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心頭血

    秋天的風(fēng)一天比一天涼，床上的被子單薄，睡夢中的林慕溪下意識緊緊挨著徐離火熱的身軀。

    抓得太緊了，以至于他早起的時候，她也醒了。

    你去哪里啊。林慕溪抓著他的衣服，睡眼惺忪的含糊問道。

    徐離側(cè)身看著她睡得紅撲撲的臉蛋，低頭凝視了她片刻，我去弄早餐。

    她沒反應(yīng)，就在徐離以為她又睡過去了的時候，林慕溪突然抻直肩頸，在他懷里伸了個懶腰，伸手抱緊了他的腰，我又不餓你再睡會兒。

    徐離只能陪她躺下，很安靜的把她圈在自己懷里。

    林慕溪聞著這個男生身上的味道，半夢半醒的，像是墜入了一張由柔情織成的大網(wǎng)。

    過了一會兒，林慕溪從被窩里伸出手指，撓了撓他的喉結(jié)，他下意識后撤了點，低頭看著她。

    睡醒了？

    林慕溪抓出他的手腕，看了眼上面的腕表，六點過八分。

    徐離正常的起床時間比這還要早一小時，和他交往的這段時間里，林慕溪就沒見過他在早起這件事情上有過懶怠的時候。

    她現(xiàn)在清醒了一些，對他的依偎越發(fā)濃起來，在被子下面抬起腿纏到了他身上，亂蹭的時候還不時發(fā)出小獸般的呻吟聲。

    她突然開口問道：你把人炒完之后，還能起這么早嗎？

    林慕溪說的是昨晚的事，徐離跟她做的時候冷不丁來了一句，現(xiàn)在知道什么是爆炒了嗎？

    她眼前全是生理淚水，麻癢到渾身發(fā)軟，被他掐著腿彎俯身猛干，床被壓得咯吱咯吱響。

    他說，這就是了。

    男朋友身體力行教她開車，她整個人都學(xué)廢了。昨天下午做了，晚上也做了，林慕溪覺得自己下面現(xiàn)在都還有點不舒服。

    但這些都不妨礙她依賴徐離，她抱著他的時候，就像快凍死的人緊緊抱住了大暖爐。

    他的手指在她發(fā)絲間摩挲片刻，突然說道：以前我也總是賴床，但是有一天我醒來的時候，突然就找不到我媽了。

    那個時候她帶著我住在一個很小的房子里，跟這個地方有點像，后來我在外面的一座橋邊找到她，她說她出去買早餐了。

    林慕溪聽著他說話，問道：你因為這個養(yǎng)成了早起的習(xí)慣嗎？

    嗯應(yīng)該是吧，后來就不喜歡比別人醒得晚。徐離把她摟到了懷里，低頭在她頭頂親了一口。

    兩人最后一塊起床了，林慕溪聽著窗外的風(fēng)聲，出門前在他衣柜里翻出一件寬大的外套穿上了，兩只手都可以藏在他的袖子下面。

    徐離出門也只穿了件單層白色衛(wèi)衣，肩背看著單薄又充滿力度，身形冷淡且鋒利，看著就像不怎么怕冷的人。

    他帶林慕溪下樓去吃了早餐，兩人還路過了那家總被光顧的小籠包店，林慕溪跟他在家附近逛了一圈，回去的時候，小區(qū)路邊，多了一輛車牌號很熟悉的車。

    那輛車進(jìn)入林慕溪的視線后，她當(dāng)場就愣住了，她拉著徐離就要轉(zhuǎn)身，可身后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溪溪。

    路上有風(fēng)吹動落葉的沙沙聲，枯萎的葉片又薄又脆，在粗糙的水泥路面上剮蹭著動，一腳踩上去就會被碾成細(xì)碎的殘渣。

    林慕溪低下頭，辨認(rèn)出這是她mama的聲音。

    她背對她站著，轉(zhuǎn)身也不是，跑了也不是。

    她緊緊拉住了徐離的手，感覺熱度正在從身體里一點點往外流失，背脊開始變得冷起來。

    她還是怕mama會罵徐離。

    林慕溪猶豫了幾秒，松開了手，可還沒分開，她的手就被他給牽住了。

    林慕溪轉(zhuǎn)頭看著他，徐離的表情跟剛剛一起吃早餐時沒什么區(qū)別，他的眼神也很冷靜，看不穿底下究竟有些什么情緒。

    你家里都知道了，不是嗎？

    所以為什么還要躲開他？

    他聲音很輕地問了她一聲，林慕溪覺得口渴，過了一會兒，她看著他說道：我過去和她說幾句話。

    他都知道，可這個時候，還是松不開她的手。

    林慕溪被徐離凝視著，直到她能聽到自己胸腔下跳動的越發(fā)強(qiáng)烈的那顆心。

    她居然有點承受不住，光是他的一個眼神，就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從她手指感覺到的疼痛，就能感覺到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還是那樣看著她，表情沉靜，黑眸內(nèi)斂，光看表情像是沒有任何漏洞。林慕溪有些呼吸不過來，她抿抿干燥的唇，咬著牙關(guān)，又想到了他早上對她說的那句話。

    他不喜歡醒的比別人晚。

    她的心臟表面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用力扎了一下，上面滲出了一滴飽滿鮮紅的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