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多大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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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萬晴徹夜失眠,到天亮時才作出決定。回絕袁子琛,但仍不跟李天說這些事?;亟^他之前,要先把事告訴另外三兄弟,看郝家安有無法子再拿點袁子琛的把柄,看李全有沒有主意能讓他哥規(guī)避法律風險,再問問崔明朗,一旦有意外發(fā)生,他家的勢力夠不夠保他們幾個平安。萬晴自認想的完美,結(jié)果起床一看手機,這些打算被袁子琛發(fā)來的一張照片全部拍碎。那是張起訴書,拍得不太清晰,卻也足夠讓萬晴看清原被告姓名。“男朋友的事,你總不好袖手旁觀,看在咱倆好過一次的份上給你透個口風,你也好幫他參謀參謀?!?/br>袁子琛接著說,證據(jù)也都整理完畢,問萬晴要不要先看看夠不夠充分,也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不必了,我答應(yīng)你?!?/br>接連幾天沒睡好,昨晚又一宿沒合眼,萬晴精神高度緊張逼近崩潰,這張起訴書的照片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天一早就出門辦事,沒在家。萬晴很想趁他不在先哭一場,卻怎么也哭不出來,想是大概還沒到該哭的時候,說不定再見到袁子琛,她就該哭著打完這一炮了。袁子琛的興奮仿佛順著網(wǎng)線穿過來:“什么時候?”“今天就可以,現(xiàn)在我就有空,你知道的,偷人嘛,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得抓緊。讓我去哪兒,你先去,位置發(fā)我?!比f晴盡力穩(wěn)住聲音,不讓他聽出自己的慌亂。很快他發(fā)過來酒店位置,她便著手捯飭自己,把初見他時那身行頭找出來,又一次穿上那雙小貓跟。出門時她還殘存一點踟躕,上了車,那點猶豫消耗殆盡。能換李天甚至他們五個的安穩(wěn),豁出去她一個不怕的。木然走進酒店旋轉(zhuǎn)門,迎面見到的不是門童迎賓,是李天。晴天霹靂。萬晴石化在原地,直到旋轉(zhuǎn)門的慣性移動把她推到李天面前。她沒問李天為何出現(xiàn)在這,不用問,他應(yīng)該都知道了,是她這幾天的忐忑不安和反常舉動引起他懷疑,他查到自己行蹤跟到這,不過是他的老本行而已。袁子琛的專屬鈴聲在這時響了,李天朝手機一努嘴,對萬晴說:“告訴他,你要遲到一會兒,大概半個小時。他人都來了,就不差多等這點工夫,半個小時應(yīng)該夠你跟我解釋明白了。”萬晴照做,跟著李天坐進一樓咖啡廳。她還是去跟李天確認:“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李天搖頭:“我知道的是我知道的,但想聽你親口把一切告訴我?!?/br>她仍然不肯開口,李天心急,卻沒逼她,苦口婆心地勸。“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對,而我有什么事,那仨貨也愿意和我共同面對。咱們是團隊,是兄弟,是一體的,你還是我寶貝媳婦兒,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萬晴終于繃不住了。事已至此,就算她不說,李天也會查,更要命的是已經(jīng)被堵在這,此時不說啥時說啊。她把事情經(jīng)過和所有顧慮講完,整個人像被抽走一半魂,茫茫然縮在椅子里,垂著腦袋不敢看李天。聽完李天只說了一個字:“笨?!?/br>她抬眼看李天,疊著大長腿,因為此處禁煙又閑不住嘴,拿了根牙簽叼在嘴角,眼睛直勾盯著自己,讓她品出那么點小小的嘲笑。想著自己這樣都是為了誰啊,這嘲諷表情幾個意思,萬晴委屈,問他:“怎么我就笨了?”“打官司多麻煩,你不是不知道,他剛打完離婚官司,緊接著就來找我算賬,喝醬油耍酒瘋,他閑啊還是有癮啊?他那公司研發(fā)的產(chǎn)品眼看要投入生產(chǎn)進市場了,這節(jié)骨眼他哪有精力管這點屁事,產(chǎn)品給他的利益和我給他的賠償,哪頭輕哪頭重,你不明白他還不明白?還有,他能告我侵犯公民隱私,我就拿不到他別的什么把柄,比拿人短,誰有你哥牛逼!”李天一串連珠炮轟得萬晴腦袋發(fā)蒙,呆呆望了他一會兒,小嘴一咧,眼睛一閉,兩串淚珠子就滾出來了。難得李天面對哭著的女人沒心慌,由著她唔唔唔地灑淚,一張一張遞紙巾,直到她哭聲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才起身過去哄。“哭差不多可以了,再哭你哥命就沒了。以后再有這情況別自個兒憋著,啥事有哥呢,再不濟還有老二老三和全兒。你這小肩膀子撐死三十七八厘米寬,啥都自己扛著,還要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兒干嘛!”話是這么說,可事不能這么辦,萬晴死命摟著他腰哭得身子發(fā)顫,鼻涕眼淚蹭他身上一片,像要把這幾天的壓抑一口氣釋放完。李天還在逗她:“有紙巾不用,非拿衣服擦,我告訴你這襯衫可挺貴,你上班掙錢了得賠我?!?/br>只要他沒因為背著他偷摸見袁子琛跟自己有了隔閡,也不生自己氣,他要啥萬晴都愿意掏腰包。看看表,半小時眼看就到,李天哄她停下哭,撥弄順她劉海,妝面收拾干凈。好似預(yù)知會有這一出,他來的路上買了Armani新款氣墊,把她哭紅的眼眶遮了遮,牽她起來往電梯口走。“干嘛去?”萬晴不明白。“你不是來約炮的嗎,送你過去啊?!?/br>“別鬧了你!”“沒鬧,他不就是想睡你嘛,多大點事兒,哥給你擺平,走!”左右想不出李天憋什么壞,萬晴只好跟他走,全當這也是種共同面對。到了房間門外,李天貼墻躲在一旁,豎指一噓,讓萬晴按響門鈴。袁子琛對萬晴再次打扮成初見時的樣子很是興奮,邁出腿張開胳膊要給她個擁抱,李天及時插到倆人中間,被他抱到懷里,還去摟他一下。若不是緊張到份兒,萬晴肯定笑場。袁子琛尷尬瞬間攀至頂點,松手推開李天,又馬上恢復平靜,尋常客套地打招呼:“又見面了啊李大偵探?!?/br>李天笑得又損又賤:“可不么,這么多天不見,袁總還是那么熱情。身上rou很結(jié)實嘛,你這個年紀保持成這樣,難怪有自信勾搭別人家媳婦兒?!?/br>“我身材什么樣,你在視頻里應(yīng)該都看過?!?/br>知道這是拿話激他,李天沒往心里去,拉過萬晴問他:“天這么熱,不請我們進去吹吹空調(diào)?”袁子琛剛要把他倆一并拒之門外,李天就領(lǐng)著萬晴徑自擠進去了。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袁子琛看不透,想有什么事問問也好,他又不怕李天什么。李天問了句這房間不禁煙吧,也不等他回話,就送嘴里一支點上,開門見山:“袁總還想睡我家晴晴?”“想。”他回答很干脆。“想,那直接問她意見就可以,我家教不嚴,只要她喜歡,她高興,她把全世界男的睡了我都不在乎。袁總魅力也夠用,何必非得威脅她,嚇得我大寶兒吃不香睡不著的。”說著李天抓過萬晴的手拍了拍,心疼地摸摸頭。這波狗糧噎得袁子琛嗓子發(fā)堵,抬眼瞅瞅萬晴仍有些發(fā)怯的神態(tài),偏頭挑眉答對李天。“因為我不想只睡她一次兩次,我想長長久久擁有她,你,就是塊絆腳石,我得挪開。”“那您覺得韓曉晗能搬得動我?”萬晴心弦一繃,原來他連這事都知道了。袁子琛嘆口氣道:“說來慚愧,我看走了眼,以為憑借她對你的了解,能做點什么影響你們幾個的事。也是你們情比金堅,也是她無能,白瞎我花在她身上的錢。”李天掩口偷樂,笑得袁子琛手心發(fā)癢,又看了看萬晴,繼續(xù)問他:“我約她,你卻也來了,你是送貨上門的外賣小哥,還是跟蹤來捉現(xiàn)行的?”“您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我家晴晴是外賣嗎?今天之前您只是我曾經(jīng)客戶,咱倆沒有托妻獻子的交情,我也不是來捉j(luò)ian的,只是擔心我媳婦兒約的人不安全,護駕?!?/br>“沒見過送女朋友來約炮的?!?/br>“那您現(xiàn)在見著了?!?/br>“還有事么,沒事撤吧,別耽誤我?!?/br>“不,有事,還倆事?!?/br>袁子琛耐著性子聽他接著嗶嗶。李天問出第一件事:“您是怎么知道您太太,啊不對,是前妻,和我聯(lián)手給您設(shè)局子的?老弟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這栽了,總得栽個明白?!?/br>他想知道,那袁子琛就讓他死個明白。“哈,很簡單。我倆離婚后,她把這事跟玩得好的姐妹兒講了。女人啊,總是對她們之間的友誼太過信任,她不知道她的塑料姐妹花早就是我的人了,為了哄我開心,從而得到更多她們想要的,出賣好姐妹有何難?!?/br>這話把萬晴聽得直縮鼻子,繼而想起梁冰冰,心里大聲夸著她。“那您知道你們兩口子找我辦事,全過程我都有錄音錄像的事嗎?還有,您剛接手盛醫(yī)時候,手下的人為謀私利,用低成本違禁藥品替換正版藥,把過期藥物換包裝改生產(chǎn)日期。還有位在韓國被吊銷執(zhí)照的醫(yī)生,也不知怎么就混成了盛醫(yī)的神手,隆胸手術(shù)cao作不當致人深度昏迷,對方家屬要起訴,怕影響企業(yè)聲譽,您計劃反咬一口說是對方隱瞞病史,還準備好了做為證的人。還有……”“夠了!”袁子琛打斷李天。這些事確實存在,雖然都是手下的人背著他吃里扒外惹出的爛事,可算到總賬上,還是他袁子琛管理出現(xiàn)漏洞。這些事都被他壓了下去,一旦爆出,最終影響的還是盛醫(yī)的名譽,給他臉上抹黑。他想起來就一肚子氣,李天在這耀武揚威給他上眼藥,他又不能失態(tài),只能把話題再次轉(zhuǎn)移到萬晴身上。“既然我們各有把柄,那威脅不威脅的咱就不嘮了,但我還是想要她,想得不行。我就沒遇到過和我這么交心、這么懂我的女人,你說怎么辦?要不你開導開導我,我按心理咨詢最高市場價給你計費?”“如果因為跟她做得爽,那我開導不了,但如果因為‘交心’,那我可以免費為袁總提供服務(wù),前提是,您接受得了?!?/br>袁子琛往后一靠,示意李天往下說,卻見他和萬晴相視一下,都像在努力憋笑。李天竊笑幾聲,擺出一臉曖昧解自己領(lǐng)口扣子。“你干嘛?”“袁總想和交心的人睡嘛,那我只能獻身了?!?/br>見袁子琛眼里的不解和驚訝快沖破眼鏡片,萬晴說出進門后第一句話。“之前微信上和你聊的人,是他?!?/br>哪有什么弗洛伊德女孩,從頭到尾都只有弗洛伊德·李天——咋辦啊袁總,你睡不睡李天,他可是你的弗洛伊德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