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韻度煙草
韻度煙草 (新)
航空路 君合。 呂凱今天可是實打實的開了一整天會,午飯都是在會議室里就合著吃的。別看耗了這么久,其實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在看唐明那四個嫡系狗咬狗。 是,盡管唐明他們開了一宿的會,求爺爺告奶奶,想破了腦袋,第二天的午餐會面向軍還是沒有出現(xiàn)。但就在大家都以為沒戲了的時候,一份新區(qū)商業(yè)地產的合作招標計劃遞了進來,就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以儒將身份示人的唐明,都難免喜出望外,翻著文件的手微抖著,恨不得拉上一班人,立馬趕去雍和宮上柱香。 峰回路轉,險些失去,又重新?lián)碛械臇|西,遠比一開始就牢牢握在手里的,更令人珍惜。更何況,原本開荒拓土的辛苦活兒,一下子變成了坐享其成的肥差,本已偃旗息鼓的幾位嫡系又爭了起來,老朱也坐直了身子,躍躍欲試的樣子。呂凱坐在一旁,說不心癢,那是哄鬼的。 但你指望他也跳上去爭?別了吧,他不是這種人。 呂凱覺得,這世上,人人都不愿伏低做小,都指望站在高處,卻不知那高處的危險。爭相登頂之時,難免張揚跋扈,一個不小心,便讓所有旁觀者知道,這山有多高,水有多深,你是個怎么樣的人,底牌藏在哪里。而在這場游戲里,呂凱,便是那個旁觀者。 前個夜里給向思瀅講解疑點的時候,一問一答間,倒是提供了不少新思路。呂凱沒急著表現(xiàn),而是順著那些思路,整理了一份意向計劃,在那幾位忙著狗咬狗的時候,不聲不響的把計劃遞到了唐明桌上。 唐明聽他們吵了一天,鬧得腦殼疼,拍桌,起身,背著手走了。 從會議室出來,已是深夜。走到電梯間,拿出手機,切換到私人微信,呂凱這才看見向思瀅的求助微信,這傻丫頭,說了多少次了,發(fā)消息之前也不知道看清楚是哪個號呢,都這個點兒了,也不知道她做完了沒有。 正刷著手機等電梯,手機一亮,彈出杜嘉瑞的兩條文字消息。呂凱心說,貓?這小子又喝多了吧?我什么時候養(yǎng)貓了? 門分左右,呂凱走進電梯,按好樓層,見他又發(fā)了幾張照片來,放大看了看,臉色突變,周身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小呂,沒事兒吧?臉色不好啊?老朱也進了電梯,問道。 呂凱收起手機,說:家里貓丟了。 ?。吭趺椿厥掳。縼G多久了?找著了嗎?老朱一聽,急了,他家有只胖加菲,待它比待親生兒子還好。 一時沒看住,跑了。呂凱松了松領帶,說,沒事,朋友剛來的信兒,說找著了。 哎,那就好!老朱松了一口氣,我跟你說啊,這養(yǎng)貓兒不比養(yǎng)狗!有些貓那性子野的很,只要放出去一次就老喜歡往外跑,你可得看住了!不然以后有得找! 嗯,是得看住了。 吉慶街 Space。 玩到下半場,每個人都喝不少。潘玥臉緋紅、眼迷離,一張小嘴開開合合,就沒停過。歪靠在向思瀅懷里,像個鬧覺的孩子,伸手去要抓她的貓耳朵,向思瀅也不去攔,就摟著潘玥,還側過頭方便她抓。 抓完了,倆人還要耳語一番,不知說到了什么,向思瀅嗔笑著去掐潘玥的腰,潘玥也不甘示弱,用胳膊肘去頂她的胸,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倒有那么一絲磨豆腐的意味。 小伙子們看的心浮氣躁,姑娘們看的幻肢一硬,反正吶,yin靡的很! 向思瀅的手機塞在包里,震了半天,要不是鋼镚提醒,她都沒發(fā)現(xiàn)手機響了。四個未接來電,三個是公司的座機號,一個是李姐的私人號。 十幾條未讀消息,大部分是李姐發(fā)來的,在這里截取幾條: -小向,你GIS報告存哪兒了? -是不是桌面上這個文件夾???呂總急著要看 -小向你接電話??! -你還好嗎?看到了給我回個電話啊! -小向你快回電話!那個報告好像有問題,呂總發(fā)脾氣了! -我跟他講你肚子不舒服,堅持到七點多才走的,你別說漏了啊! 除了李姐的消息,置頂對話框旁,也有個小紅點,點開一看,向思瀅臉色煞白。 這是15分鐘前的消息,內容簡單就兩個字,標點符號都沒給一個: -出來 哦豁。掉得大[注1]。 黑色GLS穩(wěn)穩(wěn)的停在吉慶街的路口,熄火,下車。呂凱從口袋里掏出半包1916,抖出一根含在唇間,點燃,深吸一口??吭谲囬T邊,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著煙拿開,微瞇著眼,吐出一團白霧,中指輕點,煙灰抖落在地上。 這根煙他抽的極慢,韻足了味,像是在等些什么。Space那扇厚重的大門開開合合,打扮新潮的男女摟抱在一起,進進出出,有說有笑,卻始終不見自己的那只小野貓。 一路壓著火開過來,現(xiàn)在吹了吹風,倒是冷靜了不少。不干涉,不束縛,可是你提的。她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游戲人生的時候。還真指望她天天等在家里,跟你玩一心一意? 指間傳來一陣灼熱感,原來煙已經抽盡,快燒到過濾嘴了。呂凱自嘲似的笑了笑,煙頭落下,火星在地上彈起又落下,被鞋底碾滅。正要轉身去拉車門,瞥見那扇厚重的門又動了,許是不甘心,呂凱停了手上的動作,回頭去看。 這次只開了一條小縫,不寬,只見自家走丟的那只小黑貓,被室內的白色煙霧擠著,側著身子從門縫溜出來,先是抿著唇茫然的四處張望,看到他這邊的時候,那對圓溜溜賊兮兮的貓眼睛明顯一亮,微張著嘴,身子前傾,像是想喊他,卻又很快收了回去,換了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微低著頭,雙手攥在一起,怯怯的走過來了。 我說什么來著,險些失去,又重新?lián)碛械臇|西,遠比一開始就牢牢握在手里的,更叫人想去珍惜。 明月下,華燈旁,立著一個男子,領帶早就摘了,襯衫的扣子開了兩粒,動作瀟灑舒展。他有一雙空靈而漂亮的眼睛,卻因為失落而黯淡,可自你走進他視線的那一刻起,黯淡,便被溫暖的笑意所蠶食。 他腳邊有煙頭,不止一個。一想到他站在這里等了15分鐘,可能,哦不,肯定不止15分鐘!向思瀅就有一種罪大惡極的感覺,步子越邁越小,手指越扣越緊,在離他一臂半的位置,停住了。 師父,你...你...您吃了嗎?話說完,向思瀅就后悔了,在心里抽了自己倆嘴巴,這問的都是什么玩意兒嘛! 沒有。呂凱收回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心說,明兒該去洗洗車了。 ?。吭趺床怀阅?,胃... 沒等向思瀅說完,呂凱就上前一步把她扯進懷里,緊緊的抱著。一手按在腰上,一手扣在腦后,聞她身上甜膩的話梅味。 家里貓丟了,哪兒有心情吃飯? 哈?找著了嗎?向思瀅被他突然的一抱弄得發(fā)懵,竟忘了就他那個死氣沉沉的屋里,別說貓了,除了他,就只有掃地機器人勉強算個活物! 問完,想仰頭看他,又被他按著腦袋,只能巴在他胸前,蹭了兩下。抱著他的腰,聞著他外套上的煙草味,小口呼氣。 呂凱抱了她好一會兒才松手。低頭,正碰上她抬頭,看著她那對亮晶晶,水汪汪,琉璃珠子似的大眼睛,說; 嗯,找到了。 注:1.掉得大:武漢方言,后果很嚴重,結局很悲慘得意思。 Tom Ford - Tobacco Vanille 韻度煙草(煙草香葉) 前調酸甜,話梅味明顯,后調奶油味和木質調開始出現(xiàn)。煙味香水,但又有點甜。還蠻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