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疑

    以前鮮少有他說休息，劉副官還敲門的事情。

    便將慕暖仔仔細細裹好，吻了吻她的額頭：先睡。

    唔慕暖實在是困的不得了，點點頭沉沉睡了過去。

    杜啟笙穿好衣服，拉開門縫擠了出去。

    總之就是不讓劉副官看見房內(nèi)的情形是以劉副官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

    不敢看。

    出什么事？杜啟笙一邊說一邊走向書房。

    出了點變故。劉副官加快腳步，打開書房的門，等杜啟笙進去之后合上門開口：大帥急報。

    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收緊。

    滬城那邊的情形刻不容緩，大帥需要您回去幫忙。劉副官微微前躬身體。

    不是還有月余？

    是，之前大帥是這么說的，那邊他尚且能坐鎮(zhèn)。劉副官道：只是不知為何，北方那邊不平靜。需要少帥親自前去查看。

    杜啟笙想了想，多久？

    一周后啟程。

    這么急？

    何時回來？

    劉副官低著的臉浮現(xiàn)出詫異的神色。

    尋常遇到這種事情，只要大帥需要，少帥絕對不會二話。

    如今少帥居然問何時回來？

    回哪？香城？

    見劉副官沉默，杜啟笙心下了然，我知道了。

    少帥，需要收拾一番么？同老祖母一起返回，帶上夫人？最后四個字，劉副官不大確認。

    杜啟笙沒有說話，坐在椅子上伸出手。

    劉副官將電報遞過去，曉得杜啟笙還要親自看一遍。

    卻不想他提筆拿出信紙，刷刷寫了兩句遞給劉副官：先給大帥回復(fù)。

    接過來看了一眼內(nèi)容，劉副官沉了心。

    少帥，您確定要暫緩兩日？

    杜啟笙扔下鋼筆：這里的事情沒做完就走，等到回來的時候，變成爛攤子，誰收拾？

    可

    劉副官還想追問，留在這里的原因是不是為了夫人。

    可他沒問出來。問了也是白問。

    杜少帥向來公私分明，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耽擱兩日。

    是。

    慕暖睜眼已是上午，陽光灑在床上帶來燥熱。

    她下意識抬手，身邊是涼的。

    披上衣物打開門，男人依舊站在欄桿處。

    餓了？杜啟笙轉(zhuǎn)身道。

    嗯！慕暖看著他，不自覺笑瞇了眼睛：你昨晚沒來睡?。?/br>
    睡了，早起了。

    小手攀上他的胳膊，二人攜著下樓。

    杜玉蘭也習(xí)慣早起，在院子里活動之后回屋便看到小兩口如膠似漆的模樣，黑著臉把慕暖拽過來：暖暖今日可有安排？

    呃，沒，沒有。

    杜玉蘭全然不顧杜啟笙沉下來的臉，自顧自道：陪祖母上街轉(zhuǎn)轉(zhuǎn)。

    劉副官。

    劉副官從廚房里躥出來：是！

    陪祖母和夫人出門。

    劉副官牙根有點酸：是！

    似乎杜玉蘭的話早在幾日前已經(jīng)說完，飯吃的有些安靜。

    慕暖看著桌子上的青菜白粥，皺皺小鼻子：現(xiàn)在快中午了。

    杜啟笙望過去：前幾日大魚大rou吃太多，解幾天膩。

    我不要！

    慕暖跳下椅子，跑到里面的灶臺邊，做個鬼臉：你不讓我吃，我自己做！

    杜玉蘭滿臉驚訝：暖暖還會做飯？

    夫人做的飯一流！劉副官站在旁邊，口水都快下來了：尤其那一手紅燒rou

    冰冷的眼神射來：暖暖做過紅燒rou？

    劉副官低頭不敢說話。

    杜玉蘭不相信似的，跟到廚房里一看，慕暖已然撩起袖子開始料理起勛媽買來的五花rou。

    那rou挑的極好，肥瘦各占一半，慕暖熟練地用調(diào)味料和香料腌漬放在碗里，又轉(zhuǎn)頭去準(zhǔn)備其他小菜。

    祖母，你若是餓了，先喝粥。咱們早餐午餐一塊吃。慕暖忙的滿頭大汗。

    欸欸？杜玉蘭仔細觀察著，發(fā)覺慕暖并非是一時興起。

    她熟練的好像在廚房里忙活過一輩子似的。

    帶著疑惑，杜玉蘭回到餐廳，眼神詢問：暖暖這手藝跟誰學(xué)的？

    在家里練出來的吧？劉副官說：老祖母你也知道，慕家家道中落，有些事情要親力親為。

    親力親為成這個樣子？

    慕暖不過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jì)，身旁常伴的應(yīng)當(dāng)是詩集和舞會。

    而不是這一手熟練的廚藝。

    杜玉蘭心中道，莫非真是逆境出手藝？

    啟笙，下午去一趟慕家。杜玉蘭冷了聲音：我去親自給親家母挑首飾，你們準(zhǔn)備點其他東西送過去。

    杜啟笙面色不改：是。

    劉副官急的團團轉(zhuǎn)手心冒汗。

    看杜玉蘭那么喜歡慕暖，連他也大意忘了遮掩了。

    反而杜啟笙氣定神閑，安安靜靜等著慕暖把紅燒rou抬上來。

    正準(zhǔn)備大快朵頤一番的慕暖眼睜睜看著自己面前的rou被夾走。

    我的慕暖撅起嘴巴。

    太膩了，吃這個。杜啟笙推來一疊小菜，自己倒是把那塊肥瘦相宜的紅燒rou吃了進去。

    有這樣的人么？！

    慕暖委屈巴巴看著自己燒好的菜，心中一片凄涼。

    杜玉蘭看在眼里，低頭吃了一口，眼中流露出驚嘆。

    她更加肯定慕暖有問題，能燒的這樣一手好菜，可不是慕家家道中落這半年的時間能練出來的。

    拿出手帕擦嘴，杜玉蘭柔聲道：暖暖下午陪祖母逛街，買些東西送給你父母。

    慕暖筷子掉在了地上。

    暖暖，去吧。杜啟笙在餐桌下與她十指緊握：都是一家人，不怕。

    怕，怎么不怕？

    慕暖僵硬著笑了笑，點點頭。

    飯畢，杜玉蘭拉著慕暖上了車。

    與昨日氣氛不太一樣，沉悶的像要下雨。

    暖暖，你父母可好？杜玉蘭開了口。

    慕暖點點頭：挺好的

    語氣卻是極端不安。

    杜玉蘭嘆息一聲：你倒是也不用怕。來之前，啟笙也說了，都是一家人。

    眼下之意，她想讓慕暖親自說出口。

    慕暖當(dāng)然知道。

    若她只是平平淡淡的慕家四小姐就算了，可她不是。

    慕悠從未說過她是四小姐，慕夫人也沒有。

    一切，只因為她是妓女的女兒。

    而且

    慕暖想，她和杜啟笙從未合過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