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睡你
只想,睡你
祝檸完全呆住了。 她沒談過戀愛,對這些事完全沒有經(jīng)驗。 偶爾聽徐萌提起過,也是應該先從聊天開始,再不濟,也要送對方回家,周末一起出門吃飯看電影,這才應該是談戀愛的樣子,而不是像陶一柯這樣,直接上來就 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切,祝檸都以為陶一柯和她一樣,對對方有那樣的心思。 可是沒想到,他根本就不是。 剛剛那句話,抽掉了倆人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類似于曖昧的東西。 陶一柯見她在發(fā)愣,湊上前,抬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褪去了臉上方才那股繾綣之色,吊兒郎當?shù)模琺eimei,喜歡哥哥啊? 祝檸的臉,猛地紅了。 她垂眼避視,不知該如何回答。 陶一柯這種人,在學校里基本已經(jīng)成了女生嘴里最常出現(xiàn)的人。 上課睡覺,考試作弊,總是出入政教處,可偏偏他長得帥,模樣出挑,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更討女生喜歡。 祝檸也不例外。 可是這三年,她清楚的知道,這樣的人,不會和自己有任何的交集。 卻沒想到,現(xiàn)在他們,住到了同一個屋檐下,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陶一柯嘖了一聲,兩只手撐在床邊,坐了下來,大喇喇地,根本沒在乎祝檸此時此刻的感受和模樣,骨子里的玩世不恭被他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那可真抱歉,哥哥就只想,睡你。 他說完,抬手,在祝檸胸前,抓了一把。 祝檸見過各種各樣的女生,在對陶一柯表白之后,被他拒絕的有多慘烈。 那些時候,她都慶幸自己沒有把那些小心思說出口,讓別人知道。 可是現(xiàn)在,陶一柯說出這樣的話,卻讓她覺得比那樣的時刻還要難受。 他只是,想睡她 太過于委屈了。 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陶一柯對她做的事,都讓祝檸的委屈涌上心頭,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坐起來,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縮成一團在角落,沒敢看他,卻抽抽搭搭的問著,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要被這樣對待。 陶一柯側(cè)頭,沖著她,眼神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把她割穿。 祝檸,你媽把我們家搞成這個樣子,你憑什么覺得,你能被赦免? 祝檸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 她mama,把他家里 下一秒,陶一柯湊上前,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頸,逼著她和自己對視,你活該被老子cao,知道嗎?這是你媽欠我的,父債子還,不清楚嗎? 空氣里好像都被打開了一個窟窿,轟隆隆的冷氣灌進來,祝檸覺得自己都要被凍僵了。 欠他的 可是這些,明明就不是她的錯 她也不想讓這些事發(fā)生 如果可以選,祝檸此時此刻,更愿意待在原來的出租屋,和姜夢萍過著最拮據(jù)的日子,也不要來打擾陶一柯的生活。 陶一柯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沖著她,聲音玄寒,以后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老子,你不配。 他說完,直接起身,離開了祝檸的臥室。 而后,祝檸聽著臥室里掛鐘走過滴滴答的聲音,沉默著。 他不喜歡她。 所有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而陶一柯做出這些的原因,只是因為,她破壞了他原本的生活,闖入了他的領(lǐng)地。 祝檸想,如果要選,她一定要選擇,讓姜夢萍和自己,回歸到原來的生活里。 至少,那時候的祝檸,過得心安理得,從來不覺得,自己對誰有虧欠。 如果在這一晚,祝檸能夠意識到,虧欠這事是雙方的,在她虧欠陶一柯的同時,陶一柯也在虧欠著她,那么未來的那些事,可能都不會發(fā)生。 但是這一晚,祝檸陷入了巨大的自責里,根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的陶一柯,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 夜里的時候,陶一柯坐在陽臺抽了幾根煙,這會兒夜色逐漸濃重,他卻也沒什么睡意,就那么盯著夜空發(fā)呆。 一閉上眼,就是祝檸那雙眼睛。 干凈、透亮,像是頭頂閃爍的星星一樣。 每次那雙眼睛望著他,他就不可抑制地想傷害她,欺負她,聽她哭,聽她求饒。 可在那樣的同時,他卻又如魑魅一般的恨著自己。 恨著這一切。 這會兒姜夢萍和陶國章臥室那邊的聲音逐漸減弱,最后消失不見,陶一柯兀自扯了扯嘴角,隨后把煙頭捻滅進了煙灰缸。 又吹了一會兒風,他起身,拿著水杯出了臥室。 剛走出臥室,就碰上了陶國章。 他剛結(jié)束完一場中年人酣暢淋漓的性事,這會兒容光煥發(fā),卻還帶著一股子疲憊。 陶一柯剛想說話,就見他朝著祝檸的臥室走。 男人站在門邊,抬手,準備去握門把手。 走廊很暗,也很安靜,少年瞇了瞇眼,隨后裝作不在意似的,閑閑散散地靠在墻邊,模樣很是懶散,突然出聲道,舒服了? 陶國章被這聲音嚇得一個哆嗦,手都抖了一下,砸在了門把手上。 他側(cè)頭,一臉驚慌,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站門口做什么! 陶一柯?lián)P了揚眉,沖著他舉起水杯,仰頭,灌了一口水,打游戲渴了。 陶國章被他氣得臉上的橫rou都在抖,頂著肥膩的肚子,抬手就要打他,天天打游戲!也不知道學學你meimei,小姑娘成績那么好,跟她在一個班也不學好。 說到祝檸,陶一柯盯了一眼緊閉的門把手,隨后調(diào)笑道,這meimei也才當了半天,放心,明個我就好好跟她探討探討學習。 陶國章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又剜了他一眼,隨后悻悻地轉(zhuǎn)身,一邊嘟囔,一邊又折回了臥室。 陶一柯盯著中年男人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拐進臥室,完全消失不見,他才下樓,在茶幾下面的抽屜里,翻出來幾個藥瓶和棉簽。 少年拿著手上的東西,折回二樓,旋開了祝檸臥室的門。 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眉心不由得跳了一下。 這會兒女孩兒的臥室已經(jīng)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床邊一盞小夜燈還亮著。 趁著一點微弱的光亮,陶一柯看到了縮在床上的祝檸。 她睡覺的時候縮成一團,被子也都七扭八歪的裹在了身上,懷里還抱著一個巨大的泰迪熊。 看被子上的輪廓,這丫頭應該是兩條腿都騎在了熊身上。 陶一柯在床邊坐下來,彎腰,湊到她耳邊,喃喃自語道,還挺黏人。 女孩兒沒有回應。 祝檸此時此刻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睡眠,呼吸綿長香甜,模樣很是乖順。 少年抬起修長的指節(jié),幫她撥開了臉頰旁的碎發(fā)。 他盯著她那雙緊閉的眼睛,抬手,輕輕蹭了蹭。 這會兒沒有了漆黑的瞳仁,他只能看到淺淺的一條褶皺,聽著她的呼吸,卻覺得此時此刻,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祝檸,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了了,知道嗎? 這話說完,陶一柯冷聲笑了,像是在自嘲。 隨后,他直起身子,掀開被子,格外溫柔地拉過了祝檸的小腿。 借著床頭微弱的光,看到了膝蓋骨上的傷口。 蹭破了皮,還泛著血絲,傷口面積也挺大,她睡裙被他剝下來的時候,他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塊傷口,在瑩白細嫩的腿上,格外的明顯。 大概是感覺有人動自己,祝檸不安地挪了挪腿,眉心也蹙了下。 爸爸 聲音很輕,幾乎快要聽不見。 陶一柯握著她的腳踝,一下子愣神了。 想到剛才陶國章的動作,他皺了皺眉,還是拿了跟棉簽出來。 他把碘伏的瓶口倒過來,用棉簽沾了些,隨后低頭,小心翼翼地幫她涂著膝蓋上的傷口。 因為浸過水,有些地方已經(jīng)發(fā)白了。 大概是有些疼,陶一柯明顯聽到小姑娘嘶了聲。 他沒停手上的動作,對著她的傷口吹了吹,隨后,也不知道是在和祝檸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他慢悠悠的開口,和平時的語氣迥然不同,像是哄著,乖,涂了藥就不疼了。 等到兩個膝蓋骨都涂完,他把藥放到床頭柜上,又對著祝檸的膝蓋吹了好一會兒,這才給她蓋上了被子。 小姑娘仍舊抱著那個泰迪熊,縮在一旁,看模樣睡的還是很熟。 陶一柯彎了彎眼,唇邊蕩出一抹笑,抬手幫她掖好被子,逗她,也不知道認個床,是小豬嗎,哪兒都能睡的這么熟。 床上的小人沒應。 他又坐了好一會兒,等到困意襲來,這才緩慢站起身,走到了臥室門口。 低頭想了好一會兒,腦海里一幀幀不算太好的畫面爬上來,他抬手,把門外的鑰匙拔下來,隨后,從里面反鎖了門。 陶一柯把鑰匙捏進手里,確認門打不開,這才放下心來,走到陽臺邊,拉開落地窗,隨后抬腿一躍,離開了祝檸的臥室。