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閑庭信步？（劇情過度）

    當(dāng)雨寒把臉上的面紗由簡單的一層換成三層加厚時，閔妍才明白自己要離開聽雨軒了。面紗在現(xiàn)代可能并沒有過多的特殊含義，女孩們或許是用它來增添自己的個人魅力，亦或是當(dāng)做閨房之中的情趣用品。但在古代面紗是為了防止在限定之外的異性窺得女孩的容顏，而這個限定通常情況下是由她的丈夫所設(shè)下。如果她還沒有結(jié)婚，那么就是從她的父親順位下去的男性宗室。

    中東地區(qū)直到21世紀(jì)仍然保留了面紗的傳統(tǒng)，女性出門在外必須蒙上面紗，不能讓任何外人得見她的容顏。比較流行的面紗更像是一種罩袍，它的名字叫做Burqa。由柔軟而又堅韌的皮革所制，內(nèi)襯略有襯墊，穿起來很是舒適，從頭到腳覆蓋整個身體。穿上它后，婦女從頭到腳就被包裹地嚴(yán)嚴(yán)實實，只能透過眼前一小塊網(wǎng)紗看到外面的世界。

    統(tǒng)一了整個地球的共和國在武力方面征服了全世界，但在文化方面卻又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外來文化的沖擊。在傳統(tǒng)儒學(xué)觀念保守派和新進(jìn)改良激進(jìn)派的相互妥協(xié)之下，Burqa這種舶來物被揚棄地繼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層輕薄而不透光的面紗，不同的家庭對于佩戴面紗有著不一樣的要求。

    依照皇室的要求，宮妃在侍寢時可以不戴面紗，在自己內(nèi)室里需佩戴一層面紗，在自己宮殿里需佩戴兩側(cè)面紗，而在外出之時必須佩戴上至少三層的面紗。

    而Burqa廣為人所詬病的罩袍式的全身包裹則被各式各樣的宮裙所代替。它們的腰身纖細(xì)，裙擺緊致到幾乎不需要限制步長的足鏈，裙裾一直垂到地面，每天都會有宮人負(fù)責(zé)清洗容易弄臟的這部分。從實際意義上來看，宮裙與Burqa并沒有太大的分別，但就從表現(xiàn)意義上來看它們顯得更容易讓人接受一點。

    就拿閔妍現(xiàn)在身上穿的這件宮裙為例。這是一件特別定制過的淡藕色休閑宮裙，優(yōu)雅而絲滑的瀑布裙擺傾瀉而下直到她小巧的足尖，纖瘦得不堪一折的柳腰襯托出她臀部那道優(yōu)美的弧線。宮裙的下方是一件輕薄的同色繡花蠶絲裙，上面雕飾著代表著東方風(fēng)格的牡丹，旁邊還間雜著西式審美情趣的金色鳶尾花，東西方的文化水rujiao融，增添了衣物的文化底蘊。

    蠶絲裙的下面還有這一件更為輕薄貼身的荷葉邊襯裙，所用的絲綢薄如蟬翼，似乎行走間步幅稍微大一點就會破裂開去。它的下裙是塔夫綢所制，既保障了女體的纖細(xì)優(yōu)雅，又富有大量特意留出的褶皺，在她走路行進(jìn)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會發(fā)出好聽的沙沙聲。其功效大致與中國古代的步禁相當(dāng)。

    依照里的規(guī)定，宮妃也并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皇上的召見一輩子都活在自己宮殿里。雖然大量的禁制束縛使得皇宮里的女人不怎么愛走動，但考慮到久坐或是久臥可能會使身體發(fā)福等等不利因素，那個女人下令每隔一段時間宮妃便必須出門活動身體。

    此刻正值春冬相交之時，皇宮的花園里面也不免一片凋零蕭瑟之境。雖然有著無數(shù)的地龍在下面熊熊燃燒，卻也是抵不過自然最為樸素?zé)o情的力量，只能融化掉地面上的積雪，最多不過是勉強能抽出幾條新芽。

    地面上的枯枝落葉在狹長的宮道上留下一條灰色的黯淡的地毯，這里的地面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所制，堅硬程度和水泥地面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別。高跟鞋特有的清脆響聲在空蕩的花園里回響，像是給一片靜寂的湖面扔下了一顆不安分的小石子，蕩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

    眼下時日真是不巧，殿下不知道若是再晚些日子春暖花開的時候，御花園里面的花兒那才叫開得好看呢。見還沒有人注意到這里，雨寒偷偷摘下閔妍的耳塞和口中花悄聲說道。

    不妨事。閔妍吞下口中積攢已久的唾液，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舌頭，含糊不清地說道，春有繁花，夏有震雨，秋有蕭瑟，冬有肅殺。不同季節(jié)有不同季節(jié)的美麗，萬物凋零，百花皆暗也是一種難得的風(fēng)景。

    雨寒踢開路上的一些枯枝爛葉，笑著說道，殿下真是好性情，倒是和皇上的性子所差無幾?；噬弦彩沁@么覺得的，所以他從來就不讓人打掃花園里的落葉殘枝。只有多到這路都走不了的時候才會遣人來鏟一些走，總是要留一層葉子在路上的。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這些葉子就爛在土里面成了養(yǎng)分便又是滋養(yǎng)出了一朵朵美麗絢爛的花朵來。

    輪回的意境。他...倒也是個雅人。只是...閔妍望著自己視野里永遠(yuǎn)朦朧模糊的畫面，欲言又止。

    二人一路沿著宮道向前走去，雨寒每經(jīng)過一處都停下片刻給閔妍介紹花朵的種類以及它春天開放時的美麗景象。少女的眼睛前有三重面紗擋住看不真切，雨寒便引經(jīng)據(jù)典竭力給她描述出來。閔妍也是饒有興致地聽著，一路走走停停。

    她在聽雨軒呆了幾個月，出殿的次數(shù)也不少，這樣一條道路不知道走過多少遍?？芍g走的時候旁邊都有宮人看著，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身邊一個多余的人都沒有，雨寒才尋了個機會把自己的耳塞和口中花取了下來。雖然眼睛不能看到，耳朵能夠聽到雨寒的講述也算是一種簡單的幸福了。

    二人又走了一小會兒，閔妍說她想要休息一下。3寸長的高跟鞋在給予她高貴氣質(zhì)優(yōu)雅身形的同時也造成了難以言狀的痛苦，因為尊卑階級的限制，雨寒腳上的高跟鞋只有2寸高，饒是如此她也有些難受，連忙把閔妍小步牽到了不遠(yuǎn)處的長亭里。

    meimei，還有多久才進(jìn)行封后大典啊，我已經(jīng)有點受不了了。

    jiejie，這話可不能亂說?？刹荒芙袆e人聽見。

    我自然知曉其中利害，這里左右不過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好吧jiejie，按祭司的推演，你的封后大典就在一月之后。

    只差一月了...meimei，為什么我總覺得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呢？

    是嗎?雨寒心頭一驚，仔細(xì)想了想有沒有什么說漏嘴的地方，勉力保持話語的冷靜，說道，jiejie這是什么意思。meimei是jiejie的侍女，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meimei又豈會有什么事情瞞著jiejie呢？

    閔妍微微一笑，藏在面紗下面的那雙眼睛仿佛能夠一眼看穿人心，每次我說到封后大典的時候，meimei你的表情和語氣就很不尋常。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在封后大典之后會在我身上發(fā)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樣。我對這一些細(xì)微的動靜很敏感，meimei你瞞不過我的。

    jiejie，這雨寒支支吾吾的說道，額頭似乎有冷汗滑過。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暴露出來這么多漏洞，眼下閔妍突然發(fā)問倒是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了。這那件事真的能說嘛？一個正常的女人在聽到那么殘忍的事情以后真的能夠坦然接受嗎？

    這沒有什么。我不在乎meimei你有沒有騙我。但是meimei，我們畢竟都姓閔，身上流淌著同一種血液。我還可能是你在皇宮里唯一的保障，你難道不想對我推心置腹地說一說嗎？我只想要知道真相，我不想像個傻子一樣被cao控著做著自己毫不知情的事情。閔妍以退為進(jìn)，語氣平淡。

    jiejie你的猜測很對，meimei是隱瞞了你一些事情。雨寒緩慢說道，忽而語氣激動起來，但是好讓jiejie知曉。meimei這番行為全無半點私心，都是為了jiejie考慮著的。怕jiejie知道以后生了些別的心思來。

    閔妍在束頸允許的范圍內(nèi)輕輕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你現(xiàn)在什么也不說，我才會生出些別的心思來。

    氣氛忽然冷了下來，只有風(fēng)穿林間的幽幽嗚咽。遠(yuǎn)處的宮道上似乎有人影走動，依稀可以聽見弓鞋踩在枯枝上的沙沙破裂聲。

    雨寒終是忍耐不住，出言打破了這一份尷尬，jiejie，我不是不想說。我是怕說了

    她的話說了一半?yún)s是沒能說下去，一個小宮女跑了進(jìn)來。她雖然身份低微，卻似乎又像是見過世面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先是給座上的閔妍福身行禮，接著和雨寒低頭耳語了幾句。雨寒的面色變了幾下，待她走后湊到閔妍耳畔說道：

    殿下，白鶴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