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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鸞鏡游仙(王者,高h)在線閱讀 - 不二臣(東方曜你)

不二臣(東方曜你)

    

不二臣(東方曜×你)



    -其一-

    野火連綿的荒野,欲要傾頹的天幕;凜冽罡風如咆似哮地割裂天際一寸淺斟的金紅,聲聲孤雁哀啼,是胡地欲墜的長漠日落。

    你又一次自晦暗不明的夢中回到那一天。

    沉重的鐵鏈被束縛在細瘦的手腕,你吃力地咳嗽了兩聲,喉口涌上一陣翻涌的血腥氣。

    邊境苦寒,寇賊橫行。邊關倚仗著年輕的云鷹將軍退敵平虜,方護得關隘內(nèi)一方平安。小將軍乃是東方家次子東方曜,他自領將銜后屢立功勛,故而聲威遠揚,頗得人心。正因如此,他亦是北疆蠻夷心腹大患,國仇重于泰山,只恨不能生啖其血rou。

    你本是要與東方曜成婚的?;槠谏形辞枚ǎ瑬|方曜便匆匆領命提劍而去,你雖萬般不舍,卻也知男兒當保家衛(wèi)國,更何況是統(tǒng)率一軍的東方曜。你本以為只要如往常一般等他回來即可,不料北虜趁東方曜離關,塞內(nèi)守備兵力薄弱之時動用了小股精兵趁夜?jié)撊氤浅?,擄走了身為東方曜準夫人的你

    是為殺東方曜而備的,不得不咬的誘餌。

    沉重的鎖鏈墜在腳踝與手腕處,裸露在外的肌膚好幾處都泛著火辣辣的痛。雖說考慮到東方曜為你魚死網(wǎng)破的可能,北寇還需拿全須全尾的你去威脅他,可那些輕浮掃遍你全身上下的眼神,不加掩飾的粗鄙言辭都讓你覺得萬分惡心。

    待沒有利用價值后等著你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你被綁在陣前,是再明顯不過的誘餌。風刺得你臉頰微微生疼,數(shù)日未進食水米的身體遍體虛軟,疲憊如潮水般自脊髓深處涌泛全身。

    周圍巡視的敵寇從不間斷。他們多數(shù)酒足飯飽后才來,望著你的眼神全然不懷好意。

    小娘子的相好怎的還不來?有滿身酒氣的粗蠻男人借著醉意對你哈哈大笑,換成你爺爺我,爺爺就干脆換個男人!那等慫包,想必是個銀樣镴槍頭!

    不如換我!爺爺我可比那個東方家的毛頭小子厲害多了!

    嘁,你有哪兒好的?前些天射靶你可是倒數(shù)頭名兒,啐!

    等大汗玩兒膩了自然會賞下來,你們一個兩個猴急什么!不過這小娘子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長得倒是真風sao

    周圍哄然大笑,又開始故意對著你講些烏七八糟的葷話。吵嚷粗鄙的喝鬧喧嘩聲自附近傳來,如同細細的銀針般將你尖銳地貫穿。

    你疲累得欲要昏厥,只是麻木且無望地在心中一遍遍默念著三個字支撐著你。

    東、方、曜。

    東方曜、東方曜東方曜。

    你一遍一遍地在心底默默描摹著這早已爛熟于心的名字,卻只是徒勞加深自己的絕望。你好希望他來,卻又更希望他不要來;愿今朝死來世再續(xù)前緣,也不愿拖累他同你一道。

    你的舌尖不由得泛上一陣微微的苦澀。

    東方曜

    是東方曜!東方曜來了!有立在崗哨上放風的敵寇警覺地大聲嚷道,大汗,東方曜來了!

    寇賊們sao亂了一陣,在喧嘩與喝罵中慌忙地列成了陣型。

    傳大汗令,放箭命令自主帳的長帷下重重傳遞,傳令兵歇斯底里地嘶啞高喊:

    弓箭手列陣,放箭

    他來了嗎?

    你隱約聽得嘈雜動靜。無力地自陣前抬眸,干燥的雙唇微微翕動,于澀啞喉口發(fā)出幾個不成句的氣音。

    求你這是陷阱不要

    你很清楚如果他不來的話你的下場會是何等慘烈??杉幢闳绱?,他也不該來這太魯莽。擅動邊軍是謀逆重罪,你寧愿在此身死魂消,也不愿讓他背負此等欺主罵名。何況一場有去無回鴻門殺局,步步兇險,與如履薄冰何異?

    萬千精鋼箭簇齊發(fā),竟壓得天幕一瞬昏沉。泠泠箭芒閃著淬毒的寒光,于雙眸觸目難及的最高處挾雷霆萬鈞之勢而落。

    可與萬軍匹敵的箭陣,是必誅的決心;可那箭雨陰翳籠罩下卻無萬軍,獨一人身影。那個身影勢如破竹,萬夫莫當,一劍開闔,其銳無雙。

    眼底不由自主地涌上一陣酸澀的淚意,你徒勞地伸著被縛住的手虛虛觸摸他的臉龐,卻隔著宛若天塹的距離。

    君子眉間不當存溝壑。他本不該為你心憂如焚,亦不該為你獨赴鴻門;他該是永遠熠熠生輝的、永遠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將軍。

    可他愿傾盡所有愛你。

    有個身影自熹微霞色中策馬而來。東方曜用力地踏住馬鐙,朝胯下烏色良駒狠狠揚起一鞭,曦光為他飄揚的玄紅披風鍍上金邊。他抬首朗聲,發(fā)間微垂白羽皎皎如明月:

    我來踐諾

    他逆著千軍萬馬而來。他是天底下意氣風發(fā)第一,是桀驁少年郎;也是天底下至情至性第一,是不世將相材。是擅拔寨壓城、劍出如鷹的小將軍,也是會為你逆行箭雨、只為踐風月一諾的心上人。

    你蓄在眸中的兩行清淚終于完整地落了下來。

    他不是可望不可即的海底月;他是觸手可及的東方曜。

    東方曜連斬前行路上一應欲要阻攔的兵戎甲士,催馬疾行至陣前,轉手架開幾桿欲要合攻他的纓槍,負劍揮砍你身上沉重的鐵鏈。

    他急于救你出來,一路上并不注重防護,于是刀劍交加間身上多了大大小小血流不止的傷口。又因漫天黃土塵沙,連一貫英朗的面容也變得灰撲撲的。

    幸而不算太遲,少年將軍在鐵索斷開的一瞬間迅速果斷地拉你上馬,把你復又重重地擁進懷中。他雖然劇烈地喘著粗氣,眸子里卻是如星芒般閃耀光輝的笑意,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帥?

    背后可靠的胸膛傳來熟悉的體溫。東方曜溫冷如檀的氣味重新將你安心縈繞。你連珠的淚水撲簌落下浸透他的衣襟,強行支撐已久的精神終于忍不住在那一刻全然崩潰。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東方曜珍而重之地吻了吻你的指尖,復又握上他的七星劍,凝重地望向遠方密密麻麻的兵戈重圍。

    敵寇沒有讓你們活著出去的打算。

    東方曜!有喝問聲自敵陣厲厲傳來,是欲要瓦解他的伎倆,你們中原人講仁義道德,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膽敢擅自離關,可是起了反心?!

    東方曜卻并不理這激將法。他轉而輕輕牽住你的手,沾著血與灰的手掌滿是腥污,你卻流著淚將他的手反握得更緊了些。

    我非王臣。他于蕭瑟風煙中緊扣住你的十指,聲色低低,是你裙下不二臣。

    不二臣。

    忠心耿耿、肝膽孤臣。

    你只覺得有一股難忍淚意星點涌上眼底,隱秘燃燒的些微歡喜被更為沉郁的心情壓抑到了谷底。

    相信我嗎?東方曜問,相信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

    活著、不活著。活著的舉案齊眉,可死在一處化灰化煙,倒也是永不分離。

    同君一處,便是所謂抉擇。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其二-

    別看。東方曜帶著喘息的低聲自錚鳴箭雨、溟濛天光的間隙中傳來,都是血別看。

    都是血。滴落在你羅裙春衫上的血,自他未被臂甲盔鎧遮蔽的被刀箭撕裂的體膚上涌出的血,他揮劍破敵時濺染欲摧天幕與晦暗黃土的血。

    你被他堅硬熾熱的手臂緊緊環(huán)抱著,渾身顛簸得快要散架。偶有槍劍將你的衣擺割成兩半或是險險擦過你的肌膚,你都拼命隱忍著發(fā)出驚叫的欲望,只怕為東方曜添加更多的負擔。

    他揮劍的速度越來越慢。滾落的汗與血順著他的下頜滴落到你的身上,你貼在東方曜的胸膛上數(shù)著他鼓噪的心跳聲,仿佛這偌大天地間只有你和他的存在。

    除了祈禱,你別無可做。

    這條血路仿佛漫無止境。東方曜好幾次到了極限,甚至添了幾處嚴重的貫穿傷,可他環(huán)抱著你的力氣卻半分未減。天幕漸漸昏沉,隱約的金紅夕陽亦變成死氣沉沉的血般暮色。你偶爾透過他的臂膀與胸膛看到前行的路,是一片欲要傾頹的漆黑。

    東方曜護著你從敵陣中勉強殺出。他渾身是傷,連盔鎧都被挑開了好幾塊甲片,幾乎是全憑著信念與本能抱著你走出那片絕地。

    你不由得流著淚哽咽:東方曜

    我在。他應。

    東方曜,你是笨蛋,你居然真的來救我你不要命了你抽噎得斷斷續(xù)續(xù),可是可是能看到你我真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堅定地應你:我在。

    他會永遠在你身邊。縱是那距離是天塹,東方曜也會是縱馬奔赴你的那個人。

    再行不遠,就是牽著馬在此接應的花木蘭。她上馬眺望了一下不遠處的形勢,面色相當沉凝。

    來不及了?;咎m神色凝重,再這樣下去,被追上只是遲早的問題。

    你的心難以平復地劇烈跳動著。你從來沒有如同這一刻一般厭惡無能的自己,無能得只能成為他們的累贅。

    是你拖累了他們。

    東方曜卻轉過身來細細端詳你的臉。有好幾次你都覺得他快要堅持不住了,可他又偏偏帶著完好無損的你回來了。東方曜的模樣相當狼狽,滿臉塵灰與血腥,額角新添的兩道十字刀疤往外汩汩地冒著血,浸透了他玄色的束帶??伤难凵襁€是那樣澄澈明亮,凝視著你的目光如同要將你永遠刻入心底那般熾熱且悲哀。

    你本能地感到不祥。

    世人皆道沖冠一怒為紅顏,往常我不以為然,只覺得真英雄怎會逞一時匹夫之勇;時至今日,始覺我亦是俗人。東方曜放開攬住你纖腰的手臂,木蘭姐,你先帶她走。

    不要東方曜!你突然明白了什么,死死地牽著他的衣袍,哽咽道,不要丟下我至少讓我和你一起

    東方曜頓了頓。他沒有回頭看你,只是溫柔而篤定地將自己的衣袍從你手中抽出,這回不能聽你的了。

    那尾袍角如流水一樣悵然逝去了。你張皇地欲探身去捉,卻被花木蘭擒住了手,死死地摁在馬上。

    聽著!花木蘭厲聲喝道,讓他去。他希望你活下去,那是他的選擇。

    木蘭姐,求你了,我做不到拋棄他自己走我做不到

    你必須得做到?;咎m望著你流淚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他是為了你,而我尊重他的決定。

    東方曜勒起烏韁倒轉馬頭,揚鞭催行,背影縱橫奔騰如鷹;他自煌煌云煙中抬手掣劍指天,朗聲喝問:云鷹飛將在此,爾等宵小,膽敢接我一劍?

    沸揚黃塵滾滾,東方曜長身立于殘陽斜暉之下,劍勢奔若迅雷,似星如鷹。直至花木蘭強硬地催馬疾行,帶著你奔走出幾里開外,他都沒有回頭,只是傲然孑立于槍戟重圍之中。然而胡地的長夜終于降臨了無燈無火的荒漠;他的身影逐漸為沾著血腥氣的、濃墨般的深暗夜色所吞沒了。

    將軍何敢回身看?唯恐明珠垂淚意氣遲。

    -其三-

    你終于自這場頹然無力的夢中醒轉。臉頰已然一片濕冷,唯有胸腔里那顆心還在劇烈地跳動。

    這是這個月來第三次做這個夢了。

    當年東方曜留下為你和花木蘭斷后之后便杳無音信,只有捕風捉影的種種猜測流傳。前幾日你尚是坐臥不安地等待,只是眨眼半年逝去,那希望便也逐漸熄滅了:

    若東方曜還活著,他不可能不來找你。

    有那么一段時間你也曾滿心懊悔,覺得都是自己拖累了他,動過給東方曜殉情的念頭;但是終究沒有成功。

    他用他自己來換你的命!花木蘭掀翻了你偷偷調(diào)制的那杯鴆酒,以劍柄重重抵著你的脖頸,厲聲道,就算是為了他,你也得努力活下去!

    你緩緩癱軟在地,滿面淚水盈盈。當年遙遙一見,怎知竟是永訣。

    邊軍無令不可私調(diào),如有擅動,便是謀反?;咎m長嘆一聲,緩和了語氣,單槍匹馬很危險,我勸過他,但是他說曾經(jīng)和你許下過諾言。

    是白頭鴛鴦盟。有情人要相守百年,暮暮朝朝。

    答應我,就當是替他活下去吧?;咎m放下了劍。

    自此之后,你便搬離了那個傷心地,眨眼便是數(shù)年時光。

    這數(shù)年時光,你一直強逼著自己遺忘東方曜。從前如何皆為夢幻泡影,深夜夢醒時沒有坐在窗棱上守候你一夜的小將軍,無人問卿卿為何攢眉而泣,亦無人再為你指出那些個如調(diào)羹般形態(tài)的星星;而伸手所觸,皆是一片稀薄月色,如水寡淡。

    你總覺得快要走出來這片陰影,但又總是會一遍又一遍地夢見他的背影、他的血,他最后縱馬揚鞭的身姿;他在你的夢中一遍遍出現(xiàn)復又決絕而去,是如何剖心的徹痛。

    你不得不承認,你忘不了東方曜。

    往事前塵憶盡,你起身斟了一盞冷茶倉促灌下。天色已然微透曦光,也差不多到了該起的時辰,于是你收整情緒,拭去臉上兩道淚痕,草草擇了衣衫,戴上帷帽便去趕早市。

    東方曜下落不明之后,邊關倒還尚算安穩(wěn)。他的jiejie東方鏡接替了他的位置,雖仍有部分迂蠹朝臣不滿女子為將,然而有邊軍第一任統(tǒng)帥花木蘭威名在前,無人敢胡亂彈劾非議;事實證明東方鏡做得只會比東方曜更好。

    而東方曜就像是被徹底地遺忘了一樣。邊兵有了新的將軍,關內(nèi)一片昌平,仿佛無人記得當年破敵平虜,以一當百的少年將軍。

    何等殘酷,何等不平。

    你心事重重地拿起了一塊茶餅。

    雖說算不得很晚,但早市中如梭如織的人流依舊湍流不息。你購置了些常用的物事,正準備再挑揀一些適合栽在園圃內(nèi)的花種,卻為一陣嘈雜喧嘩的馬蹄聲所擾。周邊的人流慌忙朝路邊涌去,留出一條無人的徑來。

    諸位,驚馬了,勞煩一讓!

    何等熟悉的聲音,落在耳畔似是轟掣天地般的驚雷。你渾身一震,挎著的編籃自臂彎中墜下,不受控地抬首望去。

    玄衣赭披的小將軍立于駿馬之上,修長的指節(jié)緊握著深黑的韁繩。他身負一柄鐫七星蝕刻紋的長劍,形容俊朗無匹,端似待于匣中的鋒銳機括。

    于千萬人洪流中,你的帷帽被風掀起一道雪浪。如同為命運所注定的片刻,透過帷帽間那一線縫隙,你和他的目光交匯于怔愣的一點。

    是故人模樣。

    一股難抑的酸澀感在你看清他容貌的剎那自你的眼眶朝外翻涌,你只覺得頰上微涼一片,伸手去觸,原早已遍布淚水。

    快馬揚蹄,他留一地滾滾煙塵颯沓而去。那半刻的對視有如錯覺,你只覺得遍身上下一片砭骨寒涼,渾噩腦海中反反復復地敲著重而生疼的警鐘,竟是連現(xiàn)在的站姿都快要難以維系。

    東方曜沒有來找你。

    他本應跳下驚馬擁你入懷,歷數(shù)經(jīng)年相思,是最熠熠最純粹的少年郎??扇缃褚嗍球T馬過斜橋,他卻遺此一尾紅袖在高樓。

    是這樣突兀而殘酷的歸來。

    姑娘這是怎么了?旁邊有好心的鄰里替你撿起盡數(shù)掉落在地的物什,試探性地呼喚著出神的你。

    多謝,你勉強彎了彎唇角,勾出一個并不帶半分笑意的弧度來,只是看到有人鬧市縱馬,一時半會兒被嚇住了罷了。

    這云鷹本就管束不住,倒也怪不得姑娘。鄰里把提籃遞給你,悵惘地嘆了口氣,他原也不是我們路上的人氏,是前些年東嶺的官老爺們?nèi)C的時候在墜隼崖下?lián)斓降?。那時候見他渾身是血,又穿著一身銀盔鎧甲,估摸著是從關隘前線那兒逃命出來的將兵,便作主收留照顧了。不料他清醒之后,卻又一問三不知,連自己姓甚名甚、是何方人氏都忘得干干凈凈。只身上腰牌上有篆云鷹二字,便擇此為名了。

    你的手指不由得絞緊了衣擺;那是東方曜的將令。

    路上往京畿里報了,京畿上頭只責令讓府衙們好生照料,也沒什么別的旨意下來。不過聽聞是東方鏡將軍親自下的令,饒是誰也不敢怠慢他。這云鷹倒也不難相處,不過是好懲惡揚善的性子,又天生一副好武功把式,兼又沒人敢招惹他;倒是苦了這滿城膏梁紈袴了。

    你接過提籃輕聲道謝,心緒卻亂如一團麻,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涔涔地冒著汗。

    數(shù)年前的戰(zhàn)役、刻著云鷹二字的令牌、東方鏡的指令、如出一轍的容顏

    他是東方曜,他是那個灼灼耀目的少年將軍,那個視你如珠的心上人。

    而你迫切地想見到他、擁抱他,將那些寂寥與凄清都肆無忌憚地吐露;積年相思入骨灼成灰,在舌尖齒隙是guntang的情燼,涌動著難隱的澀痛。既然失去了記憶,那他是否也將你全然忘卻了呢?

    答案壓在舌下,卻又默默滑進喉口;太顯而易見,也太殘酷。

    -其四-

    你叩了叩云鷹的府門。云鷹的住處相當好找,因是東方鏡將軍的親命,他暫落腳的宅院乃是有三進的府邸,獨樹一幟地建在坊市西頭。

    昨晚在榻上輾轉徘徊一整個凄夜,你在間斷的滴漏聲中反復回憶,只覺得更加難以入眠。天色甫才泛起魚肚白,你便晨起梳洗,坐立不安地數(shù)著時辰去拜訪云鷹。

    你惴惴地等待了不多時,便有人來開門。你正欲拜身勞他通傳一聲,定睛一看卻不由得暗吃一驚:來的恰巧是云鷹本人銀發(fā)藏白羽,腰懸七星長劍;玄紅大氅披覆身后,端是一副俊朗無匹樣貌。

    你怔怔地佇立在原地,對著這張朝思暮想的熟悉面容,眼眶微微酸澀,千般言語涌到唇邊,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

    他好像沒有變,可又好像變了許多。

    云鷹聲色淡淡:姑娘找我有何貴干?若是先前鬧市驚馬被我嚇著了,那我便在此給姑娘賠個不是,如有器物損壞,我一應照價賠償。

    怎會是如此輕飄飄的緣故;分明是經(jīng)年相思難傾訴,鴛鴦重做陌路人,刻骨銘心獨念他。

    你你絞著手帕,鼓起莫大的勇氣問他,你還記得東方曜嗎?

    毫無印象。云鷹極快地否認,卻又在你滿懷失落之時玩味地挑眉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我的曾經(jīng)和他有關系?

    是。你咬了咬下唇,出聲應道,你曾是邊軍統(tǒng)領東方曜,將號云鷹,數(shù)年前率命抵御北域敵寇,屢立

    云鷹毫無緣由地冷笑了一聲,看起來倒像是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

    你同東方曜是什么關系。他一字一頓地發(fā)問,我要知道這個。

    你不由得一怔。

    你既然今天來找我,那必定有你的所求,云鷹伸手握住你的手腕,強硬地重復道,你和東方曜之間是什么關系?

    我的未婚夫婿,你望著他的臉喃喃自語,你是我的未婚夫婿。

    那個鐘情于你、擅專于你、為義生為情死的小將軍,是你的未婚夫婿。

    那姑娘恐怕搞錯了。云鷹深深地看了你一眼,我不是,東方曜才是。

    或許在姑娘心中我們是同一人,但我并不覺得如此。我的腦海中不存任何同他或者你有關的記憶,我亦無法全盤接受他給我?guī)淼哪切┧^牽絆。

    我是云鷹,亦僅僅只是云鷹。

    你只覺得渾身上下寒涼一片,血液逆流般涌上蒼白指尖;你設想過數(shù)種重逢,卻獨獨沒設想到他這樣毫不留情的言辭。東方曜或者說云鷹,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你了。

    那是你從未想過、亦是不敢去想的可能。

    只懇請您讓我看一眼身上的傷,你用力一咬舌尖,逼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試圖抓住最后一點機會,拜托了,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云鷹抱著臂看了你許久。半晌過后,他微微一抿如刀般的薄唇,轉身沿徑而去:跟我來。

    -其五-

    你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衣襟。云鷹將軍未置一詞,只是任由你解開他的腰帶、卸去銀盔玄鎧,披露其下勁瘦結實且極富爆發(fā)力的少年軀干。他渾身上下皆是觸目驚心的瘡疤,有的已經(jīng)淡到已經(jīng)快要消失不見,有的卻嚴重得依舊殘存難以消退的傷痕。

    而有一道長且深的傷痕,險險貼著他心房而過

    那是幾乎要了他命的一劍。

    你以指腹虛虛描摹著這些傷疤,幾乎是方才觸碰到他胸口的一剎那,便再也無法抑制住落淚的沖動。

    對不起你淚盈于睫,不由得依偎進這個熟悉的懷抱中輕聲啜泣,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溫軟的女體乳燕般投懷,隱約幽香縈繞,掌下就是觸感細膩的纖細腰肢。明明是相當旖旎的畫面,云鷹卻感到莫名有些煩躁。他抿了抿下唇,冷漠地微微側首:不必同我道歉,我不是他。

    他對你口中的東方曜一無所知。失去了那些構成塑造所謂東方曜的記憶,他只覺得自己被剝離在外,更類局外人。

    我我會等你想起來。你鼓起勇氣,輕抿紅潤的下唇,期期艾艾地同他說,我想一直陪著你。

    如果我永遠想不起來,或者我真的同他確無干系呢?云鷹用劍柄毫不留情地抵開你的身體三分,端是一副十足疏離模樣,煩請姑娘自重。

    可是

    你未盡的言語方涌到喉口,云鷹就冷硬地打斷了你:我不需要別人來置喙我現(xiàn)在如何。

    他推開懷中的你,自榻上起身。玄色的衣衫草草披覆于身,掩住他身上的傷疤瘢痕。

    你被他用力一推,跌坐在他的床榻上,怔怔地望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東方曜從沒有這樣對過你。他最會嬌慣你不過,連平日同你閨間嬉鬧都仔細著弄疼你,罔論粗暴的推搡?

    不過是對他你不再重要罷了。

    云鷹替你推開門扉,冷一挑眉:恕不遠送。

    你只覺得有盈眸的淚水要奪眶而出。你狼狽垂首,不欲讓他看見你落淚的模樣,把紅潤的下唇咬得毫無血色:我我還會再來叨擾的。

    如果姑娘是再來說這些與我無關的事情的話,那還是不勞多費心了,云鷹環(huán)臂慵倚門墻,雖是昔日東方曜俊朗飛揚神貌,說出來的話卻讓你如墜冰窟,以一言蔽之,毫無興趣。

    不必將這些子虛烏有之事加諸于我。如若你只是執(zhí)著于這塊我用來取名的腰牌云鷹解下系在腰間的玄鐵令,隨手擲于你腳邊,傳來鏗鏘的金石墜地聲,給你便是。

    你倔強地輕抿下唇,撿起了落在腳旁的那塊腰牌。

    你不想如此輕言放棄。

    -其六-

    你不死心地去了云鷹府上幾回。雖說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抱著別樣心思,可該做的禮數(shù)亦得做足,故而你次次去時都會帶上一些親手做的甜食點心。云鷹開始還按捺著性子見你,只是與東方曜如出一轍的眉目間總寫著一絲不虞。而次數(shù)多后,你總是會防不勝防地吃到一頓閉門羹。

    于是你逐漸習慣了一節(jié)往云鷹府上一行。十五日一面,雖說算不得頻繁,可在平淡的時日能夠見到云鷹,那也足夠讓你的心雀躍起來。每逢去見他的日子,你都會花上半天時間梳洗妝扮,惴惴不安地祈禱著云鷹能夠恢復記憶。但你每次還是只能放下裝了點心的食盒就走;云鷹沒有任何留你的意思,對你絞盡腦汁想來寒暄的話更是嗤之以鼻,可謂刀槍不入。

    你偶爾也會想,如果只是這樣一輩子陪著他也好。至少你知道他尚在人世,不會在日復一日的頹唐夢隙中倉促惶然地驚醒,永生永世煎熬在如沉疴般的深夜中。

    直至今日。

    你輕整云鬟,淺抹唇朱,攬鏡臨水而照。又是如往常一般提著食盒拜訪云鷹的一日;你已全然熟識云鷹宅中路徑,他亦不是太過注重于禮節(jié)之人,于是你輕叩了一下鋪首銜著的門環(huán)便推門而入。

    八月十五,正是中秋好月時。你今日早早起來做了些玉簪花、秋海棠樣式的白蓮單黃的團圓餅,輕咬一口,滿腔酥飴甜潤。云鷹雖說對你帶來的這些點心不置一詞,但素來是照單全收的;你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隱秘的欣喜。

    順著入門時的那條石子徑走了會兒,便到了云鷹宅內(nèi)的堂屋。平日里云鷹的堂屋內(nèi)僅點著聊作照明用的燭燈,今日卻格外不同。屋外雕窗紅籠惛然,有艷色火燭輕裊搖曳,淺吸一口便是叆叇幽香。立于檐下,你隱約可聞得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和些許零散對話。

    云鷹公子真是好興致,今日怎想到喚奴家來侍奉?有個女聲嬌媚笑道,可是厭倦了那位標致小娘子了?

    云鷹冷哼一聲:我可和她沒有半分關系。

    你怔在當場。

    沒有半分關系?

    公子這話倒是說得絕情了,那嬌媚女聲又捂著嘴吃吃笑了兩聲,這三街五坊的,誰不知道有個貌美小娘子三天兩頭往公子這兒跑?又是送吃食又是噓寒問暖的,這不是對您情根深種哪兒還能是別的呢?

    叫她自重她向來不聽,況且她送來的那些東西我可一概沒碰過,云鷹不耐煩地冷聲道,左右不過是些點心面食,我全扔了。你要是真有興趣,下次她再來時我收下送你。

    啊呀,哪兒敢和公子討要東西呢只求公子心里比別的旁人多想著奴家一些,奴家縱是死也無憾了。屋內(nèi)窸窣微微,倒像是羅衫輕解,垂落在地的聲音。

    屬你嘴甜,云鷹慵懶地嘖了一聲,喂我喝酒。

    要奴家用哪兒喂?嗯爺不要那么心急嘛

    你如墜冰窟。手中的食盒順著無力的指節(jié)垂落,藕粉芋紫色的團圓餅散落一地,心口迸出的血都帶著冰碴般的刺痛。祭月中秋團圓節(jié),此等情狀何等諷刺。

    你以為姻緣天定,有情人終成眷屬,天真地逐星追月,要與他暮暮朝朝;到頭來,不過星去月拋空一場,他人口中作笑談。

    有緣無分罷了。

    你不知道你是怎樣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中的。心亂如麻、思緒萬千,喉口干澀得說不出話。你看到的那一切太像一把開鋒的利刃,血淋淋地捅進胸膛那一顆柔軟躍動的心,欲要窒息般的無措漫過遍身。

    森冷的玄鐵令硌在掌心印得生疼,其上云鷹一雙古樸篆文泠泠熠動無色的微光。你柔軟的指腹無知無覺地挲過令牌鋒銳的邊緣,溢出一線殷紅的血。

    好痛可是心還在劇烈地抽搐跳動著,墜入無底深淵般的漆黑。

    你終于在尖銳的疼痛中絕望地明白了。

    那個只屬于你、全心全意為你的東方曜已經(jīng)不見了。小將軍死在了數(shù)年前大漠一場無望的孤軍奮戰(zhàn)中;那里無星無月,風似霜刃般鋒銳蒼茫,東方曜懷著少年的旖旎與意氣慷慨縱馬赴一場無歸途的羈旅,是頂天立地、無愧于家國的好兒郎。

    只有愧于他自己。

    白頭鴛鴦盟,鴛去鴦空留。佳期如謝紅,隨風落西東。

    你到底在一廂情愿地追逐著什么?是貪圖著過往殘存的余溫,以此慰藉懦弱的、拖累他的自己?還是卑劣地利用云鷹的臉,試圖獲得如以往般濃烈熾熱的愛意?既然東方曜已經(jīng)選擇為你而死,那失去記憶的云鷹又為何必須如同東方曜一樣愛上你呢?

    這是強求。

    月色慘白一片,你頹然地慢慢坐倒在無光的墻角,瑟縮成小小一團。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洇在鞋面嬉水鴛鴦上,是你曾經(jīng)滿含羞怯愛意一針線納出的繡紋。

    都過去了啊。

    -其七-

    滾開。云鷹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快要坐到他腿上的艷姬,臉上是不留余地的冷漠,她已經(jīng)走了,別來碰我。

    可是公子,您艷姬衣衫凌亂,滿面紅暈悱惻,欲要嬌柔爭辯兩句。

    你該做的事已經(jīng)做完了。云鷹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把落在地上的衣衫用劍鞘隨意挑起扔到她身上,你最好清楚,我最討厭別人擅自碰我。

    他以一種輕蔑的眼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圈:至少你不行。

    你你欺人太甚!艷姬憤憤不平地披上衣衫,朝地上啐了一口,做出這些事兒來,你遲早有一天會后悔的!

    后悔嗎?

    云鷹沉思著漫步踱出堂屋。月色清寒,檐下回廊風影稀疏,隱約可見散亂一地的狼藉。他單膝跪地,撿起了一枚滾落在地的團圓餅,吹了吹上面沾著的塵灰。團圓餅上有秋海棠的花紋樣式,又陰刻平安喜樂四字,薄薄的外皮隱隱透出深色的餡飴來,看得出來制作之人格外用心。

    好像是哭了。云鷹回想了一下。他內(nèi)功卓絕,你甫才進門他便知曉了;做這些戲本是為了讓你別再來煩他,可是現(xiàn)在又覺得好像不是這樣。他真的達到了他所求的目的,卻又只覺得有什么如同流沙一樣漏過指隙,輕飄飄地如云霧般散盡了。

    悵然若失。

    云鷹咬了一口。團圓餅是酥甜的,但也不膩味,只是微微地在舌尖泛著甜,還有潤潤的酥油香。

    真難吃。云鷹微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把落在地上的那些團圓餅盡數(shù)撿起,用帕子仔細包好,納進窄袖中。

    真難吃。

    -其八-

    你終于下定了決心。

    天下哪兒有不散的筵席呢。情也好愛也罷,有緣無分便是有緣無分,斷無強求的可能。你錯在太天真,錯在真心空付不歸人;與其惹他這般生厭,不如倉促獨歸去,至少留得他與旁人一場完滿。

    此次來是同您拜別的,你躬身朝云鷹一福,低聲道,之前多有不敬之處,還望海涵。

    近來天氣也冷了不少,您也要記得添衣,小心著涼。你漆黑的鴉睫微微翕動,斂下眸中暗淡神色。

    這是你最后一次有理由關心他了。

    云鷹卻只是啽默地立在原地。半晌,他抿著唇冷哼一聲:你仔細決定好了?

    是,你微微用力地輕咬下唇,絞著袖角繡著的蒼翠竹木,明日整完行儀后便動身,往后皆不會再攪擾您的清凈,您不用擔心我再

    云鷹突然嗤笑了一聲。明明這些話應該是恰合他心意的,他的臉色卻看上去沉凝如冰,并無半分喜悅。

    再干涉您到底喜歡誰。你只覺得他的視線有如針扎,不由得側首避開,提前祝賀您與尊夫人長相廝守、百年

    夠了。他陡然出聲。

    你怔怔地轉過頭看著他。

    云鷹才發(fā)覺,他到底有多不想聽你說出這種言不由衷的話。快要失去的感覺如同指尖捉摸不定的微風,摻雜著沉凝的嘆息與心緒,焚去心上肆意生長的一簇蔓草。他既是東方曜,他亦不是東方曜;可他終究如同東方曜一般避無可避地愛上你,又囿于這自始至終與他無干的所謂過往,是被束縛于枷鎖的風月情愛。

    可后悔?他從不后悔。

    云鷹冷聲道:你說到底不就是為了我?我滿足你。

    啊你干什么嗯

    他粗暴地擒住你的雙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將你按到墻上,吻上你失神微張的紅唇。云鷹并未解開你的繡著蔓草的翠色腰帶,只是從你微敞的衣襟上端伸手進去褻玩那對柔軟渾圓的瑩白奶子。猶帶劍繭的粗礪大掌撫上你嬌嫩的肌膚,你試圖掙扎著躲避他的愛撫,卻只是把那對高聳的柔軟奶兒送到他的掌心,在胸口輕薄的衣襟中緊緊地貼合著他。在云鷹略顯粗暴的揉弄下,你云鬢頹散,滿面春情潮紅,半個身子酥軟地倚在了他冰冷寒涼的盔鎧上,任由他的手掌在你遍身胡作非為:

    嗯不、不要這樣摸好好奇怪

    云鷹往你腿隙間頂進他的膝蓋,若有若無地刮蹭著你下身濡濕的秘地。他吻過你的指尖,曖昧地順著你的下頜舔舐到你的耳畔,聲色潮濕喑?。?/br>
    這么想被我cao?那小爺今晚就給你開苞。

    東方曜是最憐惜你不過的。平素里小將軍把你寵得如珠似寶,更兼尊重你的決定,又怎會枉顧你的意愿,做出此等事來?

    他抽開你的腰帶,隨意地纏了兩圈繞在劍柄上。敞開的衣衫兜不住胸前兩團雪白綿軟的豐盈,你滿臉羞色,咬著下唇用手臂堪堪環(huán)住,卻被云鷹捏著皓腕錮住了身子。一對瑩白玉兔顫巍巍跳彈出來,溫馴柔軟地挨著他的胸膛。

    你臊得不敢看他。云鷹眸中,卻是瑩白如玉的溫軟女體微微輕顫,月色如醴釀一般斟進淺淺腰窩,殘余的春衫更是欲蓋彌彰般的挑逗。他眸色一深,張口便含進了半個酥酪般綿軟的奶子,舌尖撥弄著艷紅的朱果,換得你嬌鶯似的一聲哀啼:

    啊你不要咬嗚嗚不要咬奶尖嗯

    云鷹又揉捏褻玩著你的乳球,綿軟乳rou自他指縫yin靡溢出。他聲色喑?。号鲆幌戮徒谐蛇@樣,真會勾引人。

    我呀我沒有嗯你一邊難耐地欲要反抗他對你的寸寸侵犯,一邊卻逐漸沉淪于這種奇異的快感。

    云鷹引著你的手解開他的腰帶。熾熱的粗大陽物彈到你手心時你不由得渾身顫了顫,本能地想要抽身逃離,卻被他在你肩頸后處那一連串濡濕的舔吻弄得渾身酥軟。

    嘖腿張開點。他咬了咬你敏感的耳垂。

    其實也不用你忍著羞意做出這檔子動作。云鷹見你半天磨磨蹭蹭沒動靜,輕嘖一聲,捏住你一邊膝蓋便往外抬去。你嚇得小小驚叫了一聲,下一秒云鷹卻直接將整根guntang的男根塞進了你的腿隙。

    熾熱堅挺的異物被夾在你細嫩的肌膚之間,是別樣羞澀旖旎的觸感。你難耐地磨了磨腿,只覺得渾身異常燥熱。

    給我弄一弄。

    云鷹在你的腿隙間模擬著交的動作來回抽插。熾熱的男根若有若無地擦過你身下鼓鼓的rou饅頭,你滿面緋紅地把臉埋進臂彎里試圖掩蓋細細碎碎的呻吟,卻被云鷹捏著下頜被迫和他交換了一個欲要窒息的,漫長且纏綿的吻。

    云鷹粗熱的孽根淺淺地抵著你濡濕的入口。一開始僅僅只是試著頂入一個guitou,隨即云鷹便慢慢地準備貫穿你。又窄又熱的青澀花xue還是無人造訪過的處女地,艷紅的小嘴兒擠壓著推拒熾熱男根的前進。云鷹額上青筋漲起,俊朗如星的面容浮上一層薄紅,你早已濕潤的兩片薄薄花瓣被撐得一線透明。你啞著嗓子細細哭著喊了幾聲痛,卻被云鷹摁住腰狠狠地徹底貫穿了。

    啊咿呀!你吃痛地抽著氣緩了好一陣子,才不由得嬌媚哭啼著,出去嗚嗚快出去

    他還沒碰過你?云鷹語帶喘息,忍得滿額皆是晶瑩細汗,嘶別夾那么緊你里面好熱。

    他慢慢地撫慰著你身下艷紅的那顆蓓蕾,你顫顫巍巍地搖晃著潔白光裸的腿,在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消解后,你逐漸感受到了幾分食髓知味的銷魂,才把他整根的粗大roubang慢慢接納進水汪汪的溫暖花xue。

    云鷹舒爽得倒吸了一口氣。你的花xue似是一張緊致小嘴,四面八方把他水淋淋地包容吮吸,艷紅的媚rou撫慰著整根柱身。他的雙掌箍住你不盈一握的纖腰,先行只是溫柔的款款擺弄,后來實在是忍得辛苦,粗暴地撐開你的雪白雙腿,藉著花徑中滿腔濕漉漉的yin水往里面狠狠搗弄了幾個進出。

    你甫才破瓜,哪兒受得住這般動作?只得可憐兮兮地攀住云鷹脖頸,撒嬌似的泣訴:

    曜好、好痛

    卻是壞的不能再壞的導火索。

    云鷹緊緊捏著你的下頜,強迫你對上他如有烈焰業(yè)火在其中狂躁盈沸的暗色雙瞳:回答我,是誰在cao你?

    你于欲海情浪中失神地望著這張熟悉的面容。他曾為你削明月做鐺,也曾為你單騎走寇海;少年何等灼灼耀目,剛正不阿,卻只對你有所偏倚。

    東方曜。你失神地喃喃自語。

    又是這個名字。一而再再而三,他在你的口中和這陌生的名字被牽系到一起;你的眼神自始至終都透過他的臉追逐著那個他不熟知的人。而這熾烈灼熱的感情自始至終都與他無關,因為你永遠、永遠都不會屬于他。

    嫉妒是這樣guntang而沸騰,讓人熬煎在阿鼻地獄的無邊業(yè)火中不得翻身,是蝕骨錐心的滋味。

    云鷹怒極反笑。他一字一頓地說:你記好了,我不是他。

    他抽身而出,又毫不留情地整根直貫而入。云鷹掐著你的細腰捂住嘴往濕熱花心狠搗幾下,你渾身酥軟,哀婉哭啼著想要逃開,他卻發(fā)狠地把你摁在他身下那塊窄小的陰影之下連連頂弄。

    云鷹粗壯熾熱的陽根在你水淋淋的花xue中毫不留情地大肆進出,翻出一線紅艷的媚rou。rou體撞擊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內(nèi)啪啪作響,晶亮的水液自你們的交合處緩緩濡濕了床單。你倉皇地閉上眼欲躲開他灼熱的視線,卻被云鷹不滿地掐住了纖細的腰肢摁在床板上狠狠地cao干了幾個進出,瑩白玉潤的赤裸雙腿隨著他的進出在空中起伏。

    哈嗯要、要被小將軍cao死了你流著淚,支離破碎地吟泣著。

    豐滿瑩白的水滴狀乳球在空中顫顫巍巍地搖晃,兩顆朱果若有若無地擦過他堅硬的胸膛。你被他cao得欲仙欲死,連腳趾都顫抖著微微蜷曲,不由得嫵媚婉轉地嬌美呻吟起來。云鷹嘖了一聲,用力地把你的兩片豐潤雪白的臀瓣捏得滿是他的指印。

    小蕩婦,對著誰都絞得這么緊。

    嗯啊我、我不是你啞著嗓子哀求,呀別這么、別這么說我

    你不是喜歡那個東方曜嗎?云鷹冷冷一挑眉,這么喜歡他,又被我干成這副yin蕩樣子?

    嗚嗚可、可是啊、呀!

    沒有可是。

    云鷹冷聲道。他掐著你纖細的腰肢豎抱起躺在榻上的你,你濕淋淋的艷紅媚rou仍然吮吸著他粗壯熾熱的柱身。他竟是就這樣保持著交合的姿勢把你抱到了外邊的庭院,淅淅瀝瀝的水還自你被完全填滿的花xue中滴出,順著他的男根嘀嗒地流了一路yin靡水漬。

    云鷹動作起伏間往往不經(jīng)意蹭到了你敏感的蓓蕾,你緊緊地攀附著云鷹的肩頸埋在他的臂膀上嫵媚呻吟,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摔到了冰涼的石桌上。

    你你嗯你滿面春情潮紅,試圖聊勝于無地用手遮掩赤裸的身軀,語氣已然帶著幾分惶然無措的懇求,求你不要、不要在外面

    云鷹眼中卻是美人月下披清輝,饒是春情無限,一身雪膚玉質(zhì)上滿是他留下的艷情痕跡,吻痕紅印密密麻麻地遍布脖頸、雪乳與細膩腿側。你一雙清麗秋水眸中隱有嬌弱控訴,那給予他幾乎滅頂快感的艷麗花xue又那樣可憐兮兮且水汪汪地含咽吞吐著他

    很難讓人不升起蹂躪的欲望。

    云鷹用力地拍了一掌你的雪臀,泛起一波乳波臀浪。他掐著你艷紅挺立的乳尖,又往你泥濘的花徑深處挺身撞擊得啪啪作響,全然是又快又深的插弄。你受不住他這般兇狠的動作,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進出無力顫動著赤裸瑩潤的女體,連細細的喘息都帶著哭腔:

    哈啊嗯好哥哥、相公不不要弄了

    要不要再叫得再響一點,小蕩婦?云鷹額上滿是密密麻麻地細汗,眸色深暗得有如遮天的陰翳,嘴上更是毫不留情的嗤笑,最好把全城的人都招來仔細看看小爺是怎么cao你的,這樣你才記得住小爺?shù)拿郑?/br>
    嗚我、我求你嗯別、哈啊別插那兒

    叫我的名字。云鷹用力地揉弄你胸前沉甸甸的一對雪團,又俯下身來尋你的紅唇撕咬般地舔吻。他看起來全然冷靜,可是眸中卻閃爍著危險迷離的光。

    如果你再覺得我是東方曜,他狀似親昵地抬起你的下頜,聲音卻如夜色般涼薄,小爺我會讓你知道后果。

    自我介紹一下,他毫不留情地褻玩頂弄著你,你哆嗦著身子緊緊蜷縮腳趾,不由得發(fā)出一聲黏膩的迷離嬌啼,云鷹?,F(xiàn)在正在干你,以及往后干你一輩子的人。記住了?

    哈啊嗯云、云鷹你被滅頂?shù)那橛勰サ糜捎?,倉促地驚惶落淚,無力輕咬紅潤下唇,只得任他壓在你嬌軟身軀上為所欲為,嗚嗚輕輕一點

    云鷹一言不發(fā)地抬了抬眉。他身下的動作并未因為你的哀求而減緩,反而每下都入得更深。yin靡的水液自你們的交合處濺出,他熾熱粗大的guitou已經(jīng)數(shù)次頂弄到你的宮頸,激起一陣無知無覺的酥麻。你渾身遍布云鷹褻弄的指痕青印,已經(jīng)被他cao弄得快要失去意識,微吐著艷紅舌尖,朝后柔媚地弓身,胸前一對飽滿的雪白奶兒濕淋淋地顫巍在微涼的空氣中,饒是一副可口的yin靡模樣。

    別離開我,他低低地喘息著,眸子暗得可怕,我不準你離開我。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地呆在云鷹、而非東方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