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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何枝可依(NPH)在線閱讀 - NO.28

NO.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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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東銘一早便隨蔣一行去了軍營。

    易兆澤也會挑時間,他在自己的房間等了一會兒,沒見何枝那邊有動靜,似乎預感到東銘不會來了,于是起身去找何枝。之后在醫(yī)院里的這段時間都是這樣,感覺東銘會來的時候,他就不去找何枝,東銘只要不在,基本上就是他的天下。

    何枝今天來了大姨媽,第一天不太舒服,她就躺床上不怎么活動,暗自慶幸昨天把頭洗了。

    易兆澤敲門進來的時候,何枝已經打完點滴,正靠在床上一邊打游戲,一邊啃蘋果。

    怎么不削皮?他見她啃的蘋果帶著皮。

    她打游戲頭都不抬一下:不是說蘋果要連皮一起吃才好嗎?

    都是借口,其實就是懶得削而已。

    他走過去,拿過她手里的蘋果:還是削了再吃吧。

    她游戲正打在興頭上,也沒注意到他說了些什么,只感覺手里突然少了個東西。

    等她打完一局,一抬頭發(fā)現面前多了一只手,手指很漂亮,手上拿了一個削好的蘋果。

    易兆澤動了動手腕:拿著啊。

    何枝遲疑地接過:謝謝。

    這要換作東銘,她肯定理所當然地享受,可是換成易兆澤,真是有點不習慣。

    想起他幫助過自己那么多,去S市這一趟一路都挺照顧她,后來出事了他又救了自己,她邊啃蘋果邊對他說:我是真的該謝謝你,可是從回來到現在,我還沒想過該怎么感謝你。

    謝我什么?

    說起來,也算是你救了我啊。

    形勢所致。何況我并沒有幫上什么忙。易兆澤想了想,你要真想謝我,等你傷好了,請我吃飯吧。

    他們之間,似乎總少不了吃這個話題。

    正說著,他突然看到了墻上的裝飾畫,看了一會兒又走近了兩步去看,問何枝:你覺得這畫畫得怎么樣?

    挺好的呀。我不是很懂這些。怎么了?

    那是邱可畫的。

    原來如此。

    他的畫怎么會在這里?

    當時這幾層樓做軟裝的時候,問他要了幾幅過來。你看右下角,還有他的簽名。

    何枝也走過去趴墻上一看,右下角有一個用鉛筆寫的小小的Q,落筆很輕,不仔細看還看不到。

    易兆澤接著說:大概是他好幾年前畫的,現在應該不是這個水平了。而且一般他肯送給別人的作品,都是不甚滿意的。

    看來是一個很高傲的人。

    她想起邱可噙笑的眼,以及透過鏡片看她目光,讓人有一點莫名的不適。

    但不得不說,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也許每個人的本質與他所呈現在人面前的形象都有一定差別。就像易兆澤,他們第一次正式接觸,是在高維家,印象不算太好。可是經過這番相處,她發(fā)現他與她所以為的他,相去甚遠。冷靜沉著,臨危不亂,并非她印象中驕矜的大少爺。

    何枝實在不舒服,又回床上躺著。易兆澤有所察覺:是不是又頭暈了?

    不是的,來大姨媽了。

    易兆澤問:有紅糖嗎?

    這倒把何枝搞愣了,敢情他還知道呀。記得她第一次跟東銘說起這個詞的時候,東銘還一臉懵逼地問她:你大姨媽誰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媽也是這樣。

    這兒沒有紅糖。我一般都疼得不厲害,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沒有喝紅糖水的習慣。

    那我下去給你買吧。說著就要起身。

    何枝擺手:不用那么麻煩,我躺一會兒就好了,過了今天,明天就沒事了。你腿腳不方便,還是坐下歇著吧。

    那我叫人去買吧。拄著拐杖出去了。

    紅糖買回來,是他親自兌好端給何枝。

    這是我媽常喝的。

    何枝伸手來接,他說:別急,還燙。

    攪著攪著,慢慢涼了,他才遞給她,坐在床邊看著她一點點喝完。

    嗯,喝點糖水感覺是不一樣哈。她摸著肚子仰在床上笑,樣子傻里傻氣的。

    今天的易兆澤實在太溫柔了。他把床頭放低了一些:歇一會兒吧,我不打擾你了,你也別打游戲了。

    看著她嘴角殘留的糖漬,他又想起了昨天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忽然覺得就這么離開有些不甘心。

    昨天那個吻太短,他回去之后暗暗后悔,為什么不多停留一會兒呢。

    然后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輕輕地吻住她。

    柔軟的觸感一如昨日。呼吸相聞的幾秒過后,他放開她,卻舍不得移開眼。

    何枝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微微別開了頭。

    他捧著她的臉轉過來。

    你不是頭暈嗎?別動。他的聲音變得很低沉,沉沉地圍繞在她的耳旁。

    又吻了一下。

    我什么時候說我頭暈了?

    你說過的呀。

    她有這么說嗎?

    不是剛才說的。他補充道。

    她無解地看著他。

    他笑,卻不作解釋。

    她好想一陣,突然恍然大悟,難道......他看到了?

    想著便問了出來:你看到了?

    嗯。你沒關門。

    果然,前天叔叔來看她,她躺在床上跟叔叔撒嬌,被他看到了。

    其實易兆澤倒沒想什么,就是覺得他們的關系真是復雜。

    你喜歡蔣叔?

    嗯。

    那蔣東銘呢?

    何枝默然。

    易兆澤心下了然。

    ......蔣東銘知道嗎?

    何枝瞪大了眼看他,可他的眼神沒有變化,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何枝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可是沒有必要,甚至,也不需要什么掩飾。

    他沒有問那我呢,他以為這不是重點,卻沒有發(fā)現是自己不敢詢問。

    易兆澤忽然淺淺一笑:我知道了。

    這個笑容,像極了那天晚上,他站在房間門口和她道晚安時的笑容。

    可他此時意味不明的笑容,讓她感到不安。他不是個常笑的人。

    他明白她的憂慮,手掌輕輕地覆在她的額頭上:我不會告訴別人。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我也不是故意偷聽,只是剛好......

    他離她很近,氣息隱隱約約噴灑在她的臉龐、耳側,讓她感到一點點的潮熱。

    他們是為何能靠得這樣近?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也沒關系。很輕的一句話,一出口就被他揉碎在唇齒間。

    她還沒聽清,話就已經消失在他吻上她的唇里。

    他們的唇互相碾磨著,帶著無限柔情地摩擦,卻只是淺淺地含弄,并不曾深入。

    窗外有風吹進來,半透明的窗簾隨風而動。懶洋洋的上午,房間里的溫度正好,空氣中飄散著糖水的香氣。

    她的身體正感到暖意慢慢上升,身下的床褥柔軟得像不存在。

    她慢慢合上雙眼,感覺自己躺在云端。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卻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像忽的從云端跌落,兩人一齊睜開眼,瞬間分離。

    曖昧的因子陡然消散。

    易兆澤接起電話,是邱可打來的。

    你傷好點兒了吧?阿姨燉了豬蹄,叫我順道給你送來,我突然想起學校還有點事兒,就不親自給你送上樓了,待會兒讓人給你拿上去。

    豬蹄?易兆澤皺眉。

    啊,吃哪兒補哪兒嘛。燉了好多呢,我看你吃幾頓都吃不完。

    易兆澤有些無語。

    樓下,邱可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拎著保溫飯盒,看著自己剛才下來的地方,電梯門緩緩合上。他又看向四樓的窗戶,窗簾開了一半,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他面色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將保溫盒隨手放在花臺上,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