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暗潮沖涌時
第三回 暗潮沖涌時
劉少爺偷jian?;瑧T了,頭一回遇到硬茬子,不只是腦門上,連褲襠里都有了涼意,胖身子跌坐到地上。 嫌惡地瞧了眼對方逐漸變?yōu)榘瞪难澮d,賀東眼疾手快拽著人衣領(lǐng)往外帶,別他娘的弄臟老子的地方啊。 踹開門后,賀東回頭看了眼,麻袋里的小姑娘安安靜靜趴著一點也沒動彈,男人露出玩味的神情,等處理完手里頭這個,回來繼續(xù)玩,慢慢玩。 想到這里,賀東的心情rou眼可見地轉(zhuǎn)好,他熱忱地打了個響指:來人,送咱們劉少爺下山。 指令剛剛下達,就有小卒趕來,麻利地接過賀東手里因為領(lǐng)口勒住導致呼吸不順憋得面紅耳赤的劉少爺,男人肥胖的臉翻起白眼變得更加丑陋。 呵,瞧把咱們劉少爺感動的,淚花子都出來了。 賀東嘴里一口一個咱們,聽著親切,手上動作卻是狠辣麻利,男人扯了段浸過水的麻繩綁住人四肢,隨后將人如同葉鶯團來時一樣塞入麻袋,賀東抬腳毫不客氣地踩住,收緊的封口里頭傳出劉少爺?shù)牧R罵咧咧的聲音。 不守信用的狗東西,你給小爺?shù)戎?,抄你的土匪窩! 嗯嗯嗯,好好好,老子等著。聽多的爛話,賀東壓根沒放在心上,掏了掏耳朵就準備帶著手下人扔劉少爺下山。 一旁的陸行主動上前說著:爺,我去就行。 你在這里守著。賀東收起笑,陡然降低聲音在陸行耳邊道,別讓任何公的玩意兒進去。 里頭的小姑娘不用猜就知道是個雛兒,陸行先前調(diào)查過,才及笄一年的年紀未曾定親,他明白主子的顧慮,低頭應(yīng)下。 有陸行,賀東安心地領(lǐng)著人離開,還順手在路邊扯了根枯草叼在面具的縫隙里。 所謂草芥,就算是身處萬物凋零的冬日,也要保持韌勁,卡在面具上隨著寒風招搖的同時,堅定維持著深層內(nèi)里不顯人前的剛毅。 賀東站定在山道口,暗紅色的瞳孔悠然看向無盡遠方,那里沒有青山綠水,有的只是冰冷的紅墻黃瓦。 男人神思有些恍惚,在水汽凝結(jié)而成的白霧里模糊看到了早該忘記的畫面 紅墻黃瓦下,半大的少年衣衫單薄,他踮著腳狼狽地趴在壁上,伸長了手臂,就像藤蔓那般試圖越過禁錮牢籠,直到指尖觸及暖陽,印亮了他灰蒙蒙的無神紅瞳。 爺,抬下去還是滾?手下人沒等到進一步的指示,問著。 悻悻然收回視線,賀東剎那間又變成了那個吊兒郎當?shù)耐练祟^子模樣:滾唄,不然多浪費咱們劉少爺一身子肥膘啊。 欺負富家子弟這種有趣的事情,手下當然贊成,把麻袋擺準了位置,彎腰撩起當家的前襟,甚至夸張地用袖子抹抹人靴尖:爺請下腳。 滾蛋。賀東笑罵著,一手攬住一個弟兄的肩膀,瀟灑抬腳飛踹,正中劉少爺腹部,麻袋咕嚕嚕滾下山去了,您走好啊,劉少爺。 都滾蛋,都走好吧,男人自嘲地笑了聲。 與此同時,正如賀東所料,有米糧的地方,蒼蠅自會蜂擁而至。 陸行靠在門板上,對里頭傳出的窸窣動靜視若罔聞,聽了會后索性闔上眼養(yǎng)神,只可惜沒休息多久,有步伐不一的腳步聲響起,愈走愈近。 陸行并不急,靜靜候著,待人欲要推門才橫刀阻攔,語氣慣用的冷淡:熊爺,請留步。 頭發(fā)半白的中年男子看著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冷笑道:何時起,東寨的大堂我都進不得了? 是個人都聽得出熊爺話里的尖酸譏諷,陸行沒理,思索后才道:五年前。 五年前,賀東肅清了大批有異心的前寨余黨,只留了部分以表態(tài)度,愿歸順,好吃好喝,大家都是弟兄,不愿,刀下亡魂,地府見。 孫熊,就是屈從者中的一員,雖然屈從,但他仗著年長,從不對賀東有敬意,倚老賣老,嘴上念叨著過去對東寨的功勞,時不時就要來找點茬、生點事,打壓打壓姓賀一幫人的威風。 本來有個賀東就夠難搞的,又來了個陸行,熊爺氣得胡子都抖三抖,他年紀大了,沒別的嗜好,就是想要點年輕的丫頭來滋補身體,聽說這回綁的是葉家獨女,水滴滴的,模樣標致,熊爺心猿意馬,褲襠里起了褶子皮的玩意兒當場就有枯木逢春的趨勢,緊巴巴地就趕過來想玩玩。 一個小娘們而已,賀東總不能不給吧? 答案刻在了陸行臉上。 不給,想都別想。 狗仗人勢的東西。熊爺唾罵。 罵聲一出口,帶著嘲弄笑意的聲音就輕飄飄蕩過來,狗仗人勢的東西罵誰呢? 狗仗人勢的東西罵熊爺本能想嗆回去,話到半,反應(yīng)過來,鐵青了張臉,惡狠狠擰頭。 熊爺。賀東回寨的時候,聽王二講孫熊來了,順手就拎了把重刀扛在肩頭,男人笑得爽朗,咧嘴露出白牙。 孫雄眼前有白光閃過,當然不會是賀東的牙,森寒刀刃明晃晃的映入他眼中,吞吞唾沫,上一刻還在耀武揚威的人慫了,回聲道:東爺。 怎么好讓您叫我東爺呢,叫小賀都是抬舉了啊。賀東話說得謙卑,但態(tài)度無比傲慢,皮笑rou不笑地盯著對方。 目光透過面具刀子般刮著孫雄老臉,他不想糾纏下去,一個小娘們而已,不給就不給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下次再跟這小子斗,如此想著,孫雄擺擺手直接帶著人走了。 熊爺您走好啊。賀東放下刀拄著地,不忘有禮節(jié)地揮手,待人走遠才放肆笑出聲。 陸行無奈地看了眼主子爺。 熊爺,那姓賀的小子真是不知好歹。跟在熊爺身后亦步亦趨的嘍啰沉著音調(diào)說話。 想當年,熊爺您要多少女人,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賀東自個兒不能人道,還管著別人快活。 七嘴八舌的,有話說到了熊爺心坎,老臉上頓時露出個小人得志的笑容。 賀東為什么護著那些被搶來的女人不讓寨子里的弟兄享受,說白了就是嫉妒,自己空長那么大的塊頭,結(jié)果銀樣镴槍頭,廢物東西,硬不硬的起來都是問題 孫雄越想越解氣,說道:那小子可能都沒長。 圍擁著的眾人瞬間發(fā)出惡意笑聲,推攘著準備出山去找花樓里的姑娘樂呵樂呵。 不入流的污言穢語順著風飄到陸行耳中,他沉默著低頭,視線斜著瞄了瞄。 賀東武功在陸行之上,所有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沒有絲毫惱怒,大方地看回去,對上護衛(wèi)的目光:長了。 長了,不用而已。 如果不能管好,不如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