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相見
復相見
元秀佇于院間,抬首看向那圓如銀盤的月。 月明星稀,院內颯颯傳來風吹樹的聲響,遠處山巒上云煙縹緲,迷霧繚繞翻騰。 她只著了一件薄紗長衫,風吹過的時候帶動裙琚飄曳,頭上只簪了周尹書送她的素銀簪子。 她想透了,就算是周尹書將她比做她人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他的身旁便是知足,她心早許了他,只是被嬌寵任性的以為能得了他的獨一份。 不知碧水去了許久,元秀抿一抹笑提了袖便閉目作勢起舞。 散了多日來心間的桎梏,此刻似憶起些愉悅的事,腳步輕盈,身姿如水,蔥白纖指捻起,粉紗隨風而動。 玉袖生風,典雅矯健,宛如天靈臨世,沉于自我。 柔裙一帶水映瑤,朱唇一笑花自凋。 周尹書屹在橋廊遙遙相看,待那女子收勢后抬眸,兩人正直直隔著那一池又復相見。 元秀惘然,似不可信一般直直的朝著那人望去,身姿忽的踉蹌起來,但是卻已是朝著那處橋廊而去,嘴中喃喃著相公,好似有兩月未曾開口說話,一時便覺得自己用的無盡的聲去喚他,但是連風都未透出。 她收了聲便直直的奔著那處小跑而去,衣袂飄飛。 本以為他會等自己,但是周尹書卻抬步走了,急的她又是用力去喚了幾聲,最后終于喚了出來。 夜風撲在臉上,帶著淚揮在地上,元秀朝著周尹書剛剛站的橋廊喊著奔去。 等到了那處便是沒了周尹書的人,她四周看了眼又開始急的淚珠子直掉,最后認了一個地方追了過去。 九曲十八廊,廊畔相曲折,本以為今夜再見不到周尹書的時候,卻是在轉身的一瞬撞在一人胸膛上,精壯的胸膛撞的她又是鼻尖一酸,抬著那雙含情水眸看了一眼。 是周尹書,他來見自己了。 元秀心間皆是喜意,未開口便抬了兩手抱緊他窄健的腰身,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間。 身在顫,她翕動的唇未敢開口,生怕抱著的周尹書會在自己開口的時候便消失了。 周尹書戲謔的聲卻是在頭頂響起來。怎么?要走的是你,做作的又不走的也是你,是尋不到人cao你心生難耐寂寞了嗎? 然而許久未見,他的話一出口便讓自己恍如置身冰窖一般,身子一瞬僵住,元秀抬首看他,他唇畔邊還未暈開的諷刺灼了她的眼,酸澀又帶著滿心的窒痛。 她對著周尹書輕搖頭,呢喃著。不是,不是 周尹書靜靜看她,許久后,收了那抹諷,又是陡然轉臉,捏了她的下顎,眼色深邃難解的看她。 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你在信里說我拿你當了旁人,元秀我問你,那日在屋外你是不是只聽這么一句?我周尹書是個商人不是善人,我要真拿你當了旁人,那便是不喜歡你,留在身邊褻玩便是了,還用百般寵著哄著嗎? 還需廢心勞神去教你識字讀書嗎?如果我真的不喜歡你的話自那日你離開隨州城的時候我便是直接舍了你去了,那會尋你幾日幾夜? 元秀凝眸去看他,就像要窺出他說這話的真假。 周尹書垂眸與她對視,繼續(xù)道。那簪子是我唯一會制的女子物件,你誤解的那人是謝瑤的嫡姐,少時我孤獨無靠,她待我好,我對她更多的是jiejie的情誼,少時唯一的寄托罷了。 但是給你的,是我好生研磨的,那梅花上還鍛了你的字。 周尹書看著她,神色透著一抹不被信任的傷痛,元秀眸底轉著一泓流光,早已被日日夜夜催塌的心房阻線又是被感動的一塌糊涂,她要的是周尹書親口說的許諾,如此便足夠了。 周尹書揪著她的錯處不停的苛責皆被她屏在了外界。 她只知道周尹書說真的喜歡自己便是足夠了,看著他一直數(shù)落自己錯處而一張一合的薄唇,踮起腳尖昂首去吻他,就如以往周尹書吻她那樣,要將這些話都堵在他的喉間。 感到唇上被一薄涼香軟舔舐,周尹書垂首一動便是含住她的半口唇畔,火舌又是貫入卷著她的香軟小舌交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