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解釋（二更）

    八點半開始第一堂課，快八點鐘時，周錦才從回籠覺中驚醒。她看了一眼時間，然后慌里慌張地爬起來跑去衛(wèi)生間洗漱。

    用五分鐘洗漱，五分鐘換衣服出門。

    鐘硯齊在另一個衛(wèi)生間收拾完之后，站在門口等她。

    你怎么也起來了？周錦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他隨便裹了個羽絨服，下身居然還穿著家居褲。

    送你去補習班，走吧。他隨意地說道。

    哦......周錦邊套外套邊應(yīng)下，低頭遮住揚起的唇角。

    他們在早餐店買了早餐，然后趕在八點二十分到了師大教育的門口。

    對高三生來說是沒有假期的，即便是寒假的清早，教學(xué)基地門口依舊熱鬧異常。

    鐘硯齊把車停在路邊，周錦扯開安全帶，轉(zhuǎn)身就要下車。

    手剛碰上車門，人又頓住。

    我有個問題。她回頭，一臉認真：不問出來我怕我上課都要走神。

    鐘硯齊抱臂看她：你說。

    你和陸老師......周錦干脆地問出口：之前在一起過？

    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驚訝她的問題。

    鐘硯齊低頭看了眼手表，似笑非笑：你確定現(xiàn)在要聽？又不怕遲到了？

    見他聽到陸蔓的名字時表情沒什么異樣，應(yīng)該是沒有舊情難忘了。周錦也笑著說：是你說沒關(guān)系，再給我報補習班。

    他點了一支煙，點頭，直白地給出答案：我們爸媽都認識，從小算是一塊長大的吧。高中時候在一起過，沒多久，性格不合適所以分手了。

    鐘硯齊言簡意賅，講述過程中沒有一點起伏，表情毫無波瀾。

    就這樣？周錦盯著他。聽過解釋之后，心里堵著的石頭終于落在地上砸碎了。

    就這樣。他說：這個答案滿意？

    鐘硯齊的態(tài)度像哄小孩一樣，連這樣的事都會認真解釋，放在之前的他身上，大概只會不耐煩地讓她閉嘴。

    滿意。周錦笑出來。

    他想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之前某一天她的不對勁。記得兩個人當晚大吵一架，許久都沒有緩和。

    你之前就在吃這個味兒？他問。

    我才沒有。周錦矢口否認。

    鐘硯齊不置可否地點頭，仿佛沒有將她的嘴硬聽進去。

    他按下車窗，胳膊探出去在外面彈了兩下煙灰，又吸了一口煙。

    煙霧散開，氤氳在車廂里。

    都是以前的事兒了。我倆性格太像，當朋友的時候一起玩沒什么問題，在一起之后幾乎每天都要吵架。她沒參加高考，畢業(yè)就直接去國外上學(xué)了，后面每年逢年過節(jié)會見幾次。要說關(guān)系，因為同在一個圈子里，我們確實有聯(lián)絡(luò)，也有舊情在。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回答得十分正經(jīng)。

    如果你要的是我和她完全做陌生人，那我可以明確地說，不可能。鐘硯齊說：但是除了朋友之外，我們也不可能再有任何關(guān)系，這一點，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訴你。

    不知為何，鐘硯齊的表情有些嚴肅。

    周錦也認真下來，聽過他的話點點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那天在書房看到你們的照片......要說不舒服，確實有。

    但我想要相信你，所以才直接問你。

    周錦始終覺得陸蔓挺好的。從一開始她在人來人往的走廊，幫陷入周嘉皓圍困的周錦解圍，到后面真誠地替鐘硯齊推薦補課老師，甚至借他白楊書店的vip卡，她所展現(xiàn)出來的都是善意。

    之所以介意，只是出于女生的小心思。周錦雖然對鐘硯齊有信任，但對于他之前的女朋友還是存在反射般的敵意和妒忌。

    于鐘硯齊來說，陸蔓是從小到大的伙伴。他們一起長大，因為鐘國強和她父親關(guān)系親近，所以她多少知道一些他身上發(fā)生過得事。

    初中時鐘硯齊差點走上歧途。小時候經(jīng)歷過的猥褻像惡鬼般，每晚都準時來他的夢里找上他。他變得敏感多疑，厭學(xué)厭生情緒嚴重，享受著自殘的快感，幾乎每天都泡在網(wǎng)吧里，然后沉浸在游戲中打打殺殺，或者和巷子里那些混混不要命地打群架，過著糜爛混亂的日子。

    那時鐘硯齊厭惡性，和陸蔓在一起時更像是出于孩子的玩笑。他們什么都不懂，摸索著談了幾個月戀愛。雖然過程中每日都在爭吵，但決定分開的那一瞬間，兩人竟然神奇地回歸到了平和的時刻。

    陸蔓之于鐘硯齊，更像是那段蒙塵往事的一個微小印記，全無男女之情。

    話說開了，兩個人中間似乎又少了一些隔閡。

    周錦輕松地笑笑，杏眼微瞇。

    那我上課去了。

    她打開車門，肩膀卻被人從后扣住。

    鐘硯齊用了些力將她掰過來，人迅速湊過去，兩唇碰在一起。

    他舔弄她的下唇，舌頭伸進去頂開牙齒，直接地和另一條軟舌相觸。

    一個濕漉漉又溫熱的吻，在車廂里顯得格外潮膩。

    鐘硯齊退開一些，說話時和她的唇依舊會碰在一起。他啞聲說：那你不解釋一下你和你好朋友的關(guān)系？

    他的眼神幽深，欲望瘋長，望向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的靈魂吸進去。

    周錦怔了一下：好朋友？

    見她沒反應(yīng)，他報復(fù)似地咬住果凍般柔軟的下唇，重重一吸。

    逛夜市。他善意提醒道。

    周錦想起來，然后不可思議地問：你吃他的醋？

    他掌控欲極強，這點周錦是知道的。但是她和宋樾只是普通同學(xué)，頂多話多了點，沒想過他會介意。

    鐘硯齊松開她被吸紅的軟唇，來回舔了兩下，終于意猶未盡地放過。

    沒有吃醋。他這樣說。

    周錦忍住自己想要笑出來的沖動，搖搖頭說：不是好朋友，我和他只是同學(xué)，沒什么可講的。

    鐘硯齊坐直身子靠在靠背上，睨她一眼，驕矜地回答：同學(xué)就離遠點，最后一個學(xué)期，好好學(xué)習。

    別再讓我看到他。

    他換上命令的語氣，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難以接近又令人摸不透的鐘硯齊。

    但周錦已經(jīng)不再怕他了。

    她昂著頭莞爾一笑，與他道別：晚上見。

    這一天，周錦還是遲到了。

    陸老師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