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伺候
五.伺候
成婚這一日是八月十六,宜嫁娶,宜遷居。 許斐身子不好,這婚宴則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事情,莊憐兒更是睡了個好覺,不慌不急地梳妝。 直到她坐在喜房里,都覺得像做夢一樣。 兩家的親友來了不少人,喜樂之聲從街頭響到巷尾,許斐縱然身子不好,也要去前面以茶代酒,與人閑聊。 一片喜色之間,許斐的目光與秦卿相碰。 許斐含笑叫了聲:秦公子。 許廣文與丞相府有些淵源,只是來人竟是丞相府的大公子,眾人有些意外。秦卿面色冷肅,生硬地道了句喜,敬許斐一杯。 祝賀你與莊姑娘,白頭偕老。 秦公子也好事將近了吧?許斐笑得真誠,到時候我一定帶夫人去。 秦卿僵硬道:如此甚好。他的目光在四處飄忽,最終收回了眼。 酒過三巡,許斐才回了喜房。 莊憐兒已經(jīng)在喜房內(nèi)等了半天,心中忐忑,說不清是緊張還是喜悅,直到聽到他推門而入的聲音,莊憐兒總算松了口氣。 丫鬟姑婆們上前道喜,領(lǐng)了喜錢,許斐便往前走,直接挑開了她的紅帕。 歲數(shù)小的丫鬟驚呼一聲:好漂亮! 莊憐兒本就美艷,但她平日不愛張揚,甚少穿大紅之色,這喜服將她的姿色襯得更好,端莊艷麗。 她張了張嘴,不知說什么。 今日涂了紅色的口脂,許斐的視線從上頭輕輕掠過,朝她笑了:熱不熱? 莊憐兒回過神,搖頭道:不熱。 雖說是盛夏,房里早早放了冰,莊憐兒又不曾走動,的確不熱。 許斐已經(jīng)向婆子要水,回頭對她道:我卻出了些汗,你且等我一會兒。 憐兒點點頭,許斐去沐浴,兩炷香的時間才歸來,喜服也換下,穿上了白色的袍子,與平日里沒什么兩樣。 見他如此,莊憐兒也不那么緊張,神情放松了,她問了句:還好么? 想著他身子不好,她特意觀察許斐的神色,見他不像疲累,才慢慢放寬了心。 不過,接下來要如何?莊憐兒想著,就聽到許斐說道:我是還好,憐兒要洗么? 從家里出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洗過了,半點汗都沒出,莊憐兒搖了搖頭,又連忙改口:還是洗吧。 她得想想今兒個晚上怎么過去。 許斐全然不知她心中的想法,輕聲安慰她:不必緊張。 丫鬟們早已備水,領(lǐng)著她過去,領(lǐng)路的丫鬟有一雙細長的眼睛,沉聲道:前幾年少爺生病,為了藥浴,后頭有一處浴池,夫人以后入浴直接去此處即可。 如今還需藥浴么? 許久不曾有了。 不必藥浴,此處已經(jīng)是普通的湯池,憐兒坐在水中,洗去了臉上的妝容,倒影中的人有些愁眉苦臉。如果許斐想圓房,如何是好?他的身體能行嗎?如果他不想 她竟然有些不悅。 真是奇怪,明明不想才好呢。 她擦干身子,回房的時候,許斐已經(jīng)叫人將房里那些大紅之色撤去,床上的蓮子與紅棗也收走了,他正坐在窗邊的軟塌上,手里捏著本書卷,見她回來,關(guān)切道:餓不餓? 他太自然了。 莊憐兒有一種他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錯覺,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后,她仔細感受了一番:不是很餓。 她心里頭的情緒太多太復雜,一時之間,食欲倒真的被忽略了。 許斐起身向她走來,拉著她坐到桌邊:還是吃些吧。 原是不餓的,他如此說了,莊憐兒只得吃了些水果,許斐見狀,低頭替她剝好葡萄,喂到她嘴邊。 莊憐兒吃到嘴里,許斐用濕帕擦手,又道了句:餓著睡覺,怕你夜里不好受。 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了,莊憐兒試探道:你今晚那個可以么? 許斐放下了烏黑的發(fā),落在他玉白的胸口,一截精致的月牙露在外面,憐兒下意識望著他的鎖骨,許斐則望著莊憐兒的眉眼,語氣繾綣溫柔:憐兒不怕我,我自然是愿意伺候你的。 他說的是伺候。 出嫁前,莊憐兒也看了些春宮風月圖,那里頭的伺候 她的臉一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