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跪祠堂
63.跪祠堂
他抱著我那么緊,好像一分開就再也找不到似的,我也緊緊回?fù)?/br> 六哥哥,你嚇?biāo)牢伊?。我的眼淚一出來就停不下,迅速打濕他的衣襟,你在祠堂流了好多血,流的我滿手都是,淑妃娘娘都哭暈了 有那么嚴(yán)重嗎?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他沙啞著嗓子道,墨發(fā)凌亂散在肩頭,整個人無比頹喪,但還是努力在唇邊扯起一絲微笑。 李郁現(xiàn)在頭上纏了重重紗布,臉上也帶著傷,他卻說沒事。 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不嚴(yán)重嗎?哥哥總是這樣,什么事情都自己忍著,不同我說。 李郁無奈地看著我,揉過我的頭:真的沒事,只是看著嚴(yán)重罷了,休養(yǎng)幾日便好了。 休養(yǎng),哪里有什么功夫休養(yǎng)?我傷心又憤怒,明明是你受傷了,父皇卻罰你跪祠堂,太子卻只是禁足而已 李郁聽見自己被罰跪祠堂,沒有多少詫異,輕嘆道:傻玉真,是我先動的手。無視先祖,不敬長兄父皇罰我,也是應(yīng)當(dāng)。 我心疼道:哥哥別去,祠堂多冷?。∧愕膫€沒有好,我去找父皇求情! 不必去,去了也沒有用。李郁拉住我,玉真,你長大了,該知道有些事情是沒有回頭路的,我既然在祠堂上動手,就該受罰。父皇是要臉面的人,此事已經(jīng)觸及他的底線,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我泣不成聲:可六哥哥,你為什么突然和太子打起來? 提到李弘,李郁的眼神一下狠厲起來,亮得令人心驚,情緒洶涌叫人不敢直視??赡悄抗饴涞轿疑砩希肿?yōu)閺?fù)雜心酸的憐愛。 玉真啊。他輕聲喚我,捏了捏我的臉,他強(qiáng)迫你了,是不是? 我淚眼朦朧,愣愣望著他,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什么。 他威脅你? 不是那樣,其實我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言辭,但一時竟然無法言說,因為李弘確實威脅我了,還對我表達(dá)了那種露骨的意思,只是真正同我廝混的,卻另有其人。 看見我這表情,李郁更是心疼,將我摟在懷中,因為那個人是太子,你才一直不敢說嗎? 不 沒關(guān)系,我都明白。 他憐愛地吻了我的眼角:meimei,玉真,寶貝從現(xiàn)在起,我們好好在一起,不要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 他的舌尖卷起我的眼淚,溫情脈脈封住我的唇。 我被他禁錮在狹窄的床帳間,雙頰泛紅,呻吟絲絲縷縷溢出。 他按住我的手腕,摟著我的腰越來越緊,直到外面的腳步聲傳來,我狼狽地推開了他。 哥哥,有人來了。我快速道。 李郁撩過我耳邊碎發(fā),嗯了一聲就放開我的手。 來人是父皇身邊的大太監(jiān),皮笑rou不笑地站在殿門口:既然六殿下已無大礙,就祠堂請吧! 我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現(xiàn)在都戌時了,王公公,這樣急么? 王公公卻只是哼了一聲,并不松口。 淑妃身邊的清蓉也得了消息,十分殷勤地將人迎了進(jìn)來,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沉甸甸的錦袋子往公公懷里塞:殿下醒來便自知做錯,后悔不已,自己就說要去祠堂認(rèn)罰??山袢諏嵲谔恚珏锬锸刂钕卵劬Χ伎弈[了,還是請王大人寬容則個,讓殿下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幾句,我們娘娘一定會記得您的好的! 淑妃一向受寵,往日里叫王公公傳個話問個信都沒什么問題。 可這次,王公公沒有收清蓉的錢袋子,而是一板一眼的道:淑妃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令人動容,但此次是陛下發(fā)話,奴才也做不得主的。 看來父皇是真的動怒了。 我擔(dān)憂地看了李郁一眼。 他坦然地道:清蓉姑姑,不必多說了,父皇罰我是應(yīng)該的。 淑妃聽到李郁醒來的消息,也哭著過來了,緊緊拉著李郁的手不肯放開:祠堂那么冷,你連口東西都沒有吃,就要過去嗎?陛下,你看看他傷還沒有好啊!你怎么忍心? 她沒有說的,一旦李郁真的跪了祠堂,就代表德行有虧,基本與儲君無緣了。 李郁擦了淑妃的眼淚,鄭重道:母妃,父皇有命,兒臣自知有錯,不得不去。 看著李郁蹣跚離去的背影,淑妃頹然坐到地上。 我去扶她:母妃,你別傷心,我去勸父皇。 淑妃木然道:去了也沒有用,你父皇是下了決心了。 我咬唇:那怎么辦?總要試一試啊。 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最親的哥哥受這樣的苦? 淑妃慘淡地?fù)u搖頭。 我從心底生出一股氣來:父皇要哥哥跪,那我也跟著一起跪! 淑妃連忙拉住我:玉真,你別胡來,若是此時惹了你父皇,恐怕你也要被牽連,本宮就只有你們兩個,你可千萬不能出事了。 我按住淑妃的手:好,母妃放心,我聽話便是。我就是去看看郁哥哥,陪陪他,想來父皇也不會說什么。 淑妃被我說動了。 確實,若是她親自去,父皇可能還會有所猜忌,但我去的話,父皇大約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是太醫(yī)煎的藥,你讓他按時喝,這是護(hù)膝,讓他別死跪著,傷了腿,還有我剛叫人做個幾個小菜,讓他別餓著 我一一應(yīng)了,另外還叫人備了一張小榻,到時候悄悄塞到祠堂里面。沒有人看著的時候,李郁還能睡會兒。 我到祠堂的時候,指了指食盒:我給六皇兄送些吃的,說會兒話。 劉嬤嬤給看守的一人遞了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還拿了幾瓶好酒出來給他們,滿臉堆笑道:幾位大人辛苦了,這是我們公主的一點心意。 大約是看我只是一個年紀(jì)輕的公主,看守的人也沒阻攔,任我進(jìn)去了,之后也沒有人來催。 劉嬤嬤在殿外守著,我獨自一人進(jìn)了祠堂。 祠堂里的燭火永不熄滅一樣,淡淡的檀香味蔓延整個宮室。牌位之下,李郁的脊背挺直,跪在蒲團(tuán)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