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得以冬雪共白頭
147.得以冬雪共白頭
晏秋心要去拿起剛才他遞給自己的唇彩,卻見葉秋實已經(jīng)拿在了手里,修長的手指扭開了蓋子,把唇刷抽了出來,要親自替她涂。 晏秋心也不拒絕他,微微仰起臉,張開嘴,撅起嘴唇,讓他涂口紅。 葉秋實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沿著她的唇線一點一點的替她涂唇彩。 他之前沒做過這種事,但好在是真的想幫她,涂的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太壞。 他的目光落在她粉嫩透著水光的嘴唇上,喉結(jié)不自覺的滾了一滾。 晏秋心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了他一下,哥你先讓開,我看你給我涂成什么樣子了。 葉秋實直起腰,真的讓開了。 滿意嗎? 晏秋心對著鏡子抿了一下唇,把淡淡甜味的唇彩抿開,歪頭看著他笑。 滿意的。 晏秋心雀躍的起身,要去換衣服下樓。 葉秋實身上穿著白襯衫,也非要讓她穿了一件襯衫,外面裹著的羽絨服也是白色,款式也是一樣的,一整套都跟情侶裝似的。 葉秋實下樓的時候,特意往口袋里揣了一個什么東西。 晏秋心著急往外跑,傘都沒撐。 雪還在下,下樓后,葉秋實替她撐著傘,她像是兔子一樣,從他的傘下蹦了出去。 葉秋實在她身后,看著她跑遠,嘴角還掛著笑。 晏秋心在雪里跑了一會兒,見他落在后面,又小跑著折了回來。 哥,你看,我手套上的雪還沒化,是六瓣型誒。 葉秋實伸手幫她把帽子戴好,又去幫她拍劉海兒上的雪,忽然又停住了手,索性把手里的傘也收了起來,跟她一起漫步在大雪里。 工作日的上午,小區(qū)里沒多少人,新雪落下,厚厚的一層,潔白的沒有腳印。 兩個人一路走過去,腳印在雪地里留了一路。 晏秋心見他的頭發(fā)上落了雪,踮著腳要去幫他戴帽子。 葉秋實個子比她不少,晏秋心拿著他羽絨服身后的帽子,輕輕蹦了一下,幫他戴上了。 雪還在下,落在羽絨服帽子上簌簌作響。 晏秋心挽著他的胳膊,笑著和他說道:哥,你說我們這算不算白頭偕老? 葉秋實的心里微微顫了一下,笑著回她的話:算的吧,別人是得以情深共白頭,我們是得以冬雪共白頭。 哥,你想要什么呢? 晏秋心停住了腳步,和他面對面站著,共沐風雪。 我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葉秋實的表情還是那么溫柔又淡然,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指默默捏緊了什么。 哥,什么是永遠呢? 晏秋心仰起頭看他。 是啊,什么是永遠呢?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過是一個美好的愿景。 葉秋實的心里泛起無力感,他其實知道的,知道什么是永遠。 他有一個關(guān)于永遠的答案,但他不能。 他的答案是死亡。 死亡,是永恒。 他的櫻花美學(xué),死在最燦爛的時候,他也想要和他的葉秋心一起踐行的。 但他又在害怕些什么,他熟知這世間所有看起來正常的行為準則,他知道怎么裝作一個正常人,他舍不得他的小秋心害怕他,他害怕他的小秋心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怪物,所以他不能選那個答案。 秋心,你愿意嫁給我嗎? 葉秋實的含情目注視著她,溫柔的問了這么一句,這是他折中妥協(xié)后的唯一答案了。 好。 晏秋心點了點頭。 下樓的時候,她看到了,葉秋實揣在口袋里的東西,是戶口本。 不是一本,是兩本。 晏秋心不知道他怎么拿到晏家的戶口本,但他要想拿到,總是能有辦法的。 答應(yīng)了他,晏秋心就能重新活過來,不是被他關(guān)在什么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 被他關(guān)著的時候,晏秋心想了很多人,很奇怪的,她最擔心的人是楊成璧。 她的養(yǎng)母不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小時候她受了傷生了病,楊成璧總是偷偷的哭。 她記事起第一個想要保護的人其實是她的養(yǎng)母,她看似事事護著晏傾亦,但其實晏傾亦并不需要她太多的保護。 她想到楊成璧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接受她的去世,她就于心不忍。 哪怕她的母親拿她去討父親的歡心,她也還是沒辦法恨她。 她的母親只是有些軟弱且愚蠢,但她還是一個好人。 晏秋心生命里糾纏的其他人,無論是傅春煊還是晏文琢,或者晏傾亦或者蘇清讓,他們都是堅強的人,沒有了晏秋心還能堅強的走下去。 她的母親卻是一個軟弱的人,晏秋心不得不為她擔心。 所以她不愿意被葉秋實關(guān)一輩子,或者和他一起去死。 她有所牽掛,所以她要晏秋心活過來。 她也并不討厭和葉秋實結(jié)婚這件事,葉秋實關(guān)她大半個月,大約真的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了她什么,只是她還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