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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夤夜,C市,機場。

    熟悉的身影自出口出現(xiàn),傅傾察急忙迎上去喊道:哥!

    時值仲夏,對面男人裸露在外的胳臂與小腿修長瑩潤,剔透雪膚之下藍紫色血管一目了然,細瘦腕骨上系了根紅繩。

    去B市集訓了半年,出發(fā)時卻不巧遇上強對流天氣,航班延誤了四個鐘頭,傅傾宴面上已現(xiàn)出些微倦色,抬眼端詳了下自己這一年見不上幾面的弟弟,淡道:長高了。

    少年耳根泛紅,見傅傾宴兩手空空,連包也沒背,遂問道:哥,你行李呢?

    傅傾宴頭向右后方微偏了偏,隨即傅傾察便見顧南霄推著一手兩只行李箱,一手背著傅傾宴的包急匆匆趕過來。

    傅傾察瞧見他手腕上同傅傾宴一般無二的紅繩,毫不掩飾眸底冷意。

    他疾步上前,手扶住傅傾宴那只箱子的拉桿便要接過:我?guī)臀腋缒谩?/br>
    我哥咬字格外重。

    顧南霄寸土不讓,兩人各自扯著拉桿兩側(cè),如兩軍對壘,空氣中一時火藥味十足。

    傅傾宴早已見怪不怪,從傅傾察懂事起,每每見顧南霄便似烏眼雞一般,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持續(xù)了十幾年,明明倆人也老大不小了,卻仍毫無消退跡象,大的貶低小的心術(shù)不正,小的嘲諷大的非jian即盜。

    他拍了下少年肩膀:怎么又不叫人?

    傅傾察自小到大對傅傾宴可謂百依百順,唯獨傅傾宴讓他懂點禮數(shù)喊顧南霄哥時,總是一副寧折不彎的犟樣。

    甚至連名字也不樂意喊,只以隔壁那個代替。

    傅傾宴拿下傅傾察攥著拉桿的手:得了,你小孩一個,搶什么活。

    傅傾察急忙反駁:我成年了!

    傅傾宴沒理他。

    滑開手機正待叫車,便聽傅傾察聲音弱弱道:我開車來的。

    傅傾宴:?

    他眉心緊鎖:你還沒高考,爸媽就同意你考駕照?

    傅傾察唯恐他動怒,連忙解釋:是我自己堅持要學的,我想想開車來接你。

    礙于外人在場,且傅傾宴當下精神不濟也懶得訓他,言簡意賅:帶路。

    傅傾察車技倒不錯,一路也算平穩(wěn),傅傾宴在飛機上只瞇了會,此刻在后座就乏得厲害,頭一點一點的,捱不住倦意便要靠著車門小憩一會。

    不知不覺酣然入夢。

    顧南霄一直注意著他,見人吐息平穩(wěn)綿長,就不動聲色地伸臂攬住傅傾宴,讓他靠在了自己肩上,對著駕駛座上的人笑得一臉志得意滿。

    傅傾察把住方向盤的雙手驟然一緊,力道大得骨節(jié)泛著白。

    他自然有法子將二人分開,可無論急剎抑或提速都勢必驚醒傅傾宴,是以他反而不得不愈發(fā)開穩(wěn)些,以令傅傾宴睡得更舒服。

    顧南霄將臉挨得離傅傾宴極近,傅傾宴幼時身子弱,總被母親要求喝牛奶,小阿宴喝不下了就把剩下的塞給顧南霄,兩人大約一人一半,可傅傾宴白得如上了釉的新瓷似的,近在咫尺也瞧不見毛孔,反觀傅南霄

    膚色沒怎么白不說,倒因念了軍校而愈發(fā)深了,且隨著年歲漸增胸肌卻越練越發(fā)達結(jié)實,以致傅傾宴常揶揄他小時候的牛奶都喝到那去了。

    傅傾察見傅傾宴睡了便已將冷氣調(diào)小了些,顧南霄又幾乎是個行走的熱源,傅傾宴雙頰與唇瓣漸漸漫上層層疊疊的艷色,加之他入睡時會使得平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氣質(zhì)淡化許多,瞧上去便是一副熟透了引人采擷的乖順模樣。

    顧南霄喉頭渴得發(fā)癢,可現(xiàn)下并非適宜更進一步親密的場合,故而只是保持著這般氣息相纏的曖昧距離。

    他鼻尖幾乎與傅傾宴鼻尖貼在一處,貪婪地汲取著傅傾宴輕緩的吐息,如同借心上人無意間一點施舍以續(xù)命的癮君子。

    A市軍區(qū)大院中,傅家與顧家毗鄰而居,私交甚篤,兩家妻子前后腳懷了孕,顧母與傅母曾玩笑說要指腹為婚,卻不料得了兩個男孩子。

    顧南霄壯得跟小牛犢似的,可傅傾宴生下來時瘦巴巴的一小團,沒滿周歲時大病小病不斷,數(shù)次半只腳邁進鬼門關,急得父母幾乎寢食難安。

    不必說親生父母了,連隔壁的顧父顧母都更偏愛傅傾宴一些。

    買了糖先給小阿宴送去,新玩具先讓小阿宴挑,剩下的再丟給自家兒子,新衣服傅父傅母買的占一半,顧家夫婦買的再占一半。

    顧南霄比傅傾宴早出生幾天,向來以哥哥自居,剛學會走路那會還在牙牙學語,就曉得要跟在傅傾宴身后保護弟弟了。

    即便小阿宴不愛說話,更不愛搭理他。

    大院里頭小孩多,偶爾有跑跳打鬧的不慎碰著傅傾宴了,顧南霄便要掄著拳頭同人干架,三歲時被六七歲的揍得鼻青臉腫,回家后顧母仔仔細細看小阿宴有沒有嚇到磕到,顧父就在邊上把顧南霄訓得狗血淋頭。

    傅父傅母本不想要第二個孩子,原因無他,只是彼時傅傾宴身子太孱弱了,父母將心血悉數(shù)傾注在他身上尚且不夠,怎還有心力再要一個?

    可避孕措施并非萬能,傅傾宴三歲多時,傅傾察呱呱墜地。

    從傅傾察出生當日開始,顧南霄便十分反感這個入侵者,便縱傅傾察一歲就知道給生病的哥哥端茶倒水,可顧南霄見他對著傅傾宴那個黏人勁兒卻只覺得煩透了。

    幸而傅家并未有了弟弟就忽視哥哥,甚至多數(shù)時候傅傾察都是保姆吳姨在帶,兩家人仍圍著小阿宴團團轉(zhuǎn),精心照料、妥善看顧之下,傅傾宴的身體總算一日日地好起來。

    從小學到初中,顧南霄年年都死乞白賴地求他爸跟班主任打招呼,讓自己和傅傾宴做同桌,高一時他又要如法炮制,回應他的是顧父毫不留情的一腳。

    顧南霄坐在傅傾宴身后,冷眼瞧著傅傾宴同桌三天兩頭湊過去問他題目,又在傅傾宴低頭書寫講解時悄悄抬眼盯著他霜堆雪砌似的側(cè)臉出神。

    顧南霄不禁冷笑,而后時不時就拿粉筆頭和紙團往人頭上丟。

    這些行徑都是趁傅傾宴不在的時候?qū)嵤┑?,可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傅傾宴將他逮了個正著,朝他淡淡拋下一句你別犯渾。

    顧南霄憋屈地老實了。

    傅傾宴身量高挑、容貌出眾,性子又冷峻疏離,天生格外招人喜歡。

    中學時候男生大多叛逆得很,指間夾根煙自稱老子、說話時把煙圈往人臉上噴、一口一個他媽的就覺得自己酷得沒邊了,可傅傾宴成績頂尖、最憎惡煙味、也從不講臟話,反倒比那些二流子瞧著酷上千萬倍,打籃球必然有女孩子紅著臉送水便罷了,連男生也圍著他團團轉(zhuǎn)。

    顧南霄為了給他擋桃花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不等那些個糙老爺們往傅傾宴跟前湊,他先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拉著人走開。

    旁人不清楚,只有他知曉,傅傾宴體質(zhì)虛寒,一年四季都得喝溫水,顧南霄和傅傾宴打個籃球還得把保溫杯擱到一邊,伺候著小祖宗不讓他喝瓶裝涼水。

    冬日里傅傾宴手腳發(fā)冷又不愛戴手套,顧南霄便時不時搓熱了掌心給他捂手,傅傾宴嫌兩個大男人黏黏糊糊的煩,顧南霄便每節(jié)課間去裝熱水袋再塞到他手心里。

    哪怕彼時他尚未意識到自己對傅傾宴究竟懷著怎樣的感覺。

    一來二去,顧南霄舔傅傾宴舔得整個高中人盡皆知,甚或有學生給倆人寫同人文,喚作。

    高三那年寒假,A市適逢十年難遇的暴雪,雪停后冰結(jié)了幾乎半指厚,風聲凜冽中,顧南霄從沉夢中醒來,身上卻浮了一層薄汗。

    肺腑間的燥熱與濕淋淋的床褥時時提醒著他夢中的每個細節(jié),裸裎的軀體、交媾的胯與臀、撫上胸膛的玉色指尖、唇間吐露的濕熱喘息以及,一張淚眼盈盈的熟悉面孔。

    他鬼使神差地低頭望了下自己的胸。

    下一秒死死闔上眼,額角青筋迸出,懊惱與自厭交織成鋪天蓋地的巨繭,裹得他一想起傅傾宴時罪惡感便激涌而至。

    他躲了傅傾宴三天,每每恬不知恥地憶及那場夢時,便狠狠摑自己一耳光。

    他哪里配肖想傅傾宴呢?

    第四天,顧南霄拿了本菜譜煞有介事地烤起了半熟流心芝士撻,險些沒把手燎廢了,所幸成果瞧著還過得去,他提著小盒子就往隔壁走。

    顧傅兩家門鎖指紋都是通用的,顧南霄也沒多想,摁了就一把拉開門。

    玄關與客廳之間有層鏤空隔擋,傅傾宴躺在沙發(fā)上睡得正熟,旁側(cè)傅傾察正將唇印在他唇上,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舔了舔。

    蛋撻沒顧得上送,顧南霄和傅傾察反倒跟兩頭爭奪領地的狼似的在院里頭扭打起來,十八歲到底比十五歲要占些體力上的優(yōu)勢,不多時傅傾察便被顧南霄按在地上,攥緊的拳頭攜著勁風毫不客氣地往臉上招呼。

    有那么一瞬間,顧南霄覺得,他是真想殺了傅傾察的。

    傅傾宴開門時便瞧見這一幕。

    他眉頭擰得死緊,上前一把扯住了顧南霄再度砸下去的手臂。

    顧南霄,傅傾宴冷聲道,你瘋了?

    顧南霄幾乎雙目赤紅,傅傾宴握住他手臂的一剎那,他渾身狠狠一震,順從地隨著傅傾宴的力道站起身來。

    而后傅傾宴扔開他,將地上破了嘴角、不住吐著口中血沫的傅傾察扶起。

    哪怕是處于劣勢,傅傾察仍梗著脖子,半摟半抱著傅傾宴的胳膊同對面的顧南霄毫不退讓地對視著。

    傅傾宴擲下句這不是你發(fā)瘋的地方,回你家去,便要帶著傅傾察往回走。

    阿宴,顧南霄并未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出息地哭了,他只覺喉間哽得慌,嗓子有點打抖,他

    他是我弟弟,你今

    傅傾宴接過話,回頭便瞧見顧南霄涕泗橫流的模樣,一時無言。

    他拍了拍傅傾察背脊:先進去洗洗臉。

    傅傾察哪里肯,可傅傾宴已提步走向顧南霄,便也只得照做。

    傅傾宴在顧南霄身前站定,看這做了十余年小霸王的人第一回毫無形象地掉眼淚,不由面無表情道:丑死了。

    顧南霄慌忙揩了幾把臉上的眼淚,極力挽回道:傅傾察他、他

    傅傾宴不耐打斷:他怎么也是我們家的事。

    顧南霄將話在心中翻來覆去過了無數(shù)遍,終是悲哀地發(fā)覺自己的確無法以任何方式揭開傅傾察對傅傾宴的腌臜心思。

    弟弟暗戀哥哥,哪有家庭能夠心無芥蒂呢?作為不相干的外人,假使傅傾察能一輩子不教人發(fā)現(xiàn),此事也就得爛在他肚子里一輩子。

    顧南霄只能訥訥道:我給你做了蛋撻,擱玄關了,你記得吃。

    拿回去,我不愛吃甜的。傅傾宴眉眼疏淡,雙手插兜往回走。

    顧南霄自然未將蛋撻再拿走,他回憶著傅傾宴去食堂總會到甜點窗口拿一個小蛋糕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低聲道:明明就很喜歡。

    傅傾宴與顧南霄一同前往C市念軍校的那日,傅傾察跟著兩家父母送到了機場還不夠,直愣愣地便要跟著往安檢閘機走,被傅母一把攔住才作罷。

    兩個少年并肩而行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中,傅傾察沉默著回到家,打開網(wǎng)頁搜索C市的高中。

    得知傅傾察要來C市念高中,傅傾宴有一瞬詫異,隨即想到青春期的少年可能都有點自己的獨特想法,他也無意干預,干脆隨傅傾察自個兒折騰。

    G大的寒暑假短暫得很,傅傾宴暑假便懶得回家,在C市買了間公寓,顧南霄見狀也在樓下買了一間,傅傾察便搬來與傅傾宴同住。

    搬進公寓的第一天,傅傾察見墻邊堆的泡面、自熱火鍋、自熱米飯的箱子,皺了皺眉:哥,你就吃這些?

    一般是顧南霄過來做飯,最近有點吃膩了,換換口味。

    而后傅傾宴仿佛終于有了點身為哥哥的自覺,打開外賣客戶端后將手機撂給傅傾察:想吃什么自己點。

    傅傾察擱下手機:我給你做。

    傅傾宴抬手虛虛一攔:小屁孩一個,做什么飯。

    正當兄弟二人僵持不下時,門倏然被人拉開,顧南霄隨手拿袖子擦了下額上的汗。

    桑拿天里排了一小時隊才買到C市最受歡迎的那家艇仔粥,他生怕傅傾宴等久了餓著,又連忙開車過來。

    顧南霄買的量足夠多,可傅傾察必定是寧可餓死也不會吃他買的吃食的,顧南霄也沒打算分與他,最終還是傅傾宴喝了粥,傅傾察叫了外賣。

    G大作為軍校,一年里幾乎沒什么出校的機會,假使情侶一個在校內(nèi)、另一個在校外,便算得上異國戀了,是以即便在同一座城市,傅傾察見到傅傾宴的機會也是寥寥無幾。

    這回傅傾宴直接去了B市,半年未見,傅傾察只覺他仿佛又清減了些,那紅繩系在伶仃的腕骨上,愈發(fā)襯得那皓腕脆弱得不堪攀折。

    傅傾宴這間公寓是二居室,可次臥被他改作了書房,是以只能在主臥置辦了張上下鋪,讓傅傾察睡上頭。

    傅傾宴洗完澡出來,就見頭發(fā)還濕漉漉的傅傾察跟小尾巴似的站在下鋪邊上,半點沒有要踩梯子上去的意思。

    傅傾宴:?

    他一指上頭:把頭發(fā)吹了,回那去。

    傅傾察抿抿唇:我想和哥一塊睡。

    傅傾宴已順勢躺下,無甚遲疑:上去,別讓我說第三次。

    即便傅傾宴能察覺出傅傾察自小便格外黏他,也只覺得他有些兄控情結(jié)。

    斷然想不到親生弟弟對自己懷著如何齷齪的念頭。

    斷然想不到,自己酣然而臥時,傅傾察是如何挪到上鋪床沿,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他一整夜的。

    傅傾察仰面朝天花板,殊無睡意。

    G大的本科生宿舍是兩人間,兩張床并排擱著,從自己的床爬到舍友的床上委實輕而易舉。

    顧南霄腕間那條與傅傾宴別無二致的紅繩太刺眼,傅傾察不得不胡思亂想,是在怎樣的場合,會讓兩個男人系上這樣一對紅繩,倘若倘若他們?nèi)杖展蔡幰皇?/br>
    寒泉夜落,松梢月轉(zhuǎn),終不能寐。

    八月末。

    傅傾察就讀的九中給高二升高三的學生安排了為期兩周的軍訓,恰好G大將傅傾宴與顧南霄派去做教官,故而兄弟倆一大早便須趕早班機往延莊去。

    延莊,地處B市邊緣的山旮旯里,九中給學生們安排的軍訓基地也在那。

    傅傾宴醒時見上鋪沒人,起身往洗手間走,便瞧見傅傾察立于陽臺上,把一條純黑的平角內(nèi)褲往晾衣桿上掛。

    同為男人,傅傾宴自然曉得情況,不以為意地洗漱去了。

    牙刷剛?cè)M嘴里,傅傾察便進來了,二人便并排站在洗手臺前刷牙,刷著刷著傅傾宴便察覺傅傾察視線似乎總往自己胯下瞟。

    他低頭瞥了眼。

    晨勃而已,傅傾察從前也不是沒見過,今兒倒稀奇上了。

    他漱干凈口后,接了幾捧冷水撲了撲臉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并未聽見少年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在激流聲中夢囈般呢喃著

    我給給哥哥舔一舔。

    縱然已做足了心理準備,延莊條件的艱苦程度依舊遠遠超出九中少男少女們的想象。

    十二人間不通電的大宿舍,沒鋪塑膠的沙土cao場,全基地唯一一家物價奇高的便利店。

    教官們的宿舍稍好些,四人間,奈何教官共計六十二人,顧南霄與傅傾宴遂順理成章地住進了多余的那一間。

    顧南霄瞧著那張宿舍安排表,眉梢眼角的滿足藏也藏不住。

    來時他思緒紛雜了一路,最后腦中只剩一個想法假如真有旁人與傅傾宴同宿,顧南霄只怕自己會忍不住把這基地掀了。

    星參差,月二八,燈五枝。

    顧南霄熟門熟路地爬到傅傾宴床上,從背后貼著他,鼻尖蹭著那截細膩的后頸悶悶道:阿宴,我在走廊里瞧見魏正衣那小子了。

    傅傾宴用了半分鐘才回憶起這個名字,是自己上一任男友。

    彼時相處還算融洽,只是傅傾宴交往過的人不少,卻始終沒有所謂戀愛時怦然心動的感受,此后在顧南霄生日當夜,男人傾身過來時,傅傾宴并未拒絕,過后便同魏正衣談了分手。

    顧南霄見傅傾宴不搭理自己,也不發(fā)惱,雙唇在傅傾宴的耳后和頸項間著魔一般游走著,鼻間都是傅傾宴身上的香氣。

    顧南霄總覺得傅傾宴定是小時候牛奶喝多了,身上總有股奶香味,可又不過于甜膩,反倒清淡得很,唯有這樣肌膚相貼的距離才嗅得到。

    恍惚間令人生出些錯覺,以為這樣幽微的味道是只施與一人的親密恩賞。

    顧南霄情難自禁地將身子愈發(fā)貼近傅傾宴,肺腑間的邪火燒得他氣息灼燙:阿宴,阿宴

    傅傾宴不必回頭便想象得到顧南霄那副寡廉鮮恥的禽獸模樣,他盯著床內(nèi)側(cè)斑駁的墻皮涼涼道:顧南霄,你是不是有???

    顧南霄早習慣了他冷漠的態(tài)度,舔吮著他后頸,沒什么自尊道:那傅醫(yī)生給我治一治?

    轉(zhuǎn)身之前,傅傾宴先警告了聲:嘴拿開,明天見學生,別舔了。

    顧南霄悻悻地往后退了點,而后老老實實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扒了個干凈。

    傅傾宴在狹窄的單人床上艱難地轉(zhuǎn)回來面向他,指尖順著緊實分明的腹肌滑到顧南霄格外惹人注目的胸前。

    兩顆果子接觸到空氣就急不可耐地挺立起來,傅傾宴指尖戳了戳其中之一,顧南霄呼吸立時加重了些。

    傅傾宴右手拇指指腹漫不經(jīng)心地摁著顧南霄左胸那一點,時不時又拿食指與中指夾著那顆茱萸扯來扯去,稍微拉長一點后又放手讓它彈回去。

    他中指內(nèi)側(cè)還有握筆留下的薄繭,蹭著不見光的柔軟朱果時幾乎是一種溫柔漫長的折磨,顧南霄有些魔怔了,迭聲央浼:另一邊、另一邊也要

    傅傾宴遂以左手虎口鉗著另一邊,左手本便不常用,虎口又薄而細嫩,誘得顧南霄壓根無法清醒,拼命挺著胸往傅傾宴手邊送。

    傅傾宴抬起足尖時輕時重地踩他胯間孽根,足下力道粗暴時手也必定隨之用力,顧南霄被玩得粗喘不止,便聽傅傾宴哂笑:顧南霄,你怎么就這么愛讓我弄你的胸?

    因為、因為

    顧南霄眼神迷亂,早已深陷情潮,捋不出個所以然來。

    傅傾宴瞧著他這賤樣不由冷笑,隨即毫無預兆地停了動作。

    顧南霄眼神登時空落下去,茫然無措地望著傅傾宴:阿宴別停

    傅傾宴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指腹在他乳yun周圍畫著圈游走:那你告訴我,為什么?

    因為我會、會漲奶是個會漲奶的賤種

    他聲音極低,傅傾宴也不逼他,往那飽受蹂躪的紅珠上輕輕吹了口氣,似笑非笑:男人漲奶,顧南霄,你臟不臟?

    傅傾宴耐心有限,手腕一泛酸便懶得管顧南霄了,他不準顧南霄舔脖子,顧南霄便挪過去舔他窄韌的腰腹,傅傾宴腰側(cè)本就格外敏感,不多時身子便軟得厲害,拉長頸項細細地喘。

    硬挺的孽根撞進濕熱的花xue,里頭盛著那一汪水便潺潺溢出來,這不知建了多少年的宿舍隔音效果極差,傅傾宴床笫之間本就不樂意喊,當下更是咬牙強忍著四肢百骸內(nèi)流竄的酥麻之感。

    他眼周肌膚唯有淺淺一層,動情時的輕紅便分外顯眼,顧南霄俯身欲吻卻被他微一側(cè)頭避開:剛舔過人,不干凈嗯

    顧南霄失笑,舔的不是他自己嗎?

    可傅傾宴不允,顧南霄便只得偏頭含住了他小巧的耳珠,唇舌極力取悅這小小一塊軟rou,傅傾宴顫栗不已,攥緊床單發(fā)出幾聲朦朧克制的鼻音。

    顧南霄愛極了他這般不容玷辱的凜然模樣,挺動時益發(fā)肆無忌憚,鑿得傅傾宴眸底蓄著的眼淚滴滴答答落下來,無聲、又不完全無聲的細弱輕哼在闃寂的深山夜間悠悠回蕩。

    男人背脊寬闊如山,強勁抽送的腰間盤著雙白皙修長的腿,冷月清霜似的白同深麥色的腰腹對比如此鮮明奪目。

    往下是細得一手便能圈牢的足踝與弧度流暢的腳背,抬起的臀瓣之下床褥已然濕透。

    傅傾宴薄唇紅得仿若抿過胭脂,被入得極深極重時腰便隨之輕顫,淚滴滲進枕間,整張床都是激烈歡好的痕跡。

    最后一次登臨極致時,傅傾宴啟唇咬住了顧南霄喉結(jié),齒關卻仍泄出掩不住的哭腔與軟吟,顯得脆弱而潔凈。

    僅剩的幾滴乳白濁液打在傅傾宴下腹與鼓脹的畜生玩意兒上,激得男人腿心抖了抖,再度兇狠貫穿了傅傾宴,這一下幾乎無限放大拉長了傅傾宴頂峰時的快意,也終于迫得他失神地放聲嗚咽抽噎起來。

    顧南霄喉間發(fā)出如同獸類的咆哮,抵著傅傾宴尾椎悉數(shù)釋放。

    翌日破曉,二營三連的女學生們出來集合時,瞧見基地主干道上逆光立著的教官,一時之間抽氣聲此起彼伏。

    傅傾宴將連旗交到最前頭的女生手中,整隊之后便帶著往cao場去。

    到路口時卻碰上顧南霄領著一群男生過來,喉結(jié)上頂著明晃晃一圈牙印,笑得一臉春風駘蕩。

    隊伍里的傅傾察面沉如水。

    傅傾宴瞧見那圈牙印后眼皮跳了跳。

    前頭的路無法容納兩個方陣并排走,顧南霄遂雙腳一并,啪地敬了個禮,字正腔圓道:傅教官先請!

    傅傾宴:

    身后隊伍里的女孩子們開始交頭接耳。

    剛那最后一排不是咱們傅校草嗎?

    是啊,長得還挺帥。

    確實挺帥,不過我看比起咱們傅教官可差遠了。

    同意。

    教官和校草都姓傅,會不會有什么關系呀?

    難道是兄弟?長得也不像啊。

    誰說兄弟一定長得像?

    剛剛那個嬉皮笑臉的教官個頭好高啊。

    傅傾宴委實無法忽視后頭隊伍里的竊竊私語,肅著臉回了下頭。

    學生們立刻安靜了。

    隊伍最后的女生按捺著興奮和身側(cè)的小姐妹小聲吶喊:啊啊冷美人生氣也好美!

    午休時,傅傾宴在路上喊住一個往宿舍走的女學生,小姑娘眼神亮晶晶地望著他,傅傾宴不甚自在,輕咳聲道:幫我喊一下你們宿舍最會化妝的那個同學。

    不一會一個扎著馬尾的漂亮女生出來了,傅傾宴一臉虛心求教:化妝品里有沒有能遮住印子的?

    女孩子把遮瑕液交給了傅教官。

    顧南霄哪里肯遮,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瞧見自己喉結(jié)上的牙印,奈何舍不得反抗傅傾宴,只得由著他把脖頸中間糊了一層又一層。

    當晚訓練結(jié)束后,女生望著自己面前看起來兇巴巴的男人,忐忑道:請問教官有什么事嗎?

    顧南霄拿出手機,將屏幕對準她。

    女孩子定睛一看,是一筆網(wǎng)購訂單的頁面,商品是一套高三教輔。

    她一頭霧水。

    顧南霄言簡意賅:送你的,收件人留了你們班級,地址是你們學校,記得收快遞,好好學習。

    女孩子流下了敢怒不敢言的淚水。

    第二日,兩個方陣正在赤日炎炎下站軍姿,山中紫外線格外強烈,十分鐘后傅傾宴便讓女學生們?nèi)涫a下站了,徒留顧南霄領著一群男生在毒日頭下暴曬。

    顧南霄自然能發(fā)覺隊伍里傅傾察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傅傾宴,他幾度想把人拎出來罰跑十圈,可如此一來自己在傅傾宴那又難免成了濫用職權(quán)的惡人,遂只得裝瞧不見。

    夜里兩個方陣在一塊小聯(lián)歡,可女生的剛唱到一半,天際便倏然電閃雷鳴,周遭急遽晦暗下來,隨即便是飄風驟雨。

    傅傾宴與顧南霄忙整隊往宿舍領,男生宿舍與女生宿舍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顧南霄緊趕慢趕地把男生送回了宿舍,又急忙折返。

    傅傾察見他走了,默不作聲地出了宿舍,冒雨往基地角落的便利店去。

    終于瞧見了道路盡頭站在女生前頭的傅傾宴,豆大的雨點兜頭潑在身上,澆得他渾身濕透,鬢角濕淋淋地往下滴著水,顧南霄也是一樣的慘狀,可哪顧得上自己。

    顧南霄拔足狂奔過去,想將手掌蓋在傅傾宴頭頂,卻也明白他不會愿意在學生還淋著雨的情形下做出這般舉動,于是只能死死按捺住,焦急道:你回去,我?guī)齻儯?/br>
    傅傾宴不答他,一路將女學生們送回了宿舍,可仍不急著走,站在緊閉的宿舍門外,朗聲向宿舍里亂成一鍋粥的女學生交代:把濕衣服換下來,頭發(fā)擦干,蓋好被子,不要玩手機了馬上睡覺!

    顧南霄做夢也忘不了傅傾宴小時候三天兩頭發(fā)高燒的情景,此刻他已渾身打著抖,卻并非因為冷,而是出于對傅傾宴生病的恐懼。

    傅傾宴話音剛落,顧南霄便將迷彩服外套蓋在他腦袋上,牽著人手臂往宿舍走。

    顧南霄身上向來都跟火爐一般暖呼呼的,傅傾宴還是第一回察覺他的手冷成這樣。

    回宿舍洗了澡出來卻聽到敲門聲,顧南霄還在浴室里,傅傾宴開門便瞧見門口傅傾察懷中抱著個透明保溫盒,里頭是個不知裝了什么的飲品杯,身上濕透的衣服也未換,腳下積了一小灘雨水。

    傅傾宴略一揚眉,把人讓進門,隨口問:怎么過來了?

    傅傾察打開保溫盒,杯壁還是guntang的,他將杯子遞給傅傾宴:喝點姜茶吧哥。

    傅傾宴接過,濃烈的姜味撲面而來,他眉心登時蹙起:去便利店買的?

    傅傾察點頭,知道傅傾宴素來不喜歡姜茶,便好聲好氣哄他:喝了祛祛寒氣,不容易生病。

    傅傾宴也不矯情,閉眼一仰脖頸灌了下去,傅傾察凝視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如遭蠱惑般移不開視線。

    傅傾宴喝光之后只覺唇齒間都是無處可避的姜味,整張臉都擰在一塊,不舒服地低咳起來,傅傾察見狀忙剝了塊薄荷糖塞到他口中,這才令傅傾宴稍稍好受些。

    傅傾宴打量了下傅傾察的狼狽形容:今晚不用回去了,我們這還有空床,你在這睡一晚。

    那空床只有床板沒有被褥,好在顧南霄來時給傅傾宴帶了四五套被褥,本是用以事后更換的,卻教傅傾察白白得了方便。

    顧南霄擦著頭發(fā)出來時便見對面空床上躺著個人,一個他絕不想在這里瞧見的人。

    還用著他給傅傾宴準備的被褥。

    顧南霄開口,語氣沖得很:你怎么在這?

    是我讓他在這待一夜的,傅傾宴淡道,他沒帶傘。

    顧南霄笑意輕蔑:故意不帶的吧?

    顧南霄。傅傾宴聲音暗含告誡。

    顧南霄委委屈屈地閉了嘴,又狀若無意地惋惜:這不是小孩在這,有的事不方便做嘛。

    一直保持沉默的傅傾察藏在被子下的雙手猛地攥緊。

    他輕聲開口,語氣稀松平常:哥,你們在一起了嗎?

    嗯,有小半年了。傅傾宴沒必要瞞他,遂直接承認了。

    顧南霄樂得找不著北,直接低頭在傅傾宴唇上偷了個吻,隨即被傅傾宴踹了一腳。

    傅傾察重重闔上雙目,腦中嗡嗡作響,喉間血氣翻涌,痛得他撕心裂肺。

    不能,不能發(fā)瘋

    哥哥會不喜歡會疏遠他的。

    暴雨過后翌日便碰上了難得的晴夜,星月皎潔,明河在天,是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里見不到的壯麗與浩瀚。

    cao場上,傅傾宴讓學生們自由活動,便見有幾個女孩子去拿了相機來,對著無垠星河按下快門。

    顧南霄見狀也解散了方陣,大步流星地向著月下徜徉的傅傾宴奔去。

    驀地響起女孩子驚喜的聲音:流星!

    顧南霄與傅傾宴一并仰頭,便見星落如雨,華光熠熠。

    時值七月流火,在幾如曠野一般的訓練場上,暮夏微涼的夜風柔柔拂過眼底眉梢,星輝映在瀲滟秋水般的瞳眸深處。

    顧南霄看了短短須臾,便偏過頭再度望向傅傾宴。

    這樣耀目難逢的流星雨,在顧南霄心中,仍舊分毫不及眼前人。

    有女學生拍完了流星,見兩位教官并肩而立,而顧南霄仿佛對流星雨半點不感興趣,只將眼神緊緊黏在傅傾宴身上,不由揚起唇角,與旁側(cè)同窗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神秘笑容。

    而旋即舉起相機,拍了張兩人的背影。

    低頭查看時,卻漸漸有些困惑地盯著顯示框:這是誰啊

    她離得遠,畫面中除了二人外有不少學生,都全神貫注地望著廣袤蒼穹,可唯有cao場邊緣一個背影挺拔的少年,目光朝向的是傅傾宴的方向。

    傅傾宴太過寬縱的后果,便是臨近閉營儀式了,二營三連的女孩子們的正步還是踢得參差不齊。

    他曉得這責任在自己,只能往后幾天加大訓練強度。

    遠處顧南霄整飭完了男生,往傅傾宴這睇了眼,見他抿著唇神色疏冷,立刻風馳電掣一般地湊過去,低聲問:怎么了?

    傅傾宴搖頭:沒。

    有幾個女學生看熱鬧不嫌事大:顧教官,我們方陣走不好,傅教官生氣了!

    顧南霄也猜得到大致緣由,低下頭忍俊不禁:還不是你慣她們。

    傅傾宴嫌他煩:滾一邊去。

    顧南霄急忙賠罪:別,你去我那待著吧,方陣我給你訓。

    接下來幾日,女學生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何謂水深火熱叫苦不迭。

    兩周匆匆結(jié)束,幾人回了C市,距離G大開學僅剩七八日。

    傅傾宴本沒有半宿醒的習性,可大抵是剛回來,生物鐘尚有些混亂,凌晨兩點多時迷迷糊糊睜開眼,趿拉著拖鞋往洗手間走。

    剛觸上把手,卻聽見里頭有花灑開啟后的水聲,羼雜著少年喉頭擠出的低沉急喘與悶哼。

    傅傾察在里頭解決生理需求,傅傾宴也能理解,正待回臥室接著睡,耳畔卻聞得一聲模糊不清的低喚。

    阿宴

    傅傾宴身形陡然定住。

    所有的困倦霎時間一掃而空,他猜測方才許是聽錯了,再度凝神,竭力去聽洗手間內(nèi)的動靜。

    兩秒后,是一聲微不可聞的

    哥哥。

    傅傾宴極力平復腦中紛繁復雜的思緒,畢竟傅傾察明年高考,高考后再解決這茬也不遲。

    可半夜里人反應本便略微遲鈍,傅傾察拉開門時,傅傾宴已來不及避讓。

    見到門邊的人,傅傾察面上血色頃刻褪盡,他唇瓣翕動著,艱難開口:哥

    傅傾宴揉了揉眉心,現(xiàn)在說自己什么也沒聽到無疑顯得愚蠢至極。

    他凝眉時氣質(zhì)淡漠至極,令人無端生出遙不可及的距離感,傅傾察愈加慌亂無措,以為傅傾宴厭透了自己。

    傅傾宴確然有些排斥厭惡,可最多的仍是詫異與茫然從小看到大的親生弟弟,究竟是何時、為何對自己生出了不可告人的念頭?

    他理不出頭緒,索性快刀斬亂麻:先睡吧,明天再說。

    言罷幾步走到門邊,身后傅傾宴低低道:今晚我睡沙發(fā)吧,哥。

    傅傾宴開門的手頓了頓,片刻后道:隨你。

    說是先睡,可倆人誰也沒再入眠,目光炯炯地捱到了翌日拂曉。

    傅傾察見傅傾宴推著行李箱拉開門,整個人迅速從沙發(fā)上彈起來,不安道:哥要去哪?

    傅傾宴面色沉靜:去樓下顧南霄那。

    你別走傅傾宴見他向玄關去,更是束手無策,要走也該是我走,我惡心到你了是不是?以后、以后再也不會了,我馬上搬出去!哥

    少年下巴上冒出了短短一截青色胡茬,看起來落魄又悲戚,可傅傾宴毫無動容:傅傾察,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郁悒了兩日,傅傾宴眉心一直未曾舒展過,顧南霄問他怎么了也閉口不言,急得顧南霄食不下咽,倒比傅傾宴這個當事人還焦慮許多。

    傅傾宴還是回了趟樓上。

    一推門卻嗅到整個家酒氣撲鼻,嗆得傅傾宴忍不住偏頭咳嗽幾聲,繼而瞧見傅傾察斜倚在沙發(fā)與茶幾間的空隙里,腿邊橫七豎八倒著些啤酒罐,手里還握著一個。

    傅傾宴屏住呼吸,語氣無甚起伏:傅傾察,過來。

    傅傾察酩酊大醉,腦中灌了鉛一般,聽見哥哥的聲音也只是條件反射般起身向他走去。

    下一秒,傅傾察抬腿朝他腰腹狠狠踹了一腳。

    念了三年軍校,這一擊絲毫不曾收力,傅傾察被踢得驀地倒退到窗邊后跪在地上,醉意消了一半,他也不敢拿手去捂?zhèn)帲汇躲兜匮鐾怀霈F(xiàn)的傅傾宴。

    傅傾宴邁步過去,俯視著地上的人,聲音冷至冰點:傅傾察,你想死是不是?

    再敢這么喝酒,就滾出這里,也滾出傅家。

    他撂下話轉(zhuǎn)身便走,褲腳卻被一把攥住,而后見傅傾察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把茶幾上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紙盒遞給他。

    今早買的小蛋糕傅傾察聲音還因腹部的抽痛而有些斷斷續(xù)續(xù),他強壓著哽咽,哥哥別為我生氣,不值得

    他事前從未想過傅傾宴還會回來,可依舊買了小蛋糕。

    寒假,傅傾宴并未回A市過年。

    傅母同他數(shù)次通話,他也只說學校有事情回不去。

    除夕夜,電話那端的女人安靜了會,躊躇著問:宴寶,是不是和阿察鬧不愉快了?他問我你好不好,我讓他自己打電話,他也不做聲。

    傅傾宴也默然少頃后道:沒有,媽你別擔心,把手機給他吧,我和他說。

    傅傾察接過手機,小心翼翼喚道:哥。

    老老實實陪爸媽過年,傅傾宴沉聲交代,別再打聽我讓家里擔心,高考之前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來,懂嗎?

    語畢便按了掛斷,沒興趣聽傅傾察的答復。

    傅傾宴不回家,顧南霄便死活也要留在C市,左右顧父顧母聽聞傅傾宴在異鄉(xiāng)過年,也早就打過電話讓他甭回去了,好好陪著傅傾宴。

    此刻顧南霄剛張羅完了年夜飯,將最后一道桂花糯米藕擺上桌,摘了圍裙就給了傅傾宴一個熊抱。

    傅傾宴有潔癖,冷漠地把人推開:有油煙味。

    顧南霄又沒皮沒臉地黏上去,蹭著他頸窩:阿宴,你把我娶回家吧,看我這么賢惠。

    他也猜不出傅傾宴何以執(zhí)意不回家,然而如此一來正好又多了和傅傾宴獨處的機會,且討人厭的傅傾察也滾回C市了,顧南霄簡直求之不得。

    傅傾宴又無情地將人搡開:再做道糖醋小排就娶你。

    還說自己不喜歡吃甜的。

    六月轉(zhuǎn)瞬即至,傅傾察高考結(jié)束當日,傅傾宴穿上學士服拍完了畢業(yè)照,與顧南霄同歸A市。

    傅家四口吃過慶祝兩兄弟各自畢業(yè)的大餐后,傅父傅母便將傅傾宴與傅傾察丟在家,歡歡喜喜買了機票飛昆士蘭州了。

    皓月初圓,暮云四散。

    傅傾宴的探親假轉(zhuǎn)瞬即逝,算了算不日便要回部隊任職了,正同顧南霄有一搭沒一搭地開著視頻,他不過這么稍一分神,對面便喋喋不休起來。

    阿宴?

    宴宴?

    傾宴哥哥?

    寶貝?

    心肝?

    傅傾宴:閉嘴。

    有人篤篤敲了兩下門,傅傾宴按了鎖屏:進。

    傅傾察進來闔上門,沐浴過后墨黑的眼瞳有些濕,更像條乖狗狗了。

    他望著傅傾宴緩緩開口:哥哥記不記得,我高一那年你答應過我等我高考完了,可以實現(xiàn)我一個愿望?

    傅傾宴隱約回憶起約莫真有這么一樁事,遂頷首:說吧,什么事?

    我我想要哥哥的今晚。

    傅傾察不閃不避,一臉視死如歸的倔樣。

    他說得隱晦,傅傾宴聞言不怒反笑,站起向傅傾察走去,少年個頭分明比他高出一截,在他面前卻總是低著頭,仿佛怕在他明凈的眼底照見自己骯臟不堪的綺念。

    傅傾察被逼得步步后退,到床邊時退無可退,便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傅傾宴低頭笑得涼?。翰坏近S河心不死是吧?

    好,我讓你試試。

    傅傾宴洗澡后吹了頭發(fā)便披了件浴袍出來,露著修長細膩的頸項與平直瘦削的鎖骨,抱著臂坐到床中央,好整以暇地望著床邊羞窘得手都不知往哪放的少年。

    傅傾察一寸寸蹭過去,保持著跪姿,緊緊閉著雙眼,將唇輕輕印在了傅傾宴唇角。

    這甚至不能稱之為吻,可這一剎那他顫抖不止,只覺靈魂也隨之戰(zhàn)栗。

    高中時有男同學將手機屏幕暗暗給他看,笑得一臉高深莫測,他斜掠了眼,是裸露交媾的兩個人,可彼時他只覺得不適,此后也再未看過這些。

    他什么也不懂,甚至連深吻也不會,卻依然對傅傾宴產(chǎn)生了近乎本能的欲念。

    眾星捧月,可他連星都不配做,他是卑劣污濁的塵泥,覬覦著自己冷淡自持、皎若明月的親哥哥。

    他朝圣般地、一點點解開了傅傾宴的浴袍。

    纏綿繾綣的吻落在身上每一寸肌膚,途經(jīng)傅傾宴腕部時,傅傾察一滯,凝著那紅繩問:要摘嗎?

    傅傾宴滿不在乎:不用。

    而后他嘲弄地望著傅傾察:你不會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不知廉恥的第三者吧?

    傅傾察面色慘白,自慚形穢地閉上眼:我知道的,哥哥。

    微粉的尖尖被輕攏慢捻著,又被舌尖卷住忘情地舔吮,與唇分離時便濕潤晶亮,仿若細雨中被溫柔撫慰過的荏弱花蕊。

    火熱的巨物撐開緊窄的甬道,傅傾宴倏地扣緊了擱在傅傾察肩頭的十指,傅傾察登時緊張地詢問:哥哥痛不痛?

    傅傾宴額角抽了抽,喘息雜亂無章:少廢話。

    傅傾察不敢再啰唣,濡濕的花xue里如同有無數(shù)小口吮吸著他埋入的孽根,裹得他險些掌不住丟盔棄甲。

    他知道男人第一回容易未曾想真這樣銷魂蝕骨。

    待那陣排山倒海般的興奮過去,傅傾察含住了傅傾宴頸側(cè)的一點軟rou,瘋狂汲取著此間的奶香味,精瘦的腰身開始肆意聳動起來。

    畢竟正當年少,身上有發(fā)泄不完的精力與熱血,每次進入都不管不顧地往最深處沖鋒,傅傾宴被頂?shù)谜f不出話,紅著眼眶落淚,緊扣的十指幾乎陷入傅傾察皮rou里。

    極樂來得很快,傅傾宴臀rou急顫,清液澆在花徑里的巨物之上,濕紅的舌尖微微外探,風情萬般,不堪摧折。

    傅傾察被夾得頭皮發(fā)緊,哥哥身上的奶香味令他早已失了神志。

    他噙住傅傾宴舌尖勾吮,身下愈發(fā)全力狠鑿,若非他穩(wěn)穩(wěn)圈住了傅傾宴后腰,只怕能將人撞得挪了位置。

    唇舌難舍難分般熱烈交織,傅傾察吐息如滾沸之水,一面在傅傾宴身上賣力耕耘,一面哭著喚他哥哥。

    傅傾宴聽他哭喘著喊哥哥,還在極致余韻中的身下再度急遽痙攣,吞得傅傾察的畜生玩意兒益發(fā)深入,幾乎連兩囊也一并納進來。

    與親弟弟做這檔子事,難免教人生出背德的禁忌之感。

    兩個人都濕透了,連親吻都是淚水的咸澀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傅傾察還如第一回一般精力充沛,傅傾宴卻委實難以支撐,連啜泣都有氣無力,沉湎于情潮中發(fā)出微弱而凌亂的嗚咽:深、好深哈嗯

    和人做時,傅傾宴若能保有一絲理智,往往只是流著眼淚輕喘,唯有著實受不住了才會吟出聲來,頸項伸展如天鵝,雙頰淚痕縱橫宛然,勾得傅傾察立時便能將自己獻祭于他。

    天際已由黢黑轉(zhuǎn)至蔚藍,一場鏖戰(zhàn)才終于鳴金收兵。

    傅傾宴與傅傾察抵足而眠,少年的吻落在沉睡的男人額間,蜻蜓點水一般,旋即握住男人的手十指交纏,雪色皓腕間,那紅繩無端顯得凄艷。

    傅傾察清楚,即便有了這樣的關系,也不代表傅傾宴真的接受了自己,他仍會在往后的日子里試圖讓自己斷了念想。

    可是不會的,哥哥,終我一生,都無法停止愛你。

    傅傾宴醒來時,閉著眼就朦朦朧朧地開始四處摸索,身畔傅傾察忙問:哥哥找什么?

    傅傾宴聲音還有些初醒的微?。菏謾C。

    傅傾察下床望了一圈,拿了桌上手機遞給傅傾宴。

    傅傾宴按了下鎖屏鍵,手機卻毫無反應,又連了充電器才發(fā)覺手機電量告罄,自動關機了。

    可他昨晚分明按滅了屏幕,待機一夜罷了,電量怎會輕易耗盡?

    隔壁顧家。

    顧南霄如游魂般坐在地上,耳畔似乎有聲音一直在吵,有人哭著喊哥哥,有人小聲地輕哼,還有忽疾忽徐的兩道喘息、撞擊的啪啪聲、咕啾咕啾的水聲。

    他從夜色深濃,一直聽到晨光熹微。

    沒關系的他可以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傅傾宴的電話撥了過來。

    顧南霄怔然,躑躅半晌還是按下了接聽。

    傅傾宴開門見山,語調(diào)平緩:顧南霄,我們分手吧。

    顧南霄心口遽然發(fā)冷,語無倫次道:為什么、為什么忽然要

    他實在說不出那個詞,艱難地接著道:阿宴,是不是我哪里、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我全都改!

    沒有不好,顧南霄,只是我出軌了。

    顧南霄像條搖尾乞憐的狗,懷著最后一點希望卑微問道:阿宴,你跟他的時候,有沒有、有沒有把我們的紅繩摘掉?

    沒有。

    即便早已猜到傅傾宴的答案,顧南霄仍覺寒意徹骨。

    傅傾宴當真戴著他們的信物,同另一個人

    顧南霄猝然想到,當年他便是以橫刀奪愛的方式從魏正衣手里搶走了傅傾宴,因果輪回,報應不爽,此刻他成了第二個魏正衣。

    可他與魏正衣有所不同。

    魏正衣同傅傾宴認識不過數(shù)月,感情也并不牢固,可他呢,二十二年里從守護到深愛,若要慨然割舍,不啻于剜心剔骨。

    顧南霄覺得,假如答應了傅傾宴,自己必定立時死去。

    我不同意,阿宴我可以接受,你同時有我也有別人。

    傅傾宴聞言默然,兩人的呼吸通過聽筒交錯傳遞。

    彼方似乎傳來一聲無可奈何的喟嘆。

    知道了。

    (全文完)

    熱知識:鎖屏后視頻通話不會掛斷。

    最近沉迷肝文無法自拔了這個寫完,計劃內(nèi)的短篇就寫完了,后面要快樂停更。

    非常非常感謝各位打賞的姐妹,感謝富婆包我(跪)

    感謝所有評論,看評論好有動力\()/

    我的現(xiàn)耽真的好爛,我還是滾回古耽舒適區(qū)了各位寶貝有短篇??牲c,我努力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