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苦(上)
死之苦(上)
燈婆婆把煤油燈點上,她頭發(fā)花白,眉頭皺起來,厚重的法令紋像是刻在她的面皮上,一副行將就木的鬼樣子。 “今天就半截?!彼淠恼f著,把塞在袖口里的線香拿了出來。 老舊的祭臺上,只有幾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糕點瓜果孤零零的擺著。 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拂面而來,破爛的雕花窗臺嘩嘩作響。 空曠寂靜的祠堂里,上首只余一副泛著枯黃色澤的美人戲花圖掛在上面。 畫中,一個身著鵝黃色迎春花刺繡開衩旗袍的女人站在一叢嬌艷欲滴的紅牡丹旁。 纖纖素手,她拿著流螢小扇遮住半面美人臉,只余一側(cè)自顯風(fēng)流的頸線和一只婉轉(zhuǎn)嫵媚的桃花眼露在外面… 微微翹起的櫻桃唇盡顯美人兒羞怯而不失嬌憨的動人姿態(tài)… 可惜美人圖卻不甚完美。 它的右下角被毀損了一大塊,余下參差不齊的邊邊角角上,還沾染了大片大片已經(jīng)凝固烏黑的血跡,讓美人圖也變得蕭瑟詭異起來。 燈婆婆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又不聽話了?”她把已經(jīng)燃的差不多的線香換了個位置。 話畢又是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襲來。 四面八方的透明紗帳被這大風(fēng)吹的四散飄搖,不住的搖晃。 雕花窗臺獵獵作響,燈婆婆躬著腰,一瘸一拐的挪過去,顫顫巍巍的去把窗戶關(guān)上。 “別關(guān)。”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燈婆婆手抖了一下,她停下了。 “好久沒有今夜這么好的月色了。” 女人在暗處呢喃著,她的聲音里滿是懷念。 燈婆婆頓了半分鐘,最后還是慢慢騰騰的把窗戶關(guān)了起來。 她扭過頭來。 一個面色雪白,披著一頭及腰長發(fā)的女人在她身旁靜靜的站住。 她沒穿鞋,一雙小腳丫光裸著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女人也嬌滴滴的嘆了口氣。 繡花旗袍,櫻唇微啟。 濃密的睫羽下一雙眸子看著已經(jīng)被她閉緊的窗戶,桃花眼里一絲狠厲劃過。 驀然,她的臉頰貼近燈婆婆的腦后,一只冰涼的小手撫摸了下她老樹皮一樣的肌膚。 隨即又嫌惡的甩了甩手。 她的體態(tài)輕盈,婷婷裊裊的穿過層層白紗。 行走間,雪白修長的大腿從旗袍邊側(cè)隱隱約約裸露出來。 她十年如一日的美,就如同曾經(jīng)名滿香江時一樣的嫵媚動人。 可惜一朝紅顏枯骨。 今日的她,不過是一個躲在暗處的孤魂野鬼,卻因被人捉住了命脈,死了都不得安寧。 “他打我?!?/br> 美人兒仿佛換了張面孔。 她娥眉輕簇,撅著小嘴兒要哭不哭的樣子,卻掉不下眼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燈婆婆聞言一改之前的面無表情,一張老臉上寫滿了怒其不爭。 “可他打的我好疼呀!” 美人兒忍不住又摸了摸臉頰,仿佛上面還殘余著那痛感。 “那你就忍一忍咯!” 燈婆婆沒看她一眼,龜著腰,把祭臺上的灰擦了擦,然后把果盤一股腦兒倒進了自己懷里的兜子里。 “所以我問你,是不是又惹他不高興了?”燈婆婆耐著性子,循循善誘。 一邊不慌不忙的把兜子系緊了。過幾天等這鬼丫頭哭上一哭。保準(zhǔn)兒又有新的瓜果送來。 女鬼輕飄飄的走了過來,伸出一只瑩白酥手捏住了一塊兒已經(jīng)發(fā)霉的茶糕。 “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女人嘛。”她嬌嗔著。 “他有了我,還總想著別的女人,那個賤人干干巴巴,身上沒有二兩rou,長的也沒有我千分之一美,”她略微不自然的頓了一頓,“反正我就是看不慣她總來和我搶阿雄。” 燈婆婆神清氣爽的拍拍身上的點心渣子,她恨鐵不成鋼的望著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女人,哦,現(xiàn)在是女鬼。 “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她一只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女鬼的腦門兒,換來一個淚眼婆娑的嬌嗔。 “你和她比?”燈婆婆大氣不喘,“你拿什么和她比?她是活人!你是死人!死人怎么能和活人比?” “不是說,活人沒法兒和死人比嗎?”女鬼揉了揉被戳疼的腦仁兒,面露不甘的辯駁。 “誰讓你沒死透了?!” 燈婆婆懶得再看這不爭氣的東西,挎著個大包裹就走了出去,臨走前還惡意嘲諷,“沒出息!活著不爭氣、死了也要受活人的氣!” 她關(guān)上祠堂大門,嘴里還不住下,“真是賤命一條,活了帶累別人,死了也是白折騰…” “哼!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女鬼的臉色一下子陰狠了起來,她看著門框上貼著的符咒,闖也不能闖,出又出不去。 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腳,用力的扭過水蛇腰,往那畫兒里飄了回去。 深夜,打更的更夫來回敲了三遍銅鑼。 祠堂的大門被粗魯?shù)耐崎_。 一個高大的身軀從門外進來,他大力的關(guān)上門,背后的月光傾灑下來,一身黑色的皮衣夾克緊緊的包裹住滿是力量感的軀體,隨著男人的腳步,皮靴咯吱咯吱的作響。 他長得英俊卻滿臉陰戾,眉間一道入骨的疤痕斜飛入鬢,一雙薄唇緊抿,鷹目飛快的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祠堂。 “謝瀲滟?” 祠堂里空蕩蕩,無人回應(yīng)。 他歇了不再叫,隨即掏出打火機,另一只手從懷里的皮夾側(cè)兜里拿出一柄小巧的珍珠團扇,點火伸手,作勢就要燒了下去。 “別?。?!” 名為瀲滟的女鬼打著赤腳就從高處飛了下來,拼命的抱住男人的勁腰。 “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嘛?”她嗚咽了一陣兒,隨即松開手,細腰猛地一竄,兩條細白長腿水蛇一樣纏在了男人的腰眼上。 “你那么些天不來,一來就要燒了人家,我又不是你的哈巴狗兒,開心時就喚一聲,不開心時便丟開來…” 也才五天而已,華雄心里有數(shù)。 她摟住男人的脖子,絮絮叨叨的哭訴,美人兒流淚,別有一番風(fēng)情。 便是華雄這般手上染血無數(shù)的男人也難扛這狐媚子撒嬌撒賣癡。 “巧兒是你嚇瘋的?” 華雄抓住她四處點火的小手,大掌渾厚有力,他把她一把抱到胸前,一只手無情的掐住了女人的下巴。 瀲滟聞言臉一僵,她拼命的掙扎起來,可惜男人絲毫不減力度,被掐住的下巴立馬出了兩道青色的淤痕。 “是她自己找死!關(guān)我屁事兒!”瀲滟才不管別人的死活,她恨恨的瞪著華雄。 反正她已經(jīng)是鬼,掐痛了明天借月華養(yǎng)一養(yǎng),早晚好的回來。 “你倒是有種?!比A雄一聲嗤笑,隨即扔開了她。 “看來反省這幾天是沒有讓你長夠記性?!彼龡l斯理的把皮夾克脫了下來,隨手扔到地上。 瀲滟摔倒在地,她看著男人的動作,身子瑟縮了一下。 華雄脫完上衣,露出深棕色曲線分明的大塊頭。 腹肌鮮明,小臂的肌rou鼓脹,曾經(jīng)十幾年的重體力活兒讓他擁有比一般人更為強健的體魄。 他一只手拖拽起瀲滟的頭發(fā),一只手拽過她的肩膀。 瀲滟害怕的咬住了唇,她的頭發(fā)生疼,但她不敢反抗,怯怯的抱住了男人的大掌。 男人毫不客氣的抓起地上的女人,往祠堂后面的廂房走去。 一張紅棕色槐木塌坐落在后廂房。 上面只有一床繡著龍鳳呈祥的紅綢面棉被。 瀲滟被扔在塌上,一頭濃密的秀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小臉兒。 “撕拉—” 大手暴力的撕開女人旗袍的下擺,露出雪白滑膩的大腿rou,熟練的仿佛做過千百次。 珍珠紐扣被顆顆扯落,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滾散在榻下各處。 華雄充滿侵略性的陽剛之氣讓她忍不住抽噎起來,大腿壓在她的身上,他一只手扣住女人贏弱的脖子,一只手捏起她的臉蛋兒。 瀲滟害怕的看著他,眼里宛若藏著一汪清泉,泉水?dāng)噭樱w顆淚珠馬上就要落下。以她的小心眼兒,此刻一定在心里不停咒罵著他。 華雄認(rèn)真而仔細的瞧著她,身下堅硬如鐵,卻只是低下頭顱,一啄一啄的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眉眼,她的唇…然后一路向下… 瀲滟極其怕疼,自然是在心里咒罵他,賤男人!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早晚被仇人尋仇剁成十段八段拿去喂野狗… 男人不住的撩撥…瀲滟生性貪圖享受,欲望上來,自然而然放松了嬌軀,任憑對方左右侍弄… 等到利刃深入,她猛地呻吟一聲…忍不住躬起腰來迎合著身上不斷起伏,猶如高山一般的男人… “說!”他不斷的深入淺出,交合處啪啪的水聲不住的傳來,“誰是你男人?”他額上有汗,肌rou鼓鼓囊囊,他摁住女人的身子,兇狠的像是要把她摁進自己的身體里… “華…啊!華雄!啊…啊啊別…”嬌媚的呻吟聲高高低低的響起,小女人一身荔枝香rou,汁液四溢,她斷斷續(xù)續(xù)的求饒… “華雄是我男人…是我的身上的男人…”她面色酡紅,被cao干的渾身泛著粉紅,凹陷的鎖骨被男人用力的咬住… “你是我的…”男人猛地松開她的肩膀,那里已經(jīng)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