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藍眼白毛的小奶貓一出場就獲得的女主人的喜愛,莊園的女仆薇薇安明顯感覺到塞拉比前些日子的心情好了不少。 小姐今天還要去書房嗎? 黑發(fā)少女正在走廊里逗貓,女仆從身后走來,手里捧著新鮮的瓜果,在少女抬起頭時朝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塞拉抱起小白貓,起身站到走廊邊緣,摸著懷里那條擺來擺去的尾巴,笑笑說:我今天就不去了。奇奇總是閑不住,要是把書撓壞了就不好了。 叫做奇奇的小奶貓似乎知道少女在說自己,頓時不高興地喵了一聲,睜著圓滾滾的藍眼睛,用尖銳的小爪爪扯了扯她的袖子。 雖然確實有貓的原因,可原因當然不止如此。今天酷拉皮卡并沒有出門,而是待在書房里查資料,繁忙之余還要批閱文件,塞拉自然不好去打擾他。而且兩人相識不過半月,孤男寡女的難免尷尬。 薇薇安聽罷,便建議道:小姐可以帶小貓去人工湖邊那里,那邊有幾座假山,還有一個書亭。說著,她將目光落在少女懷中的奶貓身上,勾了勾嘴角:小姐看書的時候可以讓它自己玩玩兒,小貓的話最好還是要野一點比較好,一時撒手不管也沒什么的。 薇薇安覺得塞拉未免太實誠了,養(yǎng)了只貓跟養(yǎng)了個祖宗一樣。不過是個消遣兒的玩意兒,平常喜歡就摸摸,不喜歡就扔給仆人去照顧就好了。她偏要自己照顧,吃喝拉撒都要親自動手。有一次夜里她在莊園里巡邏,半夜兩三點居然看見塞拉抱著貓在一個人在外面走,著實嚇她了一跳,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貓睡不著,在那兒使勁撓門要出去,結(jié)果她就真的爬了起來陪它出門散步。 也就是莊園里安保做得好,要不然她半夜在外面亂晃,被什么流氓盜匪抓了去也不是不可能的。怎奈先生得知這件事也并沒有說什么,只囑咐管家他們多多加強晚上的巡邏,夜里也不要關(guān)園子里的路燈。 想到這里,她不禁沉了沉眸,扣著盤子的指甲硬·生·生壓彎了幾分。 這是巧合嗎?偏偏是這幾天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明明已經(jīng)算好了時機,得到了晚上巡查了機會 塞拉沒有注意到女仆的臉色變化,揉了揉小貓的腦袋,聽了女仆的建議,微笑道:嗯,那我去那邊看看,薇薇安也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嗯,那我就過去了。 說完,薇薇安就捧著果盤朝樓上走去了。塞拉回頭望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眼波一閃,垂眸忖度了片刻,隨后嘆了口氣,摸著小貓的頭神情落寞:奇犽 喵~懷里的奶貓歪了歪頭。 嘴角一勾,塞拉伸出食指按住它的眉心:不是叫你。 說起來,她已經(jīng)半個月沒見到奇犽了,其間也沒有聽到任何關(guān)于他的消息,原本平靜下來的心不免又不安了起來。畢竟這里不是她的家,雖說酷拉皮卡本人沒有對她提出什么意見,但總待在這里未免有些死皮賴臉了。而奇犽沒有出現(xiàn),她也不能直接離開,否則會讓酷拉皮卡失信于朋友。這樣豈不就是恩將仇報了? 想著想著,她便走到了湖邊的涼亭,剛要坐下就碰到了莊園里的一名管家。 塞拉小姐。 管家是個中年男人,身高一米九幾,穿著黑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面部表情匱乏,看起來氣勢很足,叫人不敢小覷。 看著迎面走來的管家,塞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揍敵客里的管家梧桐。梧桐是個厲害的管家,總是面無表情,看著很兇,塞拉小時候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不住腿軟。因此看到了梧桐有些相似的男人,她便不由得后退了兩步,面上掛起勉強的笑容:您好,有什么事嗎? 男人走到她面前,無機質(zhì)的眼瞳掃過她懷中炸毛的小貓,冷冷清清地開口道:先生現(xiàn)在在書房。 塞拉呆了一瞬:我知道。 所以呢? 管家似乎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皺起眉頭,推了推眼鏡道:先生他很少回家。 我知道所以呢? 管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塞拉小姐是怎么認識先生的? 男人突然換了個話題。 塞拉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只得誠實作答:我的弟弟他和酷拉皮卡先生是朋友。他最近有事情要辦,所以讓我在這里暫住幾天。 是這樣的嗎?男人的目光斜斜地掃了過來,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塞拉小姐今年多大了?是否已經(jīng)有婚配?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您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 塞拉默了一瞬。 這是要查戶口本嗎?難道對方懷疑自己不懷好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塞拉也不準備隱瞞。于是她老實回道:還有一個月左右就滿二十了。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管家再度蹙起了眉,所以您已經(jīng)離婚了? 塞拉愣了半天。不知道對方怎么得出這種結(jié)論的。轉(zhuǎn)念一想,她如果沒有離婚就這樣獨自一人住在其他男人的家里天哪,這也太糟糕了! 塞拉漲紅了臉,嚅囁道:我 看來您確實離婚了。管家直接蓋棺定論,絲毫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小姐請不必緊張,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既然您是先生朋友的jiejie,安心住下便是。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告知家里的女仆。 說著,他微微俯身,退后半步,扶住鏡框,鏡片一閃,擋住了眼底的神情:您可以去任何地方,除了主樓的第三層。相信薇薇安已經(jīng)跟您說過了。請不要因為好奇心而去涉足那個地方。 塞拉愣了愣。 其實要不是他今天特意說出來的話,塞拉都要忘記薇薇安跟她說過這件事了。她當時聽了就忘了,因為她本人缺乏最基本的好奇心。好奇意味著未知,未知意味著危險。而她,討厭危險。 可即使是她這樣缺少好奇心的人,經(jīng)過對方的一再強調(diào)也不免會有些在意。不過她是不會去企圖滿足這份在意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把自己變成藍胡子的妻子。 她垂下眼簾,睫毛微顫,腦海里閃過伊爾迷面無表情的稚嫩面孔。 「不可以打開那個屋子哦。藍胡子告訴他新娶的妻子。可他的妻子太不聽話了,最后竟然趁他不在家的時候打開了那扇門,結(jié)果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藍胡子前幾任妻子的尸體了。很可怕不是嗎?最后藍胡子回來發(fā)現(xiàn)了,殺掉了他的妻子。塞拉從這個童話故事里學到了什么呢?」 男孩輕輕撫摸女孩的腦袋。 女孩瑟瑟發(fā)抖:「我不知道」 「是聽話哦。要聽話?!鼓泻⑼崃送崴哪X袋,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塞拉要學會聽話。不聽話的人,就會變成藍胡子的妻子。」 伊爾迷的警告言猶在耳,時至今日依舊令她膽寒。 所以面對男人的警示,她心懷感激地接受了:謝謝您的提醒。 神情微怔,管家看著眼前的少女,抿緊了唇:不必言謝。我就先告辭了,塞拉小姐有事可以隨便找莊園里的管家和仆人。 嗯。您請慢走。 目送了管家離開,塞拉也沒有了閑逛的興致。隨便逛了逛就準備打道回府。 說實在,對管家的話一點也不在意是假的。只是她不會去深究,一旦深究總感覺會落入什么不得了的圈套。 話說,如果真的想要隱藏什么東西,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隱藏的地點告訴別人嗎?難道這不是誘惑別人去偷? 其實她在聽藍胡子的故事的時候,就隱隱感覺藍胡子是故意的。他并非不想要自己的妻子打開那個屋子,相反,他希望她去打開。這樣他就可以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向她展現(xiàn)自己的陰暗一面,趁機施展自己暴虐的欲·望。 而這個莊園的主人是酷拉皮卡,那她就更不敢想了。無論如何,在離開之前,就這樣保持現(xiàn)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