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鑰匙
20 鑰匙
今天謝了......啊。 夜里八時,江致煊送胡家茜下公寓,在門口佇立時瞥見坐在對面公園長凳上聊電話的姜成豫。 胡家茜也斜過身子,掀起眼皮,好奇地順他目光瞧了過去。 嗯?是誰???你認識的人? ......隔壁jiejie的丈夫。 咦!真假?涂著唇蜜的小嘴嘟成一個圈,這看起來不是挺帥的嗎?啊但我不是說臉,是氣質(zhì)。就感覺一副菁英樣子? 她一面嬉笑撥頭發(fā),一個勁地解釋,反讓想刺激對方吃醋的小心思顯得過分刻意。 惟江致煊僅是垂眼不語。 ...... 江致煊基本上在學校里沒什么話。大多時候,他都只是一昧附和曹睦仁和邵奕翔,偶爾遇上特定議題時才會開口發(fā)表自己看法。然而胡家茜看著眼前的他,雖和平時沒太大差異,卻覺得有股詭譎氣淡淡旋繞。 她雙手拉起他一邊臂膀,用發(fā)現(xiàn)了新奇的游樂設(shè)施的天真口氣對他道:我們?nèi)ネ德犓?/br> 江致煊不及表示疑惑,就被她那與少女身形不符的力道拽了過去。 姜成豫身后橫了一道灌木叢,胡家茜洋洋灑灑把江致煊拖到對面,兩人一同坐在一張長木凳上。 何必.... 直接又針對的偷聽令他有些心虛。對少女而言不過是種尋歡,然對他而言,那行為就彷彿是一腳踩在禁區(qū)的線上,隨時都有可能跌進雷池,把自己炸的四分五碎。 好玩嘛!而且我就是好奇她老公如何嘛! 其實并不全然。 少女對男女情愛的雷達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戀愛中的少女。 她就是好奇......和江致煊之間流淌著零落的曖昧的女人,她的老公會是怎么樣的。 這,還是回去吧.... 噓!她壓著他的肩把他按了回去,人就順勢攬著他半趴在他身上。 單戀的心意被藏在精挑細選的香水里淺淺氤氳。然少女還尚不知曉,她心系的人是如何耽溺在另一處惑人又危險的貪念里。 呵呵,對呀,居然也是你們警大的,我剛知道時嚇了好一大跳。 巧......么。噯,你說些什么呢。男人的聲音里摻有一絲推諉的尷尬。 但,隨后又擺正態(tài)度,回到堅決。 我們那都已是過去的事了。現(xiàn)在不值一提,也沒必要。 江致煊和胡家茜不約而同地瞪眼相覷。 致煊你說我們這是不是....聽見了很不得了的東西? 等會。 他掐緊指節(jié),在盈盈月光下呈現(xiàn)駭人的白。心里暗暗希望男人會在下一秒取回清白,而自己所聞一切都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的錯覺。 他停頓在名為悖德的那扇門前,希望自己永遠都攫不著那把正確鑰匙。 你說那種事......哈,沒想到會跟你聊到這個。 就挑在她月經(jīng)走后做吧?那樣才省事。 她人也很安分,平時不會為了那方面的事跟我吵。 除了有點愛亂花錢又會不小心兇女兒之外,其實她算是個令人省心的女人。 女兒嘛......你說都像.....大概吧!哈。 啊,對,倒是那讀警大的鄰居小弟還真讓我想有個兒子,哈哈。 兒子的話...... 希望他能長得像我。 啪。 江致煊抬起右手靜默地望著,仿佛在瞪視躺在掌心里一把不存在的鑰匙。 蟄伏在暗處的齷齪欲念悄悄鉆動,躁動地等待著出閘的那刻。 哇嗚,令人省心,這個。胡家茜扯起尷尬的微笑,遲來的心虛令她額角沁出細密的汗。 那是怎樣,有點過份呢致煊? 胡家茜又重復(fù)問了一遍,并握住他懸在空中的手,晃了晃。 致煊? 胡家茜。 被他神色凝重地喚了名字,胡家茜略慌地揚起嗓音:誒,誒?怎么了? 如果是妳,會跟她說么。 咦?她?你是說....我......她結(jié)巴一陣,眼色也因期待落空而變得黯淡。 你該不會想去說吧?可那是別人家的事耶。外人插手不好吧。 外人。 她說的話沒什么不對。 ......可這樣她就會繼續(xù)被蒙在鼓里。 但說了又能怎樣?要是他們原本好好的,因我或你一句話突然開始吵離婚,接著小孩遭到連累?要是我,我良心會痛。她哀怨地說著,又煞有其事地揉揉心口上方。 但我......不會。 道德的辯證題一人一紙,從來都不會只有一種答案。 江致煊抿起唇,胳膊驀地抽回。 功課的事謝了,我送妳去車站。 嘿嘿,你跟我客氣什么。話說,邵奕翔他們都說你最近忽然變上進了。 ......嗯。 他先行邁步,沉著冷硬的眉眼將她留在后方。 而她在他視野不及的角度里,落寞又陰暗地眨了眨眼。 易愉懶洋洋地伸展兩條白膩的腿,陷在碎花布沙發(fā)里,嘴里嚼著辣味rou干,有點兒意難平地想著白天的事。 她大學時讀的社會系,班上一百多人里男生只占不到百分之十,且各個陰陽怪氣,嘴邊總掛著各式乍聽頭頭是道實則空洞貧乏的論調(diào),再加上她為了賺學費,一下課多都是往咖啡店兼差,以至于不曾堂堂正正地在能揮霍時盡情揮霍,享受大學戀愛。 因此,不由得對那女生囂張散發(fā)的青春氣息感到嫉妒。 對,嫉妒。但隱隱約約又好像不只是這個原因。 她不禁替當事人們浮起臆想,一男一女的年輕大學生,兩人獨處在房里能不發(fā)生什么? 那小子也會在她面前重復(fù)對自己說過的話嗎? 那女生會在他家里留下有著痕跡的衛(wèi)生巾嗎? 易愉皺起眉心,憤憤地將rou干撕咬成半。本該是咸的味道里都嘗出了酸。 恰好門在這時開啟,西裝革履的姜成豫現(xiàn)身玄關(guān)。 易愉心想,她有這個外人眼里無瑕的優(yōu)質(zhì)老公,去和已然錯失的青春期斤斤計較實在有乏實益。 她正在過著人人稱羨的富太太生活呢。其余的就別想了,別想了。 呀,成豫,加班呀?吃過了嗎?她抽了張面紙,抹去嘴角殘余油漬,起身要去廚房替他熱菜。 然她卻了然不知,自己當下的模樣處處流露著不自然的真摯。 就仿佛在遮掩不應(yīng)存在的念想。 姜成豫溫溫地笑,擺手朝她示意:不用,謝謝妳。扯下領(lǐng)帶之后,接著又慣性地松了松皮帶鐵扣。 易愉捕捉到那小動作,揪緊雙眸,咬住下唇,糾結(jié)一陣后向前走去。 成豫......她微微扯動他的衣角,宛如在向長輩坦承預(yù)謀壞事的小女孩,用盡氣力的半問半喊:你今天要......要做嗎? 那是她結(jié)婚四年以來對自己最誠實的一刻。 空氣猶如在短瞬里凝固,遠方傳來錯落有致的女娃鼾聲。 姜成豫輕輕撢下她的手,苦笑著道:啊....對不住了,今天有點累,沒那個想法。遲滯片刻,大手覆上她的頭,早點睡。 隱含恰到好處的疏離。 易愉愣愣望著他即將消逝在主臥房的身影,胃里忽地一陣緊,再度追了上去,雙臂從背后環(huán)住他的背脊。 委屈、不甘、落寞在喉底翻攪,為什么? 她憋著哭腔問道:結(jié)婚四年以來你只碰了我四次,為什么? 易愉,小聲點兒,琪琪會被妳吵醒 你說我太瘦我也努力多吃了,你之前狀態(tài)不好我好好體諒,然而你也沒打算積極改善! 改善?我狀態(tài)不好是因為我工作累,下班后就沒體力了。至于不積極的部分,是因為覺得沒必要。 但這不是很奇怪嗎!其他夫妻有的天天做少的也一周三次,我們平均下來卻只有一年一次,很不正常 易愉!他吼一聲后,長吁一口氣。 妳拿這事跟我吵很幼稚,成熟點兒好不好。妳待在家太久了,才整天去想那些事情,以為其他夫妻都沒別的事做只管天天縱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