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過來跟我住
搬過來跟我住
程阮來到外灘8號樓下時,有種逃出生天的輕松,四周的燈火仍舊明晃晃的,落在地上打出昏黃的光暈。周遭還有許多人在路上走著,她看著許多人臉上并無喜悅的表情,想著或許自己所經歷的也是別人正在經歷的,人人都在負重前行,于是心中沉甸甸的負疚感也就此蕩然無存。 上樓時,程阮恰好和幾個中年人同乘一部電梯,幾人正聊著最近公司的盈虧收益,眉宇間的八字紋如繡上去一般深刻,不過三兩句話,就長吁短嘆個沒完。 程阮瞧著暗暗感概,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這年頭沒有容易的人和事。 程阮起先并未預料陸西來見的人是溫晗。當她走到露臺,撞上溫晗像看珍稀動物一樣打量她的眼神時,她略微錯愕地轉向陸西。 來這邊坐。陸西眉開眼笑地看著她,沖怔愣的她招了招手。 程阮吁了口氣,略有不自然地走到陸西身邊坐下,和陸西重新見面后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陸西以前的朋友。 程阮,還記得我嗎?溫晗一臉笑意,起身給坐下的程阮倒了杯酒。 程阮望著溫晗客氣地笑笑,場面話信手拈來,當然記得,以前不還在一起吃過飯。 何止,以前還在你們家里喝過酒呢!溫晗自然地接過話茬,倒顯得十分熟稔。 陸西摸了摸程阮的長發(fā),撩起一縷繞在指尖,漫不經心地問,打車沒有等很久吧? 程阮出了VShow就直接揚招到了出租,沒有多余等待時長。她拿起酒杯跟溫晗碰了個杯,而后轉頭答道,一出來就上車了。 溫晗看見這兩人如此膩歪,不由地咳嗽了一聲,酸道,我還在這兒呢!你們這么甜,我都想把戴雨秦叫來了。 程阮探究地看向溫晗和陸西,她并不知道戴雨秦是誰。 溫晗和戴雨秦走到一起還是這兩年的事,要說這兩人之所以能認識還是因為戴雨秦的閨蜜是陸西的前女朋友尤爽,所以陸西算是他們半個媒人。雖然尤爽和陸西黃了,但這兩人卻走到了一起,還登記結婚了,不得不說有時候緣分妙不可言,有些人的相遇只是為了讓某些人認識,從而終成眷屬。 陸西見程阮疑惑,從旁解釋,戴雨秦是他老婆。 程阮恍然大悟,聽說馬上要辦婚禮了,恭喜呀! 溫晗滿臉洋溢著幸福的色彩,激動地搓搓手,對的,九月十二,你們一起來呀!你們不是也快了? 程阮聽到這句話,握著酒杯的手不禁抖了抖,臉上幾不可查地流露出一絲僵硬。 他們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怎么可能? 今天的情緒對她而言似乎有如坐云霄飛車,忽上忽下,才收拾好一點情緒,如今因為一句話又嘩啦啦散落一地。 陸西察覺程阮的變化,撫了撫她的背,出聲岔開話題,Alice那邊在渾水有關系? 溫晗見陸西又聊回方才沒有說完的話題,收斂喜色,正色道,她的關系不足以讓渾水不發(fā)那份報告,但是可以盡量延遲,不過還是需要一筆足以打動渾水的資金。 陸西聽完,偏頭思考一會兒,挑了挑杯中的冰球,說,我相信Rachs這點打點的資金還是出的起的吧? 溫晗托腮笑,似笑非笑地說,手上二十幾家上市公司,這錢肯定是Rachs出。 陸西想起程阮出門前擔憂神色,扭頭對她說,這事要不是你提前告訴我,我們這次肯定要吃虧了。 溫晗有些詫異地看向程阮,未料到消息來源會是她,舉起酒杯碰了碰她面前的杯子,由衷道,那我敬你一杯,讓我們損失降到最低。 程阮自然知道陸西故意安慰她,心里很是受用,但疑慮還是沒有打消,她淺淺抿一口酒后問,延遲這個報告對你們傷害不是依舊存在嗎? 溫晗搖了搖頭,成功上市之后,我們就可以伺機跑路了,只要能成功上市就有得賺,多賺少賺都是賺! 這句話讓程阮有種身上擔子被撂下的松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程阮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聊到了尾聲,在戴雨秦打了兩通語音通話過來催促后,溫晗主動告辭。程阮看著溫晗這種有家室的人的作派,由衷地生出羨慕之情。 家里有人等著,實在過分幸福。 等溫晗走后,陸西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去找林南了? 程阮本來還在放空著眺望露臺邊的江景,被他這么一問,尷尬地笑了笑,對。 陸西狀似不經意地繼續(xù)問,都聊了什么? 程阮沒打算瞞他,問了Uzi的事,也聊到了何晴之。 他倆還在一起?陸西倒是有些好奇,林南如今是不是仍舊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分了。 因為什么? 不知道。 因為了你嗎? ...... 程阮并不這么認為,雖然林南是這么表現的,但她實在不愿意再在林南身上自作多情。 陸西見她沉默不語,繼續(xù)道,Uzi的事他怎么說? 程阮猶豫再三,覺得還是有必要坦誠一些,把林南跟她提的條件說了,他說我回到他身邊,他就收手。 陸西鼻尖釋出一聲不屑冷哼,你答應了嗎? 程阮被他問的有些不高興,蹙眉反問道,你覺得呢? 陸西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不妥,摟過她,柔聲哄道,知道你肯定不會。 為什么?程阮不受用,把他推開,冷聲問。 因為你心里有我啊,還不明顯嗎?陸西又湊過來,不屈不撓地抱她。 程阮輕哼,橫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你心里沒我才不會去找他。陸西動手掐了掐程阮的腰,用唇舌堵住她的冷言冷語。 程阮沒有閉眼,接收到四周飄來的曖昧眼光,想要掙扎,卻無法逃脫,腰被箍得緊緊的,人半坐在他腿上,舌尖被吮了過去,絲毫動彈不得,最后只得認命地將眼睛閉上。 算了。 就當沒看到。 陸西松開程阮之后,又咬上了她的耳垂,搬過來跟我住好不好? 為什么?程阮覺得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 那我搬過去跟你住?陸西笑的開懷,一副老神在在的篤定模樣。 聊到這個話題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程阮怔了怔,想到現實問題,不由露出抗拒,干嘛要住在一起?沒必要吧,現在就挺好。 因為林南天天伺機而動,他不放心啊。 誰放心把rou掛在狼嘴邊啊。 陸西將程阮桎梏在懷里,認真地注視著她,因為一天不見就會想啊。 怎么可能。程阮的態(tài)度開始軟化,情話總是百試不爽,一說就觸碰到她心坎上,讓她為為之繳械投降。臉頰漸漸發(fā)燙,不想被他察覺,垂頭囁嚅些不著邊際的話。 和自己女朋友住在一起不是人之常情么? 我什么時候是你女朋友了?程阮耳尖都透出粉暈,聲調漸弱。 陸西瞧著,心下明白這定然有戲,步步緊逼道,那你不是女朋友,是我老婆。 程阮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西,表情失控,唇角不由掀起,臉燙的發(fā)燒。 心里因為這無比直白的話無法自控地狂跳著。 砰砰砰 像是要蹦出心口一樣的跳動。 ....好吧,我搬去你那兒。 靜默半晌,程阮還是妥協了,這刻的柔情溫暖讓她暫時拋下顧慮。 說服自己道,何必為了一個不不確定的未來,壓抑此刻的欲望。 若能此刻擁有,就莫問前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