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梁以冰是個要強的人,這使得她在學習上從不落后于他人,攻讀完碩士后,在一家極富盛名的建筑公司做設(shè)計師,丈夫易思壬,也是社會競爭中的佼佼者,人又高又俊朗非凡,身處同一行業(yè)的兩人也有相同的話題,相處得極其融洽。在外人眼中他們是令人艷羨的一對,在梁以冰眼中,他們旗鼓相當,易思壬樣貌品行都很好,自己難得的欣賞一個男人,他們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梁以冰曾這樣自信地認為她的人生在自己的掌控中。 梁以冰和易思壬相處兩年后,一切都看似水到渠成,他們結(jié)了婚,梁以冰覺得自己的人生雖不說有多大的驚喜,但也是平和圓滿的,只是沒想到一次無意中在易思壬的舊手機看到的一些聊天記錄和男性裸照一下子將梁以冰以為的平和圓滿給擊毀。 梁以冰并不癡迷于情愛,只是她沒想到自己以為的感情只是假象,更沒想到一個人可以用婚姻來欺騙,同妻這兩個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對梁以冰而言,曾經(jīng)感覺那么熟悉的人,突然變得從未有過的陌生。 面對梁以冰拿出的證據(jù),易思壬就算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了。 在明白了一切之后,雖然對這段婚姻投入了感情,但梁以冰并沒有猶豫地提出離婚。 易思壬卻遲遲不肯答應(yīng)。 這天兩人又因為這事約了見面,地點是他們的婚房。 易思壬苦苦哀求道:離婚我爸會打死我的,以冰,我求你,你就陪我假裝一段時間吧。 易思壬,憑什么我要犧牲自己陪你演戲,我能忍著不把這些事告訴你的父母,也不告訴我的爸媽,已經(jīng)是對你仁至義盡了。 以冰,這房子還有車,我全都可以給你 梁以冰打斷他:我缺你的錢嗎?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一個面對你父母的擋箭牌,前段時間你媽還催我要孩子呢,易思壬,演得了一時,演不了一世。 這些事我可以解決。 梁以冰冷笑了一聲道:你怎么解決?你來生嗎? 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我們可以找代孕啊,易思壬喃喃的道,語冰,這根本不會傷害到你,你只要假裝還和我在一起就行了,很簡單的 梁以冰竭力壓下心頭的怒火,咬著牙說:我真不敢相信,你還有臉跟我說這種話,她吐了一口氣,接著說,當然,你若要臉的話,也不會這么欺騙我,怪不得你之前總是有意無意地跟我說代孕這件事,還說這是可行的,原來是這樣你真是無可救藥,你怕你爸媽知道你的性取向,這無可厚非,但你把無辜的人,拉入你的騙局里,替你受罪,你還有底線嗎?呵,錢,你有錢,但我警告你,有些事可為,有些不可為,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繼續(xù)演戲的。說完梁以冰就提起腳邊收好的行李要離開。 看到梁以冰要走,易思壬有些慌了,他著急地抓著梁以冰的手想她留下,導致梁以冰在猛力的掙扎中突然失重摔倒,額頭不幸的磕到了桌角。 易思壬見梁以冰受了傷,頓時愣住了,不敢亂動她,只是一個勁地道歉著:以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以冰從額上劇烈的疼痛中緩過來,她站起身扶著頭,眼睛冷冷地看著易思壬道:你不愿好好解決的話,我們法院見。 和梁以冰的夜晚,像是一場含混朦朧的夢,許梵起來后到客廳看見桌上的錢有些恍惚,很明顯桌上的錢比一千要多,許梵沒有拿起錢,而是看向旁邊的身份證,將它拿起來看著上面的出生日期,她應(yīng)該是注意到這個,所以回來說的生日快樂吧,許梵臉上笑了笑,心里卻有點難過,也許那就是她們此生唯一的交集。 許梵雖然對女人性愛上癮,但從沒有對過往的客戶戀戀不舍,不可否認梁以冰對她的影響很大,她是第一個在屬于交易的夜晚后反復闖入許梵腦海的人。 許梵倚靠在沙發(fā)上,仰望著天花板,回想起第一次和女人zuoai的時候,那時她剛換了一份環(huán)境很好的工作,咖啡店店員,那個女人是其中一個來買咖啡的顧客,她拿了點的咖啡時留下了一張便簽字,上面寫著晚上迷墻酒吧見。許梵帶著疑惑抬頭看向她,女人沒說什么,但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空氣中除了咖啡香還有一點來自那個女人的好聞的香水味,雖然香味很快就被咖啡味沖散了,但在許梵心中縈繞了很久。 許梵喜歡女的,從很小的時候她就隱隱有這種認知,到她初中第一次喜歡上同班的女同學后她更為清楚地了解了自己。那天下班后許梵找到了便簽上的酒吧,里面很喧鬧,看見了幾對女人在擁吻,這讓許梵感到有點不可思議,雖然她知道自己喜歡女人,也常在網(wǎng)上搜相關(guān)的視頻和信息,但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 混亂之中許梵找到咖啡館留下便簽的女人,因為音樂很吵鬧,許梵又很緊張,兩人沒說上什么話,沒多久許梵就因為女人頻頻地給她灌酒而醉了,怎么去的酒店許梵已經(jīng)忘了,當時她的腦子一片天旋地轉(zhuǎn),然后慢慢沉靜,再到慢慢沉陷。 第二天許梵醒來時,女人已經(jīng)消失了,不過她在床頭留下了一千元,許梵心里像是被一根刺插進,她甚至連那個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活脫脫就像是來賣的,這個想法潛藏在她的心里,如同某種魔力驅(qū)使著她走到這一步。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許梵的思緒,看到來電顯示,許梵的眉頭微蹙了一下,幾秒之后電話接通。 喂?喂?你不是接電話了嗎?別給我裝死!電話傳來的男聲頗為趾高氣昂,如果不是后面聽到另外一個婦人的聲音,許梵可能就掛斷了。 許勝,讓媽來說,喂,小梵啊。 媽,怎么了? 那個,你手頭上還有錢嗎? 怎么了嗎?我寄給你的不夠嗎? 呃,當然夠,只是最近你哥要結(jié)婚了,對方要的彩禮我們還差一點。 還差多少? 一萬。許媽剛說出這個數(shù),旁邊的許勝就嚷嚷起來,一萬哪里夠,媽,我不是跟你說了要兩萬嗎! 許梵的眉頭已經(jīng)成了一個川字,她實在忍不了許勝的態(tài)度,嗤笑了一聲:兩萬?是你結(jié)婚還是我結(jié)婚,我憑什么要給你出這部分的錢? 你在平昌掙的錢能少嗎?難道兩萬都拿不出!哼,我就說你這個人最冷血絕情,當初說跑就跑,我就知道你不存好心,我要是結(jié)不了這個婚,你就是許家的罪人。 不管我有沒有,我是說的是憑什么!是你結(jié)婚,不是我!許梵心里氣結(jié),憤怒地回道。 好了好了,你先別和meimei吵,小梵吶,你就幫幫mama吧,你哥哥三十好幾好不容易才結(jié)了婚,這是喜事,你到時候回來一趟好嗎。 當聽到許媽帶著哀求的語氣說幫幫她時,許梵瞬間覺得身體有些無力,錢我過段時間轉(zhuǎn)給你,回去的事再說吧。 電話掛斷,許梵的心情有些冷,在這個男權(quán)的社會之下,連女人都幫著男人壓榨著女人。 這天為離婚的事爭吵,到了醫(yī)院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回到酒店洗了澡,換上一襲柔軟舒適的浴袍,此刻梁以冰才覺得喘了口氣,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惱,又千頭萬緒的從心中冒了出來。 梁以冰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寬大的床,卻無絲毫睡意,不自覺的向前步行幾步,站在落地窗前向下俯瞰,平昌這個內(nèi)陸城市的夜晚燈光燦爛,霓虹迷醉,她眼神有些呆呆的,并無心欣賞這艷光四射的迷人夜景,只是發(fā)怔。 因為怕爸媽插進來事情會更加混亂,所以爸媽那里她不能回去,這段時間梁以冰都住在酒店里,這里的風景很美,設(shè)備條件也很完善,可是梁以冰卻有意無意地想到那個五彩的略微簡陋的公寓,一串串墜下的珠簾似乎在眼前輕輕的晃動著。 那張秀美的面孔像是隱藏在梁以冰腦海中某個神秘的角落,時不時要出來擾亂一下她的心神,一想到那個完全失控的夜晚,她便不自覺地臉上有些微微發(fā)燙,現(xiàn)在的她莫名其妙的有種心飄遠了的感覺,梁以冰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別想那么多,但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蠢蠢欲動地在她的內(nèi)心慢慢發(fā)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