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
我心疼
夜晚,飄起了綿綿細(xì)雨,有道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吹撫而來的濕潤涼意逼人。 放學(xué)后,學(xué)生大都早早地回家或者回宿舍,生怕雨下得大,而耽擱在這里,教學(xué)樓里空曠而冷清。 舒錦是極喜歡這樣的雨夜,可以使她浮躁了一整天的心情沉靜下來。 從教學(xué)樓中走出,四周已空無一人,路燈散發(fā)的柔光照射在她身上,好似蒙了一層輕盈的薄紗,白凈如玉的小臉上揚(yáng)起一抹甜如蜜糖的微笑。 不知刺痛了誰的雙眼。 她默默地想著:今天的盛鐸好耀眼啊,是她從未見過嶄新的樣子。 和他談了?冰冷刺骨的話語讓舒錦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zhàn),明明寒冬未至,她卻如墜冰窟。 這是,盛鐸的聲音。 高高瘦瘦的男生從陰暗處走出,潮濕的黑發(fā)襯著冷白色的面部越發(fā)慘白,寬松的校服隨著不時吹來的秋風(fēng)微微擺動,使得他挺拔的身軀 在深夜中透露著幾絲蕭瑟和孤寂。 舒錦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盛鐸,她想過無數(shù)個與他面對面交談的場景,也想過無數(shù)種與他交談的話語,卻未曾意料到竟是這般景象。 在這個朦朧的雨夜,心心念念的男生第一次開口對自己說話,嬌美動人的少女自然無比歡喜,而冷冽的言語卻刺痛她火熱跳動的心。 望著她退后一步的動作,盛鐸一顆心徹底墜入低谷。 回想起令他眼紅不已的的一幕幕,她和那個男生親密地翻找試卷,和他在走廊上融洽交流,還有比賽后的對望而笑。 本就洶涌澎湃的痛楚和酸妒在這一刻突破理智的堤坊,如聲勢浩蕩的洪水般徹底吞沒他。 呵。盛鐸低低地笑出聲,雙眼通紅地看著她煞白的小臉,削薄的唇吐出讓她震驚而崩潰的譏誚話語:不是喜歡我嗎?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還是說你本來就是生性風(fēng)流,水性揚(yáng)花? 時間回到今天下午。 一開始夏一晴在廣播室里有模有樣地播報(bào)著,看似一切順暢但是,等播完一大半時,她就臉色發(fā)白,額頭上直冒虛汗,疼得直不起腰,雙手緊緊地捂住肚子。 舒錦趕忙扶住她,擔(dān)憂地問道:怎么了,肚子疼? 唔唔,我錯了,再也不貪吃冷飲了。 夏一晴疼得快哭出來了,舒錦又氣又心疼,但還是緩緩地說:先去醫(yī)務(wù)室吧,你這樣不行。 這還沒播完呢。她難過地說。 舒錦咬了咬牙,輕聲道:我?guī)湍恪?/br> 扶著夏一晴走下樓梯,舒錦從陌生的人群中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翊。她喊道。 那個叫韓翊的男生聽到她的聲音后便跑過來,關(guān)切地瞧著她們,問道: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她有些不舒服,能麻煩你帶她去醫(yī)務(wù)室嗎?我這邊實(shí)在脫不開身。舒錦滿臉歉意地看著他。 沒問題,我保證將她送到韓翊,也就是女孩上次說的同行真誠地點(diǎn)頭應(yīng)道 男子1500米跑步比賽即將開始,盛鐸穿著白色校服在一群身著各種服裝的運(yùn)動員中極為顯眼。 他剛才把cao場都翻遍了,還是沒有看見她,難不成她沒來?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的男生在聽到一句悅耳動聽的聲音時瞬間明了。原來她在廣播室里廣播啊,想到這,盛鐸的眉眼漸漸舒展開來。 但在她一句一句地念著個人激勵詞時,他身邊的這些家伙便嘈雜起來。 換人了?這個小jiejie的聲音可真好聽。 八成是個美女,我聽得腿都軟了。 哈哈哈,你真是夠了。 要不待會比賽完了,上去要個手機(jī)號? 盛鐸的面色越來越沉,沒有加入進(jìn)去。 但在聽到他的激勵語后愣了幾秒,然后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寒意讓旁邊的男生不由地遠(yuǎn)離幾步。 什么盛鐸,加油???就這四個字?旁邊這些人都是好幾句,為什么到他就這簡短的四個字? 其實(shí)這也不怪舒錦,理一傳來的紙條上還真就這四個字,畢竟在他們看來,沒有比加油更踏實(shí)的了。 但是某人卻不這么認(rèn)為。 驕傲的少年自尊心受到嚴(yán)重傷害,他憋著一股勁,穩(wěn)定了下心神,以從未認(rèn)真嚴(yán)肅的態(tài)度對待這場比賽。 不逼一把自己,你永遠(yuǎn)不知道人的潛力有多巨大。 伴隨著一聲槍響,比賽開始了,不過所有的比賽成員速度均勻,沒一個加速的。 畢竟1500米,過早地消耗體力,實(shí)為下下策。 舒錦一播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扶著欄桿看向賽道。 清俊消瘦的少年足足有一米八五,身高與賽場上的幾個體育生不分上下,但膚白衣凈在人群中極為突出。 最后200米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加速,全場也開始沸騰起來。 她焦急地望著下面,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像是要跳出來。 抓緊手中的銀色扶手,她看看那道白色的身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后,和另一道身影一起沖到終點(diǎn)。 整個cao場上的尖叫聲,歡呼聲不絕于耳,氣氛達(dá)到了高潮。 與盛鐸一起到達(dá)終點(diǎn)的一位體育生也是高二的,對這位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走到他身邊苦笑道:學(xué)霸,厲害啊,你這樣可讓我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在下佩服,佩服。 盛鐸渾身是汗,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地?fù)u了搖頭。比起勝利,他更想看到她,那張小臉上,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想到這,冷冰冰的面容暖和不少。 他婉拒了圍上前來的一大群女生遞來的水,朝著廣播室的方向跑去,看到自己心怡的人兒在欄桿那處時,期待的心情達(dá)到了鼎盛。 卻看到他心愛的女孩在對另一個人笑容滿面后,頓時冰涼。 盛鐸停下腳步,落日的余暉灑下,他漆黑的眼睛幽沉不見底,隱隱約約有股洶涌要爆發(fā)出來。 笑得真好看啊,可卻不是對他。 那個人,他見過,眼熟得很,所以她 舒錦當(dāng)時還沉浸在盛鐸獲勝的喜悅中,雖是并列第一,但他真是好厲害啊。 所以當(dāng)韓翊對她笑著比出OK的手勢后,她下意識地明媚地笑著回禮。 盛鐸死死地盯著她一言不發(fā)的蒼白面龐,深深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欲走。 卻在她一聲崩潰的哭聲中停下了腳步,身體僵硬。 你胡說,我從來,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別人,一直,一直都是你啊,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憑什么?我不會再喜歡你了,不會了,不會。舒錦淚流滿面,神情潰散,失魂落魄地吶吶說道。 下一秒,她被一只guntang而有力的手迅猛地推到銀杏樹下,變黃的樹葉被震得沙沙作響。 哭得凄慘的女孩還未反應(yīng)過來,盛鐸便捧著她浸滿淚水的臉細(xì)細(xì)地吻起來,像一個虔誠的朝圣人,但絲毫不敢碰她的唇,像是含著歉意怕弄臟了自己的稀世珍寶。 他低啞卻輕柔至極的聲音傳來,舒錦,筱筱,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沖暈了頭,我。 話到嘴邊時,其實(shí)并不難說,盛鐸釋然地笑了笑,然后真摯而誠懇地對上她回神的瑩瑩淚眸。 我喜歡你,見到你第一眼時就喜歡,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默默關(guān)注我,我也是這樣的,所以,別哭了好不好,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