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 Story
Ins. Story
程阮酒勁已消,坐在床上側頭看著一旁替她吹頭發(fā)的男人。 平心而論,他的氣質,他的能力,他的溫柔,他一切一切都是最好的,但她知道這個坐在對面的男人是她遙不可及的。 以前程阮是一個在感情上好高騖遠的人,但經(jīng)過許多事后,她覺得自然無為變成了她對感情的態(tài)度,在感情上凡事太過,一定患得患失,失去了原本的滋味。 轟轟烈烈的感情最后往往就是一場煙花,絢爛異常,落幕時卻也無影無蹤,而看過煙花的人,怎么去適應沒有煙花的夜幕呢。 同樣也像毒品,你吸進去的時候,致幻出現(xiàn)實中沒有的錯覺,那感覺讓你沉溺其中,感到這世界上單一剩下了快樂一種感官??缮钍且粭l向死而生的路,怎么會只有快樂而沒有辛苦,是以多少常年吸毒的人想要回到真正的生活中時,卻再也無法收拾被打亂的心情。 程阮想著,苦澀地笑笑,拿過他手上的吹風機,說了句,還是我來吧。 她不想有太多美好的回憶,這些記憶留在腦海中終將成為她日后在平淡生活中無法跨越的一道坎。 陸西不知道她眼色由喜悅轉為黯然時都想了些什么,以為她怕自己吹的不好,說,我會吹,阮阮。 程阮別過頭將臉上的落寞掩去,我接的頭發(fā),你不會吹。 陸西見程阮堅持,不再多說,他確實以前也沒有替程阮吹過接的頭發(fā)。 陸西隨意放了首歌,就靠到程阮旁邊開始刷手機。 程阮透過吹風機的巨大聲響辨別出了這首歌的旋律,是Adam Levine的Lost Stars。 她拿著吹風機的手微微發(fā)抖,這首歌是Begin Again這部電影的插曲。 這部電影是她和林南在家里看的,當時兩人一起吃著外賣送來的爆米花,還喝了兩瓶啤酒。電影講述的是一個女創(chuàng)作歌手和一起打拼的男友到紐約后被躥紅迷失男友甩掉,經(jīng)正在遭遇中年危機的失意唱片高層發(fā)掘,二人一拍即合的故事。兩人在合作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了類似愛情的火花,但男主最后回歸家庭,而女主去實現(xiàn)個人價值的勵志故事。 那時程阮靠在林南的膝蓋上問,既然男主的老婆都要和他離婚了,為什么他最后不勇敢一些和女主在一起,這太魔幻現(xiàn)實主義了。 林南當時的答案是,兩個人的感情并不在于最終關系的界定而應該是將對方蛻變成更好的人。當過分執(zhí)著時,就一定會失去一些現(xiàn)在所擁有的。 那時候程阮不懂,但她現(xiàn)在明白了。 人吧,有時候要比較權衡值不值。 她現(xiàn)在的生活還算愜意,沒有必要再投入一段需要戰(zhàn)勝難關且曾經(jīng)也做過決定的感情中。 就她看來,她需要去追求有結果的人和事。 叫In room-Dinning嗎?陸西見她吹完頭發(fā),想起她今天著急忙慌地下班趕來彭薇的生日,應該是還沒吃過晚飯,于是放下手機問。 我不餓,要不你吃吧。程阮強顏歡笑地拒絕,她此刻心里亂得很,不明白自己對陸西是怎么想的。雖然她可以將今晚的一切推給色令智昏,但顯然她今晚的失控怒火,已經(jīng)不是她自己能夠掌控的了,而陸西也沒站在該在的尺度內。 現(xiàn)在想想當看到他和別的女的在一起時那種失去理智的妒嫉。 讓她肯定他倆現(xiàn)在的感情交流絕對高于rou體關系。 下意識的感受是騙不了人的,以前還覺得自己可以談沒有奢望的戀愛,但很可惜,彭薇對她的判斷是正確的,她是個貪心的人。 陸西聽了有些詫異,察覺到她的反常和別扭,蹙眉問,怎么了? 程阮躺在枕頭上看著天花板,悶聲悶氣地說,喝的有點多。 陸西不信,撐著手自上而下地看她,因為什么不高興? 程阮眼珠子轉了兩圈,盯著陸西湊近的臉,我覺得我們這樣不太好。 陸西笑著摸了摸她的臉,為什么? 程阮眨巴著眼睛答,就...我們這樣過界了。 陸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捋了捋她散在臉頰邊的發(fā)絲,那就過界,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但這沒意義。 程阮偏頭躲過他的手指,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也不是有情飲水飽的年紀了,我現(xiàn)在不渴望這種沒有以后的戀愛。 陸西瞇了瞇眼,那就有以后。阮阮,我上次說過了,我是認真的。 上次天雷勾地火的內射后,陸西深情款款地跟她說,讓她不要擔心,如果中了就生下來,結婚好了。程阮雖然覺得心里受用,聽了心情不錯,但卻是不會真的聽進去。這種糖衣炮彈打在她的耳朵里,于她而言無非是一種事后的安慰罷了。 程阮搖搖頭,神色淡漠,我不是要什么承諾或者什么保證,我只是不喜歡這樣的關系。純打炮還行,但上升到感情,沒什么興趣。 陸西想到什么,挑了挑眉,你沒放下他? 程阮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但她想想覺得這送上門的借口也不錯,點點頭,確實。 她將頭埋進枕頭里,不想看他此刻的表情。有時那雙桃花眼中流露出的情緒,總會讓程阮不自覺的心軟。 - 程阮已經(jīng)有幾天沒見過林南了,當她出了電梯發(fā)現(xiàn)一身正裝的林南靠在另一個電梯旁,看著一堆人搬家具時,她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程阮在電梯前站了兩分鐘,發(fā)現(xiàn)林南看見她后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于是開口,你這是...? 林南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像是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搬家呢。 你怎么搬到我隔壁了? 覺得這房子風水好。 放屁。 騙傻子呢。 程阮無語地瞄了瞄那放在電梯前還沒來得及搬的一堆家具,發(fā)現(xiàn)全是以前他們住在一起時用的東西,不由地心里有些難受,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這些家具他居然還一直留著。 Baxter的沙發(fā)和配套的茶幾,都是程阮當初拿著圖冊挑好,然后林南找人運回來的。 橄欖色的絲絨流線型沙發(fā),棕金暗黑色金屬架兩層茶幾,還有一旁堆著的一套老花硬箱。 都是曾經(jīng)擺在客廳里的東西。 工人正在搬運的兩幅畫,還是程阮和林南去倫敦看房子時,林南帶她去一個art Gallery上挑的。 吃飯去?林南見她待在那兒,也不說話,沖她抬了抬下巴打破沉默。 程阮還沉浸在追憶往日的情緒中,聽到他這么一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你不是搬家...? 林南沖遠處站著指揮的助理努了努嘴,她看著。 那人程阮方才沒注意到,順著林南的目光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張倩。 張倩看見程阮投來的目光,沖她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程阮尷尬地笑笑,心里犯嘀咕,沒想到是個老相識。 程阮和林南在一起的時候沒少和張倩打交道,說起來也是半個閨蜜,只是后來程阮為了退圈,將她也一并拉入了黑名單。 下午兩點左右的時間,林南帶程阮去了蟹家大院,兩人一人點了一碗蟹黃金。 程阮不是很能吃面食,沒吃幾口就飽了,一筷子一筷子地挑面上的蟹粉吃。 林南的話實在不多,于是程阮只能自己開口,你什么時候在我那兒買的房子? 林南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前幾天。 程阮嘬著筷子,為什么? 林南拿起一旁的姜茶喝了一口,年頭算了一卦,說今年流年不利,要財運好得搬個家。 程阮臉上浮出一絲嘲諷,忍下想抽他的沖動,順著他的鬼話往下聊,那今年年頭算卦算著買在我旁邊就能發(fā)財了? 林南面色真誠地點點頭,風水師傅是這么說的。 程阮沒好氣地把筷子往碗上一擱,現(xiàn)在八月份,今年都過了一大半了。 林南依舊云淡風輕,算的是這兩三年。 這么說,風水師說我旺你了? 程阮無奈地敗下陣來,心里佩服林南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水準可謂是她見過的人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 吃完飯,林南提議說吃飽了去外灘邊上逛逛消消食。 今天室外的陽光格外刺眼,把程阮的臉曬的紅撲撲的,像一個淡粉色的蘋果。 幫你拍個Ins story?林南突然停住腳步,對她說。 程阮以前總讓林南幫她拍照片和視頻,林南在攝影構圖上很有一套。程阮想了想把Ins點開,將手機遞給了林南。 你往前走,我跟著。林南拿著程阮的手機,看著畫面里的她,思考著如何在熙攘的街道上,把人群區(qū)隔開,將她單獨框在畫內。 林南不一會兒就拍好了拿給程阮看,程阮看林南把自己拍的很瘦,腿也特別長,沒細看就點下了上傳。 當陸西下班后,照例看程阮今天有沒有什么新分享時,點開了這則Story,畫面上程阮肆意地在陽光下走著,陽光籠罩在她的長發(fā)上,散出淡淡的金色光暈。 陸西覺得很美,拿著手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但這則Story最后的畫面停留在一個男人的手上,Bvlgai的袖扣外戴著的是他十分眼熟的一塊啞光黑愛彼。 如果他沒記錯,那是上次擦破他臉的表。 =============================================================== 陸西:你他媽 林南:呵呵,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