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工作 07

    宗擇留意吧臺那位獨酌的女人很久了。

    說是女人還不算嚴謹，是介乎于女人與女孩之間的懵懂不自知的小性感，無意中吸引了不少周圍男人的目光。在他心中當然算不上頂級漂亮，但作為今晚的消遣，她足夠了。

    他舉著酒杯接近她，而她似乎在尋覓著什么人，以致他剛坐下，她就湊了過來問：“你知道這里有沒有專門打離婚官司的？”

    宗擇放下酒杯，眼神倏忽間就變了，先前還只是想找個美麗的消遣，現(xiàn)在有生意送上門那就不同說法了。但他覺得貿(mào)貿(mào)然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容易撩起她的戒心，還不如先摸清楚她的訴求再說。

    他喊來酒保：“給這位小姐換上一杯‘懸浮威士忌’?！边@杯酒的制作時間長，要把一塊巨大完整的冰塊鑿出圓球狀，他可以趁此跟她聊聊天，探探她是否真心想離婚。

    又或者是不是真的已婚，如果是想第三者上位，那他也不是不能提供業(yè)務幫助的。

    全然不知身側(cè)男人抱著何種心情接近自己的婉婷，撐著頭虛虛地注視著她，幾杯酒下肚的她已經(jīng)有些熏熏然，就著酒吧的燈色看向陌生男人。

    他的皮相極好，又帥又痞，眸色似水，唇間的笑意似是薄情又像是戲謔，他的紳士風度里就包含一股要吞噬她的誘惑力。。有一種如霧如電的氛圍在他們之間蔓延，她不受控地感到被吸引。

    這是一個和景龍完全相反的男人，甚至他比景龍更加出色——sao氣得恰到好處，正正是她從前偏好的類型。

    原來亦舒說的話，真的挺對的。

    為什么她覺得適合結(jié)婚的景龍，竟然背地里是這樣的面孔？想到這里，婉婷忘記了面前男人的吸引力，心里全是氣憤和怒意。

    瞥見她臉上的神色，宗擇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于是遞來一張紙巾，溫柔地詢問說：“他怎么氣到你了？”

    婉婷禁不住這樣的詢問，眼淚頓時落下來，她像只小狗一樣可憐地哭了起來，說：“他嫌棄我。”

    “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是在騙我，他根本只把我當成泄欲工具?！?/br>
    寥寥數(shù)語道盡了一個已婚女性在婚戀中的工具人地位，她心里一定很苦，沒有比直面真實更能傷到人了。

    一張紙巾當然不夠用，宗擇喊來酒保要了整整一盒紙巾，酒保也見怪不怪——該酒吧背后的老板是離婚律師公會的會長，這里時不時就會有失婚婦女在此跟律師哭訴。

    “你們有孩子嗎？”

    “不是我們，是我和他！再也沒有‘我們’了！”婉婷吼出這句話后，就止住了眼淚，她紅著眼睛看著宗擇，真真看到他心里去，叫他的心忍不住軟了又軟。

    婉婷拿出粉餅補妝，順便補上口紅，才說：“沒有孩子，我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分到他的錢？我們之間……”她想起那份婚前協(xié)議，也不知道被她丟到哪里去了。

    懸浮威士忌被酒保呈上來，婉婷看著杯中裊裊升起的冷氣，淡淡笑了起來：“連一個陌生人隨便點都能點到我最愛那杯酒，我跟他說過無數(shù)次，他一次都記不得?！?/br>
    “你和他之間有沒有婚前協(xié)議？我們需要根據(jù)你的情況來看，如何為你謀求最大利益?！弊趽裰皇且粋€投資人，但他畢竟也曾經(jīng)是法律系的高材生，還是一間律師事務所的背后投資人，自然也是很了解的。

    婉婷似乎還沉浸在宗擇點的那杯酒里，她伸出手指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子里的冰球，垂眸悲戚地說：“我們有隱婚的口頭協(xié)定，我也知道我和他是不能公開的秘密，但我沒想過在外面見到我，他的第一反應是……”

    傾聽客戶的感情煩惱是離婚律師的必修課，宗擇也不覺得厭煩，然而這位潛在客戶總是說一半留一半，也不確定她離婚的意愿有多強烈，須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剛好對他的口味，他未必愿意做這個免費咨詢。

    “我一定要跟他離婚的，多少錢我都付得起，一定要離?！蓖矜门e起杯和他碰杯說：“因為他一次旅行都沒帶我去過，他每次回來，進我房間，我都會覺得自己像是‘一樓一鳳’里的雞。”

    她的語氣并不罕見，年中宗擇都在同一個酒吧的同一個位置聽到這樣的女人，這樣說的話。

    “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男人，才會這樣傷害你這樣可愛的小女人呢？”

    適逢酒吧的電視播到景龍的廣告，婉婷看了一眼，笑得比哭還難看說：“像朱景龍那樣的男人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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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背脊疼，碼字久了就疼，介意的珠珠們可以養(yǎng)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