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伙伴是凡爾賽(上)
穿越伙伴是凡爾賽(上)
一、 我成了皇后,而她成了賢王妃。 沈夢珍是我朋友圈里著名的凡爾賽,發(fā)個機場定位還要帶上頭等艙休息室,文案咋一看平平無奇實則配圖里總能瞟到奢侈品。 我跟她的交情算是從大學到工作,寢室洗手臺、搶課、男人,什么是我們沒撕過的?撕完了拍拍屁股,依然是發(fā)合照只p自己的塑料好姐妹。 只是沒想到穿越也進了同一本。 我瞥了眼階下打扮過猛的沈夢珍,不禁發(fā)笑:呵,不是總在朋友圈曬嚴肅文學點評諾貝爾獎作家么,到頭來還不是跟我看一樣的狗血文! 皇后娘娘,今日心情很好呀。注意到我的目光,沈夢珍轉過臉來。 可不嘛,往日首飾太沉,今日少戴些,身上真是松快了許多。我捋了捋并不存在的亂發(fā),露出藏在袖里的層層疊疊金釧,手指在耳垂處一停頓,微微側臉讓光正好照射到精心挑選的耳墜上。落手時又不經(jīng)意地拂過奢侈奪目的瓔珞。 在座夫人們都被我這些熠熠生輝的鑲藍寶金器們晃得瞇眼,露出尷尬又不是禮貌的微笑。 沈夢珍面上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表情管理登峰造極:皇后娘娘真是通身華貴,叫我等普通婦人好生羨慕。 旁邊一個夫人說:賢王妃說笑了,你與我們又是不一樣的。當今圣上只有賢王一位胞兄,封了六千戶,平日又賞賜不斷。王妃若說普通,我們剩下的真不知如何自處了。 我一看,哦,這人丈夫是賢王舉薦的,難怪這么捧沈夢珍的場。 沈夢珍卻一臉嘆息模樣:哎呀,怎么會,我自從進了王府沒勁極了。夫君喜歡字畫古玩,有點錢就全砸在這上頭了。我除了翻翻詩文古籍,沒啥別的事做。 那夫人連忙贊嘆道:賢王妃果真是高雅脫俗。當初京城里還說呢,賢王這樣不食煙火的人,要何等女子才得以匹配,如今看來,王妃與賢王真真是一對璧人! 哎呀,是么?我不知道夫君有多好 我努力憋著大白眼沒翻出來,輕咳一聲:時辰不早了,宮人備下了便飯,諸位隨我移步去花園吃吧。 眾人剛起身,沈夢珍行禮說:多謝皇后娘娘的美意。進宮前賢王說,他與皇上稟完事就在馬車處等妾一同回府。容妾著人去知會他一聲,否則他又要呆等半天。 要不怎么說沈夢珍是凡爾賽玫瑰呢?她話音一出,女眷們都有被凡到,夫妻感情如此深厚在這個圈子里是件極難得的事。 午膳結束送走一干人等,我累得只想把渾身裝飾都扔了癱到在床。想到下個月還要辦一場正式宮宴,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了,宮宴! 這種人多的場合沈夢珍絕對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我也不能輸陣。想到這,我趕緊問貼身宮女素蘭新衣制好了沒有。素蘭捧來衣服,我左看右看,總覺得差點火候,刺繡用色太過鮮艷反而掩蓋了布料的質感。 去庫房選匹上好的云錦,重新做件低調(diào)奢華的。我囑咐著,又想起前陣子西域使臣似乎進貢了許多稀世珍寶,連忙將脫了的鞋重新穿好,急匆匆去皇帝寢殿找人。 蕭祁正拿著小錘子乒乒乓乓搗鼓玩意兒,聽見李公公扯破喉嚨地大聲通稟才抬起了頭。 我看著這張稚氣未脫的少年臉,不由得跟溫柔成熟的賢王作比,心里長嘆一聲。不得不說,沈夢珍可以凡的地方真的不少,反觀我,窮得只剩下錢了。 見過圣上。我行了禮,把來意直接說了。 蕭祁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命人去庫房將物件取來給我選。他還是挺大方的,不太在意這種身外之物,我要什么基本都會給。當然也可能因為年紀小,剛剛大婚,后宮人還不多。再過幾年爭的人多了就麻煩了,我得把握住這段時間多撈點壓箱底的寶貝。 不一會兒,李公公帶著太監(jiān)們一字排開。我望著他們托著的各種閃閃發(fā)光大寶石,興奮地東摸摸西蹭蹭,每件都愛不釋手。 呵呵,沈夢珍看到這些絕對會羨慕地在背后錘地。 二、 嚴格來說,我和沈夢珍在原文里連女配都排不上。 沈夢珍這個角色是愛慕虛榮的設定,這一點倒是跟她本人很像,總之與風花雪月的賢王屬于同床異夢。原女主欣燕作為清新小白花宮女,偶遇賢王后兩人惺惺相惜。不出意外,蕭祁在各種橋段后也看上了欣燕,強納為妃。 原女二雪桐則是欣燕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一開始協(xié)助欣燕躲開殘酷冷血的皇后也就是我的角色的魔爪。但眼睜睜看著自己默默暗戀著的皇帝眼里只有好姐妹欣燕,以及經(jīng)歷一連串狗血誤會,她終于黑化,設計嫁給了賢王,并害死原配自己做了正妃。 在各種血雨腥風大亂斗之后,欣燕與蕭祁終于兩情相悅,雪桐則是和賢王一道葬身火海。 沒錯,實際上皇后和賢王妃應該是這兩人。而我和沈夢珍只能算工具人反派,不做點什么的話只能乖乖領便當。 所以,宮宴上互相攀比完后,我跟沈夢珍偷偷相約假山后,開始商量起對策。 不然我搞次放宮女出宮,把她們兩個都放出去吧?我摸著下巴認真思考。 呵呵,蘇澤音,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只顧著自己坐穩(wěn)皇后寶座,就不管我了?沈夢珍插著腰破口大罵。 只要女二不黑化嫁給賢王,你也不會怎么樣?。∥曳瘩g道,突然想到什么,你在擔心女主和賢王雙宿雙飛? 哼,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夢珍那厚厚的粉也蓋不住臉紅耳熱,女二也可能幫女主把我給藥了??! 我故意說:是么,那我就放女主一個出宮行了吧! 沈夢珍終于憋不住了,在我腰上捏了一把:你敢!她平復了下情緒,繼續(xù)說:我也很困擾,溫柔體貼的大帥哥天天在枕邊叫珍珍,很難不動心好么。 好家伙,這個時候還要凡嗎! 我毫不留情地送她大白眼。沈夢珍也被自己的坦白弄得有些尷尬,吸了吸鼻子:對了,你今日有阻止欣燕去守藥園吧? 是今天?我睜大眼睛。 我去,就知道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沈夢珍眼睛瞪得堪比銅鈴,二話不說就拉著我往欣燕賢王初會的地方去。 不過她太心急,忘了出入后宮不多的自己不知道藥園在哪。我倆在諾大的皇宮里像只無頭蒼蠅鉆了半天,她問:離藥園還有多遠? 不知道,你不認識路么? 我以為你認識。 我攔下個宮女,順利來到了藥園。剛一靠近,沈夢珍就拉我躲到了樹后,利用一葉障目的原理成功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盲區(qū)。 只見俊男美女坐在盛開的海棠樹下,用樹葉吹奏起簡單的樂曲,又聊著詩與遠方。那位叫欣燕的宮女望向賢王的眼神里似有星星在閃爍,賢王臉上浮現(xiàn)出溫文爾雅的笑容。 沈夢珍忘了我在身邊,看著這對男女嫉妒得咬小手絹。我見狀吐槽:當時跟我搶男友也沒見你這幅德行。 沈夢珍回過神,說:那不一樣,我又不喜歡王易,是他非要撩我好不? 不喜歡你們還在寢室樓下接吻給我看?我說起來就氣,總感覺頭上綠光還沒散。 沈夢珍強行解釋:那不都是因為你在背后說我壞話,我一時生氣就想讓你難堪嘛! 你拍我的包包發(fā)朋友圈,我還不能說了? 我們正在爭吵不休時,賢王已然站到了沈夢珍身后,尷尬地咳嗽一聲。 珍珍,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我連忙朝沈夢珍遞眼色。賢王喜歡什么樣的很清楚了,她還占著原配正妃的名頭,只要用用奧斯卡演技往那個方向靠,賢王不一定會精神出軌。 你是盼著我不來,好跟佳人私會呢!沈夢珍張牙舞爪地指著他的鼻子。 完球!我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她那野蠻霸道樣與天然清純的欣燕出現(xiàn)在同一個畫面里。 氣頭上的沈夢珍到底還是剎住了車,沒有像發(fā)現(xiàn)了jian情的原角色那樣想盡辦法懲罰小白花,只是拎著賢王打道回府了。 留下我看著楚楚可憐的小宮女,尋思著該怎么辦。 三、 欣燕和雪桐站在我面前時,我甚至覺得可以站一秒百合cp。一個是純真不做作小白花,一個是七分明艷三分嫵媚大美女。 雪桐跪在我面前,說是自己身體不舒服才讓欣燕頂替看守藥園,要罰一起罰。 真摯濃厚的姐妹情讓我差點流下感動的淚水,真是很難想象拼命磕頭的美女會為了個男人跟好友撕逼。 原文里雪桐和蕭祁的部分我不太磕,就沒仔細看,已經(jīng)忘了是怎么勾搭上了。而且蕭祁在欣燕面前是個霸總角色,跟目前這個閑來只知道做手工的草食男簡直判若兩人。 難道蕭祁也是穿進來的? 等他過來時,我試探地問:宮廷玉液酒? 蕭祁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渴了么? 我失望地洗洗睡,距離他霸道欣燕還有段時間,也許是他在這期間被門夾到了頭轉性了。 蕭祁偷偷抱了上來,白凈的臉上微微泛紅,什么意思一目了然。我假裝沒看出來,背對著他躺下,不一會兒便呼呼大睡。 倒不是我面對小帥哥清心寡欲,實在是每天穿金戴銀走來走去累得要死,晚上折騰不動了。 清晨起來,床上只剩下我一人。另一個貼身宮女思蕊告訴我:圣上昨夜臨幸了宮人。 誰?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寒毛倒豎。 宮女雪桐。 真是她!我頓時恍然大悟,該不會就是被臨幸了,所以雪桐從此芳心暗許吧? 早知如此,我昨天就算累到癱瘓也得支棱起來服侍好搖錢樹! 看到我懊悔不已的表情,思蕊連忙說:娘娘莫急,圣上沒給她名分。 這是名份不名份的問題么! 我瞪了思蕊一眼,心情很壞地洗漱更衣。劇情已經(jīng)按部就班地開始走,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被皇帝廢后軟禁,在冷宮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蕭祁再來時,我堆滿假笑地忙前忙后,連刷背都親自上陣,像條討好主子的狗。 他剛邁出浴桶,我趕緊遞上干布。蕭祁瞧了我一眼,并沒有接。我會意地替他擦干,到底是皇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邊擦我邊偷偷欣賞了一番,這肌rou,這人魚線,嘖嘖,不愧是男主配置,也沒見他每天都鍛煉三四小時,身材卻這么好。 擦到奇怪的地方,我猶豫了下繞開了。蕭祁忽然一反常態(tài),抱起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將我推到,強吻了上來。 我連忙乖乖配合。他吻得很用力,手也在身上亂摸,讓我險些喘不上氣。結束后,我看他眼里情欲正濃,抓緊機會開口:圣上,可否答應妾一個請求? 皇后又看上什么珠寶了?他聲音嘶啞,面上浮現(xiàn)一絲寵溺。 難道他邁向霸總的轉折點竟是和雪桐的風流一夜? 不過這不重要,我回過神,溫言軟語道:如今宮中主子不多,宮人卻有四萬有余,實在是筆大開銷。何況許多宮女終身老死宮中,很是可憐,妾看著不忍心?;噬系腔詠磉€未曾特赦過宮女出宮,不如 對不住了沈夢珍,我還是走了這招,大不了我后續(xù)再找個侍衛(wèi)賜婚欣燕。 好。他沒等我說完就答應了,捉起我的手在臉上磨蹭,又解開了我的衣物。 他那里接觸到我時,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眼眶也濕潤了。 其實我有點潔癖,無法容忍伴侶出軌。當年那么喜歡王易,目睹他跟沈夢珍接吻后也是分分鐘就分手,然后躲在床簾里痛哭。 我很清楚蕭祁作為皇帝,別說每天換人睡,就算多人運動也很正常。可明白歸明白,事到臨頭了還是忍不住泛惡心。 忽然身上的重壓消失了。我睜開眼,看見蕭祁陰測測地站起身,讓太監(jiān)進來伺候穿衣。 圣上?我感覺不太妙。 放宮女出宮的事,容后再議。他說完,半眼也沒看我就離開了。 我抱住頭恨不得撞墻,怎么又搞砸了?這算啥,原著的收束性? 事態(tài)嚴重,情況緊急,我火速聯(lián)絡了沈夢珍讓她進宮商議對策。 然而火燒眉毛下,沈夢珍竟然把我晾了小半個月,才慢悠悠地趕來。我看著她那矯揉造作扭出來的貓步就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還沒開口,她先捏尖了嗓音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別整有的沒的了,殿里就我們兩人。我拉下臉沒給好顏色。 沈夢珍在椅子上一癱,微紅著臉瞇眼說:讓你久等啦,都怪賢王,早上火急火燎的時間還纏著我。 呵呵,夫妻生活和順,恭喜你了。 沈夢珍聽見這話睜開了眼,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發(fā)現(xiàn)我穿著隨意,首飾不全,當場大驚失色:你是誰? 還能是誰,蘇澤音啊。我沒好氣地說。 你你你,你怎么變這樣了?還是我認識的蘇澤音嗎?她蹦了起來,像看著妖怪一樣。 我把事情一說,她聽了嗤之以鼻:蘇澤音,就你這本事,連狗血文都對付不了,穿越到宮斗文里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隨你怎么說吧我想到她剛才的凡式秀恩愛,疑惑不解,劇情不是開始了嗎,怎么賢王沒有對欣燕朝思暮想? 呵,這還不簡單,想抓住男人就先抓住褲襠,賢王哪見過我這陣仗,現(xiàn)在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哪還想得起什么小白花?沈夢珍抱著手,鄙夷地掃了我一眼,也就你,除了炫富還會干啥?簡直太丟我們穿越女的臉了! 沈夢珍轉了轉眼睛,說:算了,老娘就當日行一善,等我回去畫成圖冊送你,包教包會??次矣杂种沟臉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指著我問:你不會,拒絕了皇帝的求歡吧? 大傻叉!沈夢珍差點沒控制住音量,乖乖給我洗干凈送?。?/br> 我無奈地按了按腦門,問她:你真能控制住賢王不納妾? 哎呀,瞧你說的,我也很煩他老纏著我的。沈夢珍說,可賢王發(fā)毒誓要是納妾就下半身不遂,還把全副家當都交給人家打理了呢! 沈夢珍。 嗯? 你怎么還沒被人打死? 四、 按沈夢珍的計劃,她攻略賢王,我攻略蕭祁,走女主的路讓女主無路可走。 不過那天以后蕭祁就沒來過,只能我主動出擊了。為了贏過先一步奪下皇帝貞cao的雪桐,我只能拿出殺手锏梳妝打扮成欣燕的模樣了。 有句港句,真是美人全都相似,丑逼各有各的丑。我跟沈夢珍原身一個圓臉一個大鼻頭,抽屜里的存貨那是高光拌飯、陰影炒菜才能用完。穿越后呢,跟原女主們四個人都是長得一溜兒鵝蛋臉、柳葉眉、高挺鼻。要是我的化妝箱也一起穿越的話我分分鐘能變成欣燕本燕。 收拾完,我簪了朵清純不做作的花花,打算去勾引金主靠山。誰料蕭祁竟一反常態(tài)在議事,我連殿門都進不了。 眼看日頭越升越高,沒有防曬霜的我懶得等下去了,先回去干飯。 走過檐廊時,隔著墻聽到一陣哭聲,我尋思有點耳熟,就令宮人們不準出聲,悄悄貓在花窗沿偷看。 哭的人是欣燕,她似乎受了委屈,不停流淚,賢王正在安慰她。在說什么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見兩人越靠越近,互相凝望,舉止也變得曖昧起來。 果然原作所構建的關系是很難突破的。賢王的身體被沈夢珍抓牢了,但他與欣燕相遇就會開始走主線。 我琢磨著這情況還是得給沈夢珍透個底兒,也好想想接下來的對策,于是走開幾步吩咐道:siri,快聯(lián)系賢王妃,讓她找個空遞牌進宮。 奴婢這就去。思蕊領命而去。 我又趴回了花窗邊暗中觀察,現(xiàn)場氣氛開始焦灼,只見賢王先給出了一記摸頭殺,梨花帶雨的欣燕馬上回以小眼神。賢王受到觸動,再也把持不住將嬌滴滴的美人兒摟進懷里,欣燕嬌聲嗚嗚哭得更厲害了。 我開始糾結要不要去阻止一下,如果沒記錯的話接下來他們好像會情不自禁地擁吻。 想到沈夢珍炫耀著夫妻恩愛的樣子,我心里泛起了那么一絲絲同情。 咳!我用力咳嗽了一聲。 賢王像是被教導主任抓包的中學生一樣,火速和欣燕兩人分開。他略帶尷尬地微笑道:皇后娘娘,怎么到這偏僻之處來了? 帝后寢殿之間很偏僻嗎,我心里翻了個白眼,這要不是主角光環(huán),你倆早就被拖走扣上個yin亂后宮的罪名了。 賢王,今日進宮又是來找皇上玩棋的么?還是去殿口稍候吧,后宮女眷多,萬一沖撞了賢王可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說的是。 賢王摸了摸鼻子很沒擔當?shù)叵扰苈妨?,留下嬌弱可憐的欣燕。她臉上淚痕猶存,恐懼地低著頭不敢看我,肩膀還微微顫抖著。 你 皇后娘娘,欣燕是替雪桐在這兒灑掃,正巧遇上賢王殿下。雪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跪下連連磕頭,皇后娘娘要責罰就責罰雪桐吧。 皇后娘娘明察,都是欣燕的錯,與雪桐無關!欣燕也跟著磕起了頭。 兩個人一塊磕還挺有節(jié)奏的,甚至可以玩音游不對,現(xiàn)在不是打拍子的時候。 我陷入苦惱,罰重罰輕不知道會有什么影響。斟酌再三后還是輕輕放下,罰她們倆把走道里外全打掃干凈。 晚膳時,我剛咬下半片椒鹽蘸羊rou,蕭祁忽然來了,急得我連忙放下筷子去迎。 他沒與我招呼,臉色也比以往添了幾分冷漠,坐下后直勾勾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開口:皇后午前罰了兩個宮女? 原來是為情人討債來了。我連忙解釋:宮女與外男攀談過久,終歸有欠妥當。我只是罰她們?yōu)?,小懲大戒罷了。 哦,攀談過久?看來皇后也在旁看了許久吧。他冷笑一聲。 蕭祁今日像吃了火藥一般,通身散發(fā)著與年紀不符的威嚴。我不敢惹他,避重就輕地說:妾只是路過,看他們像談了許久的樣子惹圣上動怒是妾的錯,一會兒讓掌事姑姑去免了她倆的罰。 我使了個眼色,思蕊將空碗筷端了上來。我低眉順眼地夾了些沒動過的好菜,討好地遞給蕭祁。 蕭祁也平靜下來,說:罰就罰了,朝令夕改也不好。 他看了看菜色,手一拉,我就跌坐在了他懷里。我弱弱地抬頭,之間那雙黑亮的瞳孔閃著光,似乎在暗示要我喂。然而周圍一圈太監(jiān)宮女站著,我的尷尬癌都要發(fā)作了。 唉,生活不易!我硬著頭皮夾起一塊雞皮給他。 蕭祁竟然津津有味地吃下去了。 難道他就好這口?我夾起最肥的紅燒rou給他,又看他毫不猶豫地咽下去了。我來了興趣,夾起了生姜片,上面還沾著一?;ń贰Kё『笪艺锶?,腰上的手突然發(fā)力一推,我猝不及防親上了他,還下意識咬了一口姜。 提神醒腦的花椒味頓時從舌尖擴散至整個頭顱,感覺人生都升華了。 呸呸!我用力吐在了空盤里,強烈的味覺沖擊讓我一下忘了自己是誰,破口大罵:你也太臟了! 朕臟嗎?蕭祁笑著說,那皇后給朕洗洗? 他不由分說抱著我就進了浴房,開始寬衣解帶。行為很霸道,他的臉卻是漲紅著的,偷偷往這瞟幾眼后連耳尖也紅了。 我肚子還餓得慌,又不好攪他的興,只得跟著脫。進池后蕭祁一直摟著我,動作輕柔,呼吸時而急促時而舒緩。溫泉熱氣糊了他的眼睛,將原本的清澈變得氤氳一片。 今夜會不會就這么交代出去了? 我心砰砰直跳,面對這個年少許多的人卻緊張地半句話也說不出。 別怕 蕭祁剛開口安慰我,自己卻滑了一跤,在揚起的水花里像鴨子般亂撲騰。我憋著笑把他提起來,他臉上盡是慌亂,劍眉也變成了八字,才剛刷起來的帝王之氣瞬間打回草食原形。 別、先別看朕。他抬起胳膊,卻忘了并沒有衣袖可遮臉,顯得更加滑稽。 圣上,孫御史有急報。御前太監(jiān)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蕭祁臉色一變,又浮現(xiàn)出那種陌生的表情,匆匆擦干身體套上衣服就往外走。看來暫時不必侍寢了,我松了口氣,心頭卻隱隱感到空落落的。 直到躺平,我才想起這空落落是怎么回事,今晚忙完政務的蕭祁會遇上受罰的小可憐燕。不僅是月色當空的正式初遇,更重要的是,這兩人會在背后說我壞話拉近彼此距離!! 但凡是個人都忍不了這個。我連忙爬起來,頂著困意決定去截殺一波。 五、 在紫藤架附近來回繞了好幾圈都沒看見勾搭的兩人,倒是灌了好幾口夜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回去躺平睡覺。 第二天起來,思蕊又向我稟報:皇后娘娘,昨夜圣上又臨幸了雪桐。 咋回事,還臨幸上癮了? 我將滿腔疑慮與沈夢珍和盤托出,卻發(fā)現(xiàn)她望著茶盞發(fā)呆,根本沒在好好聽。 喂,我跟你說正事呢!我沒好氣地說。 沈夢珍轉過臉,用平靜得讓人害怕的口吻問:賢王真的繼續(xù)在走欣燕線? 呃、是啊,我親眼看見的。我無意中瞥見她撫摸小腹的動作,頓感不妙,沈夢珍,你不會 嗯,我懷孕了。 我覺得十分意外,原作的賢王妃在斃命前夕才診處懷胎,她這顯然提早了許多。呵呵,誰叫你看見帥哥就毫無節(jié)制,找到門路買墮胎藥了么? 沈夢珍沉吟半晌,才悠悠地開口:不,我打算生下來。 什么,你瘋啦?我彈了起來,然而渾身珠翠太重,又被壓回了座位上。你打算給紙片人生孩子? 誰不想呢? 這倒是。 不是,我說真的,你要在這個虛構世界世界里,給已經(jīng)開始走劇情的男二生下孩子? 什么算虛構呢,誰又知道我們原來的世界是不是虛構的。 我嘆了口氣:我沒空跟你抬杠。可是沈夢珍,你有想過,如果我們又穿回去了呢?生了孩子,到時候你真能舍下這里的一切? 可能會很困擾吧。沈夢珍難得沒有開凡,很認真地說,但我想要孩子,想要個家,從前就很想要。三年前我為此結了婚,可是胎停了兩回,最后離婚收場?,F(xiàn)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這是大學畢業(yè)后第一次接觸到朋友圈以外、她真實的生活。 往好處想,我這胎說明主線劇情并不是無法改變的。剛才你不是也說沒有在紫藤架下抓到皇上和欣燕初遇么。她說著忽然想到什么,驚訝地問,等等,你說皇上已經(jīng)臨幸了兩回雪桐? 是啊,難道原文不是這樣的么?我坐直了身體,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會不會雪桐也是穿越的?如果真是這樣挺危險的。 是啊,也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目前看來她像是奔著攻略蕭祁線去的,說不定不是穿越而是重生。你要小心了,她的手段可狠著呢。沈夢珍伸了個懶腰,哎,我也好煩,賢王欣燕線可不能再進行下去了。不然我讓他每天陪陪我別進宮好了,他在府里的時候什么都聽我的。 滾。 送走凡人后,我重新思考了下今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 跟極度渴望家庭溫暖的沈夢珍不同,我的人生主要由賺錢和買買買組成的。而且,我覺得穿書的日子像趟短暫旅程,說不準哪天就會回去了。爭寵有風險,要是懷上了孩子,在這里就有了太多牽絆,我決定不然還是維持原先的路線。 被廢倒是不難,難的是如何維持進冷宮后的日子。萬一作死沒把握好度,到時挨餓受凍不說,從皇帝那坑來的珠寶也很可能會被太監(jiān)宮女搶光光,我只能用樹枝盤發(fā)了。 我摸了摸發(fā)簪上嵌著的大藍寶,打了個冷顫。 夜里趁蕭祁來,我忙前忙后好生伺候。他顯然很受用,還賞了我新進獻上來的暖玉。 圣上,妾有一事相求。我兩眼不離暖玉,沒注意到他正愛撫著我的后背。 但講無妨。 哪天妾要是被圣上休棄,可以恩準妾仍享皇后待遇么? 朕怎么會休棄你呢? 呵呵,也不知道是誰為新妃騰位置廢后的,男人的話果真不能信。我扯起笑臉撒嬌道:妾自然知道這點,不過圣上就答應一下讓妾高興高興嘛! 皇后,你沒發(fā)現(xiàn)自己口不對心時會多眨眼么? 我一時對不上話,蕭祁已經(jīng)松開了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視線變得冰冷:你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朕的事,提前給自個兒找后路嗎? 他何時變得如此敏感?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找后路不假,但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啊! 朕就知道,你還念著賢王!他將我推開,強作鎮(zhèn)定的面色仍壓不住怒火,大婚前,你們就有私情,只可惜你父手握兵權,賢王為了避嫌不敢求娶你不是么?未嘗想你入主中宮,仍舊情難忘,一次次拒絕朕。朕給過機會,既然皇后依然不知悔改,朕就償了你心愿,封宮靜思己過吧! 我呆愣地看著他叭叭說了一通,手足無措。啥私情我真不知道,我穿來的時候就是一場宮宴花會,眾人都在賞花吟詩,獨我對著一盞華麗宮燈下雕鳳鑲寶的裝飾大流口水。后來某太監(jiān)跑來交給我一朵紅花,回府才得知下了大婚的圣旨。 眼看人要走,我連忙去抱住大腿:皇上,妾日日坐在這宮里,進出幾百人服侍,何來私情??! 皇后無行卻有心,否則為何宮女與賢王多說了幾句話便責罰于她。 說來說去原來是為了欣燕。劇情莫名又圓了起來,只是進行得太快了點。我暗暗腹誹這發(fā)展速度下去怕是個小短篇,作者撐得到入v恰錢么? 罷了罷了,反正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走冷宮路線,被封宮就封宮吧,只求別拿走我的珠寶、一日三餐照常供應。 蕭祁看我放棄掙扎的表情,眼中閃爍,咬了咬唇便轉身走了。 六、 蘇澤音,你可真行!瞧把你能的,這么快就觸怒皇帝了?。肯禄匾娔悴粫妙^綴白花了吧?沈夢珍說著一撩挑牌,閃閃發(fā)光的精選等圓無核小珍珠閃著不輸M牌akoya的光澤。 閉嘴,你吵到我眼睛了。我不耐煩地說:不是封宮了么,你怎么還能進來? 呵,女人,以為我在思過中不能穿得太奢華就可以在我面前秀了嗎?也太小瞧本珠寶狂熱愛好者了吧? 我隨便一露耳側那對粉嫩的海螺珠,沈夢珍果然皺了眉頭,不高興地回答:皇帝特許的唄,你說你咋做到被誤會和賢王有了啥的?外面亂七八糟的傳言可封也封不完。 那你怎么確定是誤會? 哎呀,賢王怕人家誤會特意解釋了好幾遍,擔保說從前都是皇后自作多情。沈夢珍言之鑿鑿,再說你又沒女主光環(huán),怎么可能贏得過我的魅力? 總有一天我要跟她穿進狗血倫理劇里她當小三我是原配然后我瘋狂扇她五百個大嘴巴。 我深深吸氣鎮(zhèn)靜情緒,慢悠悠說:我覺得皇帝只是尋個借口廢了我吧,好給他新歡騰位。無所謂了,我在這里吃好住好還不用cao心侍寢,日子美得很。 是么,你眼下那兩個大黑眼圈怎么來的? 嗨,熬夜整理我的珠寶在沈夢珍的大白眼下我住了嘴,改口說:有點想蕭祁啦,只是有一點點而已,主要還是沉迷在珠寶的光澤里,一不留神就通宵了。 蘇澤音啊蘇澤音,你在真正看重的事情上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有意思嗎?想要什么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么! 哪有到那個地步啊,就是稍微有點在意的程度而已。我嘟囔著。 咋這么別扭,我記得王易那會兒還是你追他的呢? 你還有臉提王易!當時他都和我提畢業(yè)結婚了,要不是你橫插一腳,可能我們早就! 沈夢珍瞪大眼睛:不是吧,都多久了,你還喜歡他呢?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將頭撇向一邊。 那是什么問題? 王易是我的初戀,他陪我一起聽課,一起旅游,一起手牽手逛街。除了初夜,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他。 在某地旅游時看見開蚌取珠,也許是因為當時沒錢買好首飾,明知道有貓膩我卻還是很想玩一玩。王易隨我開了好幾個,結果珠子都不太對頭。 后來某一天他忽然向我單膝跪下,拿出一枚當時買得起的最好的珍珠戒指,請求我等到畢業(yè)時,他會讓我做最幸福的新娘。那天我很感動,終于松口去了他的租屋里??墒窃谒丛钑r,我腦子里全是他和沈夢珍在寢室樓下熱吻的場景,最后還是沖出門不告而別。僵持一周后,我們分手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沒談過戀愛,全心投入了別的生活。 去年在朋友圈看到他的結婚照時,我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點了個贊。我才察覺原來我對這人感情早就淡得甚至記不清楚我們戀愛是哪一年。 真正刺痛我的是他在分手時說,蘇澤音,沒有男人受得了你這種性冷淡,不會有人愛你的。 如果是因為王易的話還是免了吧。沈夢珍冷冷地說。 我回過神:?。?/br> 也就你這么蠢啥都不知道。他在大學的時候就是有名的玩咖,約過的不計其數(shù)。喂,你啥眼神啊,我可沒和他約,跟你賭氣才答應親了下。 怎樣都好啦,反正沒人會喜歡我的。我一不留神將心里話念出了嘴。 隨便你吧。沈夢珍哼了一聲,就知道你靠不住,幸好我有備用計劃。 她沒告訴我備用計劃是啥,我也沒問。寢宮就是我的殼,我要龜縮在里面吃喝玩樂,咸魚一時爽,一直咸魚一直爽。 七、 俗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止,后欲咸而人不喜。 某日我喝了一口果酒,不久眼前便天旋地轉,當即倒地不起??蓱z頭上那頂小金冠,就這么啪一下砸在地上,我仿佛聽見了心和玉石一起開裂的聲音。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度乏力地抬起眼皮,猛然一張雙眼充血的臉擺在面前,差點當場送走我。 尖叫聲一出,頓時又過來好幾張差不多滄桑的臉,將我團團圍住。 皇后娘娘已無大礙了。太醫(yī)們輪流把脈后說,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仿佛通宵幾天后終于可以下班的社畜。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勉強坐起來,覺得身體躺麻了。 你中了穿金戴銀顛,好在服得不多,總算救過來了。蕭祁回答,他眼里充斥著nongnong疲憊。 穿金戴銀顛是一種少見的毒藥,由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萃取精華,由獨門手法調(diào)配而成。服用者只消戴上各類珠寶即刻便陷入休克狀態(tài),需要與所有金銀財寶隔離,等毒素排出體外后方可接觸。 我有種很不妙的預感,連忙跳下床翻箱倒柜,果然所有柜子都空空如也,連繡金的衣物也不見了。 我的大藍寶呢?我的海珍珠呢?我哭得很大聲。 蕭祁咳嗽一聲:暫時先放在朕那里,等你好了再搬過來。 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不作數(shù)啊!我咬著素手絹嚶嚶嚶。 連朕都信不過么?蕭祁遞來水,慢慢喂給我。在旁的太監(jiān)趁機說,我暈過去的兩日他一直不休不眠地陪護。 有這么溫柔? 我頓時有種錯覺,感覺自己才是女帝,蕭祁是千方百計想要爭寵的貴妃。 被我盯久了,蕭祁臉開始變紅,親了親我就自顧自開始羞澀。這舉止徹底把我嚇著了,說到底他根本不該是這一掛的角色,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錯拿了隔壁組的劇本。 犯人查出來了嗎?我定了定神,轉回到正事上。 蕭祁也收起了害羞的神色,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朕已命人查了藥局,發(fā)現(xiàn)一名叫雪桐的宮女前陣子借口咳疾花了些錢讓藥童偷拿藥材??词厮巿@的嬤嬤也說見過她,之后就院子里的桔梗就被偷挖了。太監(jiān)們?nèi)ニ逊?,在她屋?nèi)也尋到了剩下的藥材。如今人已經(jīng)關起來了。 皇上打算怎么處理雪桐? 膽敢謀害中宮,罪無可恕。等審清了來龍去脈,掌事自會處理?;屎蟀残酿B(yǎng)病,不必cao勞這些小事。 是雪桐做的倒不奇怪,畢竟里唯一一個帶藥宮斗的就是她。我比較疑惑的是蕭祁語氣平淡,似乎毫不在意小情人的死活。難道蕭祁在我不知情的時候開了欣燕線劇情,出現(xiàn)了真愛,雪桐在他心目已成了抹布? 怎么不說話?蕭祁關切地問。 皇上真舍得? 他笑了:你病糊涂了吧,一個犯錯宮女罷了,有什么舍不舍得。你若喜歡,趕明兒讓人再挑些機靈的宮女過來伺候。 我正要再問,下人來報朝中急事,蕭祁一聽就匆匆忙忙走了,留下我對著毫無裝飾的空蕩大陋室。 所謂家徒四壁就是這感覺吧,真是千金散去未復來,苦酒入喉心作痛。 而且養(yǎng)病中還不能喝酒。我咬著小手絹,有苦難言,不得不忍受著無所事事中寡淡度日。 這日我剛入睡,外面就響起混亂的聲音,隱約聽見思蕊的呵斥:你算什么東西?敢來打擾皇后娘娘的清凈? 求求你,讓我見見娘娘吧!軟糯的哭腔苦苦哀求。 總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我起了好奇心,讓思蕊將人放進來了。 欣燕連滾帶爬地跪著進來,見到我便聲淚俱下:皇后娘娘,求你饒過雪桐吧!她就是一小宮女,怎么敢謀害娘娘。就算、就算真要懲罰她,也請給個痛快,不要再折磨她了 她哭得傷心,我卻摸不著頭腦。這事是蕭祁命人料理的,我一點兒也不知情,不知他是下了什么狠手。 先起來吧,說說怎么折磨了? 欣燕依然伏在地上,抽噎了半日才磕巴著說,雪桐被毒打得渾身沒一處好皮,那些人還用了針刑和烙刑。 娘娘,可憐雪桐日日夜夜受折磨,隔著幾宮墻都能聽見尖叫,如今她已成了啞巴,再也說不出話了??赡切┨O(jiān)嬤嬤硬說她是裝的,昨日還夾斷了她的十根手指欣燕說著說著又開始哭。 我嘆了口氣,這拷問是挺慘無人道的。 你知道得這么清楚,是不是偷溜進去看了。思蕊冷不丁問。 欣燕臉都嚇白了,私下探望被關押的宮人也是重罪。 好姐妹犯了大罪,也難怪你坐不住。我們娘娘心軟,你現(xiàn)在磕頭請罪,老老實實回去,或許娘娘會饒過你。 被迫起夜的思蕊語氣不善,我正打算緩和下氣氛,卻聽欣燕咬唇說:如此,就將我一并罰了。我和雪桐一同入宮,她若死了,留我在宮里孤零零的,倒不如我們一起在黃泉路上做個伴。 柳葉眉下她的雙眼通紅,一向柔弱可憐的臉上此時浮現(xiàn)出絕望后的平靜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