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接過毛巾，掛著職業(yè)微笑的嬌容轉(zhuǎn)身，然后一扭、一扭地走了。

    志揚看了眼邊上的座位，嘉嘉還在安睡，他才略微放下了心。他剛才被安全帶拽的生疼，低聲罵了句，才想起來是自己把安全帶系得太緊，真怪不得別人，苦笑搖頭解開腰間的安全帶站了起來。他低下頭找了找，找了半天沒有夢里那個電動窗簾的按鈕，他才放下心來。

    航班著陸，飛機停在巴黎奧爾利機場，程志揚忽然有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一種回家的感覺。

    他幫嘉嘉、柔然拿下了行李，卻瞥見祖爾還在跟那個空少依依惜別，忍不住有想罵人的沖動，但是又往下壓了壓火，鬼鬼祟祟的小聲問柔然道：“剛才，喬喬跟那個人都說什么了？我靠，真當我死的啊？”

    “呵……??？不知道??？我睡得好香的?！比崛挥行┿氯坏卣f道，又舒服的伸了伸懶腰，程志揚卻沒看到她伸直雙臂的瞬間，嬌顏上閃出一絲促狹之色，嘴角微微上翹掛滿了狡黠的微笑。

    “呃……”程志揚越想越憋氣，那個空少對祖爾動手動腳的，顯然兩個人忍不住失望地嘆了聲。

    “咯咯，不逗你玩了，剛才那個空少是個GAY，一個勁兒夸祖爾體態(tài)好、皮膚好，向她討教保養(yǎng)的秘訣呢?！比崛煌炝酥緭P的手臂，咯咯嬌笑著說道。

    “哦，這樣的??？”志揚兀自不太相信，不過想想也有可能，現(xiàn)在男同性戀太多了，越是長得帥的男生，不管奶油點的、陽剛點的，都他媽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兒，怪不得總是聽柔然和祖爾哀嘆，現(xiàn)在帥哥都有男朋友了，只能找比較出色又傳統(tǒng)的老男人了。

    祖爾湊近說道：“怎么了？嘉嘉說你吃醋了？那個是我姐妹兒啦，我同事的弟弟，以前在巴黎就見過，他有男朋友的……”

    志揚這才安心下來，淡然地說道：“沒有啦，我就是問問?！笨谑切姆堑囊痪湓?，把嘉嘉、柔然和祖爾都逗樂了。

    在出機艙門的時候，志揚和斯蒂芬妮對視了一眼，志揚和她相視一笑，然后道了聲謝。斯蒂芬妮眼見祖爾和志揚親密的樣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跟他點首致意，從而結(jié)束了程家一家人為期兩周的旅行。

    “男朋友的男朋友……”志揚走在機場長長的走廊里，低聲喃喃念了兩遍，還是覺得后脊背發(fā)寒，腦袋上多了三道黑線。他還是沒法適應(yīng)這種混亂的關(guān)系，看祖爾好像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不禁感慨世道真是亂了，在這個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陰不陰、陽不陽的人越多，人們也都司空見慣的時代，不知道是人類進化史的進步還是悲哀？

    “mama、mama！”志揚在取行李，嘉嘉早就奔到了接站口，抱起了從護欄下鉆過來的寶貝兒子。

    “媽，淘淘想你！”

    “寶貝兒……mama也想你，媽好想你?！奔渭涡睦锒嘤星敢猓指杏X真的好想兒子，聽他這么說，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淘淘寶貝兒，我的好兒子?！比崛灰蔡芰诉^來，想要從嘉嘉手中接過小家伙，又是捏又是親道。

    “咯咯……小媽，親親?！背套粤⑼就耆珱]有明白親娘此刻的心情，伸出雙手像小猴子一般跳到柔然懷里。

    “么么嘛……又重了，是不是小姨給你做好吃的了？”柔然發(fā)現(xiàn)這小子死rou死rou的，自己都快抱不動了，忍不住捏著他的小臉問道。

    “小姨做飯不如干爹做得好?！背套粤⑴吭谌崛欢?，小聲地說道。

    “小沒良心的，做給你吃還挑三揀四，那是干爹做飯好吃，還是mama做飯好吃？”柔然笑著問道。

    程自立看看mama還沒走遠，而干爹和小姨還離得遠，才說道：“mama做的好吃?！?/br>
    “咯咯，小嘴兒真甜……去，讓你爹抱著去。”柔然把他放下了地，看著孩子跑向了志揚和祖爾。

    “回來了，親愛的……”柔然剛出接站口，程娜娜原本還和jiejie聊的頗為熱絡(luò)，但是看她出來，就跑過來牽著她的手道。

    “嗯嗯……你和你家琦琦都挺好的？”

    “嗯……都挺好，他個大呆瓜。”娜娜笑著回頭嗔了一句道。

    “呵呵……怎么了，鬧別扭了？”柔然笑著問道。

    “沒……跟他吵不起來，何況還有小家伙在眼前……”娜娜氣鼓鼓地說道。

    “哦……我明白了……”柔然哈哈笑道，那笑容中說不出的曖昧。

    “什么就明白了……討厭，不和你好了?！蹦饶缺凰龝崦恋难凵裨谏砩隙⒌貌蛔匀?，有些落荒而逃的跑回jiejie身邊。

    “嘿嘿……就是覺得挺好的嘛，今晚上沒人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比崛贿€是不依不饒，哈哈一笑說道。

    “討厭啦，還不是因為你們，出去瘋玩兩周。不行！老公，我也要出去玩，你陪不陪我？”娜娜晃著張琦手說道，一邊轉(zhuǎn)移話題。

    “好、好……囡囡你說去哪，咱就去哪，好不好？”張琦本來也有點臉紅，他原本也是因為總算熬到苦海邊緣，盼著今晚回家可以修成正果，還讓柔然取笑了一頓。他現(xiàn)在也鍛煉的臉皮頗厚，也不在乎當著娜娜家人面大秀親密。

    “好啦、好啦，讓你們酸倒牙了?！比崛粋€受不了，摟著嘉嘉笑道。

    “還說呢，你兒子昨晚又尿了，賠我們家床墊兒……”娜娜鬧得大紅臉，笑著讓jiejie包賠損失。

    “咯咯……一會兒我?guī)湍闱迷p，怎么也要換張超大的，保準你和張琦在上面怎么折騰也壓不壞的那種。”柔然哈哈笑道。

    “嗯，李柔然，你討厭死了！”娜娜跟柔然斗口，從來都是她吃一肚子氣，可惜至今都沒人能幫她出這口氣。

    “呵呵……我聽說你們要買新床了？”志揚和祖爾推著行李車走了過來，小淘氣坐在行李車上，還挺開心。

    “好啦，正主兒來了，囡囡說她家床墊兒讓咱兒子發(fā)大水淹了，問咱怎么辦呢?！奔渭蚊蛑焯鎚eimei解圍道。

    “采購是你們姐妹的事，嗯……讓張琦陪你們?nèi)ィ銈兊拇?，你們自己選喜歡的?！敝緭P隨意打發(fā)幾句，企圖蒙混過關(guān)道。

    “可問題是誰出錢呢？”程娜娜一下點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

    “當然你家張琦出了，誰用誰掏錢。”志揚哈哈笑道，和張琦交流了一個眼神，彼此都是苦笑不已。

    張琦心里十分感激大姐夫替他留了情面。雖然深知程家三父女的關(guān)系微妙，但是他早已習(xí)慣了程志揚作為他連襟的身份。

    不過從血緣上講，他終歸是娜娜的生父，自己這個女婿也跟著娜娜沾光，也光榮的加入啃老族的行列，時常接受老程的接濟。但是，張琦也有自己的想法，首先是和娜娜獨立生活，然后還能對姐夫有所回報，不然每次見面他都覺得很尷尬，總感覺自己身份在妹夫和女婿之間搖擺不定。

    “嗯……不要，我看好一張床，但是太貴了，你替我們買。”娜娜還是不依不饒，顯然她還沒有體諒到張琦心里的糾結(jié)，只想替自己的荷包省些積蓄。畢竟在她看來，花老程的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呵呵……好，買就買吧?！敝緭P也沒再推辭，原本就是逗著小女兒玩，看她較真兒了，他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呵呵……姐夫，還是我們自己買吧，要是連張床都買不起，我哪還有臉談和囡囡結(jié)婚呢，再說，其實我們也攢了不少錢了。我聯(lián)系了十區(qū)的一座房子，等我們一塊去看看，你是專家，看看房子值不值得買?！睆堢鶖r著志揚的話說到。

    志揚點點頭，他最喜歡張琦這種要強的性格，說心里話他希望囡囡和張琦不依靠自己。日子過得舒不舒服是另一回事，他總不會忍心讓女兒、女婿受苦，但是有獨立面對生活的精神和勇氣，他相信囡囡和張琦能一起走得更遠。

    看當家的都發(fā)話了，娜娜也不敢反駁他的決定，畢竟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