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瘋子
誰才是瘋子
這一刻,滕霖只覺得有無盡的血氣往上涌,一點一點淹沒理智,積壓的怒氣像火山一般爆發(fā)出來。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父母的尸體被抬上救護車,滕霏失聲痛哭跪在地上,若蘩在雨中向她奔跑而來,以及無盡的大火燃燒著她的肌膚 然后,她的腦海里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一個念頭:殺了辛德銘。 還沒來得及將亂七八糟的想法驅(qū)逐出去,滕霖已經(jīng)舉起手中的手機,狠狠地朝辛德銘的腦袋砸去。 鮮紅guntang的血液噴灑而出,即使女人的身型看著瘦弱,可Alpha先天性爆發(fā)的力量卻是無比驚人。 這一瞬間,滕霖只感受到一股快意的瘋狂。 長久積累的仇恨,怨念,悲憤,不滿,在體內(nèi)肆意流淌。 雖然男性Alpha無論是身型亦或是力量,始終比女性Alpha更勝一籌,但是辛德銘仍然被砸得措手不及,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無數(shù)迅猛又密集的拳頭。 滕霖的雙眼已然發(fā)紅,汗水和淚水模糊了視線,可心里的那份痛苦依舊無處釋放。她想要尖叫,想要吶喊,將對辛德銘的所有恨意發(fā)泄出來,可張開的嘴唇卻無法發(fā)出一絲聲音,只有愈發(fā)粗重的喘息。 滿腦子只剩一個可怕的念頭,所有的理性和注意力都被這份意念cao縱著。 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無法感知到一絲一毫的疼痛,一切都被仇恨所支配 辛德銘好不容易緩過來,看準時機一下就抓住滕霖的手腕,使勁把她拽倒在地上,拳頭重重地落在臉頰上。 只不過之前腦袋那一砸確實傷得厲害,他一站起來就立刻犯暈想吐,往后踉蹌幾步。 滕霖一腳踹在辛德銘的膝蓋上,再次欺身上前揮起拳頭。 辛若蘩帶著保鏢闖了進來,滿屋都是Alpha那股沖勁壓迫的信息素,一下子沖得她雙腿發(fā)軟。 當她看見滕霖臉上紅腫的傷痕時,顧不得身體的難受,立即上前抱住了已經(jīng)陷入發(fā)狂狀態(tài)的Alpha。 霖jiejie! 辛若蘩的聲音,喚回了滕霖的神智。 滕霖茫然地抬起了頭,臉上的眼鏡早已不知道被扔在哪里。臉頰紅腫,嘴角擦傷,口腔里滿是濃烈的血腥味道,溫熱的淚水自眼角滑落,滴落在滿布鮮血的雙手上。 辛若蘩抬手用指腹幫她擦去眼淚,看見滕霖臉上的傷口,眼眶忍不住紅了。 她一邊柔聲安撫道,一邊釋放出絲縷的晚香玉緩緩包裹著躁狂不安的Alpha。 霖jiejie,沒事了,沒事了 另一邊,辛德銘已經(jīng)被辛若蘩帶來的保鏢按在地上。他臉上的傷痕不比滕霖少,額角的傷口依然在滲出鮮紅的血液。 他看著眼前相擁的二人,驀地嗤笑了一聲。 我早就說過了,她就是一個瘋子,和她父親一樣,是會殺人的瘋子。 閉嘴!辛若蘩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辛德銘才是瘋子,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殺人滅口,甚至卑劣地用綁架的手段來威脅別人,還有他曾經(jīng)對母親做過的事情 她死死地盯著辛德銘那張丑陋的面孔,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辛德銘看著那雙夾雜復雜情緒的淺灰色雙眸,半晌,了然地笑了起來:看來你都知道了啊,女兒。 聽到這一聲女兒,一陣強烈的惡心和自我厭惡的感覺涌上心頭,辛若蘩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但她很快收拾起情緒,既然辛德銘是要存心膈應她,那么她更加沒必要給對方的挑釁一絲一毫的反應。 你說什么呢?我只有兩位母親呀,大伯。 辛若蘩揚起甜甜的笑容,可她的神情和語氣卻帶著一股不可置疑的堅定。 她這輩子都不會承認和辛德銘的血緣關系。 她只有一名Alpha母親和一名Omega母親。 她唯一的Alpha母親永遠都是辛德恩。 辛若蘩冷冷地俯視著狼狽不堪的男人,她要親手將這丑陋惡心的男人送進監(jiān)獄。 一切都結束了,你等著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辛德銘被保鏢從地上強硬地拖了起來,臉上滿是粘稠腥紅的血液,嘴角的笑容更是詭異滲人。 若蘩,不會這么容易結束。 滕霖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回到了熟悉的臥室里。 手臂上傳來的肌rou酸痛感讓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她撐起身子,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見辛若蘩纖細瘦弱的背影,正握著手機撥打電話。 滕霖垂眸,明明有很多后續(xù)事宜需要處理,她卻渾渾噩噩的失去了意識,將工作交給了若蘩一個人來應對。 包括今晚的行動計劃,也是由辛若蘩親自安排的。 她好像一直在給若蘩增添麻煩,明明說好了會保護她 今晚結束應酬之后,滕霖接到了辛若蘩的聯(lián)系,辛德銘要對她們有所行動了。 霏jiejie的失蹤的確和辛德銘有關系,不過你放心,我這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霏jiejie其實一直都很安全。 很早的時候,辛若蘩就擔心辛德銘會對滕霏出手,于是在英國安排了保鏢暗中保護滕霏的安全。 果不其然,辛德銘真的派人去綁架滕霏,幸好立刻被保鏢識破了。于是她安排了一出偷梁換柱,找了一位和滕霏身型相似的女人,跟隨她安排的綁匪一起回國。 剛好那時候辛德銘忙于應對聯(lián)姻事件,慈善拍賣會,以及辛氏工程項目的工作,無暇分心去確認滕霏的身份。他們順利地潛伏在國內(nèi),制定出各種計劃等候辛德銘主動進入陷阱。 直到今天,綁匪那邊來了聯(lián)系,辛德銘要求他們將人質(zhì)帶去合坤醫(yī)美公司。于是綁匪帶著這名假人質(zhì),和她們安插在合坤醫(yī)美的線人交接,進而給辛德銘演了這么一出戲。 既然滕霏這邊有了動作,不難猜出辛德銘這次要對付的目標就是滕霖。 滕霖被圍堵在小區(qū)門口的時候,保鏢們早就在附近待機了。 到這里為止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唯一沒想到的是滕霖會突然襲擊辛德銘。 辛若蘩結束了通話,陷入了沉思。 警方收到了她提供的證據(jù),立即對合坤醫(yī)美展開調(diào)查,同時藥監(jiān)局和海關總署也加入了調(diào)查小組。 合坤醫(yī)美被查封、合坤醫(yī)美違法制藥的消息很快在網(wǎng)絡上傳播開來。 其背后的股東之一就是辛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辛宇飛,這一消息很快也被曝光了。 顯而易見,這是周梓萱在背后推波助瀾,讓事件愈加發(fā)酵。 雖然辛氏沒有直接參與到這起事件里,但是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牽連。 而周梓萱本來就是新媒體行業(yè)里的佼佼者,董事會立即發(fā)出邀請,希望她能幫助處理辛氏集團近期的公關工作。 只要成功度過這一波公關危機,周梓萱絕對能獲得董事會的好感,基本上就能坐實董事長一職了。 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沒有掌握到辛德銘參與合坤醫(yī)美項目的直接指向證據(jù),無論是搜集到的文件資料亦或資金的流動方向都只有辛宇飛一個人的名字。 辛宇飛成了他父親的替罪羊。 由始至終,他都只是辛德銘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可憐,又可悲。 辛若蘩嘆了一口氣,回頭對上了滕霖已經(jīng)恢復清明的雙眸。 腦海里一瞬間閃過晚上的情形,那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失控發(fā)狂的霖jiejie。 暴戾、狂躁、不安的Alpha信息素,依舊是熟悉的甜膩的苦桃味道,但她的心底卻徒然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 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予思考,辛若蘩明白,只有她才能安撫這頭狂躁、悲傷、迷茫的小獸。 醒了? 辛若蘩來到滕霖面前,安撫地摸了摸她的手,還有哪里覺得痛嗎? 滕霖卻抽出了手,低頭看著手上的傷痕,歉疚說道:對不起,我沖動了我應該聽你的,不該和辛德銘見面。 辛若蘩只想確保好滕霖的安全,不希望她和辛德銘有任何的正面接觸。 可是滕霖卻執(zhí)意坐上了辛德銘安排的車輛,她想要親自問清楚,辛德銘為什么能這么狠心殺了她的父母。 然而,這是一個愚蠢又自私的決定。 她只是希望辛德銘能親口承認是他殺了她的父母,以此來發(fā)泄心底里無處釋放的怨恨和痛苦。 她已經(jīng)被這一份沉重的真相折磨瘋了。 但是滕霖后悔了,即使她發(fā)xiele、釋放了,心里依然痛苦不堪。 她這副暴戾狂躁的模樣甚至還嚇到了若蘩。 當落進辛若蘩溫暖的懷抱中,感受到熟悉的晚香玉,腦海中那股瘋狂的意念逐漸消散。 然而Omega顫抖的手臂,壓抑低沉的哽咽聲,以及胸腔傳來的急速震動,無一不在訴說著Omega的恐懼。 或許正如其他人所說的,她真的是一個瘋子,一個有著殺人意念的瘋子。 霖jiejie。 辛若蘩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撫著滕霖的臉頰,俯身吻了下去。 不要害怕,我不會離開你,不會放開你,我就在這里一直陪著你。 無論發(fā)生什么,辛若蘩總能很好地安撫滕霖的情緒。 清香的晚香玉充斥在房間里,滕霖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在追逐Omega的信息素,心里的惶恐不安漸漸消散,只剩一股蠢蠢欲動的欲望。 滕霖壓抑下心里的沖動,深呼吸了一口氣:若蘩,我當時控制不了自己,我可能真的瘋了 不是的! 辛若蘩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溫柔地吻了吻唇角。 霖jiejie,我們都是有情緒、有軟肋的人,一旦觸碰到內(nèi)心的底線,總會有沖動或失控的時候。我知道你在害怕,害怕會傷害到別人,但是這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會陪著你,幫助你,我們一起學習怎么去面對和對抗這份沖動。 但是我失控的時候沒有理智 霖jiejie,聽到我的聲音時,你回應我了。辛若蘩笑了笑:我們約定好了,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霖jiejie,相信我,好嗎? 滕霖將臉埋在辛若蘩懷里,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肢,淚水無聲地浸濕了衣襟。 只要有辛若蘩在身邊,她就能忘記恐懼。 若蘩是她走在這條茫茫黑暗的道路上,唯一的光明。 她愿意成為辛若蘩的勇氣,同樣地,辛若蘩就是她早已烙在心底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