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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阮清釉就去了醫(yī)院,阮婉麗也在,旁邊還跟著昨天的那個小屁孩。 小屁孩一見到她,耷拉的腦袋立馬立起來,脆生生喚她,jiejie。 阮清釉沒應聲,見狀,阮婉麗把傅時鹿牽到她面前,這是你的meimei,傅時鹿。 阮婉麗摸了摸傅時鹿圓溜溜的腦袋,溫聲道:小鹿,這是你的jiejie。 阮婉麗生了二女兒之后,磨光了身上長年累月的棱角,把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和耐心給了小女兒。 傅時鹿是在父母健全吃喝不愁,所有人圍著她轉(zhuǎn)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以致于她養(yǎng)成了單純又善良的性子。 阮清釉越過她,面無表情說:我沒有meimei。 傅時鹿眨巴著大眼睛,她繼承了阮婉麗和傅毅的優(yōu)點,眼睛卻跟傅景辭有幾分相像,她似乎不明白阮清釉為什么不喜歡她。 阮婉麗心疼傅時鹿,板起臉就要過去說阮清釉,被傅時鹿拉住衣服,mama,你不要罵jiejie。 阮清釉腳步一頓,只幾秒,便推開門進去。 將那惹人煩的溫情阻隔在門外。 外婆剛醒了,阮清釉打了些水幫她擦臉,她打開桌子,把粥放在上面后,遞給她勺子。 阮清釉坐在床角,被她拉住手。 你吃了嗎? 阮清釉點頭道:吃過了。 她放了心,專心吃起碗里的粥,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你又要走了嗎?不打算回來這邊發(fā)展? 她突然間開口,阮清釉愣了愣神,嗯,后天就走。 她低嘆了口氣,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也不懂,只是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離家太遠,有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 作為一個性子軟弱的母親,她沒有資格去說自己的女兒不好。 她放下勺子,看著她,目光慈愛又心疼,是我沒有教好我的女兒,才讓你受委屈了。 很久之前,阮清釉在父親去世之后,就變得懂事了起來。跟著阮婉麗的日子,她挨過餓、挨過打,被同學欺負沒爹的時候,都沒人跟她說過一句你受委屈了。 這么多年,好的、不好的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她以為,她不會再需要了。 外婆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她多年來積攢在身上的委屈全都給抹去。 阮清釉眼眶微紅,外婆,謝謝您。 起碼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之外,還有一個人會擔心著她、記掛著她,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從醫(yī)院出來,阮清釉買了一束花去了一趟墓園,直到天黑才出來。 墓園位置偏僻,大門口兩排路燈照亮到路的盡頭,樹影交錯,被風一吹就嘩啦啦作響。 她試著在app上面打車,可能因為大半夜還是在墓園,好半天都沒有人接單。 從這里走回去,估計要走到半夜才能到,市郊外基本上沒人,也不太安全。 正想著妥協(xié)走路回去。 墓園的門打開,身后有喇叭聲響,阮清釉下意識往后退開給車讓路。 白色奧迪停在她身前,駕駛座的車窗搖下,露出傅景辭那張沒什么情緒的臉。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