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上)
終章(上)
關(guān)于回家一事,雖然徐清晏沒給她確切的答案,但國慶時,他還是不得不回去了一趟。 他的mama走夜路時摔了一跤,把腿傷了,于情或理,他不得不回去看看。 十月夏末秋初,室外氣溫沒再那么讓人難以忍受,吃過午飯收拾好衛(wèi)生后,徐清晏搬了把椅子來到葡萄架下乘涼。 高考結(jié)束他就搬到了這個偏遠(yuǎn)的小鎮(zhèn),除了每年春節(jié)那幾天回來住,其余時候都呆學(xué)校里,即使回家來也是成日呆在室內(nèi),是以對周邊以及鎮(zhèn)上的人并不熟悉。 不過,這不妨礙鎮(zhèn)上的人們知道他的存在,自從他親生父母做的事在鎮(zhèn)上傳開后,他們一家,包括他在內(nèi),在這一片就是個特殊的存在,他已記不清聽過多少閑言碎語,每一句他都無法反駁,因為他們說的是對的。 盡管他什么也沒有做。 低頭看書久了脖子酸,他抬起頭來,發(fā)呆也是放松,沒有緣由的,注意力落到了頭頂?shù)钠咸汛稀?/br> 土生土長的本地葡萄,沒有市場上的飽滿大顆,但勝在甜而不膩。 她就很喜歡吃葡萄。 回去的時候,摘一些帶走吧。 腦海里剛冒出這個念頭,一旁的手機響了。 特別的來電鈴聲,她拿他的手機自己設(shè)置的。 徐清晏拿手機過來,接聽后喂了一聲。 風(fēng)吹過,語氣溫柔,聽清那頭說了什么后,眉頭一皺,當(dāng)即收了書站起身。 半小時后,久經(jīng)風(fēng)雨老舊的汽車站。 鄧熙和坐在小賣部門口的板凳上,邊吃冰棍邊四處張望,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激動地?fù)]動胳膊大喊:這里這里! 徐清晏跑出來有點急,頭發(fā)些許凌亂,額頭出了汗,站到她面前,心情算不上好,你來這里干嘛? 她眼珠子滴溜兩下,神色如常地說:陪我爸媽回祿江走親戚,臨走想起你在這邊,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想到昨晚她磨著跟自己要家庭地址,徐清晏冷一扯唇,那他們?nèi)四兀?/br> 當(dāng)然先回去啦,難不成現(xiàn)在就來找你爸媽定親嗎,你這么兇干嘛?幾天沒見了,難道你就不想我嘛? 她輕哼一聲,極不爽地扭過頭去。 徐清晏搖頭,把人拉到近前,長舒口氣,我是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大白天的,我一個成年人還能丟了嘛? 太笨了,容易被騙。 鄧熙和握緊拳頭,深呼吸后又松開,我看我還是回去吧。 說完就要走,徐清晏把人拉住,牽她的手,聲音溫和了幾分:吃飯了沒? 你說呢? 她咬咬唇,壓住上揚的嘴角,傲嬌地將臉朝向一邊,從早上出門都在趕車。 哪里有空惦記吃的。 小吃店里。 她捧著碗涼米皮大快朵頤,發(fā)出進(jìn)店以來的第十次感嘆,也太好吃了吧! 門面陳舊看上去甚至衛(wèi)生堪憂的街頭小店,做出來的東西卻比大飯店里的還好吃。 徐清晏真怕人噎死,勸言道:你吃慢點。 我好餓。 她猛吸一口粉條,含糊不清地回答。 他搖搖頭,倒杯酸梅汁放她手邊,再來碗冰粉? 炎熱天吃冰粉,人生一大樂事。 熙和連連點頭。 徐清晏向老板又要了碗冰粉,等她吃到六七分飽,終于顧得上自己的吃相了才問,有沒有什么安排? 看你安排啰。 他無奈地嘆息,我知道了。 填飽肚子從小吃店出來,鄧熙和挺著肚皮偷偷瞥他,弱弱地問:現(xiàn)在是要回家了嗎? 他面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反常,淡淡地說:先去趟超市。 唔,買洗漱用品嗎? 嗯。 鎮(zhèn)上的超市面積不大,好在常用的物品都有賣,除了洗漱用品,還買了不少蔬果、rou類和零食。 一看幾乎都是自己喜歡吃的,熙和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其實不用這么客氣啦。 不是客氣,原本就要出門采購的。 家里沒吃的了。 哦。 出了超市,兩人站在門口的陰涼處,抬眼望去烈日當(dāng)空,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 徐清晏將購物袋放在她腳邊又鉆進(jìn)了超市,片刻后再出來,手里多了把太陽傘。 走吧。 嗯! 他拎東西,鄧熙和就在旁邊打傘,傘倒不重,就是他太高了,一會過后,她換只手繞到他另一邊,問他:我們要走多久??? 走回剛才的汽車站。 那邊有載客的三輪車。 見她撐傘的姿勢別扭,他往她那邊推了推傘柄,不用管我,擋你自己就好。 那怎么行。 她果斷地拒絕,眼神往他身上一掃,曬黑了你還怎么當(dāng)小白臉。 徐清晏活動手指關(guān)節(jié),實實在在地捏了把她的腮幫,傘給我。 算啦,還是我來吧,你提了那么多東西,不過 她瞄一眼購物袋里的薯片,能不能讓我先吃一包? 離他們離開小吃店還半小時不到吧。 徐清晏沒說什么,用一袋薯片跟她換了把傘。 兩人邊走邊聊,鄧熙和懷著著薯片,自己吃的同時想起來也往他嘴里塞一片,走著走著,忽然聽到陣顯然是針對他們的起哄聲,順著聲音望去,幾個黃毛小流氓正吊兒郎當(dāng)站在不遠(yuǎn)處看他們,見他們投來眼神,其中一個激動地吹了聲口哨,猥瑣下流。 熙和怒了,手中的薯片瞬間被捏碎,小兔崽子,都活膩了吧。 還在念初高中吧,毛還沒長齊就敢來惹她。 她憤憤地要沖上去收拾人,徐清晏把她拉回來,算了,先回家吧。 邊說邊把人推進(jìn)了三輪車棚里。 她深呼吸,抓一大把碎掉的薯片塞到嘴里,嚼得嘎嘣作響,倒是沒吵著要過去。 約莫十來分鐘后,三輪車在路口停下,走幾步路就能到家。 這片的民居大部分都是磚瓦房,他的家也不例外,臨進(jìn)家門前,徐清晏叮囑說:住不慣就告訴我,鎮(zhèn)上有賓館。 你想太多了,你這算得了什么,我奶奶家以前還是小木屋,而且你別看我細(xì)皮嫩rou的,小時候為了討生活,我還去放過羊呢。 準(zhǔn)確地說,是小時候回老家探親,跟鄉(xiāng)下的小伙伴們溜到山里,別人放羊她找野果吃。 四舍五入,羊就是她放的。 怎么樣,你女朋友是不是很厲害呀? 她拍拍胸脯,驕傲地炫耀,等待他的贊美。 是嗎? 徐清晏敷衍地回應(yīng),邊推開院門邊說:最后羊都走丟了吧。 熙和握拳,深呼吸,直言不諱地說:要不是在你家門口,現(xiàn)在就錘死你。 他揉揉她的腦袋,手下不易發(fā)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