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突然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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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幾天她基本上沒怎么出去過,除了平常的魔力訓(xùn)練,就是睡覺,赫納加爾一開始甚至為那個豪華得不可思議的浴室驚嘆了很久。 那天她照常一樣洗漱過后,打算小憩片刻,發(fā)現(xiàn)床上靜靜躺著一件黑色的禮服,提起來沉甸甸的,鑲滿了各式花邊和緞帶,閃著細碎熒光的寶石點綴在袖口和領(lǐng)邊,裙擺上用暗紋勾勒出四濺的水紋,會隨著走動變換。 還蠻漂亮的。但赫納加爾完全不打算穿,算算時間明天就是慶典了,她完全不想大出風(fēng)頭。 赫納加爾把禮服團成一團,隨手拋進衣柜里,毫無愧疚感。 叫醒她的是一陣涼風(fēng),赫納加爾在夢中聽到了模糊的談話聲,她厭煩地轉(zhuǎn)過身,將自己埋進毛毯里準(zhǔn)備繼續(xù)睡下去,一只手輕輕推了推她,冰涼柔軟、綢緞般的東西順著肩頭滑進衣領(lǐng),她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 赫納加爾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臉,蜜糖色的眼瞳緊閉,長發(fā)編成長辮搭在左肩,發(fā)梢躺在她的胸口,隱有不斷下滑的趨勢,他的身體和她緊貼在一起,趴在她身上睡著了,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就算隔著一層睡衣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見過他在會議室秒睡的行為后,赫納加爾并不覺得驚訝,多半是來叫她的時候犯了困,直接倒頭就睡。 赫納加爾費力地讓左手掙脫桎梏,耐著性子沒有直接把他推開,而是推了推他的肩膀,滾開別靠在我身上。 對方不為所動,反而伸手抱住了她的腰,用臉頰討好般的蹭了蹭她的脖頸。 她其實并不討厭他的靠近,在這之前,紅螢也好,無相也好,都和她有過肢體接觸,但他們的身體是非常冰冷的,斯圖萊塔卻非常溫暖,讓她形容的話,就像春日拂過臉頰的春風(fēng)。 和他本人非常相似的溫度。禮貌、疏離,她也許會因為他一時的溫柔側(cè)目,但又能毫不猶豫抽身,他也和那幾個人一樣盡可能地少與她接觸,但這種做法就顯得聰明很多,至少雙方不會覺得尷尬。 但現(xiàn)在算不算過界了。 赫納加爾不再猶豫,她抓住他的頭發(fā)使勁一拽,醒醒,別睡了。 他的睫毛上下輕輕顫動著,赫納加爾沒時間等待他徹底醒來,正好他的動作放輕了,她找準(zhǔn)時機將他推開,斯圖萊塔悶哼了一聲,就這她的枕頭再度入睡。 赫納加爾冷著臉下床,她從衣柜里隨便找了件沒有那么多裝飾物、款式簡潔的黑裙,去浴室換完了衣服。 等她一邊抹著臉上的水滴,一邊出來的時候斯圖萊塔似乎才剛醒,他揉著眉心坐在床邊,見她出來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你等我一下。赫納加爾折身回了衣柜,她一邊找著想要的東西一邊和他搭話:你也不想?yún)⒓討c典吧。 嗯。對方解開束發(fā)的綢帶,準(zhǔn)備重新疏離那頭長發(fā),剛才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不僅扯下了好幾根他的頭發(fā),原本的發(fā)型也被搞得亂七八糟,聽到她的話只是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他并不喜歡打理發(fā)行這種事,因為真的很麻煩。 我也不想去。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有個能讓我們誰都滿意的建議。 反正舉辦慶典的是人類的王都,是這么叫的吧,她將飄到眼前的長發(fā)撩到耳后,到時候我會支開其他人,然后我們分開,我會想辦法從那里離開,你就假裝去找我,隨便在哪里睡覺我都沒意見。 斯圖萊塔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垂下眼簾,你不怕萊利斯追究這件事嗎,這不是玩笑。 我巴不得他氣死。赫納加爾沒把真心話說出來,她冷笑一聲:第一次來到人族王都的神女,因為慶典擁擠的人流被迫和侍衛(wèi)分開,忠心的侍衛(wèi)苦苦追尋才找到她,我看他巴不得借此大做文章,訛他們一把呢。 比起她的安危、或者是他的顏面,更重要的還是利益。赫納加爾很清楚,只要是他能夠利用的東西,他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好。斯圖萊塔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反正到時候萊利斯并不會追究他的責(zé)任,他也想看看這個被紅螢寵壞的公主想做什么,他的人生已經(jīng)夠無聊的了,能給自己找點樂子何樂不為。 赫納加爾回頭沖他滿意一笑,她的唇角微微上揚,看上去有幾分孩子氣,赫納加爾將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扔給他,叮囑道:你幫我藏好,他們不會同意我?guī)нM去的。 她要帶斗篷?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斯圖萊塔將它抓在手里,并不打算收起來。 你藏都不打算藏嗎?赫納加爾忍不住問道。 他似乎笑了笑,那抹笑容還沒來得及存活片刻就不見了,如果是我,就不會不同意。 赫納加爾點頭。因為他確實是怪人。 但讓她更加無法理解的事很快就發(fā)生了。斯圖萊塔說打算帶她抄近路,因為這個地方是無法使用移動魔法的,于是帶她去了自己的房間,從床下的小道出去。 她不想知道為什么會有人在床底下修密道,唯一的解釋是方便他在不想摻和麻煩事的溜出去。 萊利斯在出發(fā)前不忘警告她:殿下,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義務(wù)。他的口吻雖然溫和,眼里卻攙著毫不加以掩飾的冷漠,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的裙子時。 赫納加爾很敷衍地點了點頭,她的心已經(jīng)完全飄到王都的理發(fā)店了,之前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任何尖銳物體,這頭讓她頭痛的頭發(fā)還留著,每次洗頭都讓她生不如死。 斯圖萊塔早就在馬車?yán)锏人?,十分罕見地沒有睡著。 她剛想做到他對面,卻發(fā)現(xiàn)馬車?yán)镞€有一個人,斐猶列冷著臉看過來,催促著她趕緊坐下。 赫納加爾還記得幾天前自己對他做了什么,加上她對這種純情傲嬌型沒有興趣,他的長相太型男了,完全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凡事以自己有限的她無視了對方的眼神,在斯圖萊塔身邊坐下。 現(xiàn)在的位置很尷尬。 萊利斯坐在她正對面,充滿探究的眼神讓赫納加爾很是煩躁,更別提斐猶列頻頻看來,她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稍微撩撥這個男人他就像是沒見過女人似的欲言又止。 肩頭一沉,她別過臉,斯圖萊塔靠在她的肩上睡著了,他身上清爽卻略顯苦澀的草木香氣縈繞在鼻間久久不散,赫納加爾索性閉上眼,小憩一會兒。 她所在的地方?jīng)]有日夜變化,頭頂那輪圓月甚至不會有任何變化,一年四季都被黑暗覆蓋,她甚至開始思念起陽光了。 惡魔和被放逐之人只能居住在暗之狹間,向往光明的種族則高居光之縫隙所謂的平等不過是偏愛的遮羞布罷了。 不知道人間是什么樣的。那里不屬于任何一方,是由神劃分的,人類的棲居地。 不過去往王都所用的時間比她預(yù)想中的要短很多,赫納加爾計劃以后多找機會溜出來,天天待在寢宮里她都快要發(fā)霉了。 她掀開車簾,照到手臂的陽光guntang得有些不真實,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產(chǎn)物,赫納加爾有些恍惚,她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在那個世界了, 她往后要用別人的身份、別人的臉活下去,曾經(jīng)唾手可得的一切變得如此奢侈。 她走出車廂,有些無措地站在這個眼前這座華麗的城堡前,一瞬間心里只剩下茫然。 斯圖萊塔隨后走出,他低聲提醒她:別忘了。 嗯。她壓下心底的酸澀,強打起精神,現(xiàn)在還不到慶典正式開始的時候,一切的真正開始是晚上,只要在這期間偷偷溜出去就行了,萊利斯帶來的人并不多,他也不可能把她失蹤這件事大肆宣傳,只要慶典結(jié)束之前回來就行了。 我想在這周圍逛逛。赫納加爾把所有的傲慢全部集中在此刻,她像個真正的大小姐一樣發(fā)號施令,讓他陪我就好了。 萊利斯不滿地皺起了眉。那是他發(fā)怒的前兆。 難道我連參觀人界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萊利斯,你不如好好想想他們所認可的王是誰?她的臉上緩緩露出讓人生厭的笑容,反正已經(jīng)夠討厭她了再多一點也無所謂。 請殿下帶上護衛(wèi),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他權(quán)衡之下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此時的陽光已經(jīng)有了減弱的趨勢,快到黃昏了,她注視著遠處的天空,有些不滿地給了斯圖萊塔一手肘:別跟著我。到時候在這里見,赫納加爾瞥了他一眼,別告訴我還要我去給你開一間房。 我不認路。 赫納加爾有些頭痛,他突然不按套路出牌讓她確實很意外,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身無分文,他又不可能真的把錢全部給自己,還是把他帶上了,緊要關(guān)頭說不定還能有點作用。 她穿上斗篷,不情不愿地說道:那你就跟著我,別想著給我添亂。 王都果然熱鬧,穿著各異的行人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看來是從各個地方專門為看慶典而來的,赫納加爾拉著累贅走在后街,這里行人明顯稀少很多,她四處尋找著,始終無果。 天漸漸暗下來了,像是一瞬間被換下了暖色的燈罩,天鵝絨的幕布上被燒出幾個洞,銀星在其間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