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我正要說不是我,是朋友,抬頭撞進他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里,一怔,忽然覺得這是個捉弄他的好機會。 是,我懷孕了。我說。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什么時候的事? 我想了一下,應該是二月多吧。 瞥了眼他手里的文件,問:你呢,你也是來看病的?。?/br> 不是。他回答,不太想轉(zhuǎn)移話題的樣子。 那 忽然想起他學的專業(yè),他是學醫(yī)的。 附屬醫(yī)院全名N省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N大的他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奇怪。 噢,我懂了。我點點頭,那你忙吧,我上個廁所,一會兒要手術了。 等下。他從背后叫住我。 怎么?我回頭問,還有什么事嗎? 他周圍看了看,此時還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目光又重新聚集到我身上,深呼吸一口氣,拉起我,朝樓道的方向走。 樓道人不多,偶爾有上下樓的,我靠在旁邊欄桿上,等著他開口。 周子潮。他先是叫了我的全名,請問這件事我可以有知情權嗎? 呃我目光飄向別處,可以的,應該可以。 那為什么不和我說?他問。 我覺得不用說啊,這孩子肯定不能留。 留不留是一碼事,你說不說是另外一碼事。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撇開目光,說或是不說我都不可能生下他,所以你沒必要知情。 周子潮。 他第二遍叫了我全名。 干嘛?我抬起頭不滿地看他。 這么久過去了你還是一樣不負責任是嗎?他問,眼里是寫不盡的失望和憤怒,我以為你出趟國可以成熟一點。 我所做的已經(jīng)是最成熟的行為了。我說,我不想惹麻煩,我只想盡快讓他消失,走人,這樣就不會影響我們雙方的生活。更何況我們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他對我來說不是孩子,而是trouble,我不會要他的。 他沉默了。 用一種失望透頂近乎絕望的目光看著我。 我不敢對上他的目光了,低頭不做聲一陣,抬眼悄悄瞄了他一眼。 好吧。他依然還在用那種目光看我,我妥協(xié)了,那如果我說了,我說我懷孕了,你打算怎么辦?讓我生下來? 他仿佛還在氣頭上,但還是能開口:你和我說了的話,我尊重你的決定。你想生,我負責,你想打,我陪你 頓了一下,又接著開口,但我還是不想你那么輕易就放棄他,我想再爭取一下。 我說不出話。 驚訝地看著他。 完全沒想到在留和不留之間,他更傾向于讓我生下來。 兩人一時半會兒都沉默了,沒人說話的功夫,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我掏出來看了一眼,是我發(fā)小打來的,接通了,喂了聲,就聽她在電話那頭問:你去哪了?號都叫到我們了,都過號了,你人呢? 我瞥了眼蔣昭,你才是,我等你半天,以為你跑了,然后就出來找你了。 我能跑哪里去,我上大的啊。 。 好吧。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然后我就掛了。 抬頭看向蔣昭,到了該坦白的時候了。 其實不是我懷孕了。我邊看著他邊說,提了提唇,露出個有點唯唯諾諾,又有點幸災樂禍的笑,難得你一眼能看到上面懷孕的字,看不到那不是我的名字。 他聽后,眉頭不出所料又皺起來了。 走上前看了眼單子上的名字。 周子潮他深呼吸一口氣。 哈哈,沒想到吧。我朝后退出一步,眉飛色舞地,好了,不說了,我陪我朋友做手術去了,她沒有我不行。拜拜了,負責任的蔣先生! 然后再不管蔣昭有什么反應,不聽他說什么,轉(zhuǎn)身就朝手術室的方向跑。 心跳跳得很快,快要蹦出來一樣。 敲打得胸口微微有點痛。 但是臉上卻不由自主揚起笑。 跑到手術室前,發(fā)小見我后也沒說什么,急急忙忙拿著單子就進去了。我在外面等,等了三小時,她出來了,臉色不太好,于是我就趕忙攙扶著她,把她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