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
刺激
女人怎么來又怎么走,前后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讓她失去高高在上的氣勢,步履匆匆,不復來時從容。 而姜柳則站在原地沉默良久,顏卓川捏了捏她的手心,上面出了一層薄汗。 如果她沒有在懟莊太太的時候掐著自己的胳膊,他也看不出姜柳實際上色厲內(nèi)荏,她從小就不善于跟人吵架。 人已經(jīng)走遠了,放松點。他勸道。 姜柳像被抽了骨頭似得,挺直的背松弛下來,她走到窗前,這位置正好能看見莊太太離去的身影。 那女人走到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前,駕駛坐上走下一個男人,身材高大留著寸頭。兩人說了幾句話,莊太太好像很生氣,指著男人的鼻子說著什么。 可那男人并不生氣,耐心的等她罵完,送她到了副駕的位置,打開車門的時候不忘護住女人的頭頂。 車上的人是誰,她丈夫? 顏卓川沒注意,看了一眼說道:應該不是,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司機。 那這位司機的脾氣也未免太好,太貼心了。 她再去看,就見那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片疑似口香糖的東西放進嘴里,他始終背對著姜柳所在的窗戶,足足一分鐘之后,他應該是準備好了,轉身拉開車門。 這時姜柳才終于看清了他的側臉,這一眼讓她忍不住驚叫出來! 毛骨悚然的感覺籠罩姜柳的全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傷心欲絕又極度詭秘的夜晚,衛(wèi)生間里出現(xiàn)的陌生男人,鋒利的刀刃,鏡子里那雙冰冷殘忍的眼睛。 男人似有所覺般的,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姜柳的方向。 即使隔了幾百米,姜柳依然無法擺脫從內(nèi)心散發(fā)的恐懼,她死死的捂住嘴巴,咬住自己的手心。 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多了,遇到的每個人、每件事都想要將她拉回痛苦的回憶當中。 顏卓川焦急的呼喚在姜柳的眼中只剩下一張一合的嘴巴,她聽不見也不在乎,只是不斷重復的拉著他問:你看見他的臉了嗎,你看見了嗎? 寬闊的地面哪還有那兩人的影子? 姜柳終于慢慢平靜下來,身體卻疲憊極了。 無視掉顏卓川眼中的擔憂和探究,此刻,她只想帶著自己的秘密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就當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噩夢,醒過來就都不見了。 這一點上顏卓川始終是個合格的伴侶,并不在她不想吐露的時候逼問她,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用溫熱的手掌堅定的握住她冰涼的手,陪著她沉默的離開令人傷心的醫(yī)院。 今天的黃歷上一定寫著不宜出門,不然怎么會在醫(yī)院這種地方接二連三的遇見熟人。 秦晏書和倪妙肩并肩的從掛號處出來,跟姜柳打了個照面。 兩方顯然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碰面。 倪妙明顯的慌亂了一瞬,秦晏書不著痕跡的將她半擋在身后,跟姜柳和顏卓川打著招呼。 男人們流于表面的寒暄著,姜柳比較關心的是朋友的身體。 最近身體不舒服嗎? 倪妙的笑容很勉強,她好像更瘦了一些,沒有,只是例行檢查。 掛號單被折疊起來,只露出一個角,剛好讓姜柳看見了精神科三個字。 她心里咯噔一下,倪妙卻馬上攥得更緊,她看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只好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說:昨天忘了問,最近工作很忙嗎? 倪妙無奈的說:都是給人打工,哪有輕松的時候。 姜柳聽了,笑著建議:現(xiàn)代人壓力都大,還是要適度放松。我看秦總不像是不近人情的人,請假出去玩一玩,他應該不會拒絕。 倪妙的臉色變了變,還是接話道:這建議不錯,我會好好考慮。 秦晏書在不遠處叫了倪妙的名字,她應了一聲,匆匆跟姜柳告了別。 姜柳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覺得這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比自己還多。 一抬眼,顏卓川的神色卻有些不悅,他說道:你跟她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姜柳笑道:你怎么總對她有敵意?人家還是你曾經(jīng)的愛慕者呢。 顏卓川冷笑一聲,愛慕者?他又不傻,倪妙看著自己的眼神可一點曖昧都沒有,反而是罷了,他不愿相信更不愿挑明。 離她遠點,她不簡單。 姜柳對他這種話有點生氣:她怎么惹你了?妙妙人不錯的,身世又很可憐,也沒什么朋友,我關心她一點怎么了? 你以為她把你當自己人了,知道她進來來干嘛嗎? 姜柳啞火了,底氣不足道:你又知道了? 顏卓川用食指點了點腦袋,他挑眉說道。 她來看這兒,秦晏書的女朋友精神有問題,這事不少人都知道。你跟她是朋友,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