了成算,大監(jiān),我自知死罪難逃,但蕭氏無辜......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 殺。 齊述對此只說了一個字,便有暗衛(wèi)上來,劍光一閃。 蕭嫻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劍從鞘中出來,就在以為要血紅一片時,黑暗突然來襲,耳邊是齊述低沉溫柔的話,他說:別怕。 有這么一瞬間,蕭嫻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手,將齊述的手擋開,直面了地上的血河。 嘔嘔 胃里難受,但除了藥汁,她今天就沒吃什么,什么也吐不出來,只能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