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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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宿舍非常的安靜,本市的室友就在昨天就回家過周末了,只剩一個和伽藝一樣家在外地的室友李舒。屋外的陽光透過窗簾邊緣靜悄悄地爬上書桌,倆人都享受冬日難得的懶覺。 伽藝是在快12點時被鐘舒的鬧鐘吵醒的,鐘舒關掉鬧鐘,抱歉地朝伽藝說:不好意思,下午跟朋友約了,得起床了。伽藝平躺在床上,嗯了一聲表示理解。 鐘舒翻下床,開始窸窸窣窣地收拾打扮。伽藝睜開眼睛,困意已經淡了,在枕頭下面摸索到手機,發(fā)現(xiàn)有兩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是奶奶打的。 伽藝才想起來最近太忙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跟爺爺奶奶聯(lián)系了,于是趕緊坐起身來回撥電話。 跟奶奶打完電話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奶奶把能記住的每一件瑣事都細細地跟伽藝講,但奶奶也真的老了,很多事情開始重復的念叨,即使還有接近兩個月才放寒假,還是反復叮囑讓伽藝早些買好過年回家的機票。 另外一同電話是楊詞打來的,已經是2個小時前的了,伽藝在微信中發(fā)了條消息給他詢問什么事情,然后就起床去洗漱了。 等伽藝洗漱完拿起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又錯過了楊詞2分鐘前的電話。伽藝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電話回撥回去,知道免不了被說一頓了。 你不是又睡過去了吧?這都快1點了!楊詞響亮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嗯,周末,多睡了一會,有什么事嗎?伽藝的聲音很小,睡了很久,感覺全身還是沒有力氣。 今天晚上來吃飯吧,在我家,給驍哥接風,遲到半個月的歡迎會,哈哈。 伽藝一字一字地消化著楊詞的話,有些猶豫地說:你們家里聚餐,我去不太好吧。 很多親戚朋友都會來的,小型派對,我媽安排好幾天,但昨天才通知我,感覺都不是親生的。 感覺到伽藝的沉默,楊詞又說:今天早上我給驍哥發(fā)消息的時候,他特地叮囑說問問你來不來。阿姨今天會做桂花蓮子露,你不是很喜歡吃嘛.... 楊詞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但伽藝的思緒還一直停留在廖驍林問她來不來。 ......你要是來的話,可以讓驍哥接一下你,應該不順路,但麻煩一下他也沒事吧,聽說他一回來就買了好幾輛豪車.... 不用麻煩他了,我自己來吧,我坐地鐵也很快的。伽藝打斷了楊詞。 那行,你現(xiàn)在就收拾著過來吧,我已經在家了,順便給你看一下我最近設計參賽的logo。 電話掛斷后,伽藝突然感覺很緊張。她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答應去參加他們的聚會,她不是一個喜歡社交的人,自從父母走了后,搬到c市與爺爺奶奶住,伽藝開始把注意力都放在學習上,空閑時間也是陪奶奶去買菜、陪爺爺下棋,極少與同齡人打交道,伽藝把自己孩子的那一面連同莫大的悲傷一起封閉起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繼續(xù)往前走。 2點半左右,伽藝背著書包走出了宿舍,她穿著褐色的短款毛衣,下身是一條淺白色的牛仔褲,黑色的羽絨服外套被抱著懷里。 仔細地在衣柜翻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沒有更加好看或合適的衣服了。爺爺奶奶退休工資不多,爸媽去世時賠付的保險金也只夠她的大學費用,雖然爺爺奶奶總讓她不要省錢,但在衣食住行上伽藝已經習慣了盡可能不向家里提太多的要求。 大概3點半的時候,伽藝出了地鐵口,到楊詞家所在的別墅區(qū)還需要走10分鐘左右的路程。 近些年政府在這一片建起了很多的公共設施,房價更是不斷飆升,商業(yè)樓盤也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但住在最靠近淥河的旁的別墅區(qū)卻是富裕了幾十年的階層,即使搭乘改革開放新風富起來的新貴也難以企及。 回到淥城后,楊詞的mama經常邀請她周末去家中做客,伽藝總是以學校事務繁雜來推辭。偶爾盛情難卻,也會跟著楊詞回家吃飯。 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看到楊詞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坐在餐桌旁就餐的畫面,伽藝依然感覺格格不入,不敢靠近,不敢習慣,內心也在抗拒這種天倫之樂。內心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是她必須背負著的痛苦和包袱,害怕一旦放下就會把最愛她的爸爸mama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