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意
第十三章 心意
第二天晌午,王羅西是獨自一人在寬大的床榻上悠悠轉(zhuǎn)醒的。床單和被衾似乎被換過,并沒有留下昨夜?jié)M屋滿室的男性麝腥味,反而隱隱散發(fā)出幽香。 昨夜一開始也許是歡樓妓子和恩客的逢場作戲,但那畢竟是十二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他們不多時就被yin靡的場景刺激得血脈僨張,任由欲望掌控了身體,個個都玩命似命地狠弄起來。王羅西不記得是吃到第七根還是第八根roubang的時候,自己的花xue已經(jīng)腫脹發(fā)麻,虛脫的身體上遍布著青青紅紅的痕跡,她著實是受不了了,嚶嚶哭叫著就要往外爬,結(jié)果被人抓住腳踝一把拖回來,花xue里又被按入了一根聳動的巨物。 這幫男人,昨夜cao得那么歡,完事之后倒是跑了個干干凈凈,待本宮把你們一個個抓回來,吃得你們精盡人亡王羅西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不適感,只留下極樂的余韻,她頗有些饜足地想著。 她抬手撓了撓被發(fā)絲弄得有些發(fā)癢的額角,突然手上一頓,從床上驚坐起來。 娘娘莫要擔(dān)心,微臣怕娘娘帶著面具睡不好,才在那些人離開后為娘娘摘下來的。熟悉的溫潤嗓音從旁傳來。 王羅西這才發(fā)現(xiàn)床邊還坐了一個人。 盈兒 娘娘唇有些干,先用些茶水吧。寧盈枝起身去拿一直溫在爐上的茶壺。本就是弱柳扶風(fēng)的身姿,如今似是瘦得更加厲害了一些。 寧盈枝倒了一杯水奉到王羅西嘴邊。他臉上細(xì)致地敷了鉛粉,也沒忘記描眉施朱,依然是傾城之姿??赡巧钕莸拿骖a和眼窩卻讓他的美顯出了些許病態(tài)。 王羅西一口喝盡杯中茶水,道:盈兒最近沒有休息好?臉色似乎有些差。 寧盈枝的瞳仁微微顫了顫,回道:多謝娘娘關(guān)心,微臣無礙,只是有些掛念娘娘。說話間,把空茶杯接了過去,放到一邊。 乖盈兒,真會討人歡心。王羅西贊許地捏住男人的下巴,就著這個動作把男人拉到了床上,然后問: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女人的輕佻讓寧盈枝的神色瞬間黯了黯,但他依然溫言細(xì)語地回答:jiejie離了宮,現(xiàn)在暫時和微臣住在一起。沒有人再能跟微臣說娘娘的事情,娘娘也一直未曾來找微臣。 聽出了男人話語里隱隱的哀怨,王羅西的嘴角尷尬地扯了扯。 幸好原來暮雨軒里的飛玉,曾和奴家一起伺候過娘娘,知道奴家對娘娘的心思。他如今被賣到了攬云閣,改了花名叫金鈴,之前被娘娘召幸的時候就認(rèn)出了娘娘,昨夜再次受召侍奉的時候,就派人去通知了微臣。娘娘對他可有印象?寧盈枝低垂著頭作回憶狀,卻抬起眼角偷偷覷著女人的神色。 噢,還有這么個人?不記得了。王羅西仔細(xì)想了想,確實沒有印象。她叫過的妓子那么多,哪里個個記得??? 寧盈枝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道:不記得也無妨,被娘娘召幸了三次還沒入得了娘娘的眼,定是本事不夠的。 所以他去叫了你,你今早就過來了? 微臣昨夜收到消息就過來了,在門外等那些人侍奉完了才進來的。說到這里,寧盈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握緊了拳頭,眼角微微泛紅,恨恨道:那些精蟲上腦的下賤男子,只顧自己泄欲,全然不顧娘娘的身體,微臣進來的時候,娘娘已經(jīng)不省人事,而且娘娘娘娘那里 那里怎么樣,寧盈枝沒能說下去,王羅西也知道。和十二個男人每人弄了幾回,那里定是紅腫不堪,濁液橫流。 微臣幫娘娘清理過了,也上了藥。娘娘可感覺好些了?寧盈枝關(guān)切地望向身旁的女人,目光瀲滟如水波。 嗯,多謝盈兒。王羅西的手撫上了男人的臉頰,莫名有些心疼。這個男人是以怎樣的心情忍受了兩個月的孤獨,然后在門外聽了一夜自己和十二個男人的荒唐,最后還進來幫她處理了身子? 她一直只把這個男人當(dāng)作一個可人的男寵,也覺得男人對她不過是趨炎附勢、逢場作戲??墒菂^(qū)區(qū)男寵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嗎?想起在暮雨軒初見他時,他那般千嬌百媚、風(fēng)情萬種,如今卻一日一日地溫柔成了一條河流。王羅西似乎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暗流洶涌的心意。 王羅西是不會在意一個玩物的安危的,可是現(xiàn)在這個玩物有了血rou,成了活生生的人。王羅西突然有些歉疚,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握著他的手,問道:聽小梅說你曾在應(yīng)天府待過,那邊的風(fēng)景是不是很好? 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確實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去處。娘娘為何有此一問? 本宮賜你黃金千兩,你帶小梅過去尋處好宅子安家立業(yè),可好? 男人突然臉色煞白:娘、娘娘要趕微臣走?微臣可是做錯什么了? 沒有,盈兒一直做得很好,本宮很喜歡。王羅西安慰地?fù)崃藫崮腥说氖终?,繼續(xù)道:盈兒太好了,陛下那人小肚雞腸,一直記恨盈兒,你再留在我身邊,恐會有危險。 那娘娘會有危險嗎?寧盈枝低聲問,音色黯淡。 不會,他不能真把我怎么樣。 那微臣不想走。寧盈枝認(rèn)真地看入了王羅西的眼睛,堅定地說:活百年而肝腸寸斷,不如活一日而恣意盡情。盈兒盈兒不會擾了陛下和娘娘的清凈,只要娘娘偶爾看看盈兒就好。 王羅西默然。 如果自己像這個男人一樣一味討好、委曲求全,一定也能換來李子恒的不離不棄。但是值得嗎? 看著寧盈枝毫無雜質(zhì)的眼睛,王羅西知道他有了自己的答案。王羅西有點羨慕他。是的,王羅西并不羨慕身為這個答案本身的自己,她羨慕確定了答案并為之奮不顧身的這個男人。 王羅西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她想了想,咬咬牙道:這可是你說的! 由寧盈枝攙扶著起了身,王羅西道:你等等我,我昨晚應(yīng)了要給他們賞銀,我去賞了你就跟我回去吧。 飛玉都跟微臣說了,微臣給了每人一錠金,娘娘可怪微臣擅作主張? 盈兒如此可愛,本宮怎么舍得怪罪?不過盈兒現(xiàn)在出手闊綽得很啊,樂師的俸祿這么高嗎?王羅西調(diào)笑道。 寧盈枝確實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近些年來,娘娘賞賜頗豐。 原來是從自己口袋里出去的錢。王羅西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賞給你的就是你的,你留著自己用,本宮回去差人補給你。 娘娘請勿如此,寧盈枝抬頭定定地望著她,說:就算是再貧賤的男人也會想為心愛的女人花錢的。娘娘高貴,微臣從未有過這樣的機會,還請娘娘成全了微臣這一次。 王羅西現(xiàn)在看寧盈枝是越看越可愛,笑道:好好好,本宮都依你,不補就不補了。不過盈兒昨夜服侍得好,本宮回去賞你黃金百兩,跟本宮走吧。 男人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