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壹
試探.壹
胸口盤金線走鳳紋,九樹頭冠,細頸套瓔珞圈,尹懷真雙手交疊在腿間,剛剛松垮一些的心又隨著門吱呀一聲惴惴不安起來。 云肩墜著的八角流蘇隨著她肩頭的搖動而輕晃,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的視線隨之下移,面前停著一雙玄色靴。 他似是譏誚一聲,直接伸手掀了她的蓋頭。 抬起頭來。馮止居高臨下的睨她,輕啟唇瓣吩咐道。 她未敢抬頭,只是覷了一眼跟前人衣袍上的金黃色九蟒五爪的紋飾,便知曉這位主是誰了,北陳太子馮止,手握驚棠令,掌國之大權(quán)。 她抬起微惑的眼眸,借著滿室明亮的燭火瞧他,一雙瀲滟桃花眼,清晰勾人的笑唇卻無聲透著戾氣,冷白喉結(jié)上下滾動,渾身流露著風流貴公子的韻味。 她隨著他的動作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嚨莫名發(fā)干,心慌的不行。 傳聞中的馮止,身邊環(huán)肥燕瘦,他相貌丑陋,健啖體寬,話語粗鄙,最熱衷古玩瓷器和那男女間的風月之事,她實在很難將傳聞中的男人和面前的郎君聯(lián)系起來。 視線對視,饒是馮止也不得不怔愣片刻,美人眼眸輕抬,秀挺的鼻骨偏會逢其適嵌在溫冷精致的面容上,她連靜坐著都是美的。 那雙懶怠冰冷的眼眸藏去些鋒利,他連看她都溫潤端謹起來。桌上是斟好的合巹酒,暖爐貼了喜字,薄軟煙霧化開,她捏著細白手指,無端緊張。 馮止遞給她一杯,尹懷真接過便要喝下,見他遲遲未有動作,碰唇的酒杯凝在手邊,她問,殿下可有不妥? 公主不知這合巹酒是要夫妻交杯同飲的么? 嘣! 耳邊突然嗡了一聲,像是緊繃的某根弦斷裂般,尹懷真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液淌出來,打濕了喜服,正好滾在馮止的腳邊。 她心驚,撲通一聲跪地,語無倫次道,殿下我不是臣妾 她本只是蠡陽城內(nèi)的一個小乞丐,半月前因輿嶺之戰(zhàn)兀朝兵敗,意圖和親,因著聽聞北陳太子馮止性殘暴,喜殺伐,圣上不愿公主受苦,便聽人言,在天下廣絡(luò)美女,冠公主封號,替嫁之。 而她尹懷真便是那和親公主的最終人選。 心中忐忑不已,她慌忙去抓酒杯,卻不小心抓到了馮止的褲腿,尹懷真欲哭無淚,這次怕是真的要死定了! 許久靜默,她汗?jié)袷中模呀?jīng)做好身死的準備,卻聽上方人一句,到我身邊來。 她慢吞吞的移了過去,臉紅的像煮熟的蝦米,突然手腕被人一握,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懷里,馮止耐心耗盡,將人的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沉甸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下巴被挑起,她心中惶惑,懵懂的與他對視。 烏沉的眸子像是進了春水,她被盯得心里一緊,殿下為何這樣看我? 本宮如何看你?他問,環(huán)住她纖細的腰身,你如此怕本宮,又怎會知本宮用怎樣的眼神看你? 聞言,尹懷真心尖都跟著顫了顫,胸脯上下起伏。 今夜月色朦朧,濃稠穹頂化開,落在馮止眼底,輕飄的或硬挺的,都在蓄勢待發(fā)。 殿下她像張素紙,等著他來勾勒作畫,馮止止住她的粉唇,勾著笑發(fā)問道,兀朝的嬤嬤就是教你這么勾引男人的? ?。恳鼞颜嫖⑽埧?,細細一聲吟哦,白玉釉色的齒間渡進他的氣息,他扶著她的脖頸,動作如是輕柔。 唇分,尹懷真無力的喘氣,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褻褲下的熱度隔著布料透過來,脂粉味無孔不入竄進鼻腔,情欲交織的剛剛好。 她躲無可躲。 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么? 尹懷真搖頭,頭冠上的銀鈴發(fā)出清脆響聲,男人鳳眸邃深,靠近她,難道并未有人教過公主房中之事么?頓了頓,他目光外挑,帶了試探的意味,還是說,公主是刻意如此? 房房中之事? 她迎著他的目光,被他勾了的意識仿佛才回了籠。 從未她羞赧的低下頭,臉頰發(fā)燙,房中之事是要讓你開心么? 她來時,嬤嬤只告訴她要討得太子歡心,這樣弟弟的仕途才能平順,不過切記的是萬不得暴露身份,也不能懷上孩子。 至于怎樣討得歡心與寵愛的法子并未告訴她,難不成就是這房中之事? 她問的太直白,馮止一愣,窗子未關(guān),風從外灌進來,吹滅蠟燭的一瞬,男人眼中晦暗不明,深深的盯著她。 良久,他起身,理了理凌亂衣衫,道,今夜早些休息 已是深夜,各宮都下了燈火,白日皇城一片喜色,這會卻叫月色渲染的幽闃,心腹未曾像其他守夜的宮女偷摸著打盹,見他許久才推門而出,反而有些驚訝,眉目間還是壓下疑問拱手行禮道, 盈月見過太子殿下。 看好太子妃,有什么異常及時向我稟報。他揉揉眉心,朝另一邊的書房走去。 是。 小馮真真大婚了【隨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