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
并肩
不妙,這些人是死侍。 男人的和顧鳶背部緊貼著,刀鋒在滴血,男人的后背上的傷口也在溢血。 顧鳶知道死侍意味著什么,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只會有兩個,死或活著。 她的腦海里亂糟糟的,明明她重活一世,卻對這種未經(jīng)歷過的事束手無措。 她前世沒去燈會,沒遇見這個官差,更不知道什么刺殺。 這男人手里分明拿著紫金令牌,是身份的象征,但她前世卻從未聽說有這樣一號人物,這男人雖說自己是一個奉命行事的官差,又怎會有人寧可搭上這些要培養(yǎng)十幾年的死侍來追殺他? 他身上的謎團(tuán)重重,但顧鳶此時也來不及探究,他們已經(jīng)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伙死侍不會放走任何一個人。 這個你拿著,等會趁他們不注意朝天射出去。 男人右手握刀,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不知什么的東西扔給顧鳶。 這是狼煙彈? 怎么會有人隨身攜帶這種在前線打仗才會用到的東西。 那伙死侍已經(jīng)一窩蜂的全圍了上來,他們配合的很默契,每一個招式都狠厲無比,男人的劍從死侍的身上穿透,可撂倒一個下一個就又會不要命的沖上來。 他一個人要打幾十個人,又要保護(hù)身后手無縛雞之力的顧鳶,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幾十只手。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源源不斷的從他的手臂上淌下。 砰 天上忽然炸開了一頓血紅色的煙霧,從山林飄向城鎮(zhèn),沒有人會忽視漆黑夜空中這一片妖冶的紅色。 顧鳶成功將狼煙升空,卻發(fā)現(xiàn)一個死侍朝自己襲來,那人動作極快,該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那刀就要架到她脖子上。 找死。 顧鳶被男人用力推到身后,他擋在她面前,將那個死侍的心臟貫穿。 同時,另一只劍也插入了他的后背。 這是最后一個死侍。 但作為唯一戰(zhàn)斗力的官差已經(jīng)強(qiáng)弩之末。 死侍將劍從男人的后背處往前刺,劍身一寸寸的沒入,男人單膝跪在地上,汗水混合著血水從他額頭上滴落。 但那個死侍卻突然停止了動作,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被貫穿的心臟,那支插入他胸部的劍還在慢慢攪動,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點(diǎn)點(diǎn)被攪成rou泥。 你 死侍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就直愣愣的倒下了,他的身后站著一個持劍的少年。 只不過少年的玉冠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徹底散了下來,黑如瀑布的頭發(fā)披到腰間,臉上濺滿了血跡,白色的鶴袍已經(jīng)沾上了血和泥土,沒有霽月清風(fēng)的樣子,反而妖異而雌雄莫辨。 你你沒事吧?! 顧鳶徹底亂了,她撇下那柄殺死死侍的劍,急忙沖著呆跪在旁邊的男人跑去。 沒事。 男人帶著面具,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的嘴角依舊是微微上揚(yáng),給予了顧鳶無比的安慰。 如果忽略掉他不斷從嘴角溢出的血和已經(jīng)被染濕的黑袍的話。 顧鳶不知該如何對眼前這個男人說話,她寧愿覺得這個男人只不過因為她是重要的抓捕犯人的線索而保護(hù)她。 這伙人是沖著我來的,和你沒關(guān)系。 男人的聲音有些無力,刀削般的側(cè)臉上被劃出一到血痕,潔白的皮膚和猩紅的血,顧鳶的心頭微動。 果然一個人只要長得好看,連受傷也不顯狼狽,反而有凄楚的美感。 她毫不猶豫將袍子硬扯下來一條。 我這袍子是冰蠶絲做的,比尋常的紗布還要好。 她將布條纏到男人的傷口附近,也許是力道微重的緣故,男人悶哼了一聲。 弋兄的頭發(fā)散了。 兩個人因為纏傷口的姿勢而離得很近,顧鳶的長發(fā)有些散到了男人肩膀上。 沒想到弋兄雖然是個男子,這頭發(fā)養(yǎng)的竟比女子還順滑。 男人的笑意從嘴角漫出來,他修長而帶薄繭的手緩緩撫上了顧鳶散下來刀他肩頭的幾柳頭發(fā)。 你明明比我大,卻要叫我弋兄,可莫把我叫老了。 顧鳶將他不老實的手拍下去,手中的布料也在男人后背上扎完最后一個結(jié)。 我本就活的精致,反正燕國也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男人不能養(yǎng)頭發(fā)了,官差大人您說是吧? 她有些微怒,這男人哪怕受了這么重的傷還不忘打趣她,真是第一次見這么自來熟的官差。 她印象里的官差,可無一不是冷面無私,寡語少言的。 我只是覺得弋兄的頭發(fā)美。 男人的竟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對著顧鳶輕嘆。 或是這男人身上的氣質(zhì)太過招搖的原因,顧鳶總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氣場被壓制的感覺。 她人生兩世,卻覺得身邊這個年輕官差的秘密比她還多。 月涼如水,天空又下起微雨,沖淡了地上的血跡,徹底結(jié)束了這場激烈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