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神奈川線完)
裂痕(神奈川線完)
家中空無一人,奈玖洗了個澡,順便將昨晚的衣服放在洗衣機(jī)里準(zhǔn)備清洗。 手機(jī)來電的聲音從臥室傳來,她一邊擦拭著未干的頭發(fā)一邊向臥室內(nèi)走去。 是跡部景吾的來電。 喂。奈玖接了電話。 我看到你的申請了。想去科技創(chuàng)新部?跡部景吾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面前的電腦桌面上正是奈玖的進(jìn)修申請表。科技創(chuàng)新部是各位董事竭力想要爭取話語權(quán)的部門,里面各種勢力龐雜,分公司的人一般都無法進(jìn)入。 唔。那是福山想去的地方,我只想去景吾身邊。奈玖把玩著自己未干的頭發(fā)回答。 我身邊?那就來行政管理處?跡部景吾看了看領(lǐng)導(dǎo)層提出的建議部門。 好呀。奈玖并沒有進(jìn)入科創(chuàng)部門的打算。她在東大主修的法律,第二學(xué)位也是社會學(xué),完全和科創(chuàng)沾不上邊。并且一個小小的分公司部長居然妄想進(jìn)入董事會嚴(yán)格把守的部門,福山還真是老糊涂了。不過奈玖也知道,如果自己想去的話跡部景吾也能暗中將自己分劃到科創(chuàng)部中屬于他的勢力范圍,但是奈玖才不要別人把自己視為眼中釘呢。她喜歡的是慢慢積蓄自己達(dá)到目的,而不是一步登天,然后摔得粉碎。 那話那頭傳來跡部景吾好聽的低笑:如果做的好就升職做本大爺?shù)馁N身秘書。 有多貼身?奈玖故作不解。 那就看你能把本大爺?shù)难鼕A得多緊。他的聲音讓奈玖有些濕潤。明明是自己在誘惑他,居然被他反將一軍。 住宿辦理好了么? 嗯。 要搬過來一起住么? 不了,白天和晚上都在一起的話景吾很快就會膩煩我了。她的聲音又軟又綿,帶著沐浴后淡淡的鼻音。 怎么會膩煩你呢?恨不得將她永遠(yuǎn)圈禁在自己的王國,不給其他人窺伺的機(jī)會。 哥哥已經(jīng)幫我找好舍友了,不好言而無信。 好吧。他終于妥協(xié),就像呵護(hù)著掌上被自己用心血澆灌的紅玫瑰般耐心地囑托道,那要好好保護(hù)自己,在東京隨時可以打我的私人電話,別讓自己受委屈了。 好。奈玖溫柔地應(yīng)下。 氣氛溫馨,跡部景吾突然很想問出你打算多久和幸村精市離婚呢,但是他終于還是沒問出口。對他而言,問出這種話太沒有尊嚴(yán)了。而且他知道,這種問題只會換來對方花言巧語的掩飾和拖延。也許少年時期的他還不懂,他的夜鶯多么虛榮而狡猾,然而隨著自己經(jīng)歷的越來越多,越來越成熟,他已經(jīng)可以看透她的貪婪和自私。 那又能怎么樣呢?看透了又能如何呢?他早就非她不可,他早就在她用謊言和霜糖編織的陷阱中淪陷,心甘情愿成為她的俘虜??傆腥硕紩凵夏敲匆粋€人渣,即使那個人再無賴、再虛偽,你也再清楚不過,但是這依舊無法阻止飛蛾撲火,無法停止為那人思念的心意。這也怪幸村精市自己守護(hù)不住她。 感覺到電話那邊突然的凝滯,奈玖突然輕聲叫了句景吾。 怎么了?信號似乎這時才連接上。 我想你,特別想你。她的聲音很輕,好像是一場幻聽。 我也是。很想你。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快些來我的身邊吧,我的夜鶯。 幸村精市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5點了,他昨晚沒有回家,忙得連電話也沒有向家里報備,于是打算今天早點下班回家。廚房傳來咕嚕嚕的煮湯的聲音,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一些做好的菜品。幸村精市覺得昨日加班的疲憊一回到家便全被治愈了,于是他將外套掛在衣架上后向廚房走去。 幸村精市正打算進(jìn)去,卻聽見廚房里傳來的電話聲音。 謝謝右京哥幫我找的房子。 東西都收拾好了,就等要哥送我了。 好可惜,繪麻陪昴去德國比賽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等他們回來了還是可以聚。 房子?送?奈玖要搬到哪里去么?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這些天發(fā)生了什么?他的腳突然生了根再也無法向廚房里走去,他的喉嚨也像是被石頭堵住無法開口說話。 精市?奈玖一出廚房門就看到了一臉陰沉的幸村精市,你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奈玖除了在賽場上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幸村精市。懾人的壓迫讓她動彈不得,像只被人擒住后頸的奶貓。 我奈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公司公布了總部進(jìn)修人員名單,里面有我,下下周就要去總部報到。右京哥不放心我一個人住,就幫我找了室友,對方是他熟悉的人,剛好要哥下周有時間,到時候他送我過去。 所以只有我不知道么?幸村精市語氣中有種壓抑的平靜,像是即將雪崩的山脈。 我本來打算今天告訴你的。奈玖辯解。 名單是多久知道的? 昨天。 所以你第一時間找了右京哥?如果我今天沒有意外知道你要去總部的消息,是不是有一天我回家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東西全部不見了?家里空無一人? 奈玖知道該怎么安撫怒火之中的幸村精市,她知道該怎么平息這場無意義的爭吵。但是為什么要平息呢?想要讓對方更加失控,想要讓他手足無措,想要讓他更加痛苦,想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會一直守在原地。 她聽見自己用冷漠的聲音說:精市,你在怪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可是就算我告訴你又能怎樣? 奈玖難得一見的冷淡讓幸村精市有些錯愕。 從你成為運動員開始,你什么時候真的把時間用在我身上過?你知道我為什么每晚都要為你留一盞燈么?因為我不想你和我一樣每次回家都只看到?jīng)]有一絲人氣的家。這個家還算家么?你有多少時間在里面?別人家的夫婦像我們這樣結(jié)婚這么多年的早就有了孩子,可是你呢精市?你從來就沒有和我提過備孕的事。 幸村精市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怨念這么大,原來她從自己成為運動員開始就已經(jīng)在一個人苦苦支撐這段感情了么。 對不起,我只是 精市,你總是有那么多借口和理由。但是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了。奈玖繞過他向二樓的臥室走去。 不要走奈玖!我們談?wù)劊覀兒煤谜務(wù)?,你不要沖動。幸村精市拉著她的手,從后面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像是要把她融進(jìn)血液般用力。他有種預(yù)感,如果不能把她留住,一切全完了,他和她的一切都會結(jié)束。 精市,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奈玖不肯轉(zhuǎn)過頭,她埋著頭,墨發(fā)將她的臉部遮擋著看不出表情,但是幸村精市卻能明顯感覺到她的顫抖和nongnong的鼻音。 我保證,以后會按時回家,所有的宴會都陪著你。你想要孩子么?那我們明天不,從今天開始就備孕。奈玖好不好?他將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盡力彌補著所有的虧欠。 懷中的人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顫抖和抽泣。 奈玖,對不起。我不該兇你。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他想一只大型犬般撒著嬌,薄荷味的洗發(fā)水味道在奈玖的身邊縈繞。奈玖知道他總是很愛面子,為了讓自己保持完美戀人的形象無論多累多晚都要將自己打理好才回家。為此他不惜在辦公室的附屬房間專門置辦了浴室。 精市 我在!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桌子上有菜,鍋里煮著湯,等電飯煲跳了燈你就先吃飯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奈玖掰開幸村精市牢牢桎梏住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懷中離開。 看著奈玖頭也不回的身影,幸村精市覺得所有的力氣全部消失殆盡。這種無力感比當(dāng)初他聽見奈玖和柳生在一起時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