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實習(xí)警花

    東湖賓館附近的快捷酒店，此時早已停業(yè)，幾輛上海市公安局的警車，停在酒店外的停車場中。張隊，監(jiān)控錄像已經(jīng)調(diào)出來了，您是不是過去看一下？一名年輕刑警快步跑到樓道中，向一名中年人報告道。

    中年男人名叫張堅林，是上海市刑警隊２隊隊長，今年四十三歲。他朝年輕干警笑了笑，道：小劉辛苦了，大熱天的，休息會吧。年輕干警撓了撓頭，笑道：我不累張隊，那我先去忙了。張堅林示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不遠處走來一個中年人，張堅林掏出兩根香煙，遞給他一支，說道：老劉，監(jiān)控錄像你看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此人是刑警２隊的副隊長，名叫劉振，與張堅林早年是部隊的戰(zhàn)友，復(fù)員后都被分配到了上海市公安局。

    劉振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這次的事很棘手呀。張堅林與劉振關(guān)系極好，他還很少聽到劉振說這樣的話。哦？既然如此，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了。張堅林邊說邊和劉振朝監(jiān)控室走去，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沓臭[聲。

    我了個去，拍電影呢吧，二十多人圍毆一個，居然還讓他給跑了！

    嘿，嘿快看，那人還背著個女的呢。

    可不是，背著個人還能有這樣的身手，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華子，隊里就屬你身手最好，你來看看這小子到底用的是什么功夫？張堅林聽到這，忽然放慢了速度，與劉振交換了一下顏色，心領(lǐng)神會的停住腳步。鄒華二十七、八歲，一米八七的身高，是市刑警隊數(shù)得著的格斗好手，每年的搏擊比賽，都是奪冠的熱門人選，他緩緩走到計算機前，看著上面的圖像，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怎么樣呀，你和他交上手，幾招能放倒他？一名年輕干警走過來，笑著問道。鄒華想了想說道：此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四、七五，背的這個女人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徐娟身高在一米五左右，你背上她試試看。鄒華身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刑警，梳著馬尾辮，顯得十分的活潑開朗。她走到剛才那名年輕干警身邊道：來，背我。不等那名年輕干警反應(yīng)過來，女孩縱身一躍，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哎呦，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背著你別說打斗了，累都累趴下了年輕干警忙討?zhàn)埖?。小李，你意思是說我胖了？徐娟在那個年輕干警背上，使勁捶了兩拳道。哈哈周圍的警察全都笑了起來。這時，張堅林和劉振邁步走了進來，所有人忙都閉上嘴。辦案呢，嘻嘻哈哈成什么樣子？劉振板起臉訓(xùn)斥道。屋內(nèi)幾個小年輕警察，忙一縮脖子溜出了屋。

    鄒華也正想出去，卻被張堅林叫住，問道：華子，你在部隊可是得到過八極拳的真?zhèn)?，你說說有什么發(fā)現(xiàn)？鄒華猶豫了片刻，說道：張隊，我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鄒華此人身手了得，又長的人高馬大，但平時低調(diào)謙遜，這點讓張堅林十分滿意，他點點頭道：說吧，都是分析案情，沒什么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的。

    沒什么事了，你們都出去吧。劉振知道鄒華話里的意思，于是吩咐了一聲，監(jiān)控室內(nèi)的剩下幾個干警也都先后退了出去。鄒華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開口道：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霍才他們一幫紈绔子弟，綁架了那個女孩，那個年輕人只是將女孩救了出去。張堅林干了多年的刑警，這點難道還看不出來，不過有些事卻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

    劉振自然知道張堅林的難處，這些年來，白臉都是他這個副隊長來唱了，于是嚴(yán)肅批評道：華子，你現(xiàn)在也是３組的組長了，難道不知道，不管大案小案，在真正的線索浮出水面之前，都不能隨便下定論嗎？

    是，劉隊！鄒華低頭回答道。好了，好了張堅林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繼續(xù)問道：華子，你就說說，如果你和他遇到，你幾招之內(nèi)可以拿下他？張隊，如果他沒有背人，我和他一對一的情況下，應(yīng)該走不了十招！鄒華肯定道。

    什么？聽到鄒華的回答，張堅林大驚失色，心說，鄒華也太自謙了吧，他雖然不是局里身手最好的，但排進前三是沒問題，而且與另外兩個都在伯仲之間。華子，不用這么謙虛！你的身手，我和張隊都是清楚的。劉振給鄒華打氣道。鄒華面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又何嘗不想吹牛，說自己在幾招之內(nèi)就可以拿下監(jiān)控錄像上的小子，但話到了嘴邊，他就猶豫了。

    監(jiān)控錄像上那人，每一招每一式他都做過反復(fù)考慮，設(shè)身處地的去研究，如果是他自己面對當(dāng)時的情況，會如何處理?？紤]的結(jié)果是，他就算再能打，也不可能在背著一個女人的情況下，從二十多個手拿家伙的漢子手里逃出來。鄒華師從八極拳，當(dāng)年離開師門的時候，他師父再三告誡，切勿與人好勇斗狠。他師父明確跟他說過，國術(shù)在中華大地延續(xù)數(shù)千年，藏龍臥虎，可謂一山還比一山高。

    什么是國術(shù)，那不是電視上演的武術(shù)表演，講究動作舒展好看，更不是那些搏擊比賽，講究肌rou發(fā)達，出拳迅猛。國術(shù)說白了，就是傳承千年的殺人技！所謂，近在咫尺，人盡敵國，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就是這個道理。會這些真東西的人，都隱藏于市井之中，平日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不會去參加那些以表演為性質(zhì)的比賽，更不會想著怎么贏的好看，怎么贏的漂亮。他們所練的就是殺人技，能用一招殺人，絕不會用第二招。

    解放前，國民政府曾舉辦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武林大會，當(dāng)時各門各派都派出頂尖好手參加，可只比了幾天就不了了之，原因就是數(shù)招之內(nèi)，非死即傷。據(jù)后來在場的一些國民黨大佬回憶，比試場面別說驚心動魄，甚至連激烈都談不上，看似隨意的一拳一腳，卻能要人性命。鄒華是練家子出身，知道這里面的深淺，他與監(jiān)控視頻里的年輕人，無冤無仇，何必趟這渾水。再說，那年輕人敢單刀赴會，英雄救美，他打心眼里是佩服之至，更不想與之為難。

    張隊、劉隊，我學(xué)藝不精，要不我這就給我?guī)煾荡螂娫?，讓他老人家親自過來一趟如何？鄒華叉開話題說道。張堅林看出鄒華似乎有難言之隱，略微沉思道：令師我也有十年沒見了，如果他老人家不嫌麻煩，能來一趟倒是甚好。八極拳與軍方的關(guān)系十分密切，早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八極拳就融入了軍方，當(dāng)年賽貍貓段云鵬何等本事，曾刺殺毛主席，就是在北京被八極拳幾大高手連手所擒。

    市刑警隊，鄒華心情有些焦躁的走進活動室，他剛剛和師父通過電話，將監(jiān)控錄像中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居然語氣急切，說這就動身前往上海。鄒華知道師父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此次居然如此心急，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嘿，哈，嘿，砰砰，啪活動室中，不時傳來嬌喝之聲。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正在擂臺上揮汗如雨。顧琴，你現(xiàn)在這踢腿也有你哥當(dāng)年的幾分神韻了！女孩的對面，一個身穿護具，舉著護墊的漢子，嬉笑著說道。女孩身材修長，大概一米六左右，一頭烏黑的秀發(fā)系成馬尾，飄在腦后，隨著每次踢腿，馬尾辮都輕盈的蕩起，顯得活力十足。

    哼，少拿我和他比，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超過他！看招女孩自信的說道，再次重重的踢在護墊上。咦，顧琴，你不是去醫(yī)院，給昨晚快捷酒店那幾個傷者做筆錄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鄒華看到擂臺上的年輕女孩，疑惑的問道。

    華子，快上來和我比試比試！年輕女孩看到鄒華，興奮的大喊道。什么華子，沒大沒小，叫鄒哥！鄒華沒好氣的說道。華子，顧成可是被調(diào)到廳里當(dāng)領(lǐng)導(dǎo)了，你可要伺候好咱們這位大小姐呀。舉著護墊的漢子調(diào)笑的說道。

    呸，少拿我哥哥說事，他是他我是我！年輕女孩不高興的一個重腿，將舉護墊的漢子踹的倒退出三四步遠。鄒華翻上擂臺，活動了活動手臂，笑道：好吧，那我就陪你練練。年輕女孩聽到鄒華如此說，開心的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不過，鄒哥這次你可不能再讓著我了。說罷，年輕女孩身形晃動，快速接近鄒華，抬起一腳掃向鄒華腰部。

    年輕女孩動作輕盈，尤其是一雙長腿，動作優(yōu)美舒展。鄒華一個側(cè)身，同時左臂擋在腰間，啪的一聲悶響，擋住了女孩的一腿。鄒華晃了晃左臂，說道：不錯，幾天不見，力量又有進步。

    哼，只是有些進步嗎？看招年輕女孩聽到鄒華的夸獎，甚是開心，身形一變，再次一個鞭腿掃向鄒華的腦袋。見到此招，鄒華忽然有些恍惚，他如今滿腦子都是監(jiān)控錄像中，那個年輕人的招式，其中就有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鞭腿，在外人看來，監(jiān)控錄像中那年輕人的招式極為的普通，但是他們又哪知道其中蘊含的殺機。

    這就是武行老輩嘴里所講的真東西，只有登堂入室，成為親傳弟子，才能一窺究竟，否則，就算苦練一輩子，也無法明白其中奧秘。就在鄒華恍惚的瞬間，年輕女孩的鞭腿已經(jīng)近在咫尺，他回過神來，忙伸出右臂一擋。

    砰一聲悶響，鄒華踉蹌著向旁邊挪了兩步。可以呀，華子都躲不開我們顧大小姐的鞭腿了。一旁舉著護墊的漢子，忙拍馬屁似的說道。顧琴仰著俊俏的小臉，甚為得意，問道：怎么樣鄒哥，我這鞭腿還可以吧？鄒華并不想打擊顧琴，呵呵笑道：不錯，不錯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和我真正比試比試了。

    哼，等今年我畢業(yè)了，局里的搏擊比賽，我一定要你們見識見識我顧琴真正的實力！顧琴自信滿滿的揚了揚頭道。對了，你去醫(yī)院做筆錄，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現(xiàn)在是實習(xí)期，可不能偷懶呀！鄒華和顧琴走下擂臺，忙叮囑道。鄒哥，我可是刑警學(xué)院畢業(yè)的刑警，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總用有色眼鏡看人呀？顧琴嘟著小嘴，不高興的說道。

    好，好，是你鄒哥小看人了。鄒華笑著說道。我跟你說，昨晚那幾個被送進醫(yī)院的人，死了三個，剩下的全是重度昏迷醫(yī)生說，估計醒過來的可能性不大，會變成植物人，所以我這不就早回來了。顧琴無奈的說道。

    什么？鄒華聽聞，心中大驚。顧琴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并沒有注意到鄒華的反常，問道：鄒哥，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３組可是去了現(xiàn)場，有什么發(fā)現(xiàn)，給我說說唄？你個小孩子，別亂打聽不記得紀(jì)律了，案情不得向不相干人等透露！鄒華說完，水也顧不上喝，便走出了活動室。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抓住了那個罪犯，看你們誰還敢小瞧我！顧琴沖著鄒華背影做了個鬼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