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jié)
梅雨季節(jié)
謝菀梳理好儀容,把可怕的熊貓眼洗掉,搖著輪椅慢悠悠移到餐廳,準(zhǔn)備吃午飯。女保鏢暫時無事,也跟在她身邊。 她狀若無意地抬頭詢問:“之前沒問過,每次給‘他’多少錢?” 謝菀說的隱晦,女保鏢卻明白了。做戲做全套,她確實從謝菀卡上劃出過一大筆錢用作“嫖資”。 女保鏢想了想那“牛郎”的真實身價,報了個遠高于市場價的金額,卻誤打誤撞說服了謝菀。 “嗯?!?/br> 謝菀斂眸,面無表情地咽下飯菜,思緒卻飄到很遠。 她昨晚確實有些失控,但并沒失憶,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早上復(fù)盤的時候甚至能回想起更多細節(jié)。 窩在男人懷里的時候,她伸手抓住了他身上的襯衫,入手是精貴絲綢的手感,有些地方還紋了綿密的刺繡。 當(dāng)時渾身發(fā)軟、腦子不清楚,現(xiàn)在想來,那絕不是社會底層人士能買得起的衣服。 如果那個“牛郎”是店里的頭牌,能從每個主顧的身上搜刮到這么多錢,倒是能說通了:作為服務(wù)者,當(dāng)然也需要有套行頭與客戶的審美和身價匹配。 至于其他的可能……謝菀皺了皺眉,在有更多證據(jù)呈現(xiàn)之前,她不愿妄自下定論。如果真的有什么富家少爺跑到她這兒來玩臥底尋開心,到時東窗事發(fā)就別怪她冷漠無情。 橫豎是別人伺候她,也不算吃虧。 * 因為心底有了疑慮、身體狀態(tài)也不差,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謝菀都沒翻牌子,白天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瘋狂碼字。她腦中靈感如清泉不斷涌出,終于將新書終稿交付給編輯小荔,又一口氣改了好幾版大綱,為下一本書做準(zhǔn)備。 夏季連綿陰雨開始的時候,謝菀剛好結(jié)清了手上的工作,整天窩在客廳的懶人沙發(fā)里,喝著奶茶看電影。她身上的舊傷早已好全,但落下的病根卻難醫(yī)治,每到梅雨季節(jié),從骨頭里透出的濕冷酸痛總會讓她晝夜難安。這種時候,她會推掉所有事情,只安心地當(dāng)一只長在沙發(fā)里的樹懶,頹喪地等著梅雨季過去。 但總有人和事來打擾她。 錢叔匆匆走來,對謝菀匯報道:“謝小姐,小謝總的車停在大門外?!?/br> 謝菀:“?” 她和謝成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哪陣風(fēng)把這位吹來了? 她直起身,通過客廳的落地窗,勉強可以看到別墅大門外確實停了一輛車,車門旁邊,有個頎長人影背靠欄桿站著。 綿綿大雨不停,謝成卻沒打傘,他墨發(fā)濕潤、渾身澆透,低著頭看表時,身姿落拓瀟灑。 謝菀按住眉心:“……這是什么情況?” “鈴鈴鈴……”好像心理感應(yīng)似的,父親的電話來的很及時,謝菀剛接起來,就聽父親在那邊氣道:“他還鬧到你那邊去了?阿菀,別理阿成!讓他去住酒店,好好長點記性。西區(qū)那項目弊大于利,其他家都退了,就他非得硬著頭皮上!我勸了好幾次,那小子還是一意孤行,還說什么他有數(shù)?!我收回他公司職位把他趕出老宅了,等他什么時候低頭認錯再回來!你不用管他!” 謝菀安撫了父親幾句,扣下電話,開始痛苦地捏眉心。 謝成在謝氏地位尷尬,他這次決策出錯被撤職、被趕出大宅,一定有很多人看笑話,如果真讓他自己單住,謝氏的老人們慣會借風(fēng)使舵,以后再回謝氏要樹立威信就難了。 何況謝成這一生際遇坎坷、性子深沉,在謝氏多年,各種秘辛腌漬也知道不少,真把他逼急了,隨便抖露出幾件事,都夠公關(guān)團隊喝一壺。 父親好面子,爺爺不管事,一個培養(yǎng)得好好的繼承人總不能往外推。 這個臺階,只能她來給。 謝成大概也是明白這點,所以直接來找她。 謝菀皺眉長嘆一聲,只覺得這個夏天會比之前幾年還難熬。 ======================= 謝成: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