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思無涯
9.思無涯
一切趨于沉寂。 周林風大幾個月沒做,射了特別多。他拔下套子,打了個結扔進垃圾桶,把手上殘留的白濁惡作劇似的涂在周卿洋平坦的小腹上。 喂。周卿洋摸摸肚子,想抹在他臉上,被周林風虛攔了一下,還是放下去了。 想來根煙了。周林風懶洋洋地說。 帶了嗎?周卿洋問。 沒有,我戒了。 剛跟前女友分手那會兒他抽得特別兇,不過這原因不能告訴她。 破壞氣氛。 不抽煙好,周卿洋并未問他戒煙的原因:不過要是現(xiàn)在抽一根的話,也無所謂。 他轉頭看她。 周卿洋四肢張開,蹙額顰眉,是飽餐一頓后的饜足。 呆子。 你說什么?周卿洋扭過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沒什么。他不愿重復,視線轉移到天花板,橢圓形的頂燈外罩著炫彩的琉璃,優(yōu)雅又有設計感。 不愧是高檔酒店。 周林風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他憋了很久的問題,此刻問出來可能有些奇怪,但他還是說了。 周卿洋。 嗯? 你高中轉學的事情,有提前和我們班誰說嗎? 有啊,周卿洋回答他:李子文,梁雪她們都知道。 嗯。 這不是他想問的。 你跟劉博遠說了嗎? 劉博遠?一個十分久遠的名字,她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 沒有吧。 她圓圓的眼睛不解,問這個干嘛? 周林風看著她顫動的睫毛,不明白學習成績那么好的一個人,怎么老是在不該犯呆的時候犯呆。 他想問的是,為什么沒有提前告訴他。 他們鄰居一場,同桌一場,就算沒把他當朋友,通知一下也沒有那么難。 那個氣候異常炎熱的五月末,周卿洋的不告而別,讓他迷茫挫敗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好像真的沒當一回事。 你餓了沒有?周林風雙手枕到腦后。 我還好,你餓啦? 來之前沒吃飯。他饑腸轆轆,下了團課就馬上跑過來了。 你周卿洋一點沒看出,這是個沒吃晚飯就來打炮的男人,那趕緊出去吃點。 周卿洋爬起來,把頭發(fā)扎了個圈,她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身體黏黏的:我去洗個澡,馬上就好。 一起。周林風起身,跟在她后面進了淋浴室。 熱氣氤氳下,兩人的舌頭又攪到了一起,溫熱的水從周林風青筋突起的肌rou上流下去,她不由自主地把腿掛上他的腰。 身體糾纏,周林風擠了幾滴沐浴露揉她的胸,然后用搓起的白色泡沫點她下面。 他們在床上搞了兩個鐘頭,周卿洋的下體從腫脹變成腫痛,她應激性地縮了一下。 周林風的yinjing逐漸脹大,可他久未進食的胃此刻卻不合時宜地出了聲。 周卿洋埋在周林風胸膛上,無聲地笑了,她說:出去吃飯好不好? 他們沒再來第二次。 穿上衣服,乘電梯下樓,還房卡,離開酒店。 周卿洋穿著藍色襯衫裙和同色系薄風衣,月光下,未施粉黛,卻是被男人呵護后唇紅頰粉的樣子。 周林風想再親她兩口。 可裸露的身軀可以肆意妄為,穿上了衣服的他們也穿上了理智。 十點過半,S城中心的餐廳幾乎都打烊,兩人走了兩條巷,找了個只在晚上營業(yè)的燒烤攤。 周林風點了很多,烤rou串,蔬菜,爆炒,牛rou河粉。 他笑問她:還要喝點酒嗎? 不喝了。周卿洋說。 周林風別以為自己是個酒鬼。 上菜后,周林風餓瘋了,像個熱兵器時代的戰(zhàn)士,來一個掃蕩一個。 飽暖思yin欲,這人反過來了。 周卿洋看他吃得那么香,自己也嘴饞,拿起筷子當他的輔助。 一桌東西竟然被他們吃光了。 周林風擦了擦嘴,灌下一大口礦泉水,殘留的水珠留在唇上,他翻轉舌頭舔了一下。 周卿洋抿著嘴,低下了頭。 你開車了嗎? 他問。 ???她抬起頭,眼神迷蒙。 你今天開車了嗎?周林風好笑地看著她。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喝酒不開車。她的甲殼蟲還停在公司寫字樓的車庫里。 我騎小龜來的,載你回去。 酒店對面有一片電動車專用停車區(qū),周林風的黑色小龜就放在這兒,他從后備箱取出一個藍色頭盔,她戴上。 和你衣服顏色很配。他說。 周林風踢起小龜?shù)膿文_架,坐上去。周卿洋抓著他的手上車,穿了裙子,她只好側身坐著。 小龜啟動,穩(wěn)當勻速地朝她家的方向開去。 眼前是周林風烏青的后腦勺,好看的背。 周林風的身材挑不出毛病,她最喜歡的是他的胸膛,面包狀的胸大肌,由大背撐著,突出又不突兀。 他完全長在她的審美上。 也長在許多人的審美上。 小龜在街道穿行,兩旁的法國梧桐沙沙作響。 她想要環(huán)住周林風的腰,卻只是堪堪握住小龜尾部的座椅把手。 你住哪兒呢? 她開口,一直沒問過他這個問題。 我在科技城租的房子,就在舞社附近。 他的聲音從前方飄過來,混著秋風的濕潤。你抓著我吧,能牢一點兒。 周卿洋手指勾住了他的棒球外套。 到達小區(qū),周卿洋下車,把頭盔還給他。 他把頭盔抱在懷里,雙腳踩在地面穩(wěn)著車,電動車被他擺出了機車的感覺。 被他迷得腳下虛浮,她盡量捏造出自然的語氣:你明天干什么? 白天要上一天的課,晚上他停頓片刻:要去Redux。 被雷電擊中般,她差點都忘了與他是在哪里重逢的。 那我先上去了周卿洋揉揉鼻子,再次謝謝你送我回來。 小事。周林風笑了一下,啟動小龜: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嗯。 等周林風駛出視線之外,周卿洋才轉身走進去。小區(qū)的綠化很好,各種花草樹木,開發(fā)商甚至還搬來了一些珍稀喬木,作為高檔樓盤宣傳冊里的一條。 乘電梯上樓,周卿洋開門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小窩空蕩蕩。 剛跟周林風告別時,她背上出了一層薄汗,周卿洋從臥室拿出粉色格子睡衣,準備再沖個澡。 身上是酒店沐浴露的香味,也是她埋在周林風身上時,屬于他的味道。 快速地沖了澡,她鉆進被窩里。 獨處時間,適合整理回味。 雖然不理性,但她忍不住把周林風和前任做對比。 兩次戀愛,她都是被追的一方。周卿洋上的是工科學校,讀的是和尚班級,追她的人不少,秉著增加人生閱歷的想法,她選了兩個最不討厭的談戀愛。 可那都不是自己的主動抉擇,談起來總覺得缺點什么,這缺失的東西也帶到了床上。 也許不光是他們的問題,她也有問題。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 對比起來,他在周林風身上,第一次體驗到了如此美妙的性。 手機叮了一聲,微信上一個紅點,周林風說他到了。 周,林,風。 坐同桌那會兒,她問過這個名字來歷,他說:我爸姓周,我媽姓林,外婆說我出生那天刮八級大風。 簡單隨意中滲出一點兒滑稽可憐。 說起來,他算是自己情竇初開的對象。那么現(xiàn)在她喜歡他嗎? 不好說。 她奔三了,不是十五歲的懷春少女,愛情這事兒不再純粹,它和現(xiàn)實牢牢綁定,復雜易碎。 諷刺的是,在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走心時,他們已經(jīng)走了腎。 好難啊,她想。 以為自己到了看似能掌控人生的年齡,卻還是什么都掌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