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四六
奇言分校趕在12月中旬正式開張。鞭炮畢剝地放了半天,紅色的紙屑鋪滿了門口的地。鞭炮激起的煙霧朦朧,柳慕江和孫琦捂住自己的耳朵,在一片煙霧中對視。 最初,柳慕江和孫琦提出創(chuàng)立奇言,遭到了一片反對聲。柳廷方不理解柳慕江為什么要建立奇言和自己作對,明明他已經(jīng)為她鋪好了所有的路,可她偏要選擇一條叛逆的路,搶占本就不剩多少的教育市場,所以他連建議都懶得給,任柳慕江自己去碰壁。孫琦的家人更希望他能像家族的所有人一樣,從事金融,而不是敲著叮當響的破飯碗,干著對家長招搖撞騙的事業(yè)。 柳慕江和孫琦,在一片反對聲中,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壓在了奇言。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敢在彼此面前提辛苦這兩個字。所有的員工都下班了,只剩他們兩個在辦公室里熬夜做教案,趕計劃。那一年,兩個人很少會在12點之前回家。即使這樣,柳慕江和孫琦從未抱怨過一句,全靠一股狠勁撐過了難熬的第一年。第二年,奇言依靠過硬的教學(xué)成果在桐城逐漸打出名氣,卻又經(jīng)歷骨干教師離職的波折,骨干教師走了一半,帶走了奇言一大半的生源,奇言幾乎面臨倒閉。柳慕江和孫琦給所有的員工放了兩天假,兩個人關(guān)在辦公室里抱頭痛哭了一場,又重新開始想解決辦法,挽救岌岌可危的奇言。就這樣,兩年多的時間,一步一步,過五關(guān)斬六將,奇言挨過了最難的時刻,逐漸壯大。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柳慕江和孫琦開辦奇言,直至今日的成功,全是依靠父母的庇蔭,沒了父母,他們兩個也無非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富二代和紅三代。有些人總是這樣,喜歡站在最頂端,不惜以最惡的意圖去揣測其他人的人生。面對成功者,他要吐上一口唾沫,說上幾句詆毀的話,好似那成功被潑上腥臭的口水也就自然變臭了;而面對落魄的乞丐面前的空碗時,他也要裝模作樣地感概幾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卻仍然不會低下他高昂的頭顱,往空空的碗里放一毛錢,甚至在轉(zhuǎn)過身時,還要再深明大義地說幾句天道好輪回的話。這類人,如同井底之蛙,呆在骯臟的死井里,以自己狹窄的視角估量整個世界。 實際上,柳慕江和孫琦吃過的苦,并不比普通人少。作為創(chuàng)業(yè)者,該經(jīng)歷的辛酸苦辣,他們也全部嘗過。正是因為嘗過,所以才格外珍惜彼此。柳慕江和孫琦作為打拼的伙伴,最好的朋友,會在槍林彈雨中把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一起面對著各種迎頭而來的問題。 父母的不理解,周圍人的奚落,都未動搖過他們的決心。他們有彼此的尊重和支持,也正是依靠著這份相互扶持,奇言才會越辦越好。 年少時說好的話,如今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在一片朦朧中,柳慕江和孫琦相互注視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