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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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日上三竿。 正午的陽光大喇喇地透過眼縫,楚櫟被照耀得有些受不了,挪了挪身子,手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按開鎖屏鍵。 十二點 說話間嗓子又癢又疼,她撐著手臂艱難起身,渾身像被誰打了一頓一樣,酸澀疲累。 靠,楚櫟又閉上眼,跌落回了柔軟的床墊里,蘇程程你這個烏鴉嘴。 到底還是感冒了,而且看起來程度也不輕。 半晌,楚櫟又從床上挪了下來,揉了揉眼睛,走向書房。 楚櫟這套房子是父母給她付的首付,自己還的貸款。因為是自己獨居,所以就買了一套小戶型的兩室一廳,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書房的側(cè)邊是一張榻榻米,方便偶爾父母來的時候住。 房門被楚櫟開了一個縫,她透過縫隙看到狗已經(jīng)站起來了, 狗脖子上的繩子好好拴著,楚櫟松了一口氣,推開門,蹲在狗面前。 楚櫟抱著一個小醫(yī)藥箱,指了指它:你知道是我救的你吧,我現(xiàn)在要給你的傷口換藥,可能會有點疼,你不許咬我啊。 狗聽到她說話,不知道為什么動了動前爪,耳朵豎了起來。 楚櫟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心里怦怦直跳。 狗停下來了,抬頭和她對視。 楚櫟抿著唇看著它。 片刻,狗輕輕地躺下了,側(cè)著身子露出包扎的傷口位置。 楚櫟有些訝異。 你居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狗很瘦,躺下之后,肩骨突兀地聳立出來,肚子上沒有一絲絲多余的rou,眼睛看起來也很詭秘。再加上還是烏突突未清理的毛,一點都沒有網(wǎng)絡(luò)上那些狗狗可愛。 楚櫟小心地撕開昨天包扎的醫(yī)用棉布和膠條,上面有著滲出來的一些血跡,但是并不多。狗身上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今天看起來竟然沒有那么恐怖了。 好的真快啊 楚櫟在心里想著。 她用碘伏消了毒,又貼上了新的棉布。 狗至始至終安分地躺在軟毯上,楚櫟看著它,試探著伸手,手懸在狗的腦袋上。狗還是一動未動,楚櫟輕輕把手覆蓋了上去。 她感覺到手掌下的腦殼似乎有意無意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楚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你沒有看起來那么兇啊。 腦袋上的溫?zé)釡囟绒D(zhuǎn)瞬即逝,女人已經(jīng)起身,環(huán)顧四周,嘴里默念道:你竟然沒有拉屎撒尿嗎? 狗身體莫名一僵,又聽女人繼續(xù)說道:也是哦,你餓了應(yīng)該挺久的吧,也沒什么好排泄的,我看你連沙拉都沒吃 誒,女人端起碗,輕笑了一聲,搖頭道,你怎么還挑食,蔬菜都不吃,把rou給吃了。 狗晃了晃尾巴,但是想到女人說話嗓子都是啞的,又把尾巴垂了下去。 他把下巴墊在毯子上,眼睛向上,觀察女人。 她的氣色很不好,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但還是帶著笑意給自己換了水。 楚櫟想著現(xiàn)在出門給它買點狗糧,但是電話鈴聲就響了,是一個尚未拉黑的電話號碼。 楚櫟捏了捏太陽xue,在電話鈴即將自動掛斷前接了起來。 你去勞動仲裁了? 廢話,楚櫟聽到這個道貌岸然的聲音就煩,某個老板劈腿之后被我發(fā)現(xiàn)了,就急著開除我,又摳門又下作,連正經(jīng)的辭退賠償都不想走。喬之帆,你真當我工作了這么多年是軟柿子隨你拿捏嗎? 喬之帆冷笑一聲:楚櫟,我不是沒想好好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是你一定要撕破臉皮,鬧得大家都難堪 喬之帆你是不是有點大病,楚櫟嗓音提高了,你都劈腿了還想怎么好好處理?你跟個發(fā)情的動物似的管不住下面那個東西,還要用人的體面??? 喬之帆被噎得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他沖著手機咬牙切齒道:楚櫟,你不要不識好歹。 識你個大頭鬼。 楚櫟掛了電話,靠在門邊上,才發(fā)現(xiàn)狗被她聲音震懾得站了起來,有些局促地動著四肢。楚櫟蹲在它面前,狗也蹲了下來。 楚櫟腦子里突然劃過一個念頭。 她用手拍了拍狗腦袋:等一下啊,我有個事兒要先辦,弄完了幫你整吃的。 楚櫟打開電腦,用軟件繪制了一個草圖,然后又在手機上點開了客戶的對話框。忙碌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西斜,楚櫟伸了個懶腰,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六點。 六點! 胃里一陣絞痛。 楚櫟回頭看趴著的狗,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好像是對病號太差勁了 楚櫟頭暈得厲害,原本想去超市給狗買點rou做自制狗糧的,現(xiàn)在因為感冒嚴重了也只能作罷,她點開外賣軟件,找到超市里買的小包裝狗糧和罐頭。 就這個吧,也不知道好不好你先對付一下。 楚櫟付完款,頭沉得像千斤墜,她靠著榻榻米的靠枕,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吵醒她的是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楚櫟掙扎著起身,迷迷蒙蒙的意識里想到了剛才點的外賣。只是此刻頭暈得更厲害了,腳步軟綿綿的。 她單手撐著墻壁,跌撞著開了門。 外賣小哥站在門口,手里拎著袋子。楚櫟此刻的臉被過高的體溫?zé)梅杭t,看著有氣無力的。她伸手想要接袋子,卻被外賣小哥躲開了。 楚櫟用鼻音嗯?了一聲,下一秒那個外賣小哥竟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后一推 楚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后椎骨一陣鈍痛。外賣小哥順手把門帶上,卻因為力氣太大反而讓門鎖彈開了,他回頭看的時候,楚櫟拼盡全力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剛剛攥到手里,就被外賣小哥反扭過胳膊推到地上。 楚櫟身上穿的睡裙被狠狠撕裂開來,吊帶在肩膀上勒出血紅的痕跡。 救命楚櫟幾乎拼盡全力喊了一聲,聲音里全是顫抖和恐懼。 外賣小哥的面色通紅,手上青筋暴起,他呸了一聲,拽著楚櫟的頭發(fā)狠狠扇了一個巴掌:臭婊子,你再給我亂叫! 楚櫟被打得唇角裂開,她捏緊手里的水果刀,指甲幾乎掐進rou里。她咽下喉頭的血腥氣味,剛準備用力往后捅去 一道白影從眼前閃過,壓在身上的重量突然輕了。 外賣小哥慘叫一聲,緊咬著他大腿的狗不肯松口,嘴上用力撕扯開來 外賣小哥被逼急了,從腰上取了一把折疊刀,狠狠地往狗背上插去。 小心楚櫟聲音嘶啞。 狗側(cè)身躲開,卻還是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狗低吼出聲,半身弓起,突然起跳,前爪一巴掌扇過去。外賣小哥的頭順著這十足的力道,朝墻壁磕上,暈死過去。 楚櫟手里的水果刀啪啦一聲落在了地上。 狗喘著粗氣,身上的傷口滲出還散著熱氣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那雙琥鉑色的瞳孔泛出鬼森森的熒光,牙齒上還有外賣小哥大腿上的血rou。 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鬼。 這只修羅鬼向楚櫟走了一步,楚櫟下意識地往后挪了一點。 狗不動了,它低頭,仿佛在看自己爪子上的血跡。 楚櫟的身體到了極限,頭疼欲裂。她想要伸手摸摸狗的頭,抬起來一半的時候眼前就黑了過去。 耳邊還仿佛傳來了蘇程程的聲音:楚櫟!楚櫟你狗跑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里,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氣味。 楚櫟眨眨眼,打量四周,指針指向十點鐘。 蘇程程趴在床邊,看她睜眼,趕忙湊過來問道:好點了嗎? 楚櫟點點頭,剛想說話,發(fā)現(xiàn)嘴角疼得厲害。 你先喝杯水,蘇程程倒了一杯熱水遞過來,昨天下班我本來想去找你,順便看看狗怎么樣了。結(jié)果電梯剛到你的樓層就聽到你喊救命,屋里還有人影。我嚇了一跳,先報了警,然后再進屋子就發(fā)現(xiàn)你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暈過去的陌生男人,滿地都是血 是他送外賣的時候,意圖不軌,楚櫟靠在枕頭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死了一回似的。 而且你還高燒,嚇死我了,還好昨天半夜退了,蘇程程又拿了紙巾來,你先擦擦汗。 事情蘇程程大概講清楚了,那個所謂的外賣小哥其實是個偷盜慣犯,只是假扮外賣小哥好進小區(qū)而已。原本他是準備踩點偷東西的,但是看楚櫟是單身女子,又病得人暈乎乎的,于是起了邪念。卻沒想到楚櫟養(yǎng)了一只兇惡的大狗,把他咬得夠嗆,還給打暈了。 蘇程程道:等下好點了,我陪你去警察局做筆錄吧。 狗呢?楚櫟抓住蘇程程的胳膊問道。 蘇程程撓撓腦袋:我沖進去的時候光看你了,那只狗一溜煙跑了,我也沒精力去找他。 跑了? 楚櫟喃喃道,她記得狗為了救她,又添了一道新傷。 為什么會跑呢? 楚櫟掀開被子,跳下床,扭頭對蘇程程說道:我們?nèi)プ龉P錄,做完筆錄陪我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