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姘頭竟本俺
第二十五回 姘頭竟本俺
準備好家伙的弟兄們見著老大回了趟房間又出來后,周遭氣場冷得明顯,竊竊私語,沒一個敢去撩虎須。 除了李大痣。 老大,你要真不舍得,就別放小嫂子回去唄,當壓寨夫人多好。李大痣是最先見識到賀東對小姑娘體貼的,他賊頭賊腦地在人身邊小聲出主意。 賀東沒說話,沉默著給了他一腳。 隨后下山的人群中,一瘸一拐的李大痣分外明顯。 你說說你,找揍不是。張麻子跟他關(guān)系好,扶著他嘲笑幾句。 老大在傷心啊,我得安慰他。李大痣聲音里帶著嘶聲,疼的。 張麻子看了眼走在最前的賀東,步伐穩(wěn)健,氣勢昂揚,又看看扶著的這個,我覺得傷心的該是你吧。 腳下階梯一階階踩過,腳印落在身后,賀東想著東山什么時候這么高,他有點累,走不動,想半路回去了,回去瞧瞧小姑娘喝完甜湯沒。 正想著,李大痣那二傻子又叫喚了起來。 老大你看,一對兒松鼠,胖的,嘿嘿嘿。 哪有一對?賀東看都沒看,隨手拾了塊順手的石頭屈指一彈,正中松鼠所在的枝丫。 枝干斷裂,體型較大的那只猛扎子落下去,扒拉住樹干后焦急地看著高處的那只, 李大痣目瞪口呆。 沒有一對。賀東這才抬起頭看了眼,卻見小個子的淺色皮毛松鼠笨拙地往下滑,蹭到了胖松鼠身邊,黏糊著。 咋怎么煩人呢,男人蹙眉。 老大,還砸嗎?李大痣心領(lǐng)神會地捧著石頭穿過人群過來了,扶著他的麻子嘴里還喊著讓讓啊讓讓。 賀東看著李大痣和張麻子,想起跟葉鶯團開過的玩笑。 葉一見傾心。 真是個好名字,男人感慨,拿過小弟手里的石頭拋入雪地。 不砸了。再砸就像一出笑話了。 阿黎,萬一那匪頭不同意,一怒之下對鶯團葉父焦急地說著,苦等了幾日,好不容易到第十天。 伯父放心。謝黎說著,語氣里隱隱中藏有亢奮,絲毫聽不出擔憂。 葉父看著眼前這個經(jīng)過喬裝易容模樣大變的謝黎,心中一寒,感覺變得不只是容貌。 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妻子走后,女兒是全部了,葉父心沒那么大,家國天下地方安寧,關(guān)他什么事,剿匪為什么要用鶯團的性命去賭? 此刻站在東山下,才知渺小,葉父一想到女兒是如何無助害怕地被綁到這里,就難以言喻的心酸懊悔:要不算了吧,我回去再取銀兩。 伯父,鶯團不會有事的。謝黎冷淡地說著,他看到山道林間上有點點光亮閃爍,知道那是光亮折射下的刀光,夾雜在其中的還有一點叫他咬牙切齒的金紅光芒,匪頭的面具,況且來不及了。 謝黎帶兵圍剿的幾次,都被賀東像是貓抓耗子一樣耍著玩,鬼面仗著地勢,躲在山間譏諷放肆大笑,讓他引以為傲的箭術(shù)成了花架子,沒用的把戲。 總有一天,我要一箭射穿他的頭顱,將鬼面釘在山口石碑上。 賀東難得親自下山,小的里頭沒人敢在他面前搶白,他拄著刀站定道:銀子帶來了? 葉父年輕時候走南闖北,饒是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也被對方剽悍氣勢嚇到,他來不及害怕,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小女呢,她在哪里? 先銀子后人,規(guī)矩。賀東不著痕跡地打量了葉父,僅僅這個細節(jié),就能看出是個真心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不在啊,不在也好,葉父不由嘆氣,眼里泛淚光,舍得徒添傷悲。 銀子在這。葉父命奴仆抬上來一口大木箱,他腹稿已久的話堵在喉嚨中,作為父親,要如何說出銀子不夠,將女兒多抵幾日的話啊。 賀東帶來的手下吵鬧起來,口中吹著口哨。 男人一抬手,眾人安靜,賀東上前抬腳踹了下木箱,只一下,就感覺出重量不對,只有小姑娘寫下數(shù)目的一半多。 怎么回事,賀東心有疑慮,但不打算張揚,缺了就缺了吧,把小姑娘送回家首要,他打了個響指喊弟兄搬箱子。 謝黎見狀,主動上前道:東爺,事出突然,銀子一時間還未攢齊,先奉上一半,其余的可否寬限幾日? 賀東用舌尖抵了抵唇內(nèi),一腳踩上了木箱,剛剛被抬起的箱子從弟兄手中脫手砸到地面上發(fā)出巨響,男人輕佻笑著:您哪位??? 您綁架的葉小姐是在下的未婚妻子。謝黎直言關(guān)系,為自己的在場找個理由。 賀東笑容一怔。 還說沒有如意郎君,姘頭小子都舞到臉上來了,賀東回過神來轉(zhuǎn)為嗤笑,沒笑一會再次怔住,按先來后到,他似乎才是那個姘頭。 男人心情差到了極點:你把東寨當什么地方,討價還價? 拿老子的小姑娘來跟老子討價還價?! 賀東說不清的煩躁,他索性伸出手去掐住眼前男人的脖頸,兇狠地說著:你女人可還在老子手里。 如果小姑娘下山,要嫁的郎君是這樣的人,他第一個不同意,一個會拿葉鶯團安危來試探的人,賀東鮮有地發(fā)怒,手指幾乎捏碎謝黎的喉骨。 賀東的暴戾反常,不止震驚了葉謝帶來的人,連東寨的弟兄都心生畏懼,老大平時看著吊兒郎當,動起真格來,嘖嘖。 謝黎眼珠突出,艱難地掙扎,出氣多,進氣少。 葉父發(fā)覺異常,連忙道:銀子絕對不會少的,只多不少,東爺再寬限幾天,千萬不要遷怒小女,她膽子小,經(jīng)不住嚇的。 在葉父眼里,謝黎已經(jīng)算是身材頎長,但此刻被匪頭捏在手里的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更何況苦命的女兒。 成,再寬限幾天。賀東由葉父的話想起了小姑娘,心慢慢靜下,厭惡地松開手后,還在地里挖了把雪洗手。 謝黎狼狽地咳嗽,牙呲欲裂,狠毒盯著賀東,他一定要殺了他。 相比謝黎的怒目,賀東掐完人,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剛剛嚴詞拒絕了小姑娘,待會上山可怎么辦啊,跪地求饒跟她討?zhàn)堉胁唬?/br> 賀東撓撓頭發(fā),又恢復(fù)了平日的懶散模樣,戾氣散得無影無蹤。 要怎么跟她解釋呢,順帶說說她的姘頭是個狗東西。 東爺,千萬不能遷怒小女啊。葉父后怕,他都想跪下了。 賀東側(cè)目看向老淚縱橫的葉父,抽絲剝繭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縱然是未婚夫婿,到底還沒出閣嫁過去,輪得到他來管,小姑娘的親爹都擔心成這樣。 小子你是干什么吃飯的?賀東沖著謝黎不客氣道。 不過百無一用是書生,比不上東爺江湖灑脫。謝黎寥寥帶過,違心地說著。 賀東挑挑眉,目光落在人頜骨處,又看了眼對方指頭上的繭子,一眼認出不是筆繭,而是箭繭。 易容只易容臉,誰教的? 東叔:姘頭竟是我自己?! 加更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