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重生的
她是重生的
看到面前的許玥半天不說話,安芝顏覺得有些奇怪,許玥向來是和自己有什么說什么,許玥有所保留的,她也很識趣的不會追問,很少會像現(xiàn)在這樣猶猶豫豫。 芝顏,你相信,許玥終于還是慢慢開了口,你相信人死而復生嗎? 安芝顏皺了皺眉頭,不懂許玥為什么要說這個。 我是唯物主義者。比起怪力亂神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我更相信有邏輯的科學公式。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jīng)活了很久,然后不知道為什么回到了現(xiàn)在的身體和時空里,你相信嗎? 許玥看到安芝顏先是愣住了然后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她心里突然為自己將這件事就這么說出來有些后悔,和安芝顏認識了這么久,許玥上輩子就知道她最討厭神神鬼鬼的東西,在娛樂圈很多大明星私下都會求神拜佛,甚至還有些在家里養(yǎng)什么小鬼的,每次她講給安芝顏聽,對方都能把白眼翻上天,安芝顏永遠只會相信她能夠推算和演練出來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在她重生的兩年里,很少聯(lián)系安芝顏,事實上這是她們這兩年里的第一次見面,但是很多事情許玥實在想不明白,而安芝顏是她認識的人里面最聰明的,也從來不會把她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是許玥除了mama外最信任的人了,而且......她這次見面也有事想要拜托安芝顏。 不知道她會怎么嘲諷自己,許玥低頭搓著手指。 我相信。 許玥看著安芝顏恢復了往常高冷科學家的模樣,只是拿著咖啡杯的手還是有些微微顫抖。 科學也不能講通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對于那一部分,我持保留態(tài)度。安芝顏對著她露出了一個讓她安心的微笑,而且只要是你說的,我就會相信。 許玥的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發(fā)熱。這兩年,連她自己都無數(shù)次懷疑過那些記憶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她的好朋友,恐怕是世界上最理性的人了,卻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自己。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你是重生之人嗎? 我......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安芝顏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你死而復生嗎? 許玥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我發(fā)現(xiàn),我的記憶很混亂,其實我連我到底為什么會回到現(xiàn)在,也不清楚...... 許玥剛重生的那一刻的痛苦是發(fā)自身體和靈魂深處的,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撕扯著分離,然后又重新聚合,每一塊骨rou都像被砸碎了般的痛,那時她清晰的記得發(fā)生的一切,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重生了,冥冥中感覺到自己一定是回到了過去,她撐起好像要散架的身體,頭疼的快要爆炸,但是不行,她想著,不能倒下,不能忘記,mama......一定要救mama,她掐著自己的手臂,咬著牙隨便拿起桌上的一支筆和本子,用盡全力寫下了三行字,隨后就暈倒在地上。 果然第二天醒的時候,許玥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里周遭是無邊的黑暗,她跪在一座殘缺不堪的石橋上,哭泣著不愿過橋。一位年老的婆婆對著自己發(fā)出長長的嘆息,然后遞給自己一個碗,碗中盛著金色的湯。那碗湯散發(fā)出無比誘人的芳香,好香。她聽到自己停止了哭泣,愣愣的拿著碗,那位披著斗篷看不清臉的婆婆停止了嘆息,伸手扶上她的發(fā)絲,用嘶啞的聲音向她說:喝吧,喝吧,一口無傷悲,兩口消仇怨,三口忘此生...... 許玥慢慢的將碗沿靠近嘴唇,湯汁漫上唇瓣,好好喝,是世間所有的美味佳肴都無法比擬的味道。 周圍的黑暗中似乎響起幽幽的梵音,喝下吧喝下吧不知是那位婆婆抑或是她自己在喃喃低語。許玥顫抖著手,慢慢又將碗抵上唇瓣不!最后一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摔,將那碗砸碎在地,轉身,毫不猶豫的跳入橋下那冰冷刺骨的血河中 果然,第二天她醒來后一瞬間記憶一片空白,手臂好疼,她抬起了自己的右胳膊,上面是捏出來的青紫的手印和五個指甲掐出來的已經(jīng)停止流血的傷口。 斯頭也突然好痛,仿佛有什么記憶叫囂著要鉆進來,這是怎么了,這是在哪?我是誰? 她慢慢的爬起來觀察著周圍,這是一個漂亮華麗的房間,有著古典歐式裝修風格,但是房間內的布置和家具都很少女。 這是她的房間嗎? 許玥走近房間的書桌,上面有一個攤開的本子,只一瞬間,她辨認出了那三行字,同樣在一瞬間,昨夜的痛苦襲來,她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心中莫名泛起無邊的悲傷與恨意,混亂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中。 她記起來了自己的名字,這里的確好像是她的房間。 她走近房間的書桌,翻了翻桌上擺放的書本,初三數(shù)學,自己現(xiàn)在應該是十四歲? 但是許玥的記憶很多都缺失而混亂,但是慢慢想起她前世是個演員,應該還有過屬于自己很輝煌的時代,但是很多事情她再怎么回憶也是一片空白,比如她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重生,以及十四歲之前發(fā)生的很多事也非常混亂模糊,而且一旦試圖回憶那些事情,腦袋就疼得仿若要爆炸。 重生的話,自己應該是死了吧? 為什么會死?和筆記本上寫的辰昀是不是有什么關系?mama?為什么要保護mama? 這些問題,到兩年后的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答案。 許玥將上述的事情緩緩的講給了安芝顏,但是那場在石橋上的夢境,她選擇沒有說出口。 許玥說完后,兩人坐在桌前沉默了許久。 安芝顏雙手握著桌上的咖啡杯,許玥說的一切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些事情讓她愿意相信已經(jīng)是很難,何況還要參與進去,但是許玥是她最好的朋友,現(xiàn)在許玥愿意將這些話說與自己,何嘗不是對自己的重視與信任,難以想象許玥獨自背負了這些秘密是怎樣在孤獨和自我懷疑中生活了兩年,現(xiàn)在她不能讓自己的好姐妹失望。 那你現(xiàn)在具體還記得哪些事? 許玥皺眉仔細想了一下,說道:很多事情這兩年我也一點點想起來了,但是一些事情,一些我知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安芝顏聽了她的話,低頭思索了一下。 你還記得我們初中的事嗎? 記得的。許玥微笑著回答。 那你說你上輩子是演員,那你還記得你成為演員的那些事嗎? 也想起的差不多了。 安芝顏又想了一下,看著許玥的眼睛,緩緩說:那你還記得你父親李承彧當時是怎么死的嗎? 隱隱的疼痛又在腦中傳來,許玥一只手按著眉心,沉默著擺手告訴安芝顏自己想不起來了。 你沒事吧?安芝顏擔心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不適的人,心中隱隱浮現(xiàn)了一些猜想。 沒事的,疼一下就好了。許玥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我只記得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死就死,還害得我媽去坐牢,我只恨他不早點去死。 安芝顏看著面前的人,猶豫著要不要說些什么,但是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她抱歉的沖許玥笑了一下,拿起電話,看了一下是她導師,再看一下已經(jīng)四點二十了,面色立刻和吃了土一般。 果然一接電話,對方的咆哮連坐在對面的許玥都都嚇得一抖。 安芝顏你還想不想畢業(yè)?上午開會你直接當著劉院士的面跑出去接電話,下午又和我說什么你哥被車撞了要請假,要不是剛好你哥剛剛來實驗室找你,老子現(xiàn)在還被你這小兔崽子蒙在鼓里,馬上滾來實驗室...... 后面的話許玥聽不到了,因為安芝顏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個,玥玥啊,不好意思我得撤了,你的事我們下次見面再說,有什么急事直接打我電話或者去學校找我啊。安芝顏拿起包包,就匆匆忙忙的起身一邊和許玥道歉一邊準備走了。 等等,許玥想起來自己約安芝顏的另一件事,連忙喊住她:芝顏,你知道藥物α-NT11嗎? 安芝顏本來都走到咖啡店門口,聽到這句話,她抓住門把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坐在座位上的許玥,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